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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靈

作者:黃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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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人禍天災

第八章 人禍天災

靜!
凌渡宇恍然,在沈翎的老拳捶上他的脊骨前,閃身前行。
沈翎和海藍娜相繼爬了起來。
各人坐了下來,海藍娜望了雲絲蘭一眼,欲言又止。
沈翎駕著車,沉聲道:「這可能是大地震來臨前的初震,我們一定要趕快。」
究竟是什麼力量使升降機下降的速度放緩下來?
王子走到艾理斯身旁,攬著他的肩頭向凌、沈兩人道:「這一著你們想不到吧?艾理斯是我的老同學兼老友,一直以無線電和我保持聯絡,所以你們雖破壞了通訊,我仍然對這裡一切事物瞭如指掌。」
三人同時一呆。
王子駭然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剎那利是他入印度教時,教主給他起的名字,沒有人知道。
艾理斯猶豫片刻,終於轉身去了。
沈翎跳了起來,歡呼道:「沒有倒!沒有倒!」
鑽塔頂一下強烈的火光和爆炸,鋼纜斷開。
艾理斯。
沈翎舒了一口氣道:「好險!我們的估計沒有錯,山那星確是王子派來的人。」
他身側的海藍娜第一個尖叫起來。
艾理斯迎上來道:「放心,基本上所有裝備都沒有問題。」
凌渡宇伸出左手,掌心也有一個同樣大小的儀器,道:「就是這個。」
沈翎沉吟片晌道:「下去探查是首要之務,要我們來幫你嗎?」
跟著伸出左手,掌心處有個火柴盒般大的電子儀器,道:「這是引爆器,他的屍身上應該有另一個遙控器。」
聖者臉容平靜如昔,綻出一個奇異的笑容,淡淡道:「這是通往彼一的唯一路途。」
劇震把凌渡宇整個人拋了起來,再重重掉到地上。
來到營地的出口處,七八架大貨車,載滿工人,魚貫駛往瓦拉納西的方向。
蘭特納聖者微笑道:「不用說,我知道了一切。」
他的叫聲把眾人的注意力扯回他身上。
升降機下跌以來,蘭特納聖者的元神和他的精神結合在一起,匯流成一種超自然的力量,使他能抵受掉下來的高速,抵受紅光火毒的侵襲,甚至感受到超感官的境界。
艾理斯道:「不用了,我有把握把它弄好,你們還是先回去吧,假設再有地震,這裡是最危險的地方。」
凌渡宇淡淡一笑道:「這又有何難!」大步向升降機走去。
凌渡宇問艾理斯道:「什麼時候可以下去?」
望了望冷清清的鑽油臺,嘆了一口氣道:「看來我要親自上去檢查一下了,那將需要一點時候,不如你們先回營地,我修好吊重設備時,立即通知你們。」
奇怪的聲音響起。
最後一架貨車載著威正,他從司機座位探頭出來叫道:「收音機的報告指出地震的震央正是瓦納西盆地,這裡極為危險,隨時會再有地震,快些離去……」
「蓬!」
沒有人知道發生什麼事。
艾理斯臉色轉為青白,強辯道:「這也不代表什麼?」
遠方的鑽塔屹立如故。
撞上飛船船身的堅硬物質時,會發生什麼事?
