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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浦高中推理紀事·異

作者:名和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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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墨林昔往 第十五章 又一次提筆的開始

第一卷 墨林昔往

第十五章 又一次提筆的開始

「什麼巧合?」
「你宇野奈惠又不懂書道,我和中浜同學在討論書道,你這個門外漢瞎說些什麼,還不快回門外去。」
明石同學拿著一堆材料進來,對屋裡的中浜同學打了個招呼。「中浜同學,記得在一年級剛入學的時候,整個年級都在風傳霞浦高中的七大不可思議,後來被嘉茂同學破除了,對吧?」
「嘉茂同學本身就是長黑髮,雖然僅僅過肩,但要扮女鬼,正常的說法應該是『把頭髮披散開』或者『戴一頂長假髮』就夠了,絕不需要去染白或戴紅色美瞳。而嘉茂同學卻無意識地要去做這些本不需要的動作。這說明,嘉茂同學心目中的女鬼形象,一定受到過某些非正常因素的影響。
在明石同學的套問下,我又一次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最終,我不得不承認我有這樣一段往事:在國中,我的確曾利用我被傳為女鬼的傳聞。或許是因為中二的年紀,傳我風聞的人為我這個女鬼的形象加了些白髮紅眼的異文化設定。而也是因為中二的年紀,我曾經利用這個形象,驚嚇過某些人。不過說到底,我還是挺中意我自己戴上紅色美瞳和染白頭髮的形象的。
「我還是得向她道個歉才行啊。」我沒有再理會奈惠和明石同學,徑自走向了書道社的活動室。
「記得國中的時候,有個把淵子當做女鬼的傳言吧?」
「自然是為了報復。我覺得,恩怨分明,睚眥必報,我嘉茂淵子還是當得起這個評價的。」
「為什麼不能倉促呢?」
「那只是淵子太消極了。」不知何時,我那位好事的友人又出現在門口。
「不然,巧合大著呢。」門口又進來一位我熟悉的同級生,明石雅。
幸好,要寫出那種贏得全國書道比賽的字,其法門與規律也是能形成文字的。儘管它沒多大篇幅,看起來也太過專業。不過我還是另外花了點時間,把中浜同學所希望看到的文字寫了出和圖書來,找了個空閑送到了書道社。
「淵子這傢伙懂得的事情太多,又是個多愁善感的文學少女,知道的事情越多,給她愁給她感的事情也多,所以一來二去,就成了現在這副樣子。我一直就奇怪,她這一愁二愁的,怎麼還沒把頭髮愁白了。」
「嘉茂同學,不打自招了吧?」
「或許吧——」
「這個傳言有是有,但和我喜歡白髮有什麼巧合呢?」
中浜同學點了點頭,又囁嚅著開了口。
我此次提筆記下這些過往,源於我在一次莫名其妙發起的賭局中輸給了由奈惠、明石同學,以及書道社的後輩社長中浜尚美同學組成的聯合。這個聯合的中心人物是中浜同學,她的初衷,是讓我講述如何修習和寫出致鳴老先生那種書體的過程。然而,囿於我拙劣的文筆,最終形成的,更像是一篇我的反思與感嘆之作。這部成品雖然滿足了奈惠與明石同學的好奇心,但似乎並不能撫平那場賭賽。
「不是,是你說的,如何在霞浦高中製造一個新怪談。」
「唔……」我含糊地回應中浜同學。因為不能明確地表達貶抑的態度,我只能換用委婉的說法。「中浜同學臨寫這種字體,在形體上已然有所小成,下一步,或許可以試著把『風骨』融入進去。」
「你怎麼知道?」
「我還是不明白到底有什麼巧合。」
