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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浦高中推理紀事·異

作者:名和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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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墨林昔往 第十三章 學生會室的對話

第一卷 墨林昔往

第十三章 學生會室的對話

既然知道的第一篇是藏頭,第二篇是藏三,那麼後面的,自然便是按照這個規律來。它們之間的順序,老先生在火漆書中已有說明,不需我去考慮它們的組合。所以,吟稿壓卷之作是藏五,火漆書里的詩,便是藏七了。而將這兩首詩的第五、第七個字拿出來后,結合之前提取出的兩句,便是這樣四句話:
「從形容詞就看得出來啊。你形容信成,用詞總透著鄙夷,而形容綾見同學,卻都是用華美的辭藻。」
寫|真之權,盡付絢美(綾見)。
「要講清這個問題,雖然花不了多少時間,但對話未免會過於專業。這倒不如我單獨找個時間和中浜同學談談好了。」
「十個月前,信成的醜聞傳到了族人耳中,老先生因此寫了那首『感時』作品,並且當時還是放在吟稿的壓卷位置。直到八個月前,吉禮先生造訪,老先生才把那首作品撕去。所以,老先生寫作這篇遺願時,所指的壓卷是這一首才對。
「這是怎麼說呢?」
「但我沒在敘述里看出你保護了綾見的痕迹啊?」奈惠看向明石同學,明石同學也搖了搖頭。「綾見同學最後不是還被卷進了事故中嗎?」
「看來是我不自覺地用上了春秋筆法啊。」畢竟是在通曉全盤始末,又是在數年之後重新回顧這一事件。我回想一遍我的描述,的確是不自覺地將個人的意見融入了文字當中。「的確,我雖然是一個旁觀者,但我的內心取向,正是不屑於信成等人的追名逐利,而推崇綾見的隨性自然。」
「嗯,明石同學的確對這個故事研究得很深呢。的確,老先生的意中人,便是綾見。」
「那麼,真相到底是什麼?」
「上面說了,如果他能解出四篇作品中的真意,才能繼承那個名聲。否則只能任其消亡。」
「七個姓氏的第二個假名連起來吧?」
「或許當時還是剛升上國中,並沒有所謂的銘心刻骨之感吧。」四五年後和-圖-書的我,重新審視這個故事時,方才發覺:體會,是隨著年齡和閱歷的增長而加深的。儘管現在的我並不能從事件中做出更多推索,但對事件的體會,我確信要比幾年前更加深刻。
「嘉茂同學。」明石同學板起了臉。「連故事里的喜連川女士都看得出來,你在當時便已看清了全局,那麼,又何必到現在還對我們這些外人賣著關子?」
身旁的奈惠和明石同學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多虧淵子當時就看得出來呢。」
「以上,大概就是我習學那種書體時,所經歷的一段故事。」我將這一段時間來付諸筆墨的過往完結后,最終形成的是這樣一篇文字。
「自然,我從她給我打電話開始,就知道事情不正常了。」
資利皆與,餘人休論。
我把五篇短篇抄在了紙上:第一篇是老先生藏在神龕之下,暗示房內藏有遺產的文字;第二篇是《照山初暉》;第三篇是虛屋主人應和這首《初暉》的答詩;第四篇是本來作為吟稿壓卷,但被老先生撕下,卻被吉禮先生默記而我得以知曉其存在的「感時」詩作;第五篇便是族會時信成展示的詩。
「あやみ。」
「但是,事實上看,綾見同學也是吃了虧的吧?」
