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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記

作者:黃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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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章 虛擬世界

第三卷

第一章 虛擬世界

值此生死成敗的一刻,我猛下決心,同一時間重新鎖定直探我心內的力量,靈明反彈擴張。
我暗叫可惜,不過能重創如此強橫的對手,已足自豪。沒有數百個宇宙年,普林野休想回復過來。
候鳥神之盾!只能守衛,不能攻擊的防禦術,恰是在這情況下最佳的戰略。
美阿娜嬌甜的聲音傳來道:「伏禹!你醒來了!早點預備好哩!」
歌天啞然笑道:「問得好!事實就是我根本沒意思殺你,只是好奇從何處忽然鑽出你這麼一個厲害角色來,又見你和絕色混在一起,偏偏她卻沒法吸掉你的生命精元,遂出手試探你,看你有什麼本領。最後還不是給你擋著上參無念。除大帝號外,我久已沒有動心,你是另一個例外,所以我對你下了一番工夫,從各方面調查你,你現在不再是初出道的小候鳥,而是名震宇宙的傳奇生物。」
我收攝心神,轉向夢還道:「夢還!夢還!你不贊成我進入遊戲嗎?」
我開始有點瞭解築夢人,他就是阿米佩斯人中的哲人思想家,面對著不依賴任何東西而存在著,永恆深邃的星空,像一個無窮無盡謎般的宇宙,驅策他不住思索與搜尋,希望憑著某些蛛絲馬跡,去勘破存在的秘密。傳說、預言均是線索,不過他也如我們人類的哲學家,到最後都不得不承認一切努力只是徒勞無功,白忙一場。當希望變成徹底的失望,遂生心力交瘁的挫敗感覺。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不知如何運用心盾,但假設它已與我渾融為一,它對我的保護將發乎天然,就像肌膚護著心臟。
一切正常,反令我不知所措。就這麼繼續玩下去嗎?那騎劫遊戲的神秘力量並沒有出現,而我進入遊戲世界的目的正是為了「他」。
築夢人道:「要以你的生平為藍本建構故事,無可避免得觸及銀河滅絕戰,那是我們每一個阿米佩斯人都想永遠忘記的事。所以通天長老的知識殿,是墮落城人最少光顧的地方,經常冷冷清清。」
我大訝道:「她想飛到哪裡去?」
築夢人道:「就是在不忘城我遇上克蕾蒂絲,她像通天長老般是我們阿米佩斯的修行者,與我懷有同樣的目的,到不忘城研究科黑族的神奇舞蹈。我們在不忘城盤桓近二千年,全情投入,有時甚至以為自己是科黑人。」
築夢人朝我瞧來,夢囈般的道:「蝶族永恆地活在不住改變的環境裡,從不離開洪流,發展出一種與別不同的宇宙觀,當然沒有其他種族有資格去評說她們想歪了,因為根本沒有人曉得真相,更沒有生物能掌握最後的真理,甚至於不知到何處去尋覓,這是所有生命的哀曲。」
歌天收回搭肩的手道:「你該問的是我憑什麼曉得她飛往某個特定的目的地才對。情況是這樣的,在一次對大帝號的長程追逐中,我接收到一個持續的訊息,訊息沒有內容,卻肯定是發自某一精神體神遊級的呼喚,有點像求救訊號,就在我聽到呼喚的同時,大帝號忽然改向,搖滾消失,我憑直覺感到她是朝呼喚傳來的方向飛行。」
歌天道:「這事須從頭說起。這些年來,我一直在追逐大帝號,卻連她的邊兒也沒有沾著,而挑戰愈大,我愈感樂在其中。你也知道她一向神出鬼沒,難以捉摸,但在三千個宇宙年前,這個情況卻有微妙的改變,我發覺她也可能不是隨處搖滾,而是有目標地飛航。」
好一會後我回過神來,看清楚是睡在「家」裡臥房的床上,美阿娜在廚房弄早膳的聲響隱隱傳來,花園種植的桂花香氣,透過窗戶傳進來,還有鳥兒們在枝竹間追逐爭鳴的聲音。
我還是首次和他這般親近,不知如何,我感到可以信任他,而他肯定同樣信任我。
在我的視覺翻譯功能下,純能量體的歌天威武萬狀的站在前方,其睥睨宇宙的神態,陽光般令人目眩。如此出色充滿陽剛美態的生物,確是宇宙罕有。
道:「我意已決,不用幫我了!」
我奇道:「你對涅尼迦南之星倒很清楚。」
我有點情難自禁的朝月台的方向走去,來到一列火車前,心中才有點猶豫。
