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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引用吉卜齡的賊

作者:勞倫斯.布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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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第04章

威爾金和我用餐時一直在談書,我們都沒有要甜點。那個哀傷的侍者給我們一大壺咖啡,就像火車上那種銀色的咖啡壺。咖啡的味道比老餐車上的還要好,又濃又香,還帶點酒味。
當那兒站著噤聲的年輕人
「每個布爾什維克都是無賴,」
「哈格德健康狀況不佳。吉卜齡將這本書獻給哈格德,還在給哈格德的那一本上加了個人的題字.那是一段將近一百字的短文,文中推崇哈格德與作者有著相近的靈魂,對猶太人引起的大屠殺所帶來的危險有著相同的看法,大概是這一類的文字。我相信德州大學的收藏裡會有一封哈格德寫給吉卜齡的信,表示自己收到這項贈禮,並讚賞那首詩。於是,吉卜齡也許覺得不好意思把書要回來了。總之,那本書一直在哈格德那裡,直到他幾年後逝世為止。」
「一個買家,先生,不是收藏家。一個粗鄙、醜陋的人,故意要讓自己的周圍布滿精緻的東西,好多少遮掩他內在的醜陋。他有一個大書房,羅登巴爾先生,因為這麼做可以符合他希望呈現出來的形象。他有很多書,其中有些頗負盛名,只因為書是書房應該有的東西。但他並不能算是一個收藏家,而且他根本就沒在收藏吉卜齡。」
威爾金清了清喉嚨,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他說:「我跟你說過我也收集亨利.萊德.哈格德的作品吧?」
「他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他投注在南非的感情,如同吉卜齡投注在印度的感情一樣。《所羅門王的寶藏》——你一定知道他的作品。」
「除了那本沒被銷毀的。」
「擁有者在拍賣前突然退出。特拉比松的那位紳士對大家深感抱歉,他個人的憤怒也可以理解。畢竟,他和擁有者的協議是不允許私下交易的。但他又能怎麼辦?買方拿到了書,而賣方拿到了錢,事情就是這樣了。」
哈格德告訴吉卜齡。
化為無數字跡;
「誰買了那本書?」
「哦,我還是很喜歡看書的,說不定會再讀讀吉卜齡的東西。」
「可不是嗎?在一九一八年停戰後不久,這兩個人組織了一個自由聯盟,這是一個類似從事反共運動的組織,不過從未真正活動過。有一首拙劣的詩頗能體現自由聯盟對時事的看法。你知道那首詩嗎?」
「特拉比松的老好人們不知道,當然。賣方不會說的——他們的公開說法就是書根本就沒賣。」他把胳膊肘撐在桌上,雙手的指尖互相輕觸,「我自己做了一些調查,《拯救巴克羅堡》賣給了傑西.亞克萊特,一位從事國際貿易的狡猾的藝術玩家。」
「以及後來的種種,」他同意,「傑西.亞克萊特宣稱他是理查爵士之後。對此我很願意相信,他的姓氏的意思是方舟製造者,所以也許他下次會雇一名族譜學者,把他們家自諾亞以來的族譜都寫清楚。」
「真有趣。」我說。
「根據他的習慣,他會給他的妻子嘉莉一本自己簽過名、題過字的書。他把它要了回來。在那年初春的時候,他還給他薩里郡的鄰居,隆斯代爾先生一本作為生日禮物,他也想辦法把它要了回來,並答應以他的其他幾本書作為交換。這兩本以及其他還捆綁得好好的書,加上作者原來的手稿和付印前史密斯維克排好的鉛字稿,全部都化成煙,從貝特曼的煙囪冉冉升空而去。」