「問題就出在這裏。」我指著第四篇詩作道。「信成逼迫綾見拿到了包含我註解在內的詩稿,說明這件事發生在族會開始前頂多一個月。而老先生的遺訓寫在其過世九個月時,那時吟稿的壓卷並非現在的這一首。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整件事情是綾見拜託我幫忙整理老先生的《吟稿》而起的,並且最終,我也學到了我認為有價值的書法,自然,我對綾見也是有某種報恩心理的吧。」
由於答詩說「仿君雅意」,所以我又把這個規律套回了老先生的《初暉》原詩。原詩的藏三是「盡付囗美」。結合之前老先生藏起的「寫|真之權」,所以hetubook.com.com我意識到:老先生想在詩歌中傳達某種信息。老先生把吟稿單獨、秘密地傳給綾見,這個舉動令我認為,她便是老先生心目中的衣缽傳人。於是,我把這個字解作了「絢」,並且杜撰了一個理由,使它能在綾見面前說得通。
「何以見得?」
漢詩的玄機便是如此,倘若某個方向看不出來,不妨換一個方向解讀。而我正是從另一個方向看到了「知音」這個敏感的字,才把整個信息梳理了出來——這首詩用的是「藏三」,藏起了「如有知音」四字。
「你不是說信成用權勢威逼著綾見的家裡嗎?」
「這倒是和報恩心理沒多大關係,只是我個人的一點牢騷罷了。」我搖了搖頭。「真正的報恩心理,是我在當時看出了老先生打算把身後事交給綾見時,而定下的『保護綾見拿到這份身後遺產』的想法。」
「所以淵子才這麼為綾見設身處地地著想?」明石同學疑道。「記得你在敘述里還提到過不少和這件大事不怎麼相關的小事吧?比如你對綾見同學『萬能公式』思維的看法一類的。」
「負責解釋的不是那些漢學大師嗎,淵子你不也是其中之一?」
「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自然是喜連川女士和吉禮先生導演的好戲了。」
「那麼,嘉茂同學經歷了這起事件,心裏的感受是怎樣的呢?」
「但這對那位綾見同學很不公平吧?你不是在結尾時說,她遇上的事故是刻意製造出來封她的口嗎?」
「淵子——」奈惠從門口闖了進來。
「你們仔細想想,綾見為了上學,早就離開了二宮山家族聚居的霞浦,搬到了外市居住。二宮山信成倘若是去綾見的住處索要《吟稿》,而吟稿是她曾祖千叮嚀萬囑咐不讓她透露給外人,尤其是族人的,綾見怎麼會給他呢?」
「沒錯。正是由於這個字,我便留意起了詩句使用漢字的情況。然後,在不斷https://m.hetubook.com.com發現的老先生的作品中,我不斷印證著這個猜測。
「那麼,信成拿到的吟稿作品是?」
「怎麼去找呢?」
「二宮山家後來怎麼樣了?」
「但是,老先生的火漆書中,不是指明信成了嗎?」奈惠疑問道。
「喜連川女士真是思慮周到啊。」明石同學感嘆道。
「自然是從那首答詩里去尋找。」
「這個『之』字用得很不尋常吧……」明石同學沉吟道。「我雖然沒看過多少漢籍,但印象里,這個四字成語更多的是用『上天入地』的表述吧。」
「你也看完這篇故事了嗎?」
「他解的根本就是錯的。」
「我不是說過嗎?綾見正常情況下打招呼,用的都是『某某,您好,我是二宮山綾見』的萬用公式,我勸她改變時,她反而把我給問住了。而那次電話,她用的卻是細緻、具體、針對我的招呼方式。我便清楚了,她當時說話的心態絕不正常。稍加推究,我便明白了,這是喜連川女士打算破壞族會,而刻意讓綾見迴避,並且讓我也來參會的策略。」
「沒錯,這次的答詩,信息藏在每行的第三個字。」
「這也只是根據結果而做的推測罷了。畢竟在那個故事里,我是個徹頭徹尾的旁觀者。」
「我覺得,反倒是和我們平時經歷的事情差不多呢。」明石同學在大體瀏覽之後,做出了這樣的評價。「或許,這和中浜同學的期望相去甚遠吧。她更想看到的,應該是你怎樣寫出那種字體的方法。」
「我是用敘述的筆調講故事啊。」我把文章翻到了那一段。「所以在敘述里,我也同樣藏著線索。我不是在議論的文字里抱怨過,那個字完全可以換成『纖』、『編』、『絹』那些字嗎?這就是提示,表示我後面那個說法,完全是糊弄綾見的。這些我舉例的字,也是完全滿足那個規律的。」
