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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勞倫斯.布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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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第09章

「警察到的時候你不是應該還昏迷不醒嗎?」
我們又談了一會兒。後來卡洛琳開始接連地打著呵欠,我也被她感染了。我們於是同意我們倆都該睡一會兒。我們現在一事無成,而我們的頭腦已經累得無法正常運轉。
「無法抗拒,」我說,「那兒還有其他珠寶,不過都沒引起我的注意,然而這個手鐲——嗯,我早上再拿給你看。」
「什麼是中度爭吵?」
「威爾金騙了你。他設了一個局,讓她解決你,然後他殺了她,讓你當替罪羊。」
「確實有可能。」
「當然,我拿了六十多塊。不夠我退休的,不過搭出租車和買藥房裡的那些東西是足夠了。」
「完全正確。聽著,你愛待多久就待多久,我不會問你任何問題,不過我的確有些問題要問,如果你不願意回答的話就算了。」
「去城裡的出租車啊。還有你拿什麼買藥房裡的那些用具來開我的鎖?你用什麼買的?」
「呃?」
「如果你現在就想看的話也可以。」
「是的,一個五斗櫃的抽屜裡有一些零錢,不過廚房的一個茶罐裡倒還有一些。如果你知道有多少人把錢藏在廚房裡,你一定會大吃一驚。」
「沒有吧,不過在她死之前我根本沒穿過客廳往前走。我以為只有我們兩個在那裡等威爾金來。」
「你留在這裡,」她說,「你睡床。」
「唔,我是個小偷啊,卡洛琳。」
「特殊情況。」
「你認為是他殺了她嗎?」
「不,他只來過一次。然後我們當天就一起在馬韁俱樂部吃午飯了,之後我們又在俱樂部喝過一次酒,在電話上談過幾次。她來過店裡——嗯,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她的,不過一定是上個星期。然後昨天她買了一本維吉爾的《牧歌集》,文化遺產俱樂部出版的。就是她,絕對沒錯。」
「在四樓的公寓裡?」
「我不知道,卡洛琳。」
「哦,當然,」她說著用手拍了拍前額,「我為什麼沒想到?只要找到真凶,解開這個謎,把偷走的書拿回來,不就都解決了?就像電視上演的,對嗎?在最後一段廣告前,一切事情都會解決。」
「天哪!」
「威爾金不是錫克人,」我說,「相信我。」
「你沒聽到槍聲?」
「我還得花點時間適應呢。你是個小偷,你在別人家裡偷東西。那就是小偷幹的事,他們偷東西。」
「行。」
「或是皮夾。」
她皺著眉頭思考,然後撓了撓頭,喝了一小口白蘭地。「我想,」她說,「你來這兒是因為對你來說這裡比較安全,是嗎?」
「而你卻決定出去闖空門。」
「也許你今晚應該待在那裡,卡洛琳。」和圖書她正要說什麼,但我又接著說下去,「如果你待在她那裡,這樣你就可以置身事外。但如果你在這裡,那麼你就毫無疑問的是窩藏逃犯,那……」
我嘆了口氣。「就在昨天,」我說,「我還告訴一個順手牽羊的人,說他太笨了不夠資格當賊。原來他並不是唯一的笨賊。」
「我是絕對的同性戀。」
「對,那種橘色越來越深。她的頭髮非常短,是深棕色的,不過我的腦海裡不斷閃過她戴著橘色假髮的畫面。然後我眨眨眼,她的頭髮又變成了深色的短髮。哦,天哪。」
