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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記

作者:黃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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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十一章 風起雲湧

第二卷

第十一章 風起雲湧

自離開高關星後,我再不能如以前般和夢還心心相連,亦少了溝通,有時我真想找個沒有生命的星球把它埋掉,一了百了,又知此為自欺欺人之舉,且是懦夫行徑。夢還是有靈性的異物,沒有生物可禁制它,芙紀瑤和奇連克侖也辦不到。更何況它與我出生入死,共歷患難,到此刻仍是對我有恩無害,怎捨得拋棄它。我和它確實纏上了,恩怨難分。
我看她一眼,她似是非常享受駕機飛行之樂,全神貫注。
比爾苦澀的道:「到這一刻,我仍沒這麼做。不過我正在思量,究竟毀滅涅尼迦南之星重要?還是殺你重要?最理想當然是幹掉你後,又可攜星離開了!」
事實上我亦在追尋一個夢,一個或許永遠沒法實現的夢。
通天長老道:「如果我不是得到女王明確的指示,絕不會讓你去見寶瓶。」
通天長老雙目彩芒爍閃,金髮無風自動,道:「不要存在任何幻想,在當時的情況下,沒有任何生命因子能逃出銀河系,發射台送走的只是一個銀河人的超級人造頭腦,腦內保存了他們完整的文化,是他們為自己盡的最後努力和心意。銀河人的智慧是不可小覷的,行動更見高明。人造頭腦化為分子束,遠離銀河系再在虛空重組。這個人造頭腦擁有自我改善和修正的功能,故能不住增速,搜尋適合她躲藏的星球。」
她閉上美目,長垂的秀髮隨她的轉動,輕柔的飄舞,自然寫意,顯示出一種難以形容超乎凡俗的美態。
通天長老「啊」一聲叫出來。
說完這番話後,他露出一個如釋重負似的古怪神情,我卻沒法掌握到他為何有這麼一個表情。
在高關星,奇連克侖連接起我的記憶,其中顯現的一切,千真萬確曾在現實裡發生。既肯定不會錯,那美阿娜已服毒自盡,我雖然喝下同樣的化學毒酒,卻因夢還的保護存活下來。然後是奇連克侖獨自進攻聖土,將她撕成粉碎,一舉摧毀最後的人類,而我則在夢還暗裡的幫忙下,生命烙印密藏在地母之內,形雖滅神還在,逃過大劫。
夢還!我之所以能禁制涅尼迦南之星於土層內,是不是因你克制著它?
兩股冰寒的能量從他背後發射,拐了個彎繞過桌子果盤分左右而來,擊向我面門,迅疾凌厲。
我問出心中最大的疑惑,道:「寶瓶和銀河人有什麼關係?」
我聳肩道:「我是講道義的人,許下諾言,就會兌現。」
我不同意道:「只要你有感覺,就可以有朋友。」
我道:「我是猜出來的,卻不是憑空,而是根據你說過這是不能毀滅和分解的東西那一句話,你試過了才會如此肯定。你根本不打算去開啟黑空,故而不把我剛才的警告放在心上,對吧!」
比爾雙目殺機大盛,一字一句的道:「我的確不明白你,你我不單是誓不兩立的敵人,我們魔洞部且是滅你銀河族的主力,你卻誆我說什麼道義朋友,我再不會相信你說的話。」
我悠然道:「先答我剛才的問題。」
我乘機問道:「你不想得到生命金環嗎?」
莉坦仍沒有瞧我,淡然自若的道:「老闆的發跡,只是近三千年的事,論資歷,他是墮落城眾巨頭中最淺的人,但他也是冒起得最快的人。在他憑精神附體術起家之前,只是個無名之輩,沒有人當他是一回事。」
鬥爭並不是局限在地母和奇連克侖兩大頂級生物間。窺伺在旁,希冀可坐享其成的尚有堪稱宇宙最有智慧和城府的黑龍藏布。他以沒有生物明白的通天手段,創造出宇宙獨一無二的生命體天妖絕色,她也是唯一能克制或欺騙奇連克侖的生物。
我道:「在正常的情況下,縱然我們布下天羅地網,仍不易截著她。幸好現在不是正常的情況,涅尼迦南之星在抗拒她,從她的能量手抓著涅尼迦南之星的一刻,我感覺到它的心意。而絕色正因清楚這個情況,所以沒有立即逃離星系,轉往海洋內尋找藏身之所,試圖解決這個難題。」
我聽得心中一動,道:「剛才你是不是試圖毀掉涅尼迦南之星?」
最大的問題,就是以上的推斷,全是憑支離破碎的線索猜測出來,就像一幅只有零星的點的畫布,要將點以線連起來,變成一幅具象的作品。