交戰至此,我耗掉逾十五節的能量,往下還不知須用上多少節,可見戰況的激烈。
我聽得頭皮發麻,這是不是一種宿命呢?我從沒想到黑空去,尋回涅尼迦南之星只為設法毀掉它,但若答應歌天的請求,未來會發生什麼事,確是難以逆料,不知是凶還是吉。
我想了想,明白過來,道:「你想我開放心核,讓你進入,然後一起玩遊戲嗎?」
築夢人尷尬的道:「其實我在時間上撒了個謊,不用半個小時,已成功裝設遊戲,還登入去玩了一轉。唉!」
築夢人無比唏噓的道:「我終於明白遊戲後遺症的威力,此處事了後,我會把輪迴都交給手下經營,然後動身遠赴不忘城,至於到那裡是為了懺悔還是為了憑弔,再沒有任何關係,我只是想回到那裡去。大公有決定了嗎?」
我想不到他有此抱負,大感義不容辭,道:「我答應了!不過有個條件,就是要先找到本已落入我手中又剛失去了的涅尼迦南之星,毀掉它後,我們才進行你的大計。」
歌天點頭道:「正是這鬼東西。坦白說,我對什麼黑空白空,再沒有興趣,阿米佩斯環於我只是廢物一件。可是當我追丟大帝號,唯一尋回她的線索,就是這鬼東西發出的神秘呼喚,遂姑且一試,竟然給我試對了,在我直追到墮落城的途上,曾五次感應到大帝號,更在煉金星河的範圍內目擊她,可惜又給她溜掉了。」
「克蕾蒂絲有一雙能勾魂攝魄的眼睛,而她擅長的正是傳心術,她的法力並不局限在同類之間,只要是生命,她便有與之溝通的方法。剛才我甫進遊戲,第一個影像就是她那雙早被我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勾魂美目,令我完全失去自制力,迷失在騎劫遊戲的神秘力量為我營造出來的環境中,重新回到不忘城那段最美麗難忘又是www•hetubook.com•com最傷感的日子裡,如果不是有緊急裝置,肯定沒法脫身。可惜這個裝置只對我本人有效,且只能用上一次。為此我不厭其詳,向大公解釋情況,就是不希望大公陷進遊戲的困境,還請大公三思,放棄登入,然後由我毀掉遊戲。」
他雖沒有說出在他和克蕾蒂絲間發生過什麼事,但我已大致猜到情況,他當是與克蕾蒂絲共墜愛河,而這段愛情則以悲劇收場,又肯定與科黑人的蝶舞脫不掉關係。我很想知道真實發生過什麼事,不是想曉得別人的私秘,而是對源遠流長,來歷秘不可測的蝶舞生出好奇心,但築夢人不願透露,我也不宜尋根究底。
我倒抽一口涼氣道:「涅尼迦南之星。」
愛神月亮低懸群崖之上,銀白色的月芒籠天罩地。
深吸一口氣道:「告訴我,為何你非要登上大帝號不可呢?」
築夢人道:「她們深信不疑生存是一種病,是最嚴重的精神症,一天未癒,我們只能在這個宇宙苦海中沉淪。唯一脫離苦海的方法是鑽研修練一種舞蹈,她們稱之為蝶舞。每隔一千年,她們會集體跳這種神聖的舞蹈,舉行舞典,那時整個洪流會沸騰起來,變成橫掃星空的可怕洪峰,幸好洪流永不進入河系,否則會為其他生命帶來滔天之禍。宇宙洪流的忽然消失,令人不得不疑心極可能與她們的舞典有關係,更添蝶舞的詭秘性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九道能量幾乎不分先後的轟擊在旋盾上,驚人的能量被旋盾分解卸洩,爆開漫空電能光雨,沒有一個敵人能成功穿透旋盾,予我致命的傷害,反被旋盾的反震力道,硬生生拋擲開去。
「先生!可以幫個忙嗎?」
我與築夢人四目交投,不用任何言語已明白了對方心中的想法。
築夢人道:「大公想試玩這個遊戲,我不會阻止,還全力配合。不過我卻有個忠告,這般詭邪的遊戲,可免則免。」
一如築夢人所說的,我來到一個古人類的火車站,站在候車大堂中央的位置,那是遊戲涅尼迦南之星的起點。
他看不|穿我。
我正要回答,指節間的夢還連箍了我三記重的,忙道:「我還需要點時間,準備好後我會通知你。」
「轟!轟!轟!」
我一震道:「黑空!」
而這些事,發生在我們銀河文明出現前的久遠歲月裡,可是我們一直無知無覺,在離開太陽系前注意力全集中在小小的聖土地球去,同一土地生活的人就如井底群蛙,還要分宗分黨、族國對立,不懂和平相處,只是以強凌弱,巧取豪奪,為有限的資源不住自相殘殺,是多麼可憐復可笑的悲劇。
我心中掠過一陣激動的情緒,深切感受著在不同種類生物間的友愛,尤其是當像歌天這般獨來獨往、傲視宇宙的生物視你為友,特別難能可貴。道:「你究竟要我怎樣幫忙呢?」
築夢人示意我離開立身的升降板,自己也隨我步離,升降板子穩地升上天花,封閉了入口。