「我一直都相信你。不過說另一個問題,你怎麼洗清你的冤屈?去報警嗎?」
「什麼皮夾?」
「如果同時還有另外一個人的話就不能。」
「你真的偷了東西。」
「是啊,我們生活在一個有無限可能的世界裡。你睡床,我睡沙發,行不?」
「你怎麼付的出租車錢?」
「話是這麼說。也許是錫克人殺了她。」
「我覺得不是。」
「午夜新聞。」
我點點頭。「那是威爾金的主意。他希望不讓亞克萊特發現書被偷了。如果我不偷其他東西,不弄亂房間,如果亞克萊特睡前打檯球的時候書還在那兒的話,那麼在他發現書被偷之前至少還有一整天的時間。威爾金當然知道他是嫌疑最大的人,因為他是那麼的想得到這本書,而且他正好與亞克萊特較上勁了,即使有不在場證明也沒什麼用,因為亞克萊特知道他會派別人去偷。」
「晚安,卡洛琳。」
「那是我絕對不能做的事。他們會以一級謀殺罪逮捕我。我可以抗辯以獲得較輕的罪,或者賭我的律師有辦法攪亂陪審團,不過代價是我的未來二三十年都可以免費吃公家的、住公家的。我可不想那樣。」
「你拿了錢?」
「我沒吃過迷|幻|葯。」
「就像他們迷暈你一樣?」
這真的是說來話長,她耐心地聽完了整個故事,只有去拿白蘭地瓶子的時候離開過床邊一次。我說完之後,她開了一瓶新的白蘭地,為我們倆都倒了一大杯。我已經放棄用茶去稀釋酒了,而她根本就沒這麼做過。
「像迷|幻|葯?」
「嗯,酷。我們是朋友,對不對?我知道這表示我在窩藏逃犯,不過我不在乎。朋友是幹嘛的?」
「陷害你啊,我想。把你從這件事中排除出去。」
「也不一定。不同的藥,不然那可憐的王八蛋是沒辦法說話的。我不知道她給我吃的是什麼,肯定是藥效很強的玩意兒。它讓我產生幻覺。」
「或者她的確是一個人,她將你迷昏後拿走了書、錢和皮夾,然後她正要出門的時候走進來一個拿槍的人和圖書。」
「嗯。」
「他們怎麼知道是你,伯尼?指紋嗎?」
「你把錢拿走是因為你需要它們。你自己的錢不見了而你必須躲開警察,那些錢又正好在那兒,所以你就拿了。」
「我知道那是毋庸置疑的,但我的經驗是許多毋庸置疑的事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手鐲?」
「另外,蘭蒂也有可能沒去貝斯灘。她也許在家。」
「我也這樣認為。」
「你難道不能跟她住嗎?」
「也許他負擔不起。不過你是對的,對他來說那是最簡單的方式。他已經先付過你訂金了,對不對?他還欠你多少?」
「當然,記得提醒我。」
「為什麼不是?他安排這場會面,他讓她對你下藥,然後在你昏迷的時候殺了她。」
「你沒有……」
「誰?錫克人?威爾金?」
「是的。」
「她那時在幹什麼?」
「就是不至於讓她回到自己公寓的那種。」
「找到真凶。」
「你是這麼說過。」
「在你思考的時候再喝一杯如何?」
「卡洛琳……」
「我想……」
「不過為什麼他不乾脆買下這本書呢?」
「我也沒吃過。」
「所以我敢賭他們也給他下了藥。」
「怎麼了?」
「我明白。」
「是的。」
「哦。」
「呃呃,沙發非常舒服,我常常睡呢。每當我跟蘭蒂爆發中度爭吵時,我就窩在那兒睡。」
「我不是那樣的哦。」
「呃,我知道。」
我在廚房水槽洗了把臉,關了燈,脫得只剩下內衣,然後鑽進被子裡。有一陣子兩個人誰都沒開口。
「又問住我了。」
「伯尼?她拿走了五百塊錢和皮夾,對不對?」
「南達科他州的首府是哪裡?不,認真點,朋友。你為什麼要拖到亞克萊特回家?為什麼不像兔子一樣地快去快回?我一直以為小偷都是盡量避免碰到人的。」