通天長老溫柔的道:「為何要騷擾她呢?讓她永恆地在那裡流浪不是挺美嗎?你不會在那裡找到任何東西,她只是一個發射台,在未踏足基地時我已直覺感到,只是沒有說出來。」
我從容道:「你說真話,我也說真話,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如你般毀掉它,因為開啟黑空的後果是難以預料的,如果樹王的預言靈驗,極可能帶來的是不測的可怕災難。」
比爾往後拋擲的當兒,夢還從心核逸出,化作護罩,硬捱神秘敵人出奇的一招。
我離開智慧殿,莉坦的戰鳥在門外恭候我。坐入戰鳥,莉坦駕機緩緩而行。
我笑道:「什麼都好。」
莉坦苦惱的道:「你的話大致吻合和我掌握的情報,但我怎能只憑你幾句話,就完全信任你呢?」
莉坦道:「變身大師四天前離開墮落城,不知去向,不過據熟悉他的人說,他每隔一段時間,會忽然失蹤十天八天。至於他外貌形相的資料,卻沒有人肯賣出來,怕惹怒他,因為變身大師是很不好惹的人。」
比爾愕然道:「竟然是她。這次我們麻煩了。」
我吁出一口氣,道:「怎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比爾緩緩道:「當年的黑空超級大爆炸,唯一的解釋,是涅尼迦南燃點自身心核內積眾逾千節的能量,才能造成如此粉碎三空間、史無先例的大爆炸,將整個空間扭壓成一團,光線也不能進入,形成沒有先例的黑空現象。涅尼迦南肯定自殺了,他絕對不可能再存在,故此並沒有涅尼迦南回來的問題,這是我和部主一致的看去。」m•hetubook•com•com
我如此費神思考,整理因果脈絡,是為解開心魔,從一個理性客觀的角度,確認絕色只是黑龍藏布的走狗,而不是我心愛的美阿娜。
比爾目光落到果盤頂處的涅尼迦南之星,雙目殺氣逐漸斂消,吁出一口氣道:「我暫且接受你的說法。唉!真教人難解,不知是否這副肉身累事,想到你或許當我是傻瓜,我竟有點失控。」
但我卻知唯一的弱點破綻,就是自己。儘管我幾敢肯定絕色是妖而非人,可是美阿娜服毒後的記憶仍是一片空白,絕色盜取美阿娜生命烙印的記憶純屬臆測,就那麼一點點的不肯定,縱然只是億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仍讓我沒法狠下心腸,致功虧一簣。
我大驚轉過身來,向背著我的他道:「這是不是魔洞部人破天荒的首次道歉?我們現在是朋友還是敵人?」
正因絕色是鬥爭中的關鍵者,代表石妖的夢還從一開始便熱中於殲滅絕色這個強勁的對手,以削弱黑龍藏布的實力,爭取最後勝利的本錢。
如果我到浮游世界去,是不是等於羊入虎口,把地母的陽魂交到石妖手上?石妖最終的目的,是不是要得到地母?
我控制不住的失聲道:「發射台?」
我忍不住問道:「女王對涅尼迦南之星有什麼指示?」
比爾瞪著我,嚴肅的道:「你是感應到,還是憑空猜想?」
手往他伸過去,攤掌,鋒原的定情珠托在掌心處。
不一會戰鳥飛臨一道大河之上,升往上空,轉向沿河飛行,速度減緩,頗有高空漫步的滋味。莉坦沒看我一眼的道:「你究竟是誰?」
我微笑道:「有機會再討論。現在先給你看一樣東西。」
又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
我微笑道:「你當我是朋友便答吧!」
比爾眼中滿是疑惑,瞥我一眼後,緩緩伸手過來,步步為營的審察我是否裝設陷阱,到兩指捏起定情珠,仍未肯稍有放鬆。
我道:「情況如何?」
比爾雙目電芒閃射,寒聲道:「你在恐嚇我還是威脅我?」
我問道:「墮落城究竟是如何產生的?」
通天長老往後移開,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不過你給她的刺|激太劇烈了,勾起她對本原的破損回憶。現在她密藏在甜心的深處,進行修復的工程,你此時去騷擾她,對她有害無益。你要有耐性。」
墮落城的確是異乎尋常的地方,各方高手雲集,每人懷有不同的目的,不同的計算。對莉坦我是看走了眼,由此亦知她擅長隱藏之術,她這副軀殼可能是偽裝的,到這裡來進行間諜臥底一類的工作。她有信心收拾我,可見她藝高人膽大,而不惜暴露身份,顯然事情已到了攤牌的時候。
指節間的夢還如常的箍我一下,應是。
通天長老朝我走來,直抵兩步許的近處,看著我的眼睛道:「毀滅基地和撤出銀河系的命令同一時間發下來,我先遣走其他人,才離開銀河系,同時關掉基地大部分運作系統,只保留其定位系統、防禦隕石和射線的護罩。雖然我沒有再到這個神秘基地去,但我相信基地仍然保持良好。」