眼前的世界,就是我最希望能挽回的日子,與美阿娜並度聖土末日來臨的記憶,正是最深刻難忘逝去的往昔。但願我能沉溺其中,永遠不要醒過來,可是理智告訴我,絕不可以放棄,否則我將淪為極可能來自黑空那邪惡力量的可憐工具,像花夫和其他成員。
火車離開一望無際的青綠草原,沿著一個斜坡登上山區,愈爬愈高,兩邊草深林密,軌道旁的石塊佈滿斑斑駁駁的綠色苔蘚。就在這時,我忽有所覺,從窗外的景色收回目光,朝車廂盡端瞧去,捕捉到一閃即逝的美麗倩影。
築夢人的手在頭上運轉一圈,熱鬧的舞會消失了,我們坐在一堆沙灘邊的岩石上,面對波濤洶湧的茫茫大海,浪潮不住衝擊岩石,發出陣陣濤嘯,浪花激濺。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我仍是不由自主心生寒意。夢還是神遊級異物,極可能來自浮游世界的石妖,目的是送我到塵海去。以此作思考的起點,只有在他認為我自己沒法獨立就會即將發生的情況,才會那麼主動要求我和它攜手並肩作戰。
我敢肯定那是采采,正是透過她,我的精神鎖著那神秘的異力,不容他退出。這場神遊級的角力,將以涅尼迦南之星的虛擬遊戲作場景進行,目標仍是涅尼迦南之星,不同處是我要找的,是現實世界裡的涅尼迦南之星。
整個宇宙內,只有芙紀瑤、大黑球和獨角可予我這般的感覺。
我在車廂找到空著兩個位子的座位靠窗坐下,思潮起伏。我並不是第一次玩虛擬遊戲,在銀河時代,曾有一段時間樂此不疲,但比起眼前無懈可擊仿如輪迴轉世的遊戲世界,我們銀河人的遊戲實嫌粗糙簡陋至不能比較,且隨時可以退出。但眼前的世界顯非如此,一旦投入,勢難以自拔。不過墮落城的人有的是時間,在這方面不用有任何顧慮,最重要是能否盡歡盡情。
大堂人來人往,靠邊的長椅子坐著躺著各式各樣的候車者,一邊落地玻璃門外的月台,停泊著兩列柴油推動的火車,一種在我們那時代早不存在的集體運輸工具。不過我對它們並不陌生,且是在聖土的交通博物館我喜愛的展品之一。
美阿娜朝臥房起來的足音傳入耳中,我仍在兩個截然相反的念頭間掙扎,與騎劫遊戲的邪惡勢力激烈角力。
下一刻我回到火車廂內,仍在上山的軌道上攀爬,窗外山林的景色映入眼瞼,連忙收攝心神,讓時間撫平心中波動的情緒。
歌天放手,現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雖然只是能量經視覺演繹的效果,卻看出他心中的欣喜,比之物質的表情,更誠實地表達感情。
與地母陽魂結合後的我,能游移於九天之間,由速率來決定我是處於最低的「日常空間」還是最高的「神遊空間」。如果我掌握到竅門,甚至可像大帝號般搖滾於正空和異空。
我懶洋洋的躺在床上,轉了個身,手像碰到什麼東西似的,接著是書本掉到床旁地上m.hetubook.com.com的聲音,卻怎麼都沒法記起是什麼書。忍不住探頭往下看,平躺地面的赫然是封面印上《孫子兵法》四個古文字的書籍,心中湧起沒法形容的感覺,似被勾起某一此刻並不存在腦際的記憶片段。
接著又道:「你有發覺到我之前說的有關追逐大帝號到墮落城來那番話的一個大漏洞嗎?」
築夢人道:「當我第一次玩源自銀河人的虛擬遊戲,那種震撼是沒法形容的,就像我一直在追尋的答案,以最具體的方式,展現眼前。」
夢還與心盾結合,以傘狀盾封擋了普林野的正面攻擊,爆開大蓬光雨。
我跳了起來,往她出現的方向奔去,走不到十步,景象遽變,我再不是在車廂內走動,而是跪在圓形水池之旁,池內一雌一雄的先祖白玉雕正無奈的仰望夜空,芙紀瑤的王殿隆達美亞宮巍然矗立上方石山之巔,太陽月亮在夜空灑下瀉地的銀白清光。
我連忙助她提起嬰兒車,登上火車,少婦道謝一聲,逕自推著嬰兒車進入車廂。站在兩節車廂間,心忖為何我會在這裡呢?驀然驚醒過來,曉得剛才的一刻已迷失在遊戲中。母子的情景勾起我深埋的情緒,在銀河時代,生兒育女的責任已交由生命局負責,公民的責任只是捐獻卵子精|子,無復古聖土時代的天倫之樂。每個人都是以個體活著,像我和美阿娜那種維繫超過萬年的愛情,是絕無僅有的事。
如此淋漓盡致的激戰,我還是初嘗滋味,痛快至極,拋開一切的放手而為,愈戰愈勇,每領悟新招,立即付諸實行,修正改良,從開始時的受制被動,逐漸搶佔上風主動。
築夢人的聲音在遊戲秘室響起來,道:「大公準備好了嗎?」
