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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的第一次嘗試有點失誤，厄文趁機把這一球打到邊界上，又得了四分。不過他的第二球嗖一聲從一處死角飛出，碰到厄文的板球拍邊緣，隨後跳到右邊去的喬治單手接住了球。

兩根冰斧插在雪中，彼此相隔二十二碼，權充門柱。歐岱爾手上拿著球，正要投向厄文。馬洛里只觀察了幾球，就知道打球的比投球的高明。讓他覺得有趣的是，雪巴人三三兩兩地站在一旁竊竊私語，這些玩遊戲的英國人顯然讓他們感到困惑。這時，諾爾還拍下了整個過程，就像這是一場國際對抗賽似的。

一、兩個雪巴人半途而廢，把他們背的重物扔在雪地裡，撤回山下。然而登山隊成員似乎沒有人出狀況；厄文雖然在背上背著兩個大氧氣瓶，還是緊跟著領隊的腳步。

「沒出局。」

隊員重新就座，開始點燃雪茄，並沿著桌子傳遞葡萄酒瓶。幾分鐘後，喬治又站了起來，用湯匙敲敲他的酒杯。

喬治微微一鞠躬。「明天替我準備好兩個你的氧氣瓶。」他說：「不過重要的不只是習慣額外的重量，一旦我們必須對付陡峭的岩石表面和冰層，就算是稍稍失去平衡，結果都可能致命ｈｔtｐs://wｗｗ.ｈeｔuｂｏoｋ•ｃｏm•cｏｍ。」

馬洛里爬出他的帳篷，漫步到門柱後面加入諾頓，佔據他在一壘的位置。

「醒醒啊，隊長。」當球急速掠過馬洛里的右手時，歐岱爾喊道。

「厄文相當不錯，」諾頓說：「那小子只要再得幾分就拿到五十分了。」

「而他還能在三柱門之間跑來跑去？」

「幾乎三十分鐘了。」

三十分鐘後，九名登山者和二十三個雪巴人全都準備動身。馬洛里像交通警察似的揮舞他的右臂，然後出發；依著這種步調，很快就能分辨出誰不太可能適應更高的海拔。

「有一件事會和上次遠征時相同，那就是我會仔細留意每個人，直到我決定誰最適應環境條件。既然有這個心理準備，我期待明天早上六點鐘大夥兒全都已經起床，而且準備出發，這樣我們才能在中午爬到一萬九千呎，並且能在日落時回到基地營。」

「贊成贊成，說得好。」

厄文打出下一球拿到四分，補足了他的五十分，大家的反應是友善的歡呼。

「感和*圖*書謝布魯斯將軍的遠見和努力，如今我們只剩下一個任務，就是在最後馴服這隻怪物，然後我們就能全部回家，開始過著普通人的生活。讓我在一開始就把話徹底講明白，我還沒決定和我一起做最後一次攻頂的兩個小隊的組成方式。」

「接得好，隊長，」蓋說道：「可惜你沒有更早一點現身。」

這句話引起了更大的笑聲和喝采，還有更多馬克杯敲在桌上的聲音。

「出局！」

「我們並不求快。」喬治說。他明白年輕的山帝．厄文實際上是多麼欠缺經驗時，臉上帶著微笑。「況且你需要一點時間才能適應新的高度。」他補充說明：「金科玉律就是爬得高，睡得低。當我們完全適應後，」他繼續說：「我的企圖是推進到兩萬三千呎，然後在北口建立四號營。一旦我們紮營後，我們就會繼續推進，在兩萬五千呎建立五號營，還有在兩萬七千呎建立六號營，最後的進攻將從那裡展開。」喬治暫停了一段時間，然後才講出下面的話：「我希望所人都知道，不管我邀請誰和我一起走，他們都會是進行第二次嘗試攻頂的隊伍成員，因為我打算把創造歷史的第一次機會交和-圖-書給另外二位隊友。如果第一隊失敗了，我的同伴和我會在第二天進行我們的嘗試。我很確定，我們每個人都有同樣的欲望，想做踏上珠穆朗瑪頂端的第一人。不過紳士們，讓你們知道這點才算公平：那個人會是我。」

