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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的和諧:動物與人的親密關係

作者:羅傑・卡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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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五

廿五

斑馬

不論應用在壞的方面或是好的方面,這種新科學顯然具有很大的潛力。我們幾乎可以肯定的是,生物工程及繁殖生理學的進行,將會對目前人類進行的動物畜養,以及已畜養的動物的未來演化有著極大的影響。有了人工授精、精|子及合子(zygote,)的儲藏方式,以及種間和種內胚胎移植早已純熟的技術,那些最受我們喜愛的物種的繁殖率,早已完全由人類掌控。目前我們正面臨的關卡,就是人類是否能以愈來愈高的正確性來決定哪些家畜的特徵應該遺傳下來,目前看來,未來似乎是潛力無窮的。不過,如果我們在選擇應用與利用這門新科學時犯了任何的錯,那麼它將是人類有史以來所犯的最大錯誤。
西元一八九〇年代,南非的波爾人(Boers)當時正在馴養目前已告滅絕的南非斑驢,偶爾也使用牠們。在非洲的模里西斯,人們也曾馴養南非斑驢以協助人類工作,或是自外引進牠們,然後在當地使用。早在西元一八〇〇年代,倫敦的薛利夫.帕金斯(Sheriff Parkins)就曾擁有一對役用的斑驢。同一時期,倫敦動物園內有一隻斑驢經常被人們用來拉車。關於斑馬是否適合於畜養的文獻相當多,而從文獻與舊照片中,我們可以發現:人類曾一再使用斑馬。
DNA以及後來才被發現的RNA不只內含生物的所有訊息,同時也能被人類操縱、改造,或接受手術和移植,因此,它們所攜帶的訊息能被改變,它們所主宰的生物體本身有時會有細微的改變,有時候則有大幅度的變化。由DNA自行控制組合而成的生物蛋白質,會因為基因密碼的改變而成為一種工具。就像外科醫生的手術刀一樣,改造過的蛋白質可用來與錯誤或有缺陷的基因作用,再以正常的健康基因取而代之。相對地,也是很不幸地,這些蛋白質也可以把健康的好基因除去,並因而產生令人難以想像的改變,使情況變得https://www.hetubook.com•com更糟。沒有任何方法能讓這種化學「工具」了解,究竟操縱它們的是惡意的企圖,或只是一時的疏忽。它們最後所反應的,只是操縱者對於事情應該如何進行的看法而已。人們對於生物工程的使用是主觀的,而且容易受到判斷錯誤的影響。未來會變得更好或更壞並沒有任何的界定,而且任何的生命形式都將無一倖免。
美國農業部門列為最高機密且充滿禁忌色彩的疾病實驗室,位於偏遠的紐約長島頂端的梅樹島。科學家在這座島嶼上發現了一個能引起口蹄疫的重要病毒基因。這個基因會發布訊息,讓病毒製造出使受感染動物奄奄一息的蛋白質。科學家將這個基因從病毒中取出,然後再植入大腸桿菌中,同樣的基因會繼續發出訊號,但大腸桿菌所製造的蛋白質卻不具毒性;只要將這種蛋白質注射到動物體內,就可以刺|激動物產生抗體,因而不會傳染疾病。這只不過是生物工程中的一個小例子罷了。
然而,目前世界上仍未有被畜養的斑馬。一般相信,人類最先是出現在非洲,所以,人類曾有機會與斑馬接觸,而且當時的斑馬品種比現在還要多。雖然人類養馴馬科動物的成績斐然,但是斑馬卻未包含在內。人類能駕馭、騎乘、食用斑馬(牠們的肉非常美味),而且牠們對非洲當地的疾病又有抵抗力(這是一個非常有吸引力的特性)。此外,牠們極善於保護自己,能抵抗土狼之類的獵食者,因而人們後來將牠們用來守護馬匹。斑馬的繁殖力極強,既堅韌強壯,又夠英挺,足以吸引人們的眼光,並成為人們的地位象徵。但是,牠們終究沒有被畜養。為什麼?
總而言之,這部受人類照料的動物的歷史,是一段時間漫長且事件頻仍的歷史。從天擇發展到人為操縱的育種,目前我們正要迎向一道既令人驚訝又炫目的光芒,它可能就代表著人類最後的科學成就;或者,它可能只是跨向無法預知的未來的第一步而已。這道光芒同時也掌握著畜養動物的最終命運,以及一個新起點的展開。
西元一九七六年,在劍和圖書橋麻省理工學院工作的一群科學家宣布,他們終於合成了他們自行設計的基因,而且在他們將這個基因注射到一個活細胞之中後,這個細胞依然能夠繼續運作。現在,人們已能隨心所欲地打開和改造基因了。此外,人們也能輕易打開染色體並在裡面注射基因。基因雖然是很小的物質,但在這一小團體積中,可能就擁有一個小元素,負責發出訊號給主人,通知他製造某些物質或做出某些反應。一旦這些基本的資訊傳送路線被人類發現和辨識,它們就很容易受到人類的干擾。