「以上,除去第三篇答詩,才是正確的四首詩。信成連正確的詩都https://www•hetubook•com.com沒有找全,更何談全部解通之理?更何況,他也根本沒有解通這四首詩的真意。」
「你在文後說,喜連川女士『捍衛』著老先生的真正遺願。這句話,我可以理解為,老先生並未把自己的身後名聲真正託付給他的次子,而是另有其人。從文章中出現的人物來看,我認為那個人便是綾見同學。」
「當時,『野守之鏡』這個信息藏在哪裡?」
「嗯,真相說出來之後,往往就是這麼簡單。靈感這種撞大運的東西,頂多作為旁證罷了。」明石同學前後印證之後,點了點頭。
「不對,國中就看穿這麼一個大場面的淵子更厲害。」奈惠反對道。「不過,淵子,你當時說的『兩年以後』又是指什麼意思呢?」
「這樣啊……」奈惠似懂非懂地點著頭。「那麼后兩首詩呢?」
我把四首老先生的詩作攤在了桌面上,對奈惠和明石同學道:「你們從中看出了什麼沒有?」
由於是漢詩藏字,所得的信息也是漢文,奈惠與明石同學並沒有即刻理解。我便對其進行了一番解釋。「在荒園裡取景、拍照、寫|真的許可權利,都交付綾見所有。以此產生的利益也全部付予綾見,旁人不得異議。」
「第一篇作品,我也使用了那個在推測第二篇作品時使用的方法。也就是在心裏把迴文、頂針那些漢詩常用的方法全部套用一遍。最後,我確認,這一篇用的是藏頭。四句話的第一個字,連起來便是『寫|真之權』。」
「為什麼?」
「接下來是《初暉》。雖說有那個一行一字、二行二字近音的規律,但是你們有沒有發現,我對這個規律其實並不怎麼相信。」
「自然是等綾見國中畢業了。」
「原來如此,看來嘉茂同學解出老先生的遺產是園內景色的取景收益時,並不是所謂的『街上的光線給了你靈感』呢。」
「連那起事故也是?」
「你還是沒有看到事情的本質。」
「為什麼要等到畢業呢?」和_圖_書
「吟稿的存在,只有我和綾見知曉,連綾見的父母都不知道。信成再威逼利誘,終究不可能動用武力。連大人都信誓旦旦地說沒有,只聽到個風聞的信成頂多隻能將信將疑罷了?」
「因為吟稿是綾見的,假設她在場,會有人要求她拿出吟稿來對質的。這樣這本書的存在就會被更多人知曉。此外,信成在喜連川女士攪黃會議時,有可能把責任都推到吟稿秘而不宣這一點上,所以綾見不在場,也是為了迴避這一點。」
「為什麼這個脫漏的字要定為『絢』呢?」
「的確,解釋那些字,這些漢學大師和我並沒有做錯。」
「綾見怎麼念?」
「為什麼不是喜連川女士自己呢?」
「你在開篇不久就說了,喜連川女士恐怕在漢學上並無天分。所以當時,老先生把園子留給她,把吟稿留給了綾見同學。這是事理上的依據。倘若真正託付的是喜連川女士,你在當時就已經認定她是一個有智慧,有能力的女性,所以你在最後不會說出那句『兩年之後』的話。這是實證上的依據。」
「記得一年級的時候,我們有過解開前輩們留下的『野守之鏡』的經歷吧?」
「不就是這個樣嗎?雖然當時事鬧得很大,但終究是攪局罷了。有那份致鳴老先生親筆的文件,信成到底還是能拿到那個名分的吧。」
「他不是解出來了嗎?」
「就是。」奈惠附和著。「我看了這麼久淵子的文筆,我也能從中感覺到,淵子心裏,排斥著信成,而推崇著致鳴先生和綾見同學吧。」
「明石同學又是為何做出這個判斷的?」
「是啊,現在想來,那個秘密藏得很深呢。」
「『囗美』被我認為是綾見,『美』和『見』讀音相同,所以我認為老先生並不想明說出綾見的名字。於是,我把這個字定為一個訓あや,又不是綾的字。」
「你看了這個,就知道了。」我從書包里拿出了一封已有些陳舊的信。
「為什麼不讓綾見同學去族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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