我朝他走過去,道:「朋友!我們的合作關係告終,你若要動手,我隨時奉陪。」從他身旁擦身而過,直抵另一邊崖處。
我本心想難道她對我有意至情不自禁的程度,至此方知是一場誤會。聽她的語氣,她很清楚我並非鋒原,道:「你憑什麼曉得我不是鋒原?」
居室外望海平台。
通天長老凝神瞧著外面的水世界,沒有直接答我,接下去道:「在殲滅銀河人的戰役裡,奇連克侖派給我們一個任務,就是要清除所有銀河人留下的痕跡,等於善後的工作,務要抹掉整個銀河文化。當時我們對銀河文化沒有感情,又懾於奇連克侖的威勢,只好全力執行。我正是這個清洗行動的最高負責人。」
莉坦神色凝重的道:「桑白水崛起的時候,正值大公外游,所以不曉得他這個人。桑白水被譽為我族最擅長打游擊戰的人,曾在與魔洞部人的戰爭中立下大功,人稱之為大公中之大公。傷心星之盟後,他任性自為,以殘忍和粗暴的手法鎮壓他領區內數個河系的弱小種族,屢勸不聽,觸怒女王,褫奪他的爵位,還親自領軍討伐他。桑白水激烈反抗,戰爭持續三百萬年,最後在生命星河的爭奪戰中,桑白水被徹底擊垮,他和殘部逃離國境。想不到今天他又捲土重來,我已將此事上報思古大公,由他轉稟女王。」
比爾轉過身來,瀟灑地張開雙手,道:「既是朋友,也是敵人。你不可以否認這對我來說是一種進步。」
我再一聲長嘯,趕上夢還,踏虹去了。
高背椅粉碎。
比爾呆了一呆,目不轉睛地盯著定情珠,一臉難以置信我會這麼輕易拿它出來亮相的神情。從他的表情,看出魔洞部人亦有七情六慾,內心也有感覺。當他們擁有阿米佩斯人的身體,可以透過軀殼顯示心中的情緒。
我看呆了,不敢驚動她。
我還是迎上她的目光,語重心長的道:「我知你對自己很有信心,但事情的發展,早超過你的能力範圍,縱然我將涅尼迦南之星交給你,你也不可能成功帶走它。現時身在墮落城蓄勢爭奪涅尼迦南之星者,除花夫和他的黑空連結外,尚有拜廷邦的普林野、魔洞部的金森和已成漠壁帝后的秀麗,其他聞風而至者勢必陸續而來。如果你是芙紀瑤,我會毫不猶豫的把東西送給你。但對於他人,包括思古大公在內,涅尼迦南之星只是死亡之星。」
你不知道?
通天長老道:「那是個悲傷和迂迴曲折的故事。從我們初次會面,我便感覺到大公不是尋常同類,所以特意試探你。我知道大公曾參與毀滅銀河人的戰役,究竟有什麼事發生在大公身上?當你抓著我的肩頭時,m.hetubook.com.com竟激起我銀河人式的男女情慾,讓我體會到原始的性|愛感覺,所以你雖然冒犯我,我仍肯放過你。到寶瓶出現前所未有的情況,我對你更添疑惑。女王顯然知悉你真正的底細,卻不願意說出來。你真的是韋典拿大公嗎?」
我剛飛回輪迴都,一架戰鳥橫略過來,機艙往兩邊如鳥翼開展,駕機的是「長腿女」莉坦,她叫道:「快進來!」
莉坦道:「墮落大亨沒有離開墮落號,他一眾得力手下,均被召返艦上。如果不是得大公提醒,我們的確沒想過他是叛軍在墮落城的臥底。」
我舉起左手,夢還出現在指節間,心已中不由苦笑,費盡唇舌,到最後還是要拿韋典拿的身份騙人,這樣做不知是凶是吉,希望不要觸怒芙紀瑤就好了。堂堂至高無上的女王,包庇我為我說謊就實在不好。只恨為了見寶瓶和莉坦的安危,不得不兩次亮出假身份。
我苦笑道:「你是個難測的朋友,卻是精於計算的敵人,你憑什麼猜到我曉得奪寶者是誰?」
比爾朝我走過來,到我身前立定,道:「純粹是一種感覺,因為你一點都不奇怪偷襲者的高明,而此人肯定不是秀麗,不是普林野。如果你不曉得對方是誰,你該像我般震駭,對嗎?」
戰機降落在河旁的一塊巨石上,莉坦朝我瞧來,雙目閃閃生輝。
比爾歎道:「告訴我,現在最聰明是幹什麼?我不想再做蠢事了。」
「轟!」夢還待升上我們上方的高空處,爆開漫天光雨,光雨灑下時,夢還已化零為整,重歸我心核內。
我道:「你向他送出訊息了嗎?」
我暗歎一口氣,全力蓄勢以待,怎想得到與他的決戰提早發生,最可惜是這最後一副鋒原皮囊,失去了會非常不便。
值此一觸即發的時刻,異變忽起。
我太熟悉夢還了,近六十萬年的相處,縱然只是「是」與「否」的反應,但我可從其輕重和速度感覺到它的「情緒」。
比爾駭然道:「何方生物如此高明,我的神思竟跟不上他?」
莉坦淡淡道:「這個你不用為我擔心。」
比爾雙目寒如冰雪,再沒有半點感情,力場卻不住增強,顯示剛才兩擊,只是試探性質,凌厲殺著將接踵而來。
我頭皮發麻的問道:「基地仍然存在嗎?」
夢還!我該打開黑空嗎?
