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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整理好了儀容，轉過身來，用著嚴肅的語氣說：

徐凱元離座去上洗手間時才發現總統正好尾隨在他的身後。

「是。」

徐凱元站在洗手台前洗手，看著鏡面裡的總統。

有了總統回到席間，進行中的宴會氣氛更加熱鬧了。大家又為了不同的理由敬酒、乾杯。

「我們恭祝總統政躬康泰，也預祝心愉早日康復。」

席間，校長悄悄地附到徐凱元耳邊，低聲地問：

「總統都跟你說過了？」

酒杯才放下來，服務生又端著紅燒大排翅上桌。菜色一道緊接著一道。宴會的話題不知道從什麼開始，從財經宣導轉到了個人就醫經驗以及種種醫療趣譚。

「我不曉得你的判斷或者是考量怎麼樣，不過以我個人的接觸和觀察，我覺得外科唐國泰醫師不管在醫德或hetubook.com.com人品上都有不少缺失。無論如何，他不適合擔任貴院的院長。」

一飲而盡之後，每位賓客身後的服務人員很快為每個人盛上新的紅酒。行政院施院長也帶領著大家舉杯。

「承蒙總統關心，」受到這般注目，徐凱元有些慌亂，「最近和家屬溝通過，一些誤會已經達成共識，問題順利解決了。」

徐凱元連忙舉起酒杯，把杯中的紅酒一仰而盡。

「今天稍早我也曾和朱部長以及孫校長通過電話，就新任命院長的事，簡單地瞭解了一下，」總統拿出梳子整理頭髮，「我的意見並沒有逾越權責或是別的意思，單純是我個人的建議。」

徐凱元的眼角餘光注意到斜對面教育部宋部長正朝他們這邊看來。

和總統並肩站在便盆前和*圖*書實在是很尷尬的事，他不曉得該打招呼或者不打招呼。正這樣想著時，徐凱元忽然聽到總統的聲音，問他：

「喔？」

總統出乎意料的問題讓站在便盆前的徐凱元有點手足無措，一陣忙亂之後才來得及回答：

徐凱元靜靜地聽著大家的談話，幾乎插不上一句話。他記得陳心愉第一次做化學治療時，總統宴請醫療人員是她順利出院之後的事。他覺得有些納悶。目前陳心愉還插著管子在加護病房裡面，再怎麼說也不是宴請醫療人員的好時機。如果為了心愉的病情特別請託的話，席間幾乎不曾聽他提起心愉的病況，或者任何關於治療方式的討論。可是如果宴席和心愉的治療無關，大費周章地找來這些人，在這裡談些無趣又老掉牙的財經政策宣導，又和-圖-書不像是總統該做的事情。

徐凱元心裡盤算著，或許總統為這件事感到很高興，宴請相關的醫師吧？可是等到他穿著正式服裝，進到位於二十三樓的聯誼俱樂部時，才發現事情非比尋常。在總統的餐宴上，除了校長以及趙院長外，包括行政院施院長、教育部朱部長、高教司李司長、人事行政局邱局長以及審計處余主計長全都出席了。

十五分鐘之後，總統由王世堅主任以及侍衛長丁中將陪同，來到晚宴現場。他和每人握手致意，並且招呼彼此認識，請大家一一入席。

徐凱元從山上回來立刻接到黃秘書的電話，急急忙忙跟他報告今晚總統的晚宴通知。由於時間非常緊迫，徐凱元一直想不透為什麼有這場晚宴。他撥了一通電話到加www.hetubook.com.com護病房詢問陳心愉的病情進展，得知目前呼吸窘迫的症狀已經獲得改善，並且凝血時間回復正常範圍。

「徐院長，」忽然總統注意到他，「看你都不太說話，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在餐廳外圍安全人員的注目下，徐凱元和總統一起走回宴客室。

「是。」

「這次小女住院，承蒙趙院長、徐院長以及孫校長多方關照，」總統高舉酒杯，大家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邀請大家來聚餐，除了表達對醫院的感激之外，同時也要感謝各相關部會的配合。」

「徐院長，謝謝你今天晚上的光臨，」總統邊洗手邊看著鏡面，「你知道今晚的宴會你是我最重要的客人？」

「報告總統，徐院長最近有個病人治療不太順利，和病人家屬有一些醫療糾紛。」孫校長表示。

總統整和圖書理好褲襠，走到洗手台前面，從鏡面看著走過來的徐凱元。

「希望你能明白我對這個醫院的期許很深。」

「那就好，」總統笑了笑，「這個時代醫生愈來愈不好當了。來，我們一起敬徐院長。」

「不敢，不敢。」他謙虛地說。

幾番勸敬之後，大家終於坐了下來，晚宴正式開始。宴會的方式屬於中菜西吃，總統熱絡地招呼大家用菜，並且在席間談起一些振興國內經濟景氣的方案以及國家經濟發展的大方向問題。這些方案，在報紙的頭條以及社論上，早不知看過幾回了，可是總統仍然像個傳教士，興致勃勃地宣揚著。包括財經出身的行政院施院長、余主計長以及其它人也都唯唯諾諾地點頭稱是。

「附設醫院最近是不是要重新任命院長？」

他沒有說話，沉重地點著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