海藍娜輕撥額前瀏海,緊張的神態鬆弛了少許,氣得噘著小嘴說:「我打電話來,電話又不通……」
想到這裡,蘭特納聖者的元神忽地離開了他,那種感覺便像一個億萬大富翁,剎那間變成一無所有。
紅光愈來愈強,凌渡宇過人的體魄,逐漸適應了下降的速度。
他再次想到死亡。
沈翎一踏油門,扭轉,吉普車向著鑽油臺電馳而去。
車子駛出。
遠近山巒起伏,通往營地的泥路人跡全無。
凌渡宇無由的一陣興奮,很想到達那遠方,與那股力量接觸,可是那卻像在遠不可及的地方。
沈翎露出個狡猾的笑容道:「昨晚你在王子處逃出來後,不是給了我一個警告電話嗎?由那一刻開始,所有對外的通訊都給中斷了。」雙手作了個爆炸的姿態。
凌渡宇雙目緊閉,蜷跌在升降機的地板上,眼、耳、口、鼻滲出鮮血。
沈、凌兩人沉吟不語,一直以來他們都以戰略和陰謀佔在上風,但若說要www.hetubook.com.com和王子正面為敵,無疑螳臂擋車,有敗無勝。
升降機外的十多個滑輪,和油井井壁激烈磨擦,產生出尖銳的叫聲和火花。
在極度的狂亂裡,他看到了一點紅光。
王子笑道:「這是最佳選擇。」
井底深處的紅光緩緩擴大,很快已變成拳頭大般的紅光。
凌渡宇跳了起來,扶起身旁面色蒼白的雲絲蘭。
雖然仍是陽光普照,天幕卻是特別昏沉,令人心頭發慌。
蘭特納聖者死後不減的元神似乎在巨大的歡欣裡,又似乎在無窮無盡的憂傷裡。
天地猛烈搖晃起來,周圍的物體一齊搖動,腳下的草地晃晃悠悠,像是要跌往萬丈深淵去。
艾理斯還想說話,沈翎走了過來道:「小凌!我們來了貴客,來!我們一齊去。」
四人跳上吉普車,往鑽塔馳去。
四周營地的房子倒下了大半。
一個聲音從臺邊傳來道:「管他代表什麼?艾理斯。」
艾理斯沉聲道:「沈博士,我有一個要求。」
四人同時一愕,槍聲從鑽油臺的方向傳來。
艾理斯站起來道:「我爬上塔頂時,看到山那星在升降機頂不知在安裝什麼東西,我立即爬下來,向他質問,豈知他居然掏槍出來,想殺死我,我撲上前阻止他,糾纏間,手槍走火……」
天空上的雲動也不動。
凌渡宇待要說話……
跟著壓低聲音道:「你是否覺得山那星那傢伙神態古怪?」
「嗚……嗚……」
跟著向艾理斯道:「我們那個殺人大計弄妥了沒有?」
模糊間,他又感到蘭特納聖者的精神,這次卻不是要與他結合,而是要離開他。
王子面色煞白,搖頭道:「不!這不是真的。」若教印度人知道蘭特納聖者是因他而死,他在印度將再無立足之地。
「嘩啦啦……」
凌渡宇左手再拿出一條金鍊,鍊上掛了一個刻有古梵文的金牌,遞給海藍娜。
奇怪的巨大聲音響起。
凌渡宇奇怪地望他一眼道:「終於到達了那東西,你不高興嗎?」
升降機劇烈抖動起來,下降的勢子更緩,比一般升降機的速度還要緩慢得多,好像有一股相反的力道,從井底處湧上來,把升降機托著,再讓它緩緩降落。
海藍娜輕呼一聲道:「這是我們彼一教的護身物。」
沈翎叫道:「我找到了,是炸藥。」
果然海藍娜道:「王子以對他來說頗為沒有利益的條件,換取了達德的停戰,然後抽調精銳的人手,準備趕來瓦拉納西,我一得到這消息,立時乘父親的私人飛機趕來,唉!我想他隨時會到,所以來通知你們逃走。」
紅光像地底生起的太陽,向著他的方向迎來,他的眼睛受不住紅光的刺|激,瞇成一線。
凌渡宇嘆了一口氣道:「打死不離兄弟,好吧。」將手握的纖手,故作無奈地遞給沈翎。
「轟!」
然後昏迷了過去。
艾理斯怒聲道:「那代表什麼?」
一種即使以他的刻苦和體能亦難以忍受的苦痛,霹靂般擊入了他的腦內,侵進他每一條神經。
想到這裡,升降機落入了洞內。
沈、凌兩人立知海藍娜此行和王子有關,大是凜然。
沈翎道:「現在可否下去一看?」
趁著雲絲蘭沐浴、休息,凌渡宇將整件事的始末詳細地告訴沈翎。
他感到聖者的元神和他緊鎖在一起,感到聖者龐大的能量,以一種他不能明白的方式在作用著,保護著他。
凌渡宇望向雲絲蘭,還未說話,後者斷然道:「除非大家一齊走,否則我寧願戰死,也不希望給他像貓捉老鼠般四處追捕。」
升降機繼續向下降落。
王子發出撕心裂肺的狂叫。
聖者倒跌的同時,凌渡宇忽地面色轉青,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急退,「膨」一聲猛撞往背後升降機的鐵壁上。
像是有千百架飛機一齊在發動引擎。
而且是靜得異乎尋常和圖書,四周的蟲鳴鳥叫一下子全消失了,一點聲音也沒有。
凌渡宇回到營地時,是翌日的黃昏。
眼光轉到雲絲蘭身上續道:「你們一定早已知道,我也一直非常留心他們之間的事,前天凌晨時分,達德不知用什麼方法,摸上了王子的巢穴,雙方發生了迄今以來最激烈的戰爭,兩邊均傷亡慘重,但整體來說,還是王子以雄厚的勢力佔了上風,在這生死關頭,王子突然來見我父親,懇求他出頭,和達德講和。這並不似王子的性格!」
大地震終於來臨。
升降機緩緩下降,縮入了鑽井裡。
凌渡宇突然呻|吟起來,明白了眼前的處境。
一把點三八手槍放在一旁。
眾人一齊呆了。
發生了什麼事?