我忘掉了舞會,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歌天「啊!」一聲叫道:「我在離星系二千光年處的隕石流碰過這個人,他當時在一艘設備超卓的小型飛船裡,收集宇宙的訊息,那時我正專心搜索大帝號,故沒有理會他。他是你的敵人嗎?」
我看看天色,道:「此事說來話長,有機會再告訴你。究竟你要我怎樣幫你呢?」
這傢伙似乎喜歡考驗別人的智慧,我想了想,道:「大帝號是宇宙內飛得最快的東西,如果她是直接不停留地全速搖滾到墮落城來,你只能在她後方吃塵,不可能曾五度接近她。唯一的解釋是她不是直線飛行,你卻是直線飛行,卻因目的地相同,所以在途上多次拉近距離,令你感應到她。」
築夢人失聲道:「大公為何要冒這個險呢?」
我長長吁出一口氣,點頭道:「明白!就算對蝶族充滿偏見的生物,亦不得不懷疑她們的神聖舞蹈不是一般舞蹈,而是擁有通玄的神秘力量。因為整個洪流的消失,是沒法解釋的事。」
我的視覺翻譯功能,在這樣的情況下盡顯奇效,不論他變成什麼,我總能辨認出他的思感中心和能量匯聚處,在我眼裡以頭和手腳顯示,陽剛陰柔,沒有絲毫走漏。
「勝者之戰,若決積水於千仞之溪者。」夢還就像從千仞高的溪谷中沖決而出的積水,化作九道極子能量流,從磁元烈噴而出,向潰散的敵人奔騰而去。
築夢人道:「真實嗎?」
對方失敗了,「他」極懂覷隙而入,把握目標生物心靈的弱點,從而以神遊級的異力加以改變和操控,可是「他」卻沒法完全攻陷我有心盾保護的心,致力有不逮,功虧一簣。
築夢人深沉的道:「因為這曾是我畢生追求的夢想之一,就是學習所有蝶舞,在不住的追尋和學習中,我在七千萬個宇宙年前,到達位於沙罕穆不達星河邊緣區的南錫星系,該星系的第五顆行星上,有座叫不忘的古老城市,據說比我們已有過的城市,包括天象星在內,有更悠久的歷史。不忘城居住著一種叫科黑族的生物,總數不到十萬,他們的文化在很久前停頓下來,且停止生育,他們的文化就是他們的宗教,追求的是一種宇宙式廣披的愛,其宗教的核心就是蝶舞,而他們的蝶舞別樹一幟,超然獨立於三大支流之外,又隱隱吻合三大支流的精神,非常特異。」
築夢人沉吟片刻,道:「請容我從頭說起,大公方能明白我想表達的意念,我的恐懼。」
我忍不住問道:「你剛才在遊戲裡遇到什麼事?」
築夢人見到我以真面目出現,並不驚異,反增加對我的信任,迎我進輪迴都頂樓大堂後,道:「終於見到我們阿米佩斯四大名器之一的夢還,我曾構思過一個以大公為主題的冒險遊戲,肯定可大受歡迎。因為大公已成為一個活的傳奇,但因著一個考慮,終於放棄。」
我堅決的道:「這是一種宿命,因為我沒有更好的選擇。」
我仍在感覺烈酒入喉的火辣感覺,歎道:「棒極了!沒有任何瑕疵。」
她怎麼會到了遊戲裡來的?
我說不出話來,卻完全明白他的恐懼。縱然曉得是命運安排,但誰可以拒絕命運的發生?我可以就這麼頭也不回的一走了之,以後對涅尼迦南之星不聞不問嗎?我不可以。一切還是照目前的情況繼續下去。我會設法找回涅尼迦南之星,把它投進宇宙之心的不歸流,讓它永遠沒法重返宇宙。
築夢人道:「那是對命運的恐懼。樹王流傳的預言只有數百則,可驗證的不到五十則,細節上雖有出入,模稜兩可有之,艱澀難明有之,但大致上準確。不論樹王如何超卓,怎可以憑現實的情況去推斷未來呢?特別是其中十多則,在他發出預言時根本是不存在那個可能性的,他憑什麼去預言茫不可測的未來?」
他向我舉起酒,我這才發覺自己也換上了燕尾套服,還手持美酒,在築夢人鼓勵的眼神下,一傾而盡。
說到這裡,他閉嘴不語,雙目閃動著難以形容的色光,似是沉湎在回憶的淵海裡,不能自已。
六面牆壁的圓環同時亮起來,把我融入七彩繽紛的色光裡,現實世界融解,我一點一滴的開放心核和_圖_書,又禁制夢還,把它拒於我和遊戲世界之外,不理它抗議。
築夢人道:「正是如此。蝶族的事跡從此在宇宙廣泛流傳,以不同的形式成為各種族的傳說和神話,被我們阿米佩斯族修行者列為十大失落文明之一。她們的神聖舞蹈亦支離破碎的保存於部分種族的宗教祭典和古老回憶中。總括來說,原本的蝶舞早已失傳,但仍是有跡可尋,分精、神、氣三大支流,與不同種族的文化融合後再經發展,變成形式各異的蝶舞。精派重能量,神派致力於通靈之術,氣派則是要與宇宙至玄之氣融合,各有其專所長,可惜卻沒有生物能將三流渾一,臻達蝶舞的境界。」
我心中叫苦,難道是秀麗來了?與普林野之戰,耗掉我近三十節能量,餘下的六十多節能量,能應付她嗎?
