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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去想這件事了。」高更說：「他們再也不敢欺侮你了。」

「他是艾爾郡最野蠻的人。」

「我知道那種感覺。」高更說：「沒有那種感覺，我們無法繼續畫下去。也許我們會死於沒有那種感覺。撇開這點不談，難道你從來就沒有快樂過？文生？除了面對著一ｍ•hｅtｕｂｏok•ｃom•com張空白的畫布，你從來就沒有快樂過嗎？」

「快樂？」他說：「當我工作的時候，會感到快樂。當事情進行得很順利，好像上帝照耀著各種顏色，而不照耀一個叫梵谷的荷蘭人，我是快樂的。也許我是自認為快樂的，直到我把畫帶ｗwｗ•hetubook.ｃoｍ•coｍ回家，一切的狂熱就消失了。」

「你怕不怕？」梵谷問。

他們穿過羅馬式的城牆，在月光下，整座城市古老如雕刻，高更停下來，腳踏著噴泉池邊。

「我不曉得，」梵谷說：「你能不能了解，高更，我真的遇到麻煩了，以前我信上帝和_圖_書，照聖經寫下來的方式去崇拜神，我如何祈求，祂們就如何處罰我，自從那時開始，我就不知道如何自處。」

他們沉默的走回家，他是個多麼奇怪的人，高更想，在他身體裡埋藏著一枚炸彈，等到引信燃著了，他會隨著時空散成碎片。

「你有沒有快樂過？文生」？他問：「我的意和_圖_書思是說真正的快樂。」

「怕那個草包？」高更笑著說：「一點都不怕。」

「我從來不知道如何對付野蠻的人，」梵谷說：「我的一生總在受人指使，我的父親壓在我頭上，甚至女人也知道如何捉弄我，這也許是件好事，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我反抗，我就會發瘋，我就會殺人。」

「昨和*圖*書天，也許，他是艾爾郡最野蠻的人，而今天，艾爾郡最大的蠻牛是一個叫保羅．高更的畫家。」

梵谷皺皺眉頭，在銀色的月光下，他的臉好像在扮演一個幽靈的角色。

一小時之後，他們離開妓院，梵谷心中充滿感激。

「我一直想揍他們，」他說：「每次出手之前我都忍不住哭出來，我實在氣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