其他的失敗

我們可以想像,過去數千年來,人類應該有無數種動物可以畜養,但或許是動物本身或人類尚未準備好,不足以勝任畜養的工作,也或許是時間不對,或是有其他動物足以滿足人類同樣的需求,而且能更快、更容易被畜養,於是人類放棄畜養其他動物。畜養總是在有合適的動物、合適的地點、恰當的時間,以及適當的人正等著將這些動物資本化時才會發生。不過,人類與動物之間建立畜養關係的首要條件,是人們對這種動物有所需求。
雖然人類還有其他曾嘗試卻告放棄的畜養經驗,但是只憑動物骨骼與藝術品所提供的證據,想探討畜養失敗的動物名單愈來愈難進行。從這些證據中斷定人類何時開始開始控制野生獸群,以及何時開始圈飼牠們,實在不太可能。那些曾被圈飼的獸群,就是我們目前據為己有的新品種的祖先;而那些曾被我們管理的野生獸群,除了留下曖昧歷史之外,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肯亞拿南由基(Nanyuki)的雷蒙.胡克(Raymond Hook)例行性地讓一匹格雷維斑馬與一匹母馬交配,然後產下溫馴堅忍的斑馬與馬的雜交子代(zebroid)。在肯亞山脈附近的坡地地區,斑馬與馬的雜交子代是非常普遍的載貨用動物,當地有些指示牌上的說明寫著,某些通道限制只讓「馬、驢子及雜交子代」通行。西元一九七〇年代,我曾在標高一萬四千呎的地方看過這種指示牌。馬和斑馬、驢子和斑馬的雜交後代有著https://m•hetubook•com.com各式各樣的名字:zebrula、zebrule、zebret及zebryde。德國的野生動物零售商哈根貝克斯(The Hagenbecks)就曾參與迷你馬與斑馬雜交育種的實驗。
干預現有的生命型態,對生物工程家而言或許是一種誘惑(所謂的生物工程,就是關於生命工程的一門新科學)。至目前為止,生物工程界已表現出極大的自制力。雖然人們已設計和打造出生物工程的工具,而所需的技術也已經發展,但是據目前所知,至今尚無任何實驗是在我們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完成的。
美國博物學家及標本製作家卡爾.亞克利(Carl Akeley)寫道:斑馬的馴化,純粹只是一種個人的娛樂消遣,因為斑馬並不像馬那般體力充沛。不過,他的觀察太過短視。體力充沛是畜養者希望在役用動物身上培育的一項重要特質,這種特質通常在未經育種的動物身上是不存在的。
在西元一七〇〇年代,根據法國博物學家法蘭斯瓦.勒維隆(Francois Levaillant)的描述,他曾不費吹灰之力就捉到斑馬,並將其養馴以供騎乘。在西元一八〇〇年代,路加德(Lord Lugard)檢測了在非洲被當成駄獸、具抗病力的斑馬的價值。西元一九二〇年代,肯亞附近的亞策崗(Archer's Post)有位名叫拉特雷(Rattray)的牧人,據他所說,他曾輕易地養馴並駕馭體型大而有力(而且外表十分英挺)的格雷維斑馬。
不過,如果處於圈飼狀態的話,牠們可能會雜交,只是產下的子代沒有生殖能力。正如麥克林托克所描述的,這三種斑馬都曾與馬交配。在南俄一處叫做阿斯卡尼亞諾瓦(Askania─Nova)的保護區裡,有一匹恰普曼斑馬(巴氏斑馬的一種)的種馬一再與同一匹母馬交配;這匹公斑馬對這頭母馬的感情顯然遠勝於其他母斑馬,不過最後還是導致這匹母馬死亡。公斑馬就是這副德性。