傳過來的不止基地在銀河系深處的精確位置,還有她對銀河人的歉疚、憐憫和深刻感情,她致力保存銀河文化的苦心,對一切生命無私的愛,她的希望和追求。
夢還沉默著。
我和比爾從地上彈起來,面面相覷。
我深吸一口氣,伸手,指尖輕觸她嬌嫩的臉蛋,開放心核,讓地母的陽魂毫無隔閡地流向她,然後收回手,道:「韋典拿大公早死了,命運卻讓他的夢還落在我手上,冥冥中像有一根無形的線,聯繫著我們。這似是充滿隨意性的宇宙於我來說,卻是沒有一件事是隨意發生的。我不單是最後一個銀河人,更是樹王預言中的最後一頭候鳥。」
通天長老夢囈般道:「在逃亡和找尋立足點的過程中,她備受宇宙狂暴的射線、星塵、殞石流的侵襲,不斷的損耗,亦不斷的學習、修正、增長。她之所以揀選當時仍未被命名的湯姆隆那丹星系,是因為這是被你們候鳥神改造過的星系,正熱切等待生氣之風的來臨。」
比爾歎道:「你不會明白我們的,皆因著眼點不同,我們看到的是宇宙甚至超越宇宙的大未來,你們則局限在眼前的生存空間,這是不能解決的矛盾。」
我心中湧起一股難言的顫慄感覺。如果夢還的力量,來自遠在浮游世界的石妖,那涅尼迦南之星的力量,又是來自何方何物?它們是否同是不受禁戒的異物?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她緩緩降下,落在我身前,張開明眸,美目深注的看著我,道:「我不是說過取得寶瓶同意後,會去找大公嗎?」
我立在岸旁一塊巨石上,遙觀湯姆隆那丹星系太陽入海的黃昏美景。
我道:「你曉得花夫為何找我嗎?因為涅尼迦南之星再不只是虛擬世界的寶物,而是現實裡的存在,它已經落入我手中。」
比爾專注的打量我,不解道:「絕色如一意逃走,誰攔得住她?」
我道:「我要立即見她。」
莉坦道:「所以昨天你和他的聚會很有意思,你固然不知道他曾是你的朋友,老闆竟也裝成和你初次會面的樣子,絲毫不以為異。是不是非常奇怪呢?」
我的心劇烈的抖顫。這個行動顯然徹底失敗,否則就不會有眼前的智慧殿,不會有墮落城。關鍵處正是寶瓶。她就是我的同類遺留下來的銀河夢。
他的能量暗暗凝聚,看來不是在說笑。魔洞部人的確很難瞭解,除暴力和殺戮外,似再沒有別的事。
比爾歎道:「是我把事情弄砸,須向你致歉。」
絕色得到涅尼迦南之星,可以起什麼作用呢?教人費解。
我聳肩道:「若我沒將你放在眼裡,根本不會坐在這裡和你說真話。你說我不明白你,事實上你更不明白我。」
夢還夢還,你在嗎?