我不解問道:「恐懼?」
他舉起右手,在頭上揮了一個圈,四壁的每一個圓環同時亮起來,下一刻我們再不是在遊戲密室內,而是立足一個沙丘之上,四周是延展無盡的沙漠,沙丘宛如憩息大地上的一條條大龍,幻變無方,赤日炎炎,銀沙刺眼,彷彿置身火焰的世界中。
築夢人道:「大公或許是族內最有資格聽這件事的人,因為你是阿米佩斯最偉大的流浪者,而我亦曾經一度浪跡宇宙,如果不是有墮落城,不是有虛擬遊戲,我仍在繼續流浪,只有流浪能減輕我內心的悲傷,減輕心中對生存的厭倦。」
大堂頂是拱形的,正中處有個彩色的大天窗,時值當午,陽光透過天窗把繽紛的彩光灑在我立處深棕色方塊磁磚鋪砌的地面上。
大門處一陣轟動,一個千嬌百媚的美女婀娜多姿的進入大堂,受到熱烈的歡迎。
我仰首看他,受寵若驚的道:「歌天竟須別人幫忙,說出去保證沒有人相信。」
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蔓延全身,我急促的喘息著,孤獨和寂寞的強烈感覺攫抓著我的心神,令我沒法容納另一個想法。那種宇宙雖大,我卻只落得孤伶伶、形單影隻的可怕感覺像萬斤重擔擠壓著我,再沒有任何事能對我產生意義。可是又隱隱感到這不是事實,在完全失去希望後,又似看到某一線的曙光。偏又記不起在何處看過這線希望的芒采。
芙紀瑤!
我大喜道:「不!不!他是我的朋友。麻煩你老哥去找他,告訴他我伏禹仍然在世,並帶他回來會合。」
我苦笑道:「又是說來話長,現在我須趕去赴一個或許可尋得涅尼迦南之星線索的約會,沒時間向你解釋。橫豎你現在閒著,可以為我找一個該在星系附近的人嗎?」
歌天道:「我對宇宙一切離奇的事,都有興趣。你會說我自相矛盾,這邊剛說完對黑空沒興趣,那邊又說對宇宙離奇的事有興趣,原因在我曾探索黑空,那是個因極子級能量產生的超級巨爆形成的凹陷下去的空間。大爆炸粉碎了三個空間的能量分隔,是個強造出來的夷平空間,所以光線沒法進入,卻與黑洞貫通黑暗空間的情況不同,是個後無退路的死空,沒有物質能在這樣的情況下保存下來,至於涅尼迦南的金環能否存在其中,我不敢說。」
我現出真身,停止旋動,收回心盾護著心核之時,九個敵人在無聲無息中,盡化飛灰,不留下半點殘餘,橫死當場。這就是戰爭,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沒有憐憫容身之所。
夢還答道:「是!」
我在舒適柔軟的床上「醒轉」過來。
築夢人歎道:「正是這種心態,令我失去自制,驅使我重遊涅尼迦南之星這個可稱為我最自豪的得意傑作。從沒有一個由我設計的遊戲,像涅尼迦南之星般令我感到困惑,現實和虛擬的界限似不再存在,現實和虛擬互相直接影響,它是不是遊戲裡的遊戲呢?因某些特異的性質,觸動了某種我們不瞭解的力量,令遊戲再不是遊戲,而具備了現實的特性。大小兩個遊戲合而為一。」
一切都在旋轉,只有心核沒有轉動,夢還則候命其內,蓄勢待發。
他又舉手搭著我肩頭,朝台地的崖沿走過去,道:「每次想起你,都只有歡喜而沒有負面的情緒,於我來說尚是首次對另一生物有這種感覺。原因很複雜,或許因為不論你是最後一頭候鳥的身份,又或是乃僅餘的銀河人,均為宇宙內獨一無二的生物。但我相信最主要還是我直覺地喜歡你、欣賞你,而我正是憑直覺生存的生物,感到是這樣便是這樣。」
我們來到台地邊緣處立定,面對大火山區聖潔巍峨的雄偉景象,危崖聳立,峭壁叢生,脊夾陡壁間冰河密佈,形成千姿百態的冰河帶。冰斗、角峰、刃脊、冰洞等地貌,盡收眼底,在星夜下神秘莊嚴、氣象萬千。