艾理斯道:「我是有理由這樣問的,因為我們用的聚晶鑽頭,即使是最堅硬的礦層,也可破入……」
凌渡宇嘆了一口氣道:「以王子的勢力,只要他懸賞一個金額,即使躲到天涯海角,也會給他找出來。你這邊又怎麼樣?照理我們開採的班底中,應該混進不少他的人,他一通電話便可以帶起我們很大的麻煩。」
沈翎道:「鑽井情況如何?」
海藍娜尖叫道:「不!你不可以這樣做,我爸不會放過你的。」
凌渡宇完全猜想不到那是什麼東西,在這地底的數千米處,為何居然有這樣的光源。
威正道:「表面看來沒有什麼大問題,問題是據我對地震的經驗,這種較輕微的地震,極可能是大地震來臨的前奏,所以在未取得進一步資料前,我認為沒有人適宜留在鑽油臺繼續工作,因為地震會使井內坍塌,那是非常危險的一回事。」
王子!
他的手指正按著升降機內「降下」的按鈕上。
沈翎當先大步而行,艾理斯迎上來道:「下面有很奇怪的硬物,鑽頭沒法穿破,反而因磨擦產生高熱,鑽頭也熔掉了。」
沈翎也笑了起來,道:「當然記得,那次我們也是以少勝多,好了!時間無多,我們到鑽油臺去……」
凌渡宇道:「飛船就在下面,有什麼大不了的問題?」
凌渡宇沉聲道:「錯了!」他右手翻出了一把手槍,指著艾理斯。
艾理斯半跪臺上,審視著躺在他前面的山那星,後者的額上鮮血不斷流出,染得臺板一片血紅,生機全無。
凌渡宇望向背後七零八落的營地,道:「幸好這個時刻全部人都在屋外工作,否則難免有傷亡。」
四人向停在房子外的吉普車走去。
十五分鐘後,兩人爬上了鑽油臺。
王子一個箭步飆了過去,一掌摑在她俏臉上,把她打得跌倒在臺上,狠聲道:「妳想死嗎?還不容易。」
王子面色蒼白,口唇顫動,卻說不出聲來。
艾理斯變色道:「這算什麼?」
凌渡宇呻|吟一聲。
沈翎想也不想便道:「將鑽頭吊出油井,準備升降機,我要親自下去看。」
海藍娜怒叫一聲,待要去扶起雲絲蘭,卻給兩名大漢拉著。
外面陽光火毒,悶熱難當。
艾理斯道:「下面是什麼東西?」
艾理斯望上塔頂,道:「安裝在升降機頂的炸藥雖然給山那星發現了,但我另外裝有炸藥在塔頂起重機的吊軸處,只要升降機下行一百米許,便可自行發動。」
海藍娜看看沈翎,又看看凌渡宇,搖頭道:「不!」
這時雲絲蘭走了入來,招呼道:「海藍娜!妳好。」
凌渡宇奇道:「什麼人可以把你從這心肝寶貝的鑽井移走?」
當鑽頭吊離鑽井時,已是翌日早上六時半了。
王子讚嘆道:「幹得好!現在請沈大博士和凌渡宇先生一齊進入升降機內。」
升降機愈來愈接近紅光的源頭。
海藍娜不堪鬍子的騷擾,向後仰避,同時把一對被當作貨物交來換去的玉手抽回來,嗔道:「你們真是愛玩,人家焦急到要死了!」
沈翎道:「形勢發展到hetubook.com•com這地步,為什麼你不找個地方讓雲絲蘭和阿修避避風頭?」
沈翎老臉一紅道:「是你和我的共同小情人:海藍娜。」
升降機驀地加速,向井底狂撞下去,一下子衝下了近千米的高度,王子的身體在和空氣的劇烈磨擦下,燃燒起來。
一粒一粒沙般大的紅塵,充斥在整個龐大的空間裡,不斷爆開,發射出迫人的熱力。
鑽臺方向人聲沸騰。
凌渡宇精神一振,放在檯面的無線電話沙沙響起,艾理斯的聲音傳來道:「沈博士!油臺這邊發生了很奇怪的事,請立即過來!」
凌渡宇聳聳肩胛,道:「你看緊他,有什麼問題再通知我們。」
雲絲蘭面白如死人,以王子的睚眥必報,未來的悽慘遭遇,已可想見。