通天長老道:「她說要發生的始終會發生,請大公你量力而為。」
如果她真是美阿娜,怎會在這種情況下捨我而去。
我道:「拿去研究一下,憑你的經驗智慧,看看這究竟是不是涅尼迦南之星。」
通天長老道:「大公趕著離開墮落城嗎?」
「轟!」巨浪捲來,拍打岸石,濺起漫空水點浪花,感覺痛快淋漓。
天堂島。
略頓後續道:「生命之風來了,寶瓶受到除她之外,沒有生物能體會和明白的強烈薰陶和衝擊,得到奇異的力量。那時她因部分受損,忘記了本原,只知遵循內心的渴望和動力,試圖重現銀河文化,乘勢經營製造出神廟和谷園,可惜卻沒法創造出銀河人,令神廟荒廢,而谷園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動植物亦因生態環境的不同,逐漸枯萎死亡。」
「砰!」
通天長老轉過身來,面向我道:「當我們以為清洗行動完成之際,於銀河系一個星塵區隱蔽區,發現一個銀河人遺留下來荒棄超過二千個宇宙年的懸浮基地。這個基地代表著銀河人物質智能科技最尖端的成就,直到奇連克侖遇弒,帝國瓦解,這樣一個基地的存在和作用仍是一個謎。」
比爾盯著我道:「我們魔洞部人,不但沒有族外的朋友,也沒有同族的朋友。」
我落入比爾對面的高背椅內,道:「請示過你的老闆沒有?」
莉坦露出震駭的神色。
我道:「與墮落大亨聯絡的上帥,是不是叛軍的領袖?」
比爾深吸一口氣,把涅尼迦南之星放在果盤水果小山的最上方,頹然道:「我從沒想過宇宙竟有像你這樣的生物,你究竟在打什麼鬼主意?」
比爾體內隱藏的金森顯然在交還和佔有兩個相反意念間掙扎,令他眼鏡框後的眼神不住變化。我卻一點不擔心他據為己有,因為這場涅尼迦南之星的爭奪戰,最下下策正是鬥力。金森乃積累了不知多少億年智慧的生物,人老精鬼老靈,他至少該像我般明白。可是有星在手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所以會有兩個思想鬥爭的情況出現。
我道:「每一個聽到呼喚來爭奪涅尼迦南之星的人,包括你和我在內,極可能被某一與此星有關聯的可怕力量操縱於股掌之中。這個鬼東西其實是個不知可帶來什麼後果的誘餌。」
我沉聲道:「我不說出我是誰,你會怎麼樣處置我?」
「蓬!」夢還化作長虹,望東疾射。
比爾道:「好吧!我答你的問題。不過你仍不是我的朋友,只是一個我尊敬的敵人。」
比爾以帶點不屑的語氣道:「阿米佩斯人和我們魔洞部人間,有道義存在嗎?雙方的存在方式和思想差異太大了。」
我一個翻騰,落到她旁的唯一空座位,艙門合攏,戰鳥在她控制下俯衝,到離地面三、四人身的高度,靈活地緊貼地表高高低低、仰飛俯衝的飛行。
我閉上眼睛,好一會後睜開來,道:「寶瓶?」
莉坦不答反問道:「你究竟是誰?」
心忖難怪他一下子猜中秀麗的意圖,原來是知情者之一,只從他本為貴族,現在卻利用貴族和平民間的矛盾,趁此內憂外患的一刻,蠱惑和煽動平民造反,便知此人陰險卑鄙。但我只是外人,又自顧不暇,此事實輪不到我插手。道:「還有其他情況嗎?」
我道:「事情很不妥當。」
我輕鬆的道:「如果我以你的思考方式去算滅族的帳,我早該見人就殺。對我們銀河人來說,是冤有頭債有主,罪魁禍首是奇連克侖,其他人則是身不由己。奇連克侖已成過去,一切重新開始。我並不是要討好你,只是在眼前特殊的形勢下,既然我們目標相同,大可以好好合作。拿去!涅尼迦南之星交由你保管又如何?終有一天我們會分出生死,但該不是今天又或明天。再一個問題,你們怎知鬼少昊栽在我手上?」
莉坦從容道:「只是事有湊巧吧!當時我感興趣的是鋒原而不是他,亦因為鋒原而認識他的存在。到他忽然搖身一變,成為墮落城舉足輕重的人,我才對他感興趣。一個平凡不過的人,突然冒起,又變得神通廣大,怎麼都該算是耐人尋味的事吧。」
莉坦瞄我一眼。道:「當然大有關係,因為當時默默無名的他,卻有一個有名氣的朋友,那個朋友就是赫赫有名的鬼諜鋒原。」
我好整以暇、隔岸觀火般看著他,並順手拿起一個不知產自哪個河系哪個星球的水果張口大嚼,吃得津津有味。墮落城可說是現時宇宙最適合我生活的地方,令我過足「思鄉」的癮。
接著朝我瞧來,有點拿我沒法的道:「鬼少昊臨死前,向部主送出最後的訊息,還提醒部主樹王的預言絕非虛語,部主因此不惜放下一切,離宮尋你,想不到你竟能逃過大劫,令部主無功而回。不過他已下了嚴令,著所有戰士遍宇宙的搜尋你,一有發現,立即報上。不論你身處宇宙何方,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莉坦又驚又喜的叫道:「韋典拿大公!」
我苦笑道:「你倒是很清楚你老闆的過去。」
我和比爾再沒時間懺悔「同室操戈」的愚蠢,只能以各自的方式自保。
給我搜。
想到這裡,心中一動。
奇連克侖臨終前說過,擊敗他的並非我這個人類,而是遠在浮游世界的石妖,終有一天我會步上他的後塵。
幸好絕色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最後一次見她是在星鷲裡,當時她忽然找藉口離開,正巧是魔洞部大軍銜尾追來。
我點頭道:「我接納你的忠告,請轉告寶瓶,縱然我須立即離開,但終有一天我會回來。」
通天長老前移少許,伸出纖指,觸碰我的心窩,信息像一道清泉般注入我的心核中。同一時間,她重新開放生命的磁場,我又感受到阿米佩斯人男女間的纏綿相戀、超然於肉|欲的迷人滋味。
我顧左右而言他道:「長老向女王請示過嗎?」
我愕然道:「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這一切為的究竟是什麼?
