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４８
邱慶成站在航關外面，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他眼看著馬懿芬走進了通關口，愣愣地舉起右手對她揮別。
「你這樣，我一生都會覺得內疚的。」
「你的惡夢總算結束了。」美茜想起什麼似地，「對了，你在高速公路做什麼？」
馬懿芬對他笑著搖頭。機場廣播響起了班機起降時間的廣播。聽完了廣播，馬懿芬看了看手錶，對邱慶成說：
「我是誠心誠意來送行的。」邱慶成緊追在後。
「很多事，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邱慶成從口袋拿出一張支票，遞和-圖-書給馬懿芬，「你真的堅持把孩子生下來的話，我可以收養這個孩子——」
整個機場滿滿都是拖著行囊、通關、送行的人。
「彼此彼此吧。」
隊伍把馬懿芬推到了前頭，馬懿芬把護照、機票及機場稅都交給機場人員，回頭說：
「沒什麼，隨便聊聊。」
馬懿芬在航空公司櫃檯辦好了報到，並且託運了好幾個行李之後，背著隨身行李以及滿手的護照、機票、登機證，一轉身過來，看見邱慶成站在她的面前。
「我對你的報導一點怨尤也沒有，」邱慶成說，ｍ.ｈeｔuboｏｋ•ｃｏm.cｏｍ「經過這次的事件，人情冷暖，我重新想了很多事——想得清楚一點，未嘗也不是件好事。」
馬懿芬沒再回過頭。她背著邱慶成走遠，愈走愈快，不敢擦拭眼淚。
「懿芬，」邱慶成說，「我是來送行的。」
邱慶成開著汽車駛離桃園中正機場，從大園交流道轉入一號國道北上高速公路時，車上的行動電話響了起來。他接了行動電話，是美茜的聲音：
她走到進入通關入口的隊伍後面。邱慶成愣愣地看著那張支票，激動地衝過去對她說：
「我不是為了和圖書紅包的事來送行的——」邱慶成跟著說，「我要告訴你，我感到抱歉——」
「開了多少錢的支票？」
「再見。」他說。
他們上了二樓，站在通關口的大廳。
馬懿芬踩上升降梯，邱慶成也跟在後面。
「嗯。」
「你不需要來的，」馬懿芬邊走邊說，「我已經不管任何紅包弊案的報導了。」
「你有你的未來和前途——你收下來，或許我的愧疚會少一點。」
「你不需要感到抱歉，我們扯平了，誰也不欠誰。」馬懿芬說。
「我和美茜會像對待小敏一樣，把孩子當作我們兩個人親生的hetubook.com.com孩子，將來，你也可以回來看她——」
「你不欠我什麼的。」
「一個朋友——」邱慶成猶豫了一下，「要出國了，我們聊聊。」
「八十萬元。」
馬懿芬笑了笑，對他搖著頭。
「我才從葉先生那邊出來。」
「我該走了。」
馬懿芬回過頭來，強撐出滿臉的笑容，也緩緩地舉起右手。
「再見。」她揮動著手。不知道為什麼，一轉身，走了二、三步，眼淚不爭氣地就流了滿臉。
馬懿芬看著支票，沒有說什麼，把支票退還給邱慶成。邱慶成也推辭那張支票，對她說：
和圖書
「我知道你已經竭盡所能，」她把支票退還給他，「可是，你誤會了，這不是我想要的。」
汽車的速度飛快。邱慶成抬起頭，正好看到一架起飛的班機，穿越高速公路，從他頭上浮升了過去。
「你還真有閒情逸致，聊什麼啊？——」
「高速公路上，」邱慶成問，「什麼事？」
「你現在在哪裡？」美茜問。
「我替你送出去了一個大紅包，」美茜在電話中笑著說，「他們已經把支票收了下來了。」
「對不起，」她低下頭來，「借過。」
「你這個大忙人，我不敢當。」馬懿芬轉身就走。
「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