「請繼續站著，」喬治說道：「紳士們，敬珠穆朗瑪，地母女神。」全體隊員第二次舉起他們的馬克杯。營帳之外，雪巴人面對著山，匍匐在地。

「是的，沒錯，」喬治回答：「我很不情願這麼說：芬奇是對的，我們不能指望在沒有氧氣輔助的狀況下攀上最後兩千呎。」

「好啦，伙伴們，我們該動身了，」馬洛里說：「我希望在半小時內離開這裡。」

他祈禱著。他的祈願並未得到回應。

馬洛里很困惑，因為他似乎沒有接上氧氣管。他招手要那位年輕人和他一起走。「厄文，在我們到達兩萬五千呎以前，你用不著氧氣的。」他說道。

「看起來似乎不成問題。他一定有風箱似的肺。不過你必須記得，馬洛里，他至少比我們其他人年輕十五歲。」

「我受夠這個該死的牛津人啦。」蓋．布拉克從歐岱爾手上接過投球任務時說道。

「紳士們，請容和-圖-書我這麼開場：在這個場合，我們很遺憾布魯斯將軍不能與我們同在。」

所有隊員對這句話的反應是大笑，還有用馬克杯敲桌子。喧鬧聲止息後，喬治請大家提問。

「如果你做到了，諾頓，」喬治反駁：「我會在第二天放棄使用氧氣，然後光腳爬上山頂。」

這時有八個人。「紳士們，敬國王陛下。」諾頓中校從桌子最前端的位子上站起來，舉起他的錫馬克杯說道。

球場瞬間被棄置一旁，鄉村板球手恢復成經驗豐富的登山家。

「他在區域線上多久了？」馬洛里問道。

隊伍中的其他人立刻站起來，一致說道：「敬國王。」

厄文問：「既然我們設法盡可能以最快速度到達山頂，為什麼還要再下來？」

厄文點點頭。「我希望在至少兩萬七千呎以前，一盎司寶貴的氧氣都不要用。不過如果我夠幸運，能獲選和你一起做最後攻頂，我想要開始習慣額外的重量。你知道，我準備要坐在巔峰上，」他說著指指峰頂：「等著你來跟我會合。」他接著又說：「畢竟只要有機會，牛津人的責任就是要留下標記。」

「抱歉，歐岱爾，是我的錯，」馬洛里說道：「和圖書我不專心。」

「而且我們非常感激他，因為他留給我們這麼好的紅酒，就是我們今晚享用的這些。讓我們期待，假以時日，如果情況許可，我們會有很好的理由打開他的香檳。」

諾頓問：「在第二次嘗試攻頂的時候使用氧氣，這是你的意思嗎？」

馬洛里不確定他是在作夢，還是真的聽到板球撞擊在板球拍上的聲音。他把頭探出帳篷外，看到喜馬拉雅山裡的方形雪地變成了英國鄉村的板球場。

幾小時後，喬治讓隊伍稍事休息，在二度出發前享用一頓消化餅並且喝杯茶。對於登山者來說，這天氣再適合不過，只有短暫地下了一陣雪，連小孩子都不會因此分心去堆雪人。他維持著穩定的步調。喬治暗自疑惑，不知道這樣溫和的天氣會繼續保持多久。

「紳士們，」喬治說：「你們可以吸菸了。」

「沒錯，說得對。」

「那麼我就必須確定我會在第一隊裡，來證明你是錯的。」諾頓說道：「這真可惜，真的，馬洛里，因為那表示我會成為第一個站在埃佛勒斯峰頂的人。」

「那樣沒什麼用的，」諾頓舉起他的馬克杯對喬治說道：「因為沒有人會記得第二個爬上佛勒斯峰的人叫啥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