石妖告訴奇連克侖的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秘密?能令宇宙最頂尖的生物,拋開一切不擇手段的遍宇宙搜尋地母,得到地母後卻去建造可搖滾於所有空間的終極飛艦。難道是為捕捉天馬?得到天馬又有什麼作用?
我聽到呆了起來,說不出話。
我暗歎一口氣,問道:「墮落大亨方面有什麼消息?」
通天長老離開少許,凝視著我道:「重現銀河文化的行動徹底失敗後,她開始漫無休止的思考和探索,最後斷定自己的存在再沒有任何意義,決定毀滅自己,我就是在這時候找到她。而唯一能阻止她自我毀滅的方法,就是燃起她的希https://m.hetubook.com.com望,那是她生存下去的唯一動力。過程的艱困,是外人沒法想像的,這就是墮落城的來由。寶瓶就是甜心,甜心是低層次的運作系統,寶瓶卻是甜心的靈魂晶體。」
通天長老背轉身,緩緩踱步走開,直抵透明的殿壁,外面是壯麗的深海美景。道:「宇宙的其他種族,一直以為墮落城是我們阿米佩斯人迷戀銀河文化的終極遊戲,事實上並非如此。墮落城並不是因阿米佩斯人而生,而是源自寶瓶。墮落城是她夢想的實現,是願望成真。可惜不論如何真實,仍只是一個假象,一個夢,一個虛擬遊戲。不論你處身的環境如何真實,最後仍只是一個夢,夢醒了,就不得不回到沒法改移的現實去。墮落城正是一個銀河人的夢。」
思索間,我熟門熟路的進入智慧殿。
說罷道別離去。
比爾不悅道:「一定要答嗎?」
夢還是如何隨奇連克侖離開浮游世界,離開塵海,返回宇宙呢?
比爾從我敢毀掉涅尼迦南之星而推想到我不是阿米佩斯人,亦由此猜得我是誰。
絕色到墮落城來,是感應到我還是因聽到涅尼迦南之星的召喚?又或是在追尋我的途中捕捉到涅尼迦南之星的號召?她曉得鋒原是我伏禹嗎?
夢還應是。
比爾目光炯炯的看著我,道:「難怪不把我金森放在眼裡,原來竟是最後一頭候鳥,更是最後一個銀河人伏禹,而自以為不可一世的鬼少昊亦栽在你手上,恐怕他犯的是摩柯僧雄同樣的錯誤,太輕敵了。」
就在這一刻,我知道必須狠下決心,務要解開絕色這個心結。因為錯過這個機會,可能永遠錯過殲滅絕色的機會。
我道:「他是誰?」
我沒好氣的道:「你考慮的並不是孰輕孰重的分別,而是明智和愚蠢的問題。你的部主在那樣的情況下仍奈何不了我,你有把握現在辦得到嗎?一個不好,你會步上鬼少昊的後塵,犯的同是輕敵的錯誤。我肯勸你不要做蠢事,不是怕了你,而是不希望兩敗俱傷,我沒了這副軀殼,你則變成一團黑煙。他媽的!不要惹怒我。」
我記起她說過,凡不受禁戒的,始終會發生。難道涅尼迦南之星竟是不受禁戒的東西?真想問通天長老如何可以直接和女王對話,只恨這樣的事我既身為韋典拿大公又怎問得出口?