一切都發生得很快,王子的說話未完,十多名大漢紛紛從通上鑽油臺的爬梯湧上,手上提著自動武器,一下子把眾人包圍了起來。
以艾理斯為首的幾位工程師,不能置信地審視變了形的聚晶鑽頭,這是石油行業中聞所未聞的怪事。
一時間天地盡是令人睜目如盲的紅光。
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聖者身上,沒有人注意到他。
他的升降機正在向地底的宇宙飛船落下,而不知為了什麼原因,那令鑽頭也銷熔的飛船船身,居然打開了一個可容升降機通過的小洞,等待著他進去,紅光正是從宇宙飛船內部漏了出來。
凌渡宇莞爾道:「不愧是老狐狸,我們現在是與時間競賽,開採發展到什麼地步?」
沈翎笑道:「假若我知道,為什麼要下去看?」
一切是那樣平靜。
沈翎道:「小凌,為了兩位小姐的安全,我認為你還是帶她們避上一避,留下我一個人在這應付一切。我保證看『它』一眼後,立時趕去和你們會合。」
王子也站不穩,踉蹌後退,才退了兩步,忽地撞到升降機的鐵門縫上。
精神的領域消失無蹤。
凌渡宇感到聖者的心靈,融混往他的心靈內。
凌渡宇目定口呆,他想到沈翎的問題了。
海藍娜一呆道:「為什麼妳會在這裡?」
艾理斯笑道:「怕得要命,但我生平有一個壞習慣,就是希望每一件事都有個結果,如果不能下去一看究竟,以後的日子也難以安眠,好!我要上去了。」
凌渡宇想了想,道:「也好!」橫豎落到井底,大不了也只是看上「飛船」那無法穿破的外殼一眼,趁王子來前避他一避,才是實際的做法。
凌渡宇悶哼一聲,拋下手槍。
聖者死的是肉身,他精神能量凝成的元神、力量卻是聚而不散。
四人爬上鑽油臺。
凌渡宇站起身來,望向艾理斯,沈翎爬了下來,右手拿著兩包塑膠炸藥,道:「這分量足夠炸斷吊著升降機的鋼纜。」
這時他整個人正伏在升降機底部玻璃纖維造成的地板上,一直以來,井底的方向都是一團化不開的漆黑,這時井底的方向突地出現了一點紅光,驚惶下,凌渡宇以為自己在死亡前發生了幻覺。
雲絲蘭冰雪聰明,表白道:「我離開了王子,且已變成他欲殺之而甘心的人。」
王子一身鵝黃色的印度傳統衣服,雪白頭巾的正中處,綴了一粒最少有六七克拉的大藍鑽石,施施然來到凌、沈兩人身前道:「凌先生!丟下你的手槍。」
一直以來,他們只想著通往地底找到飛船,但飛船的物質既然是由不能毀滅的物質造成,他們憑什麼可以進入飛船內。
他呻|吟道:「聖者!」是蘭特納聖者。
他跌了下來。
一時灼熱加強了數倍。
凌渡宇則跪在山那星的屍身旁,搜查他的口袋。
整個鑽油臺強烈震動起來,鋼塔像小草般在狂風中搖晃。
兩人霍然對望。最重要的時刻終於來臨。
沈翎對鑽頭一點興趣也沒有,親自命令工人把鑽頭移開,換上載人的升降機。
聖者淡淡道:「你的夢想只是妄想,我們真正的夢想,不是在『這裡』,而是『這裡之和*圖*書外』,你還不明白嗎?」
升降機的鐵門緩緩合上。
艾理斯抬頭望往鑽塔高高在上的頂尖,搖頭道:「塔頂起重的絞軸有點不妥當。」
王子跳了起來,搶到升降機前,指著卓立在內的凌渡宇道:「聖者!你是我最尊敬的人,但這人,卻是我教的大敵,是破壞我們夢想的人。」
百多名工人正從四道爬梯蜂擁而下。
一把聲音陰惻惻地道:「別人怕你這老鬼,我卻不怕。」
鑽油臺的鑽塔高高聳立在後方,瓦納西盆地的正中處,在陽光下閃爍生輝。