他其實已經和_圖_書說了一些我感興趣的事情。
「我並不驚訝。」
我上次坐牢時,所有的獄友都是帕克迷。只要找到帕克的書,他們一定爭相閱讀。即使閱讀能力很差,必須把每個字都朗讀出來才能明白其中意思,也無損他們的熱情。我敢說,那些頭髮斑白的老獄友無不在獄中互相傳誦小說中的段落,特別是帕克切掉某人手腳的情節。一個專偷保險箱的竊賊最喜歡引述帕克如何將一個卑鄙的工友打斷三根骨頭,然後丟到沼澤裡的情節。最令人著迷的是他用的形容詞,「故意」打斷三根「重要的」骨頭。
「他買那本書是為了不讓你擁有它?」
「半個世紀以來從沒出現過第二本。」
「一定的,才一百五十本……」
「我想我不知道。」

「也收集別的,不過我的確收集吉卜齡。」
「那為什麼……」
「你可以再讀一次,他的東西最近又流行起來,之前實在被忽略得太久了。你最近看過《基姆》或《消逝的光》嗎?還是——不過看書對開書店的人來說,可能不算休閒活動吧?一天工作下來,可能看到書本都會反胃。」
「我認為你應該看,你的書架上就有,這是個不錯的開始。」他機警的棕色眼睛打量了我一下,「我說,老板,你今天有沒有可能和我一起吃午飯?我有些你可能會感興趣的事要告訴你。」
「然而所有其他人都覺得,」
魯德亞德告訴萊德。
「它和哈格德其他的書一起被賣掉,看起來沒人立刻注意到這本書。世上根本沒有人知道這本書的存在,所以毫無疑問,他和吉卜齡的其他著作一起被賣掉,而且沒賣幾個錢,這我可以確定。直到吉卜齡死後——大家並不知道有那本書,只知道吉卜齡曾經寫過一首反猶的詩。在英德爆發戰爭時,英國法西斯聯盟想要傳播這首詩,而當時傳言尤妮蒂.米特福德小姐已經將哈格德手上的那一本弄到手了。
「我不知道,《拯救巴克羅堡》?我從沒聽過這樣的書名。」
「它的韻押很巧妙,我想我提過我對善於押韻的崇拜。」
我告訴他,我知道馬韁俱樂部在哪裡,十二點半沒問題。
「真叫人吃驚啊,先生。吉卜齡在坦布里奇威爾斯找了一家叫做史密斯維克父子的出版商。我從沒聽過史密斯維克在這之前出版過任何書。不過他們卻出版了這一本,只印了一百五十冊。那不是什麼精美的版本,因為史密斯維克的能力有限。不過他們完成了任務,而這書也因此物以稀為貴。」
「也許他認為這才是真正的自己,也許他的猶太陰謀論風靡了出版界。不過,他並沒有讓倫敦的出版商出版《拯救巴克羅堡》。也許他終究有一天會那麼做,不過當時他決定只小規模地私人出版這首詩作,以保護他的著作權。」
他遞給我一張名片,上面有他的名字,還有個地址,寫的是十三街,另外有個電話號碼,還要轉分機MUH8。名片上看不出這個人是幹嘛的。
「我記得你提起過他。」
愚者中的天才
我的視線從名片移到他臉上,說:「你收集吉卜齡的書。」
他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那是一種機器,」他說,「第一部可以製造棉線的機器。理查.亞克萊特爵士在一七六九年取得專利,並開始了英國的紡織工業。」
不再讀到毫無意義的散文hetubook.com.com
他笑起來:「因為名字嗎?你這麼想並不奇怪。不過不是這樣的,我跟吉卜齡家族沒有關係,魯德亞德不是姓氏,你要知道。它是個湖的名字。」
「你直呼我的名字,在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的時候。你到店裡來找的是我而非利澤爾先生。不是因為我賣二手書,而是因為我以前是小偷。你認為我現在仍然是個小偷。」
「想得要命。」
我們在二樓的一個房間裡用餐,頭上有個水牛頭標本,它的玻璃眼珠盯著我們,據說它是老羅斯福總統射殺的,原因是什麼我猜不到。午餐吃的是硬如牛皮的烤肉、解凍的豌豆和軟趴趴的薯條。把這些糟糕的食物端上桌的是個眼睛分泌物過多的傢伙,走路的樣子彷彿他的雙腳疼痛不已。臉上的表情跟牆上那頭牛一樣哀戚。