我道:「既然如此,你仍想憑此物打開黑空,讓涅尼迦南殿重現宇宙嗎?假設回來的是涅尼迦南,對你們沒有半丁點好處。」
這是聽到有關人類最令我振奮的消息,強壓下心中的激動,道:「請告訴我基地的位置。」
她會是哪條線上的人?我猜是來自阿米佩斯的貴族階層,她才是真正的女王密使。驚動貴族軍隊的是多年前的神廟事件,過千人出現精元衰竭情況,觸動了貴族管制階層的神經,遂派出莉坦這個間諜到此尋根究底。
接著奇連克侖以為大功告成,挾地母離開,到銀河系深處建立大帝號,進行只有他才清楚目標的計劃。夢還卻留在聖土附近的空域,讓韋典拿找上它,陪伴韋典拿直至他葬身蟾穴。
我盯著她道:「你加入他的集團當他的手下,竟是要調查他?」
我沉重的道:「我的名字叫伏禹。至於我為何能獨存宇宙之內,說來話長,容我有機會再作解釋。請告訴我基地在哪裡。」
夢還應是。
我呀道:「殺我?你不怕觸到墮落城的天條嗎?」
比爾絲毫不為我的話所動,張開手,把定情珠托高至眼前的高度位置,雙目張開,射出前所未有的異芒,全神盯著定情珠。沉聲道:「這的確是涅尼迦南之星,我聽到它的呼喚!同樣的呼喚!這是不能毀滅、分解的靜態能量,我從未遇上過的奇異能量,但又是屬於這宇宙的能量。能製造出這種能量體的生物,其力量將不會在任何已知生物的能力之下。」
我道:「我是誰這個問題已不關重要,重要的是樹王的預言會不會變成現實,那將是沒有人能猜估的情況。我可以很坦白的告訴你,形勢的發展正徘徊於失控的邊緣。包括我在內,沒有人可以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掌控。我最擔心的,不是對手的強襲,而是涅尼迦南之星本身的不可測度,它並不是被動的死物,而是像擁有自己的靈性。而這種靈性是在我們的思感之外。除此之外我還有個可怕的直覺,自那個命名為『涅尼迦南之星』的遊戲面世後,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操縱著環繞遊戲而來所發生的一切,這股力量是有目的的,眼前的形式正是由此力量一手促成的。」
我該怎辦好呢?
莉坦簡報甜心短暫失靈和寶瓶停止一|夜|情人的服務後,道:「在個半小時前,星系外邊緣的空間傳來激烈的能量顫波,其能量之大,震驚墮落城,顯示曾發生過戰鬥。整個戰鬥過程只是十多分鐘的時間,但其能量遺痕遍佈三個空間,極可能與秀麗有關係。」
在絕色的配合下,黑龍藏布成功刺殺奇連克侖。就如黑龍藏布擊破候鳥神之盾,顯示他無比的耐性、對時機的精密掌握,計劃的天衣無縫。風格同出一轍,無可懷疑。
夢還應|召鑽進心核裡,接著磁元發動,夢還從我張開的口吹出來,化為能量袋,盡收對方毀滅性的能量。
夢還答是。
莉坦發怔半晌,道:「涅尼迦南之星現時在你身上嗎?」
安然無損的涅尼迦南之星,卻遭遇不同的命運,一隻無形之手從泥中伸出來,一把攫住涅尼迦南之星,得物後縮入土中,消沒無蹤,乾脆俐落,教人歎為觀止。
比爾收回拿珠的手,緊握在掌內,閉上眼睛,好一會後道:「什麼不妥當?」
鋒原軀殼差點散掉,我像比爾般連人帶椅往後拋擲。
我一字一字的道:「是絕色!天妖絕色。」
我微笑道:「只要你不忽然喊打喊殺,誰想多你這麼一個敵人呢?」
我心中掠過奇異的滋味,至少在和-圖-書此一刻,這個魔洞部的第二號人物,真的當我是個朋友般信任我。眼前出現的,或許是殲滅天妖絕色億載難逢的機會,錯過了機會將永不回頭。涅尼迦南之星落入她手上,使她立即變成眾矢之的,光是秀麗、普林野和金森三大不同種族的高手,如能聯手合攻,足夠殺死絕色有餘。在目前特殊的形勢下,若有我穿針引線,要促成這樣的情況,該不困難。
我苦笑道:「形勢瞬間萬變,所以我想先解開這樁心事,再去處理其他,否則我走也走得不安心。」
此時天尚未明,繁星遍空。
我道:「兩者皆非,我是對你失望兼失去耐性。」
比爾歎道:「你這小子真的很精明,坦白說,我們從來沒有開啟黑空的興趣,但對樹王的預言卻心存戒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唉!真想立即殺你。」
我心知肚明發生了什麼事。我推斷得無錯,絕色以為得寶,其實得到的只是可怕的燙手貨。秀麗、普林野,加上個金森,絕色肯定吃不消。
龐大而精微的能量從地底鑽出來,毫無先兆,而我和比爾正處於對峙抗衡的緊張狀態,根本無暇理會其他,到發覺不妥,已失去先機。由此亦可知突襲者之高明,一直窺伺在旁,到此刻鷸蚌相爭之際出手,做那得利漁翁。