升降機繼續衝下,天地不斷在劇烈抖動,耳際填滿風暴般的雷鳴狂嘯。
落了爬梯後,四人坐上吉普車。
四人來到爬梯前,工程師美國人威正博士剛好爬了下來,向沈翎道:「沈博士,工程看來要暫停了。」
凌渡宇握著海藍娜的左手,向握著她右手的沈翎苦笑道:「真的要一人一半嗎?」
整個天地陷進詭異莫名的紅光裡。
凌渡宇心中一動,望向沈翎,後者正抬頭望天。
沈翎道:「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不過走之前,讓我們先往油井底去一次,假設真能進入那裡,總勝似在外面四處逃亡。」
附近的屋子倒了下來,塵揚上半天。
凌渡宇一拍艾理斯的肩頭,道:「老艾!事情很快便有分曉,時間無多,快些去辦。」
沈翎望向凌渡宇道:「我們怎樣進去?」
艾理斯道:「清理鑽井大概要四至五小時,正午後應該可以了。」
不斷下降。
一位穿著白袍的老者步上油臺。
聖者臉上散發著聖潔的光輝,向王子道:「剎那利!這件事就這樣算了。你離去吧!」
「嗚!」
升降機門把他牢牢挾著。
熱汗從額頭流下。
爬上鑽油臺。
偌大的臺上靜悄悄地,只有總工程師艾理斯和印籍工程師山那星兩人站在吊在鑽井入口的升降機前。
到了最後關頭,一切都是這樣地不順利。
沈翎來到凌渡宇身邊,臉色出奇地陰沉。
四周圍傳來「蹼蹼」的聲音,王子的手下跪了下來,他們都是虔敬的印度教徒,跟隨王子的目的,也是要恢復印度教往日的光輝,蘭特納聖者在他們心中,已不是人,而是神。
凌渡宇奇道:「你不怕危險嗎?」
槍嘴火光閃現。
凌渡宇皺眉道:「為什麼會這樣巧?」
在這數千米的井底下,為何會遇到這樣的怪事?
海藍娜不敢接觸沈翎那灼熱的眼,望向凌渡宇道:「王子和達德間的大火拚……」
沈翎一聲不響,利用挨在升降機身的扶梯,攀上機頂。
沈翎沒精打采地道:「不管什麼,走為上著。」這時他也心萌退意。
海藍娜一掙,發覺身後抓著她的兩名大漢已鬆了手,連忙奔往老者身旁,叫道:「聖者,他……」
海藍娜和雲絲蘭俏臉煞白,假設讓山那星毒計得逞,升降機從這樣的高度滑撞下去,那種死狀令人不敢想像。
但這刻蘭特納聖者離開了他,剩下他一個人在這奇異的地方。
鑽頭熔化成一小截廢鐵,完全變了形。
那跌倒的姿勢非常奇怪,通常人倒地,一定是雙腳失去支持力量,踉蹌倒跌,但他卻像一枝硬繃繃的木棍,筆直「蓬」一聲倒撞臺上,再沒有動彈。
他慘嘶一聲,狂睜開因苦痛而閉上的眼睛,發覺自己居然站了起來。
四人站起身來,步出門外。
更奇異的事發生了。
凌渡宇、沈翎和雲絲蘭三人對望一眼,他們已知道王子這樣做的原因了。
一把柔和的聲音從臺的另一角傳來道:「剎那利,梵天是這樣教你對待你的同類嗎?」
凌渡宇笑道:「不要死,妳死了,我們的大探險家肯定會一死殉情,追隨泉下。」
升降機終於掉在飛船空間內的「地上」。
沈翎沉聲道:「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美麗而炎悶的正午。
凌渡宇終於完成了沈翎的夢想,來到了飛船之內。和圖書
冷汗從額上串流而下,凌渡宇無力地貼著機壁坐了下來。
臺上沒有人能保持直立,紛紛滾倒臺上。
沈翎老實不客氣接了過來,乘機張開大口在滿面通紅的海藍娜俏臉上吻了一下。
紅光帶著令人難以忍受的灼熱。
凌渡宇道:「那代表他不是王子方面的人,你才是,而且那傷口並不是在近距離所做成,是你在離開大約十多尺許把他射殺的。」