「當然不會。」
沉默,並且因被迫噤聲而無聊著;
「你收藏哪一類書?」
當人類應該再生
「貝特曼是吉卜齡房子的名字。有一封沒有註明日期的信,是吉卜齡寫給倫敦友人的,寫信的時間應該是一九二四年的夏末秋初。信中吉卜齡表示,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猶太教徒卻錯把自己的兒子獻祭給了回教的神。『不過這是個醜笨的孩子,這是我生出的壞兒子,當我將他丟入火中時,我還有一絲的快|感。』」威爾金滿意地嘆了口氣,啜了口咖啡,把杯子放回碟子上。「而那,」他說,「就是《拯救巴克羅堡》的下場。」
萊德告訴魯德亞德。
他瞪著我。
「你跟吉卜齡家族有親戚關係嗎?」
是否永遠不會有這樣的季節
「而你現在還想要那本書?」
「哦。」
「哦?」
「為什麼他要那本書?因為我想要它,羅登巴爾先生,就是這麼簡單。」
「你想你能擊敗他們嗎?」
「喝酒喝個不停,」
「你不相信人會變。你跟警察一樣壞。『一日為賊,終身為賊』——那就是你的想法,對不對?」
我說我所有的書都在架子上,他便自己走過去查看。我把帕克那本書從櫃檯下拿出來,繼續神遊帕克的犯罪現場。當這位穿斜紋軟呢夾克的顧客再度來到櫃檯前的時候,我正讀到帕克的兩個親信準備背叛他。顧客來到櫃檯前,手裡拿著一本布面小書。那本書裡收集了奧斯汀.道布森的詩,定價是六美元或七美元,大致上不出那個範圍。他付了現金,我幫他把書包起來。
「而世上也沒有另外一本。」
我們的桌子靠著一扇窗戶,我輕啜著咖啡,望著外面的麥迪遜大道。轉角處那個賣冰淇淋的小販生意很清淡,再過幾天他就要撤攤了,攤位會讓給一個賣脆餅乾和栗子的小販,這種商機的轉換跟季節的變化一樣無情。從這扇窗戶看不到葉子變色,但是街邊小販的變化,同樣可以讓你感受到時光流逝。
「你說它被列在目錄裡?」
「那是一種流行舞步?對不對?」
「很工整,不是嗎?我還可以舉出其他類似的例子,不過現在還是算了吧。」
「啊。」
「然後那本書又如何了呢?」
接著他說:「自由聯盟解散後,吉卜齡歷經了一段極為艱難的日子。他的健康狀況不佳,得了胃炎,他當時還以為那是癌症。最後變成十二指腸潰瘍,他漸漸https://m.hetubook.com.com變得沮喪,而這也影響到他的思想。
「你記得《三個士兵》嗎?奧瑟瑞斯、利羅伊德和馬爾瓦尼?吉卜齡讓他們成為巴克羅堡一役中的英雄,護教成功並拯救了英王喬治。哦,書中有一些相當刺|激的戰爭場面,有一個『兩個勇者面對面站著』的畫面,令人想起《東方與西方之歌》,不過可憐的吉卜齡在寫這篇東西的時候似乎大大地亂了章法。前言荒誕,結構脆弱,不時有可怕且相當失敗的自嘲詩句。他常常遊走在自嘲詩的邊緣,不過這回他失足了。
我真是感激涕零。我幾乎要以為,他把我帶到這兒只是為了背詩給我聽。不過,至少咖啡還不錯。
「不,」我說,「你是對的。」
店門口的小鈴鐺響起,告訴我有個伴兒來了,這時我正看到帕克在緬因州普雷斯克島吃晚飯,緊急撥電話給妙手馬凱。當這位訪客走向我的時候,我把平裝書藏了起來。畢竟,舊書商也得維護一下形象,我們是不應該讀這種垃圾的。
「貝特曼?」
「他和吉卜齡成了好朋友,你知道。他們倆都跟倫敦中心區的文藝人群合不來,也都活得夠長,看見自己的文學名聲由盛而衰。一般人對他們的印象,就像極右派的基督徒看待毫無信用的帝國主義一樣。你知道J.K.史蒂芬的詩嗎?」
「大部分是維多利亞時代的詩,但有時口味會變,你知道的。我偏愛藝術氣息十足的韻文。托馬斯.胡德、阿爾傑農.查爾斯.斯溫伯恩、威廉.麥克沃斯.布列德,當然吉卜齡也是我的最愛。」