失之交臂的計畫

——失敗與希望和_圖_書

生物工程

在人們尚未圈飼及養馴馬和驢子之前,斑馬原本可能會成為最有用途的動物,然而當時的非洲原住民卻還沒有發展出畜養的技術或傳統。不論撒哈拉沙漠的南部究竟曾發生什麼事,當地人一直不曾擁有過任何家畜。直到他們真的擁有畜養的傳統時(不論這種傳統來自於在利用動物方面更為先進的其他地區的移民,或是探險家和土地利用者為他們的文化帶來家畜),此時人們卻已不再需要斑馬了。從那些與斑馬共享同一塊土地的人類文化來看,我們可以發現,斑馬這種適當的動物雖然處於正確的地點,但卻出現在一個錯誤的時代。
除了在斑馬畜養上出師不利外,人們也曾有過其他許多失敗的嘗試,只是我們對這些過程的了解,不如對人類畜養斑馬的失敗經歷清楚。土狼(尤其是條紋土狼)雖然是極難纏的動物,但埃及人卻曾飼養牠們作為寵物及食用動物。中東的歐洲黇鹿和波斯黇鹿,以及同區域裡的多卡士瞪羚和山地瞪羚,一度都曾受人類掌握。此外,人類也曾試著養馴彎角羚、劍羚,以及一種小型的高地山羊。另外,歐洲人也曾放牧和獵捕紅鹿。
生活在野外的三種斑馬顯然並未相互雜交。在肯亞北部靠近山布如河(Samburu River)的邊界地區,我曾幾次看見草原斑馬(又稱巴氏斑馬)混雜於格雷維斑馬(又稱細紋斑馬)群裡悠哉漫步,兩者顯然各自與同種的斑馬交配繁殖。在南非,山斑馬是現存斑馬中數量最少的,牠們也和草原斑馬一起進進出出,但彼此間也沒有雜交。
我們無法假設任何一種畜養都是按部就班、正確無誤地沿著既有的路線推演出來的。人類想必經過無數次的嘗試和失敗,最後才畜養了馬、原牛、驢子和駱駝等動物。換句話說,每一種動物的畜養必定也都經歷了同樣的過程。在某些情況下,可能某人會比過去任何嘗試過的人更成功,那麼一種新的畜養也就此迂迴緩慢地開始進行了。畜養動物就是不斷嘗試錯誤的悠悠歷史。
銀行家華德.羅胥爾德m•hetubook•com•com(Walter Rothschild)曾擁有三隻被訓練為役用的斑馬,在當時的倫敦這是很常見的情形。博物學家理察.萊德克爵士(Sir Richard Lyddeker)曾著書論述斑馬的潛在價值。在西元一八〇〇年代末期,坦尚尼亞〔當時稱為坦干伊喀(Tanganyika)〕的吉力馬扎羅山東南部,以及在肯亞奈洛比(Nairobi)外六十五哩處的奈瓦沙湖(Lake Naivasha)附近,都有斑馬的飼養場。當時每匹斑馬的售價約為美金十元。
桃樂絲.麥克林托克(Doras MacClintock)在她的《斑馬的自然史》一書中,敘述了人類致力於畜養斑馬的短暫歷史。思索一下斑馬為我們所提供的視覺饗宴,以及其他的因素——人類在畜養馬科動物的全盤成功、人類對牠們的依賴、想要擁有駿馬和其子代的那種永無止盡的欲望,以及非洲草原上唾手可得的大批斑馬,再想想人類居然沒有畜養斑馬,的確是令人十分驚訝。
西元一九五三年,牛津大學的科學家,法蘭西.克里克(Francis Crick)和詹姆斯.華生(James Watson)發現了一個構造錯綜複雜的有機化學物質,這個物質就是目前廣為人知的去氧核糖核酸或DNA,其中包含了生物體自我重造時所需的基因密碼。在有機化學、生物學或分子科學的領域裡,DNA是一切的關鍵所在。早在西元一八八〇年代末期,一位奧地利僧侶葛瑞格.孟德爾(Gregor Mendel)便證實了基因和染色體的存在,並約略描述了它們在繁殖及育種中所扮演的角色,然而,他並無法證明這個過程如何運作。到了克里克和華生時,他們辦到了,因而獲頒諾貝爾醫學獎,取得他們在科學界的不朽地位。不過,有一位英國女性X光結晶學家卻被人們忽略了,她就是與華生和克里克一樣聰明而固執的羅莎琳.法蘭克林(Rosalind Franklin),她曾對DNA雙螺旋結構的發現有極大的貢獻,只是在人們發現對她的忽略之前,她已因癌症而辭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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