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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我們能夠找到兩個女人來和我們同住。」高更若無其事的說：「那麼她們就可以又燒菜又洗碗。」

高更開心的大笑，充足的睡眠使他精神煥發。

「你變了，」他說：「在巴黎，你去找女人，但是你從來不用這種態度講出來。」

他盛了兩盤黑糊糊的東西放在紅色的棋盤格桌子上，高更坐下來嚐一嚐，吃起來比聞起來更受不了。

「你說我變了，」他說：「你是對的，自從上次見到你之後，文生，我曾經在巴拿馬流血流汗，挖掘那條要命的運河，我曾經住在馬提尼m.hetubook.com.com克的叢林中，幾乎死於高熱。我曾經跪下來求我太太和我重歸於好，但是被她嚴詞拒絕，在百坦尼，我曾經被一個昏庸的老教士咒罵為褻瀆者，在安文橋，我被一群笨蛋視為瘋子，但是，我學會了如何去畫，這一點，當我開始工作時你就可以看出來，是的，文生，我變了，我是一個狗娘養的，梵谷，除了自己，誰替別人想過？」

「好的。」很溫馴，很害羞。

「有幾家，」梵谷說：「當我剛來南方的時候曾經去過，不過已經隔很久了。hetubook.com.com」

高更在逼他上鉤，這是不公平的，但是，梵谷對性總有一種不正常的恐懼感，對愛情抱著一種浪漫的夢想。

高更的雙手叉在雙股上，在黃色的廚房中，他看起來頗具權威性。

「對不起。」梵谷說。

「你不是認真的吧！」梵谷憂慮的說。

「她們是極為有用的動物，女人。」高更說，把面前的燉肉推開：「首先，她們能夠解決你定期的需要。第二，她們替你省掉雇用模特兒的錢。第三，她們花樣翻新替你燒菜煮飯。第四，天冷時可以代替毛毯取https://m.hetubook.com.com暖。第五，假如你揀對頭了，她能滿足你自我中心的虛榮。她們是一種必需品，文生，每一個藝術家都應該有那麼一個。」

「這裡不是巴黎，」梵谷說：「我連穿衣服的模特兒都找不著，還說什麼裸體不裸體，至於說找女人來同居，根本不可能。」

「我只能給你吃燉肉。」梵谷歉然的說。

「可不可以吃？」梵谷問。

「誰需要對不起，」高更說：「我們去找一家妓院，我想，這裡不會連妓院都沒有吧。」

「女人？」梵谷說。

「對不起。」他說：「我有一和*圖*書把鏟子，但是不知道放到哪裡去了。」

「這樣說來，我們就只好上妓院了，」高更說：「如果艾爾郡的姑娘不來找我們，我們就移樽就教。」

「今後，由我來燒菜，」他說：「湊巧這是我的拿手戲，你專心去畫你的向日葵並且洗碗碟好了。」

高更醒來時，天已經全黑了。房間中瀰漫著烹飪的氣味，多難吃的東西，高更立刻就分辨出來了。他聞了聞，懷疑梵谷究竟在燉什麼玩藝兒。他穿好衣服下樓，看見梵谷在廚房裡忙來忙去，他站在煤氣爐前，翻攪著鐵鍋裡的食物。他手中握的不是鏟子而是一和_圖_書柄打底用的油畫刷。

「那種和我們構造完全相反的動物。」高更說：「回想一下，文生，你就會記起來了。」

「哈，大師傅。」高更說。

「這事實絕對不會使我性無能。」高更說：「怎樣？文生，我們去弄兩個艾爾小妞如何？」

梵谷看起來好像是被別人抽了一記耳光。

「可是你是有妻室的人！」梵谷叫著：「你有兒女。」

「你放了太多鉻黃，」高更說，皺皺鼻子，「松節油也太多了點。」

「我看是隔太久了，」高更說：「走罷，我的朋友，你來帶路。」

梵谷感到非常羞愧，他看看手中那柄大油畫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