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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是的，慈禧太后好像很聰明，我聽說袁世凱起兵叛亂時，太后正在看戲，雖然接到消息，仍然鎮定地把戲看完，然後再指示侍衛，迅速地收拾叛軍，袁世凱就這麼兵敗了。她處事明快，早朝上，官僚逐一捧摺上朝，她就在垂簾後觀閱，當場朱筆一揮以定可否。如果她喜歡的大臣來了，她就扔出手帕，暗示他「等一下到房間裏來」，搞得大家都很困擾。

記：辛亥革命（一九一hetubook.com.com一年）發生時，令外祖父有什麼動靜？

記：真是家世輝煌啊！令祖父那一代家業是賣鹽吧？

吳：這是他們的特徵，就像日本一樣，男尊女卑的傾向很強。但是我原籍浙江，是家祖父從事販鹽業後才搬到福州居住的。

吳：是的，家祖父在清朝任官，是浙江省的「道台」。他辭官後朝廷授他販鹽權，運銷福建全省。因為必須從各處把鹽集https://www.hetubook.com.com中再裝船運出，如果沉一艘船的話損失就相當大，所以也和海盜頭子有些往來。家祖父就這樣成為省內屈指可數的大富翁。他喜歡栽菊，還從日本取花種栽培，每年都開盛大的花會。院子裏還有能泛舟的大池塘。

吳：他跟隨徐世昌，算是革命派的。他也非常開明，母親小的時候就沒有遵從古俗纏足，因為外祖父覺得纏足太可憐，所以沒讓母親纏和圖書，哪怕將來嫁不出去也沒關係。而且，還讓母親唸奉天的日本學校。

記：聽說福建人非常吃苦耐勞，女性尤其是種田好手？

記：當時的中國是由慈禧太后掌權吧？

記：中國有傳承一千五百年的科舉制，即使像杜甫那樣的大詩人也屢試不中，科舉門窄是出了名的，令祖既任官清朝，那麼他是高中科舉囉？

記：吳先生在福建省福州，和鴉片戰爭（一八四○年）時相當活躍的民族英雄林則徐hetｕｂoｏｋ.ｃoｍ•cｏm是同鄉吧？

吳：是的，他是中國近代史上非常有名的人物。據說鴉片戰爭時，英軍派來強大的軍艦，中國卻沒有像樣的軍備，於是抓了許多蜜蜂塞在夜壺裏，然後包上稻草丟到海裏。英軍看見水中沉沉浮浮的怪東西，立刻瞄準射擊，夜壺中彈後破裂，裏面的蜜蜂就飛出來刺英國水兵。這種方法頭一回很管用，但第二次以後就沒效了，這就是林則徐有名的夜壺戰略。當時，福州有林、吳、沈、陳四大和圖書名門，林則徐就是林家出身，我出自吳家，由於我大哥娶的是林家女，所以我和林則徐算得上是親戚哩（笑）。

記：這是不是「晚上悄悄來」的意思？

吳：家祖父是進士，外祖父張元寄也是福州出身高中科舉的翰林學士，後來升任御史，可是他不喜歡入仕朝廷，故意奏上一個皇上不中意的摺子，結果就被下放地方。他轉過多處地方，最後擔任奉天省長，據說和張作霖交情不錯。

吳：這——倒沒聽說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