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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聖的歡愛

作者:麗安.艾斯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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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做愛還是作戰 四 戰爭與兩性戰爭

第三篇 做愛還是作戰

四 戰爭與兩性戰爭

她的肚子沒有皮
這桿用來作戰

這是我的長槍
這些人寫到女人的肉體(更確切些說,是女人的性部位,他們就是這樣描述婦女的)時,毫不掩飾他們的厭惡和鄙視。斯韋萊特寫道,對他們來說,女人的性感是「獸|性的」、「危險的」,會「奪去他們的性能力」——對他們的男性氣質是一種威脅,而且常常危害到他們的生命。在許多故事裡,他們殺死女人正是出於這樣的理由。其實,有關志願軍的故事提到性|交,大都也要提到死亡(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女人的死亡)。即使在極少數例外中,譬如,貝弗科隆中尉與紅色瑪利的故事,閃現了一絲人與人的關係,最後的結局卻仍是這樣。「可憐的貝弗科隆若要施行他的仁慈計劃,就必須謹慎從事。」可是,他的「仁慈計劃」也不過是辜負愛人對他的信任,從而欺騙她說他會救她,好讓她不用整夜擔驚受怕而已——清晨,她信任地、雙眼充滿希望地看著他,他卻命令手下朝她開槍。
出租車上那一槍放得實在差,
她頭髮掉了成禿驢——

那麼,這種「真正的本質」是什麼呢?當然,就是「血肉模糊的一堆」。因為在這些統治關係的幻想裡,在現實中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常常一樣,婦女的肉體和婦女的性不是讓人聯想起生命和快樂,而是毀滅後的「血肉模糊」,是殘酷和統治的「滿足」,最終是肉體的腐朽,是死亡。
從有關志願軍的這些文字裡,我們一次又一次看到性關係在他們的頭腦裡與戰爭中的搏鬥完全一樣。在這些故事裡,女人和男人的唯一關係,也的確是建立在男人的殘酷和暴行之上的,建立在男人對女人的棒打、鞭笞、燒灼、踐踏、槍擊之上,以及撕裂女人的肢體,尤其是女人的性器官、臀部和胸部——或者,如斯韋萊特所說,建立在將女人的軀體弄成「一堆血肉模糊」的行為之上的。正是這一過程——「心滿意足地看著女人變成血肉模糊的一堆」——斯韋萊特說,「似乎帶來了」這些男人尋求的「真正滿足」。

當然,過去也好,現在也好,並不是說這一切都是軍事或政治戰略家們坐在那裡有意策劃出來的。可事實就是,根據社會科學家威廉‧阿肯(William Arken)和林恩‧多布羅夫斯基(Lynne Dobrofsky)在研究美國軍事訓練時的觀察,直到現在,「男性氣質與暴力以及男性氣質與性的關係,在正規和非正規的軍事社會化模式中,仍占主導地位」。
這些材料讓人不忍卒讀,因為它們暴露了作者的獸|性。這些人的確是惡魔,他們喪https://m•hetubook•com.com失了人性,無法將其他人看作有生命、有感覺能力的存在,無視他們的痛苦。那些德國人就是殺人魔鬼,克勞斯‧斯韋萊特(Klaus Theweleit)在《男性幻想》一書裡對他們的作品做了仔細分析。他們是納粹志願軍的精英,一九二三年至一九三三年間成為希特勒臭名昭著的蓋世太保的核心——這支精良部隊不僅在短命的威瑪共和國時期在德國搞恐怖主義,而且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恐怖活動中,包括希特勒對上百萬猶太人、波蘭人、俄國人或被視為異己的人的殺害中,扮演了主要角色。
我馬上知道她是一個死妓|女
我並不是說軍隊裡的所有男人都虐待妻子,也不是說所有經過軍事訓練的男人都成功地成為兩性戰爭、甚至一般的戰爭中積極的鬥士。但是,軍隊的腳本將「真正的男性氣質」與暴力和征服(包括性徵服)聯繫起來,無疑是通過戰爭和兩性戰爭維護統治關係的等級。有一些男人也確實將這種腳本內化了,他們學會了蔑視所有與他們被教導視為軟弱或女性的東西,而且壓抑自己身上的這一方面——也就是愛與同情,甚至對自己的同情——並且將性等同於野蠻的征服,甚至殺人。
我在路旁操了一個死妓|女