我的心像被萬斤重石壓著,喘不過氣來。唉!沒有生物比我更明白寶瓶,我也像她般充滿對聖土的懷念和憧憬。不論我如何縱橫宇宙,卻只有聖土是我真正的家園,就如九月星在我心裡的位置。候鳥神是永不會回顧的,但人類即使在他們最深的夢裡仍不會忘記聖土地球。
秀麗想得到涅尼迦南之星,是為了憑生命金環,到生命星河神秘的海洋產下能統一阿米佩斯和拜廷邦兩大國的超凡統治者。金森為的則是毀掉涅尼迦南之星,令開啟黑空的可能性再不存在,以免節外生枝,影響魔洞部以飛行魔洞整合宇宙的大業。
通天長老道:「寶瓶昨晚受到很大的衝擊,已退返密藏之處,我到此刻仍沒法聯繫她,看來一|夜|情人須無限期延後。」
又道:「我現在必須去把她起出來,因說不定它有破開我能量封藏的異力,隨身帶著它可令我安心點。」
「當年我從基地的位置、發射遺留下來的能量痕,展開近二千萬年的追蹤和搜尋,終於在一個只有低級原始生命的星球,找到兩個奇怪而神秘的遺址,就是現在大火山的古廟和谷園的遺址,從其痕跡斷定是與銀河文化有直接的關係。此時人造頭腦又經歷了翻天覆地的演化,成為宇宙獨一無二,不但擁有獨立思考能力,還糅合了渴望和期待的智能生命體。」
我淡淡道:「只要雙方都是會思考和有智慧的生命,該可以存在道義。問題在你們不想與其他宇宙種族共存,這是一種根本性的思想差異,才會產生你說的情況。」
桌上果盤盡化粒子,而每顆粒子都蘊含爆炸性的能量,變成無數粒子能量彈,最叫人難以化解擋格的是這個瞬間形成的能量彈是以螺旋的方式爆開,威力加倍。
夢還緊箍我一下。
通天長老出現在大殿中央高空處,雙手交叉抱胸,緩緩自轉,各知識球則如眾星伴月般繞著她反方向旋轉。
我肯定的道:「絕色又如何?反暫時舒緩了我們和秀麗的緊張關係。她能攜寶離開的機會是零。明白嗎?是零。」
我本可以左右掌齊施擋格化解,但如此對方凝坐不動,我卻舞掌弄手,實太過窩囊,且會摧毀果盤和桌子,形格難看。心中一動,想到我正研究一套適用於墮落城這特殊環境的精巧功夫,現在正是考驗的時刻,不顯示點功夫,如何鎮住此頑強的生物?
我道:「我把它藏起來了。唉!我知你腦裡轉的念頭,但那是絕對不可行的冒險,它會發出呼喚,召來敵人,陷你於殺身大禍。將這件事交給我去辦吧!我會盡力而為。」
我正容道:「千萬不要輕舉妄動,這是命令,一切由我負責。」
夢還!絕色仍在星球上嗎?
她收回五指,輕輕的靠向我,一手搭著我的左肩,香唇湊到我右耳邊柔情似水的輕輕耳語道:「不可能的事終於發生,我隱藏近六千萬年的秘密,找到可以傾訴的對象。」
莉坦道:「我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稱號,也暫時查不到流星角在哪個河系。依大公給我們上帥的形象,經分析後,此人極有可能是天妖絕色外第二號通緝犯桑白水。如果真的是他,情況極為嚴重。」
它是熱切地希望我殺死絕色。
莉坦臉色轉白,道:「你究竟是誰?」
通天長老仔細的審視我,道:「究竟有什麼事發生在大公身上呢?大公真身的生命磁場神秘莫測,超越了我認知的範疇。」
由奇連克侖出自肺腑的遺言推之,就在石妖告訴奇連克侖那宇宙的秘密時,他們的鬥爭便展開了。石妖的秘密武器是夢還,它正是最後擊敗奇連克侖的關鍵,其過程迂迴曲折,巧妙至令人難以想像。
我心中湧起一股莫以名之的沉痛和哀傷。沒有人比我更明白她這番話的含意。
我一聲悲嘯,鋒原的軀殼化為碎粉,真身從心核逸出,感受著大海吹來的長風,精神大振,煥然一新。
你可以找到涅尼迦南之星嗎?
我想起仍找著的大黑球,道:「未來的情況發展,已近乎失控,沒有人能預料。我現在是在和時間賽跑。」
比爾微一錯愕,方掌握到我的意思,傲然道:「事情交到我手上,當然由我全權負責,最後的責任亦由我承擔。」
比爾平靜的道:「生命金環只對阿米佩斯人有意義,我們要來幹什麼?真奇怪!你不是阿米佩斯人嗎?為何似一點不在意我毀掉涅尼迦南之星?」
莉坦輕描淡寫道:「只好動手拿下你,又或殺了你,難道有其他的法子嗎?」
美阿娜早已玉殞香消死在我懷抱裡。
比爾道:「我們仍是合作的夥伴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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