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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之旅

作者:佛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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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回教寺 十

第一部 回教寺

熱氣在最後的時刻向前躍進,街上空無人跡,好像就在那次沒有結論的談話中,一次災禍已經把人類去除淨盡。在何吉茲的平房對面有一間屬於兩位占星家兄弟的未完成大房子,還有一隻松鼠倒懸在上面,肚子緊貼著燃燒著似的儲料臺,並且抑動著齷齪的尾巴。牠似乎是屋中唯一的居客,所發出和*圖*書的尖叫聲雖無疑跟無垠的時空協調一致,但除了對其他松鼠以外,並沒有吸引人之處。又有更多的鼓噪音響從一棵佈滿灰塵的樹上傳來,樹上有棕色的鳥啁啾尖叫著,並且笨拙地跳動著,尋求昆蟲;另外一隻看不見的「銅匠」已經開始牠的「碰碰」聲。那些自稱為人類的少和*圖*書數人們所欲求和決定的,對於多數活著的生物而言並無關緊要。大部份的印度居民並不介意印度怎麼被統治。英國的低級動物也不關心英國,但在熱帶,這種冷漠更明顯,發音不清的世界更隨時準備在人類厭倦時取而代之。七位在平房內意見甚為紛歧的男士走出來時,他們都知覺到一hetubook.com.com種共同的重擔,一種他們稱之為「來臨的壞天氣」的模糊威脅。他們感到自己無法從事他們的工作,或者報酬不足以使他們去做。他們和他們的馬車之間的空間並不是空虛的,反而是填塞著一種緊壓著他們肉體的媒介,馬車的坐墊燙傷他們的褲子,他們的眼睛刺痛,圓形的熱汗在他們的帽子和*圖*書下聚集,流下他們的兩頰。他們微弱無力地額手行禮,散開回到各人平房的內部,去恢復他們的自重和那種使得彼此各異的特質。
城市各地,以及在印度大部份地方,人類的退卻正在開始,進入地窖,到山上,在樹下。四月,恐怖的使者,就要到來。太陽正以其力量但並不以其美麗回歸到他的王國——那是不www•hetubook•com.com祥的特徵。只要有美麗就好了!那麼他的殘忍就可以忍受了。由於過份的亮光,他也無法耀武揚威;在他那種黃白的充溢狀態中不僅物質,甚至明亮本身也被掩沒。他並不是人或鳥或其他太陽不可接近的朋友,他不是永恆的諾言,不是那種纏著我們意識的不退縮的暗示;他只是一隻動物,像其他的動物一樣,因此並不具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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