長官:
空軍飛行和圖書員把以女性名稱命名的戰鬥機,譬如「貝蒂‧布伯」上的控制桿叫做「快樂棍」(俗語中對陰|莖的稱呼),同樣,步兵的專用語中也把性與暴力相聯繫。這兩者的關係實在太緊密了,就連那些在人的胯部這樣的高度爆炸的炸彈,也經常取女性的名字,譬如「彈跳的貝蒂」,利用了男性對閹割的普遍恐懼——也使男人對女人的暴力統治合理化了。
這是我的短槍
另一群很不一樣的人也寫了同樣的主題:美國空軍第七十七戰術戰士中隊(Tactical Fighter Squadron)年輕的飛行員們,在半個世紀以後出版了一本小冊子,題為《賭博者的歌曲集》。用他們自己的話說,這本書「集中了我們七十五年的傳統,我們的思想,我們的歌,以及我們的遊戲」。這本七十五年軍事傳統歌曲集中有一首叫做《我操了一個死妓|女》。開頭的一段是這樣的:
這桿用來尋歡!

倘若我們讀讀一些最新出版物的節選,這一點就變得非常明顯了,作者都是來自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兩個交戰國:德國和美國。他們揭開舊傷疤,給我們看那種可怕的男性社會化,它將暴力和殘酷系統地與性和女人聯繫起來。
既然這種男性腳本是從古代武士社會流傳下來的,也就難怪在以訓練殺人為目的的地方:軍隊,我們能夠最清楚地看到進入色情的和*圖*書男性暴力如何激發了戰爭和兩性戰爭。在整個統治關係歷史上,軍隊(不久前仍被視為貴族的唯一高貴的職業)訓練男人,使他們不僅要殺那些「危險的」和「劣等的」部落的人,而且要殺自己的同胞,倘若當權者認為這些人威脅到他們的統治的話。因此,過去和現在都必須教這些男人不要屈服於那些「軟弱」的情緒,譬如同情、憐憫和關心。除了使用對「真正的」男人最惡毒的污辱——倘若他們這麼做了,他們簡直就像娘兒們——以外,還有什麼更好的方式能教男人壓制這些情緒呢?此外,除了系統地把殘酷和暴力與性和女人連在一起,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訓練男人,讓他們真正喜歡那些可怕的事情呢?
這些蠢事讓我想起你。
另一首歌被作者稱作《這些蠢事,讓我想起你》。歌詞中有這樣的話:
只有在這種狀態下,她的美才能得到容忍並且似乎受到欣賞。她的性的「紅玫瑰」只有在她死去、被支解、被打開的肉體的傷口上才能綻放。美婦人使這些男人激動的因素是內在的,在她的皮膚以下。這些殺戮看起來就像補救措施,它們改變女人的假象,使她們「真正的本質」暴露出來給人看。
屄上儘是大大小小梅毒留下的疤,

在這些歌裡,女人的肉體也是讓男人既興奮,又討厭。但是,最重要的是,在這裡和在納粹的幻想中一樣,女人https://m.hetubook.com•com不過是一堆肉——比這更壞,是一堆讓人厭惡的肉,腐爛變質,沒有生命,像第一支歌裡所唱的那樣。總之,正如瓊‧史密斯(Joan Smith)在其傑作《厭女症》中所指出的,這些歌把婦女,尤其是婦女的性,當作死亡與痛苦,而不是當作生命和快樂的象徵。而且,倘若看一下另一首歌《天上的操屄者》(講述強|奸一個「斜眼婊子」的故事),就會發現這些歌總是把性與暴力——具體說,與男人對「敵人」(女人)的暴力統治聯繫起來,對他們來說,只有死人的陰|部是甜蜜的。
「好像有兩種男性衝動以同等的力量在撕扯著女人,」斯韋萊特寫道。「一種力量想要推開她們,把她們推得遠遠的(防衛);另一種力量想要穿透她們,把她們拉得近近的。這兩種衝動似乎同時在殺戮中獲得了滿足,這時男人推開了女人(奪去她的生命),同時又接近了女人(用子彈、刺刀、棍棒等物穿透她)。」最後他總結道:
阿肯和多布羅夫斯基說,在基礎訓練中,男人系統地接受鼓勵,將性徵服視為男人氣概——用他們的話說,視女人為「男性性|服|務的工具」。男人當然要用同一套詞語來談論性暴力和軍事暴力——又刺|激又好玩。打老婆和對婦女的其他形式的暴力,當然也就從古至今是軍隊家庭裡的主要問題。
他們發現,在步兵營的訓練中,「軍規用陰|莖與力量的聯繫,對新兵進行羞辱和警示,新兵必須一手持槍,一手握襠」,大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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