當哈格德不再是哈格德
「他們的領土一片殺伐。」
「我……」
「稅,羅登巴爾先生。稅——遺產稅、國內稅等等,稅法把大家都要榨乾了,不是嗎?一大筆沒有記錄的錢豈不是很美妙?手拿現金在臺面下交易,賣主還可以發誓說書還在他家裡被奉為傳家之寶,或在一次淹水中損毀,隨便他怎麼講。沒人會相信,但又怎樣?」

他問利澤爾先生什麼時候來,我向他解釋了書店老板換人的事情。他說:「啊,難怪他沒有再跟我聯絡了。我收藏書,以前有我可能感興趣的書他都會告訴我。」
「哦,是的,」我說,「工業革命以及後來的種種。」
我根本不知道他說的是誰,只見他開始背誦一首詩:
「我有一次買了他想要的東西。這回看來是他要對我報復。」
「略知一二。」
「那麼到我的俱樂部來,你知道馬韁俱樂部嗎?十二點半怎麼樣?」
「然後就全無消息,直到戰爭結束,哈格德的那一本出現在一位男爵手上,他私下把它給賣了。在這本書以龐桑比勳爵十二世為出售者的名義,列入清單出現在特拉比松拍賣會上之前,應該已經轉過幾手了。」
咖啡壺空了。威爾金皺起眉頭按了牆上的服務鈴。在侍者一跛一跛地拿著一壺新鮮的咖啡到來之前,他什麼話也沒說。
「你的教名是……和-圖-書
「你今早突然出現在巴尼嘉書店還真是幸運啊。」
然後他繼續剛才的話題,「吉卜齡一九二三年寫了這首詩。他原本希望在那一年的聖誕節將詩分贈給好友,不過當史密斯維克印好準備寄送的時候,假期早已經過了。所以吉卜齡決定把書保留到下一年的聖誕節。不過在這一年當中,他突然體悟到,這首詩不過是以猶太人為對象的謾罵,是毫無文學價值的狗屁文章。
當世界停止質疑那些
「我錯了。」他說著垂下了雙眼。
當墨水瓶應該顫抖
我和魯德亞德.威爾金初次見面,是在這次闖空門之前兩個星期,週三或週四一個無所事事的上午。紐約洋基隊剛剛輸掉世界大賽的頭兩場比賽,前一天晚上,我才看到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老練地在滿壘的情況下將拉吉.傑克遜三振出局。這是個潮溼的上午,空中飄著細雨,顯然很潮溼。
還沒有一個客人上門,我也不怎麼在乎。我坐在櫃檯後面,手裡拿著本平裝書。我不賣平裝書,進的平裝書通常會批給第三大道和十六街轉角處的那個傢伙,他只賣平裝書。
「五十本?七十五本?我不知道會有多少保留下來。」
或後生小輩的詭謬
「他不會賣?」
「然而它卻退出拍賣了。」
「沒錯,羅登巴爾先生。萊德.哈格德的那一本還在。吉卜齡,當然,在他從史密斯維克那兒收到書之後,立刻就拿了一本給他最好的朋友。是他在回收書的時候忘了這一本嗎?我不認為。
馬韁俱樂部跟他很相稱,包括他的衣著還有那股曖昧內斂的紳士味道。俱樂部位於麥迪遜大街和第十三街的轉角處,大部分擺設是英國文藝復興式的橡木家具,牆上還有數不清的動物頭部標本,委實叫人不舒服。
「也是個收藏家吧?我想。」
就無法超越前人的成就;
「他開始執著於一種奇特的想法,認為大英帝國正被一群猥瑣的國際猶太資本家以及猶太中產階級威脅著。這兩股莫須有的力量試圖離間帝國在海外的屬地,讓他們脫離大英帝國,以便摧毀基督教。吉卜齡不是那種沒有道德的人,對那種人來說,反猶太是天經地義的事。其實反猶太並不是他長久以來的信念,也不曾在任何程度上影響到他的作品。
「你記得旋轉珍妮嗎?」
「不過他的確寫過一篇以反猶太為主題的、相當怪異的著作。那是一篇敘事詩,有點像民歌,大約有三千兩百行,詩名是《拯救巴克羅堡》。字裡行間寫的是勇敢的英軍如何拯救印度,讓他們免於被猶太煽動者挑起的革命所迫害。而且很顯然,拯救巴克羅堡不僅僅在這場戰爭中是關鍵性的一役,在吉卜齡的心目中,它也是有如聖經中末世大決戰一般重要。善與惡的力量彼此對抗,決定人類未來的命運。