就在這一刻,我粉碎了普林野的力場枷鎖,我仍立在殿堂遺址的地面上,驚覺不妥的普林野朝我疾衝過來,但已遲卻一步。
接著的一刻,我變回那台小候鳥,在九月星的天空展翅飛翔,夕陽在前方地平處緩緩下降。法娜顯在哪裡呢?為何不能如平常般感應到她。一時間我心中充滿疑惑。
普林野曉得不妙時,傘盾變回暴伸的長棍,戳中他的思感中心。
我皺眉道:「怎樣被騎劫?」
我向夢還道:「對不起,夢還!我不得不拒絕你。對我來說,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我必須面對挑戰,只有不斷學習,我才能成長,掌握神遊的精神力。」
我心中一陣戰慄,築夢人提出的疑問,正是先前困擾我的問題,不由泛起共鳴。樹王怎可以準確的預言未來?那違反了宇宙的時空物理。
築夢人目光投往海洋,射出傷感迷茫的神色,徐徐道:「自生命星河出生後,我一直在搜尋宇宙各種各樣的傳說,其中一個美麗的傳說,特別打動我。」
普林野不愧宇內稱雄的高手,目睹隨來手下全體陣亡,仍能保持冷靜,現出礦能真身,像大蓬變幻無方的碎石子,能組合出任何形態,從不同的角度,無孔不入的往我強攻猛打。
真身先化為一團以心核為中https://www.hetubook.com.com心的粒子,戰氣以極子的方式從磁元散射,將心盾分解為千千萬萬的微形心盾,再與每顆粒子結合,同時環繞心核旋轉起來,組成一面重重保護心核的旋盾,轉瞬攀上季候飛行的極速,其力量內蘊斂藏,不虞觸動星球本身的重力場,致生不測後果。
築夢人道:「如果命運真的存在,一切都是注定了的,我們該怎樣看待自己的存在?從理論上來說,只要有一則預言能準確應驗,已以足代表一切都由命運操縱。以黑空預言為例,其中牽涉之廣,影響之大,是沒有人能想像的,且現在仍在繼續發展著,從大公以鋒原的形相踏入輪迴都那一刻,我已感到事不尋常。」
我被激起好奇心,問道:「蝶族怎樣看待這個宇宙?」
我的天!真的,那種心底裡的痛楚是噬骨蝕魂的。
對阿米佩斯人來說,這是個新奇的環境,對我來說則是發思古幽情的奇異天地。
眾光環井然有序的噴射有組織和目的的粒子流,環境倏變,忽然間我們已是身在一個衣香鬢影的大堂中,我和築夢人坐在一角的桌子裡,看著位於中央的舞池處一雙雙男女翩翩起舞,樂隊在旁起勁的演奏,音樂征服了每一個人,在舞池旁沒有下場跳舞的人也隨節拍舞動,著了魔似的,鬧烘烘一片。
此時我們立處的地板往下降,直抵一個四壁滿佈光環的正方形密室,室內空無他物,二十步許寬廣。
築夢人續道:「虛擬遊戲是銀河人發明的偉大玩意,這個文明有些東西棒得令人叫絕。當我初抵墮落城,首次登入一個早期粗糙簡陋的遊戲,立即著迷。銀河人最了不起的地方,就是將外在的世界作數學式的分解,再重現出來,像這個樣子。」
同一時間我從九天之上產生的力場,將他們每一個鎖緊鎖死,令他們上天路盡,入地無門,破他們拜廷邦是最難殺之生物的神話。
「是故勝兵先勝,而後來戰;敗兵先戰,而後求勝。」從開戰的一刻,到我破掉敵人的車輪戰術,我已立於不敗之地,勝利與否就看我如何破敵;而對方則是在不明情況下發動攻擊,企圖僥倖取勝。我是勝兵,他是敗軍,勝敗已告清楚分明。
我別頭看去,一位容貌端秀的少婦推著一輛嬰兒車,來到登車的梯階旁,頭戴紅帽的嬰孩正在車內香軟的包裹裡熟睡,構成一幅動人的母子圖。
歌天道:「當然與追逐大帝號有關。坦白說,經過這麼多年的努力,我明白到要在正常的空間趕上大帝號是絕無可能的事,奇連克侖復活也辦不到,可是若在一個不正常的空間又如何呢?我們或許有一線的機會。」