「我可不這麼認為。」明石同學繼續否定著我的話。「在解決七大不可思議的時候,淵子把如何變成白髮紅眼的女鬼說得那麼具體,我可不覺得是倉促之間就能想出來的。」
「或許是出於為了確保嚇到人的考慮呢?」
「那麼我就來分析一下。」明石同學搖了搖頭。「女鬼形象絕不是嘉茂同學所說,一定得是白髮紅眼的。在我們現行的恐怖片中,女鬼反倒以披散極長的黑髮,並且看不到瞳色的形象居多。根據我從宇野同學那裡得來的情報,嘉茂同學和_圖_書從不接觸和鬼有關的影視形象,所以不可能把白髮紅眼當做女鬼的默認形象。
「反正你不是挺喜歡白髮嗎?我可知道你玩那個武將收集遊戲,專門練了一隊能力不強的角色,就因為她們都是白髮,沒錯吧?」
我想了想,記起了那句話。
的確我也有那次事件的印象。那是我們剛升上二年級,我開始主持相談屋的時候。那次的委託人姓日津川,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怕鬼。後來,我以推測的形式解釋了其中的五個,又以實證解決了第六個不可思議。但是,第七個不可思議,由於內容是「霞浦高中七大不可思議的前六個每年都在變化,這就是第七個不可思議。」所以我一時間並未解釋。
「所以,嘉茂同學,根據宇野同學的講述,你被傳為女鬼可以理解,但為什麼是白髮紅眼的呢?」
「嘉茂會長,這是在下揣摩會長的心得后的冒昧之作,還請不吝指教。」
「為什麼?」奈惠雖然在學生會,但並沒有擔任什麼職務,所以中浜同學和她的對話,感覺並沒有面對我時的那股被壓迫感。
「小林、向坂……」明石同學念叨著這幾個姓氏,似乎對它們有著似曾相識的印象。「哦,就是那次嘉茂同學敘述的,國中文化祭時搶著演輝夜姬的兩派人的頭目吧?」
「看來你連自己說的話都不記得了呢。」奈惠嘆了口氣。「我都記得,淵子當年說的,就是『假設我今天放學把頭髮染白,戴上紅色美瞳,那麼我在國中的那個女鬼傳聞,不就成了霞浦高中的新怪談了嗎』這樣。」
「嘉茂同學真的被孤立得這麼徹底?」明石同學似乎對此又產生了好奇。
「沒錯。唐土有這麼兩句詩,『國家不幸詩家幸,賦到滄桑句便工。』換用到書道,也並無不可吧。」
「哦……!」奈惠像是突然反應過來。「我記起來了,小林、向坂她們幾個,有一段時間一個個和*圖*書都魂不守舍的。那就是被你嚇著過吧?」
(第一卷完)
於是,我又一次提起了筆,打算說一說之前提及的那次國中文化祭之後,在我身邊發生的事。智慧之姬和凶煞之姬,是兩個在我的國中流傳的,關於我的外號。至於哪個更適合我,我認為,只能交給上天去判斷了。
「這麼一說,我似乎也記得,我的確這麼說過。」
「沒人說淵子不可以喜歡白髮啊。」奈惠攤手道。「只不過我覺得有點巧合。」
「中浜同學,這下你相信了吧,淵子本質上還是個傲嬌。」奈惠有意把聲音放得很大,拖得很長。
「中浜同學嗎?她已經回去了。」奈惠道。
「但『風骨』也只是我的託詞罷了。學一種書體,比起完全的照搬,更應該領悟它的神魂,將之融入到屬於自己的書寫風格里,不是嗎?」
「那麼,嘉茂同學,還記得那次事件嗎?」
「或許明石同學不認識吧。我的幾個國中同班,現在也不在這個高中。」
「嗯,就是她們。」
「雖說徹底是挺徹底,但終究還算有一個朋友在吧。」我看了看我身邊,已經結識了快四年的孽友。「之前明石同學的那句話,也就是『搶風頭—報復—反報復』的這句,模式大體上是對的,但要說起細節來,那便又不是幾句話能說得完的了。」
中浜同學又點著頭道:「好像都是伴著酒醉,胸臆鬱結的時候寫出的吧?」
她的悄聲細語我並沒有細聽,但我心知那必然是詢問「神魂」的具體。那麼,致鳴老先生這種書體的「神魂」是什麼?這一點我無法回答她。因此,我只能含糊地回答:
「就算固定了白髮紅眼的設定,如果事出倉促,一頂白假髮,總比染白頭髮要方便得多吧?」
「我要是頭髮白了,霞浦高中七大不可思議就又要換了。」