「詹姆斯,但我也不用這個教名。我的全名是詹姆斯.魯德亞德.威爾金。吉卜齡死的時候我八歲,那一天我記得非常清楚。那是一九三六年,就在英王喬治五世駕崩之後兩天。我們家充滿了哀戚的氣氛,你可以想像。我父親極度崇拜吉卜齡。他甚至幫他唯一的兒子取了跟吉卜齡一樣的名字,不是嗎?我名字的出處是吉卜齡,可不是斯塔福郡的那個湖哦。『先是老皇帝,現在帝國的詩人也死了,』我父親說,『記住我的話,魯迪,不出兩年歐洲必有戰事。』當然他的預言有一年的誤差,希特勒入侵波m.hetubook.com.com蘭和吉卜齡去世應該也扯不上關係,但在老人家心裡這些事情都能連在一起。」他邊說笑,粗大的眉毛抖個不停,「你對吉卜齡有興趣嗎,羅登巴爾先生?」
他是個身材壯碩的人,臉色通紅,下頷很寬,像隻牛頭犬。頭頂上薄薄一層紅髮平整地向後梳,鋪在光滑的鮭肉色頭皮上。他穿著一件炭棕色的斜紋軟呢夾克,採用箭尾形縫製法,兩邊的胳膊肘部位釘著麂皮補丁。裡面是一件咖啡色的毛背心,黃褐色的立領棉質襯衫,一條深咖啡色的領帶。他的長褲是淡黃褐色斜紋布料的,皮鞋有棕色的翼尾裝飾。他的鼻子又長又窄,鬍鬚帶點灰白,眉毛雜亂地糾結成好幾股,眉毛下面的眼睛——咖啡色的,和他的裝扮很相稱——銳利冷酷,還有血絲。
「我小時候讀過他的作品。」
「聽起來不錯。」
「為什麼私下交易?」
當吉卜齡不再是吉卜齡
「在斯塔福郡。吉卜齡的父母在魯德亞德湖畔的一次野餐中初遇。於是當他們的兒子誕生時,便以這個湖作為他的名字。其實他的教名是約瑟夫,不過他從來沒有用過那個名字,小時候大家都叫他魯迪。」
讓我們遠離詛咒
吉卜齡告訴哈格德。
「你如果碰到我喜歡的書,不妨打電話給我。」
「我希望一試。我不知道我自己準備出多少錢,當然,我也無從得知叫價會高到什麼程度;一到倫敦,我就聽說有一名阿拉伯人也想要,還有傳聞說有一位印度王子或親王之類的,派出代表要出天價買下這本吉卜齡的巨著。我能拼得過那些人嗎?我不知道。《拯救巴克羅堡》的確有趣而且獨特,但它的印刷數量不足以讓公眾覺得它重要,真的,而作品本身從文學的觀點來看也相當低劣。」他皺起眉頭,兩道眉毛微微顫動,「不過,我仍然願意在公開拍賣中奮力一搏。」
不過,有時候我會在批出去之前先拿來看看。當時我看的那一本是理查.斯塔克的帕克系列。帕克是個職業小偷,系列裡的每一本形式上都頗為相似——帕克找來了他的狐朋狗友,然後去諸如南卡羅萊納或斯巴坦堡之類的地方,購買槍枝和卡車,找一個牙醫先弄點錢,作為行動的經費,接著他和他的弟兄便開始部署,於是下面一定會出些嚴重的亂子。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所有的書在七十頁左右的時候就會結束,而帕克一定也早就在加勒比海買下私人小島了。
他很快地點了點頭。「列入清單,編進目錄,然後又退出拍賣。六個星期前我搭乘弗雷迪.雷克斯的專機直飛倫敦,就是要競標這本書。我知道競爭會相當激烈。有一位吉卜齡的收藏者是相當瘋狂的,你知道嗎,而且據傳他也志在必得。德州大學有一所財源豐沛的圖書館,他們的吉卜齡收藏也相當可觀。我想其他機構也會有人想買這本書。」
威爾金咧嘴笑了。「那只是印製的數目,你想會有多少本存留至今呢?」
於百家爭鳴
他又把我們的咖啡杯添滿。「寫得挺糟糕,呃?有很多這樣的詩。不過,這使他們兩個走得更近。哈格德待在吉卜齡家的時間和待在自己家的時間一樣多。事實上他還和吉卜齡一起進行研究,他們兩個人分別坐在長桌的兩端,反覆辯論自己的觀念,然後快速地把它們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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