換上了我們古人類禮服的築夢人欣然道:「這是我喜歡的部分,銀河人的舞會。讓我們乾杯,為銀河人的虛擬世界喝一杯。」
我隨他步至大堂中央,好奇問道:「是什麼考慮呢?」
書籍是屬於古聖土文化的產物,在人類往星際發展前早被淘汰,一切知識均以電子的方式儲存。銀河文化局因應末日大禍將臨,遂開放聖土所有資料庫和博物館,希望能集思廣益,想出在絕對劣勢下求存之法。
它感應到什麼呢?在一般情況下,我有足夠能力保護自己的心核,可是若要投進虛擬遊戲,玩者必須開放心核,讓粒子流將思感神經轉化,情況一如在高關星與奇連克侖的精神決戰。決定勝敗再不是戰略和能量的強弱,而是心力,精神的力量。
車廂內只四分之一座位有乘客,你望向他們時,他們會作出回望、垂頭、搖首等反應,我卻沒法提起與他們互動的興趣,事實上我根本沒有玩遊戲的心情,到這裡來一心是要與控制遊戲、控制花夫等黑空連結成員的神秘力量一較高下,從而找到失蹤了的涅尼迦南之星。
夢還回到我手上,化為極子能量棍,但思感神經仍保留在九天之上的狀態,展開棍法,封擋著普林野排山倒海的攻勢。
我呆瞪他。
築夢人歎道:「是我的好奇心累事,那是我難以壓抑的情緒。看到大公你一副事關重大的神態,惹起我強烈的好奇心。不瞞你說,在過去的二億年收集樹王的預言是我最大的嗜好之一,於這方面下了很大的工夫,對未證實的預言尤為沉迷,否則不會有涅尼迦南之星這個遊戲。」
我沉聲道:「我還是要登入遊戲。」
歌天伸手過來拍我的背脊兩下,欣然道:「就是如此,只要你能引她進入黑空,又有你助我,說不定不可能的事會變成有可能。這個忙你怎樣都要幫我。」
普林野發出雷鳴般的慘嘶聲,爆起漫空黑白碎點,在我另一波攻擊前,往上衝去,再匯聚成束,朝外空逃去。
能量進入大氣層後收斂,以一束粒子流的方式注往我前方十步的位置,再凝聚成形,只是這份能耐,已知是頂尖級的高手。
反擊的時候到了。
我暗歎一口氣。
轉向築夢人道:「預備好哩!請開始。」
我記起了,這部古兵書,是我從古籍博物館取回來的,但為何我剛才卻沒法記起此事,難道是我的記憶出了問題。
美阿娜來到門外。
然後我「醒轉」過來,心中的一點靈明逐漸擴展。
我笑道:「攔截絕色是不是你有份兒呢?」
百步外的普林野開始逼近,顯然是想撿便宜,若我能避過形神俱滅之禍,他會在不容我有喘息的空間下予我致命的一擊。
剎那後,我的思感神經捕捉到一束注入我心靈微僅可察的神遊級能量,就像我當日聽到芙紀瑤的心靈呼喚。我立即反鎖對方,不容對方逸逃。
「伏禹!你真行!連一向橫行霸道的普林野,也給你打得抱頭鼠竄。算他運氣好,及時逃進黑暗空間去,我又有要事在身,無暇追他,否則保證他沒命回去。」赫然是久違了的太陽怪歌天,不知為何,我大有與老朋友重聚的愉悅。
歌天歎道:「若問者是別的生物,我是不屑回答的。好哩!告訴你吧!我的終極目標是殺死上參無念,毀掉飛行魔洞。可以這麼說,我是稱hetubook.com.com雄光明空間的生物,上參無念則是黑暗空間的霸主,誰都奈何不了誰。如果我想在黑暗空間擊敗上參無念,唯一或許可行的辦法,就是掌握宇宙搖滾的秘密。只要讓我登上大帝號,搖滾一次,我就有機會悟通宇宙搖滾的秘密。明白嗎?」
築夢人接著拍拍自己的腦袋,說下去道:「當玩者的思感神經以同樣的數學方式解拆,兩者間產生互動,一個銀河人幻夢般的世界誕生了,有如他們的轉世輪迴,直至離開的一刻,就像這樣子。請開放你的思感。」
這個虛擬遊戲是由築夢人設計出來,但我們的宇宙,又是出自何人之手?