「……」
「你看看你們倆,一說起來就把我綁架進去,還把我本來的客人中浜同www.hetubook.com.com學晾在一邊,對她來說,我們三個可是為大不尊,得去向她道個歉才行啊。」
過了兩天,中浜同學來到學生會室,將一幅字交給了我。
「嘉茂同學自己不會主動去接觸鬼的形象,所以這些非正常因素來源於外界。影視、遊戲等渠道屬於主動接觸,嘉茂同學會自覺遠離,那麼就只有被動灌輸進嘉茂同學的可能。而這一點,嘉茂同學自承在國中時被傳出過白髮紅眼女鬼的傳聞,我也和宇野同學確認過,當時的確便是如此。
「是『信則有,不信則無』嗎?」
「傳言的女鬼形象,不就是淵子的面孔,加上白髮和紅眼嗎?」
「啊,在下的確有這種感覺……」中浜同學雖然說著像是和我對話一般的答詞,但聲音細如蚊鳴,便如她在自言自語一般。「在下也自行拿著嘉茂會長的字比對過,總覺得像是差了點什麼,但總是想不出差在哪裡。今天會長這麼一說,果然就是差在『風骨』上啊。」
「中浜同學知道唐土的《蘭亭序》、《率意帖》這些行草名帖誕生的故事吧?」
「就在明石同學向你套問的時候,她和我打過招呼了。」
「那麼,她們湊在一起,又和嘉茂同學扯上關係,是不是就是因為文化祭時她們被嘉茂同學搶了風頭,之後又想著辦法報復,結果被反過來整了一頓?」
「那麼,嚇的人是誰呢?」
「我可不覺得我哪裡傲嬌了。」我最終還是中了奈惠的激將法,又轉過身和她辯了起來。「你說我喜歡白髮我承認,白髮在現實中少得很,這種帶一點幻想的裝束,喜歡又有何不可呢?」
「或許她們的魂不守舍是因為被驚嚇,但我保證,絕對不是我嚇著她們。」
「這不就說明了那個巧合嗎?」
「嘉茂會長的意思是說,要有不幸的經歷,才能寫出『風骨』嗎?」
「或許是他們正好接觸到這種設定的二次元角色吧。」
「我喜歡白髮怎麼了,要你m.hetubook.com.com管?」因為在場的還有中浜同學,我並不願意我那些不矜持的秘密很快暴露,但心直口快的奈惠絕不會有這諸多顧忌。我氣急敗壞之下,索性把椅子轉了個方向,背對著奈惠,沒去理會她。
「怎樣的新怪談?」
談到二宮山,我突然意識到,中浜同學似乎被我們冷落了很久。然而,我環顧學生會室,並沒有發現她的身影。
中浜同學想了想,點了點頭確認。
活動室里並沒有人,但有一張寫著字的宣紙攤在桌上。我湊上前看時,發現那是一句令我感到一陣明顯觸動的話。而它的字跡,正是中浜同學那方才習學的,貌合神離的行楷。
「形象無所謂,傳言中的女鬼不都是白髮紅眼嗎?我並不覺得這和我喜歡白髮有什麼巧合。」
奈惠沒有理會我雙關的玩笑,進屋對中浜同學說道:「其他話你信淵子沒問題,但唯獨不要去信淵子那些感時傷懷的話。」
「那麼,反正離升入高三還有時間,嘉茂同學不妨再動動筆吧?」明石同學道。「就像你參与二宮山家的事件一樣,把這次事件也寫成一冊傳記,如何?」
這是中浜同學自己鑽研我的心得后,模擬那種行楷字體的習練之作。客觀地評價,她刻意模仿這種字體,形似有餘,而神魂遠遜。究其原因,或許是中浜同學生性過於謹慎,沒有我和致鳴老先生作為「文化人」,隱藏在骨血里的某種「真性情」吧。
「智慧,還是凶煞?」
「為什麼要嚇人呢?」
「雖說淵子自稱睚眥必報,但我覺得她的包容力還是很強的。」奈惠搖了搖頭。「和淵子一起度過的一年多的國中生活,她不曉得被那兩個集團整了多少次。倘若淵子真如她所說的睚眥必報,恐怕以淵子的手段,那兩個人都未必能從國中畢業了。」
明石同學見我的臉上露出了確認的神色,便繼續了話頭:「還記得那時,宇野同學追問嘉茂同學第七個不可思議時,嘉茂同學說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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