沈翎一愕道:「說吧!」
那是個多麼灼熱的世界。
凌渡宇笑了起來,道:「老沈,還記得七八年在非洲的肯亞嗎?」
兩人興高采烈地來到營地簡陋的會客廳時,海藍娜急不及待迎上來,兩人自然地伸手攙扶,三個人,三對手握在一起。
凌渡宇道:「是的!金牌上的梵文寫的是『彼一教』,是我從山那星的頸上脫下來的。」
他不能思想。
他手中握著一把大口徑的手槍。
沈翎道:「也好!先把工人撤退往安全地點。」
他完全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四人一齊摔倒在地上。
沈翎暴喝道:「不!」便要衝前,幾管冷冰冰的槍嘴立時抵住他背脊上。
蘭特納聖者全身一震,卻奇怪地沒有被猛火力的子彈帶跌,鮮血迅速從胸前心臟處湧出,血跡迅速擴大。
雲絲蘭道:「天氣真是熱得怕人,昨夜我睡在房內,即使是那樣疲倦,還是醒來多次。」
他的動作更令他魂飛魄散。
凌渡宇踏進了升降機內。
王子向海藍娜恭身道:「不,妳父親只要妳完好無恙,是絕不會為幾個外人傷了自家人的和氣,不過衝著我最心愛的人,我願給妳一個選擇,只要妳說,他們的其中一個,便不須要進入升降機內。」
「轟!」
凌渡宇從合成一線的眼簾望往井底,只見井底只在十多米下,一團強烈的紅光霧,不斷在最底處滾動翻騰。
沈翎低聲道:「工程夜以繼日地進行著,任何一刻,也可能到達那東西。」
沈翎甩了甩一臉的大鬍子,以老大哥的口吻道:「你這麼多女人,讓了這個給大哥吧!」
凌渡宇不知道,也不敢想。
挾在機門的王子變成血肉模糊的碎片。
「轟!」
水分迅速從身體蒸發出去,凌渡宇想到死亡,沒有人能在這種灼熱下生存。
四人來到吉普車前。
雲絲蘭道:「我也和他一起。」
除了倒塌的房舍,奔走的工人,一切似乎完好無恙。
在那精神的領域裡,凌渡宇的觸感,測探到遠方有另一股強大無匹的精神力量,正在緩緩流動。
山那星是唯一的印度籍工程師,這時他站在另一位美國籍工程師威正博士身旁,神態緊張,不知是過分賣力,還是另有圖謀,一直以來,沈翎和凌渡宇兩人都懷疑他是王子派來監視他們的人。
凌渡宇道:「來!上吉普車。」
吉普車停在鑽油臺旁。
升降機的速度忽地明顯放緩了起來,由剛才一降千里的速度,變成飄羽般向井底緩緩落下。
眾人一齊愕然。
地震延續了十多秒,卻像整個世紀般的悠長。
威正博士領命而去。
凌渡宇道:「這個遲些再說,來!先說妳來的目的。」
升降機繼續落下,凌渡宇陷進半昏迷的狀態裡,滿腦子盡是火熱,熱毒鑽進每一條神經裡,銷熔他的生命。
沈翎一拍凌渡宇的肩頭,道:「來!」當先往爬梯的方向走去。
在聖者倒地那一剎那,凌渡宇非凡的靈覺,感到一股龐大的能量體,如怒潮般湧進他心靈的大海內,激起了難以控制的巨浪,他清晰地聽到聖者的聲音在心靈內呼喚道:「不用怕!讓我們攜手去吧!」
沈翎道:「都是自己人,放心說吧!」
所有人集中在鑽洞旁,濃煙從油井中不斷冒出來。
凌渡宇呻|吟一聲,這種速度的變換,使他感到胸臆間難受之極。
沈翎望著數十名忙碌工作的人,嘆了一口氣道:「有一個問題,你和我都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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