接著通過心靈傳感,向他輸送大黑球的形相和資料。
火車起行。
築夢人現出傷感的神色,道:「我進入的再不是原來的遊戲,而是一個埋藏在心底裡超過七千萬個宇宙年的秘密,一段從未向人提及過不為任何人知道的往事。騎劫遊戲的神秘異力,直探我的內心,掀翻出我希望從沒有發生過的憾事,徹底搖動我的心志,如果我不是有一套緊急應變措施,當我的情緒升上某一超常的點數,可以腰斬遊戲,我勢被控制,後果將不堪設想。」
我愕然道:「或許只是重複你進入遊戲的情況,一切如常,沒有特別的地方。」
就在此時,另一股強大無匹的能量,從外空直逼而至。
我檢視自己的精神狀態,仍是晶瑩剔透,清清楚楚自己只是個虛擬遊戲的參與者,就像在夢境裡,曉得自己在做夢。
能量棍以近乎芙紀瑤的應變速度,上擋下劈,前封後格,同時因應形勢不住變化,變劍成刀、矛化戟、戟化鞭,古人類林林總總的武器,一一出動,只要能命中他的攻擊主力,其他則由心盾投射的能量盔甲消受。間中送他一個明暗子合成的磁元雷,又或從髮尖射出的能量針,片晌後已守得穩如山嶽,拒他於兩個身長之外,任他攻勢如瀑如潮,仍難動搖我分毫。
歌天哈哈笑道:「和你交談真痛快,不用浪費唇舌。大帝號為何不是直奔墮落城呢?到剛才察覺到你,我終於明白了,原因是個美麗的誤會,大帝號並非應涅尼迦南之星的呼喚而來,而是像上兩次般來會你。我接觸你的真身,是要直接接觸你的元神。你很不簡單,可以深不可測來形容,光是在這方面,已和大帝號相似,難怪她會被你吸引。你還知道些我不知道的事嗎?」
歌天訝道:「為何要毀掉它呢?」
敵人的攻擊變慢了,事實上他們攻擊的速度絲毫未改,只因我思感的速度提升了,相比下他們便變得緩慢。
我立即聯想到奇連克侖在高關星向我施展的手段,當時若不是有夢還助我,後果難料。問道:「如不介意,可以說出你在遊戲裡的經歷嗎?我會為你守秘的。」
歌天舉步移到我身前,伸出兩手,抓著我的肩頭,道:「像絕色那種妖物,人人得而誅之。伏禹!見到你真好,我要你幫我一個忙。」
夢還回到指節間。
歌天哈哈一笑,拔地騰空。我則朝輪迴都疾掠而去。
不過現時宇宙的情況亦好不到哪裡去。魔洞部人攻擊浪人城,正象徵和平的基石已蕩然無存,宇宙進入三國激戰的時代,我也難以獨善其身。但憑我孤微的力量,能逆轉整個大時代的戰爭洪流,挽狂瀾於既倒嗎?
他雙目射出迷茫的神色,拿著空酒杯,沉聲道:「我們可以用同樣的方式去解釋我們的宇宙嗎?甚至於我們的存在?所有物質和生命,只是不同的密碼和程式組合,這些密碼深藏的物理和物性,決定了一切,依宇宙遊戲的時空規則進行。樹王之所以能預言未來,皆因他擁有窺視遊戲未來進程的超凡能力,就像我能預知舞會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今晚的公主入場了。」
對方於「人性」肯定有深入透徹的瞭解,利用我最渴望見到的美麗女王芙紀瑤動人的倩影,瞬間奪我心神,將我從虛擬遊戲抽離,然後層層深進挖掘我心中的弱點、創傷。先是在隆達美亞宮目睹先祖雕像,知悉自己身份接近崩潰的剎那。然後是重回九月星的傷心地,最後是在與美阿娜共度聖土盡頭的日子。每深進一層,我愈迷失在記憶的淵海中。
我忍不住道:「那你為何第一次見面,便喊打喊殺的,你直覺感到我是壞傢伙嗎?」
少婦該不是遊戲的主角采采吧!據築夢人說,她可以任何形相現身,真是個撲朔迷離的遊戲。不過最令我印象深刻的,仍是她在神廟的雕像。
夢還緊箍了我兩下,說不。
夢還箍了我兩下,答不。
築夢人應好。
我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感覺,哪想得到會從築夢人處聽到這般的異事。虛空怎能存在廣披二百光年的流動汪洋,那是基於怎麼樣的物理?其水分子的結構肯定異於常態。
我差點打消獨力作戰的念頭,夢還的堅決反對動搖了我的意志。不過回心一想,我伏禹好歹都算是頭候鳥,而候鳥乃天生神遊級的生物,我多多少少也有點候鳥母親們的道行吧!更想深一層,如果我沒法發揮神遊的力量,將來如何面對像石妖那般可怕的生物,到塵海去豈非送死?更何況本鳥擁有的是我們候鳥族最終極的神遊級武器心盾,這個想法令我下定決心,決意冒這個險,不放棄機會。
自修習鳥盾防禦術,又得到心盾,我還是首次自創盾法。
我道:「你對這方面很有研究。」
窗外的美景,湖光山色層出不窮,非常引人。
他直截了當的道:「我的遊戲被騎劫了。」
我再次朝車廂盡端瞧去,女子的背景一閃即逝,沒入門後,但已不是芙紀瑤的背影,而是一個優美但陌生的背影。
我愕然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呢?」
但對方並不完全成功,關鍵處在於心盾,令對方難竟全功。例如平躺地上的《孫子兵法》,正代表在心盾的保護和阻撓下,那邪惡力量並不能絕對的控制我,一絲不漏的重塑當時完整無缺的記憶。
一點靈明在心中擴大,我終於直接感應到心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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