「我也這麼想。確實是他將我引到她的公寓,不過……」
「他正是這麼做的,」我同意,「不過亞克萊特發現書被偷的時間越晚,他就越難查出書是怎麼丟的,是什麼時候丟的。而威爾金也就有更充裕的時間把它藏到一個再也不會被人發現的地方……」
然後她說:「伯尼?」
我考慮著這種可能性。「不是這樣。」我說。
「哦。」我說。
「六十塊錢。」
「和魯德亞德.威爾金一起來的?」
「也許他們是一夥的,最後他卻出賣了她。」她優雅地聳聳肩,「我不知道,伯尼,我只是隨便想想。不過她一定和威爾金有牽連,你不認為嗎?」
「因為它也剛好在那兒,就像聖母峰。但它是手鐲不是座山啊,你不是攀登它而是偷它。」
「好吧,這部分弄清和*圖*書了,我想。但威爾金怎麼了?」
「來,敬犯罪一杯,」她說,高舉著她的杯子,「難怪我上次那麼說的時候你差點灑了你的蘇打水。你當時正準備去幹一場呢。那就是你不喝酒的原因,呃?」
「我工作時絕不喝酒。」
「可以理解。」她又把下巴支在手上,身體前傾,一雙藍眼睛盯著我,「那你最先要做的事是什麼?」
「嗯?」
「你沒聽過增高鞋嗎?」
「嗯……」
「通常是這樣。」
「你才別傻了,你有六英呎長,這張床也是。我身高五英呎,而沙發剛好五英呎。幸好錫克人沒來,否則沒適合他睡的地方。」
「不過什麼?」
「我願意冒這個險,伯尼。」
「那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
「只是偶爾。」
「那就是為什麼你只拿書而沒碰其他任何東西。」
「當然。」
「嗯,不是,」我說,「那聽起來是個不壞的主意,不過不是這樣的,卡洛琳。」
「我不認為你是,卡洛琳。」
「首先要做的事情。你要做什麼呢?」
「錫克人比較高大,至少六英呎四,也許更高。」
「你還說她的頭髮之類的。」
「凶手可能在另一個房間裡。」
「我不知道她還有自己的公寓,我以為你們同居在一起。」
「鬍子可能是假的啊,頭巾可以戴上也可以拿下啊。」
「我不知道。」她苦惱地啃著食指的關節,「這個親愛的波洛克不可能憑空冒出來。威爾金叫你去她那兒,她在你的咖啡裡下藥,她一定也要這本書,因為她在你昏昏睡去之前就問你要了。你昏迷後她就搜你的身,然後把書拿走。」
「已經午夜了嗎?當然可以,打開吧。」
「好像六十五塊吧。還有一個手鐲。」
「摸摸情況,我想。和我帶著記事板去林園山莊的目的一樣——勘查。怎麼樣,我可以打開收音機嗎?」
「我難道不能怎樣?」
我幫她把沙發鋪好。她走進廁所,出來的時候穿了件丹頓博士牌的睡衣,緊皺著眉彷彿警告我不可以笑她。我沒有笑。
「幹嘛?」
「是的。」
「你在鞋子裡放錢以防萬一嗎?」
我把貓移走,打開收音機。我坐下後貓又跳回我的大腿上繼續咕嚕咕嚕地睡覺。新聞和十一點報的大同小異,只除了阿爾巴尼亞人在未傷及任何人質的情況下繳械投降了。他之所以發狂顯然是因為他得知他的情人有另一個情人,這使他成為另一個男人的情人的情人,諸如此類的。瑪德琳.波洛克仍然死亡,而警方也仍然在通緝伯納德.羅登巴爾。
我什麼都沒說。
「哦。」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工作時絕不喝酒,我跟你一樣。和-圖-書我可花了不少時間去適應它呢,伯尼。我真的相信你以前是個小偷,不過現在你不是洗手不幹,在賣書了嗎?你告訴警察的那些話……」
「而且這種幻覺也不像那種牆上會出現活生生的動物之類的。而是在我昏迷之前意識整個被扭曲了。比如,我聽到的音樂聲忽大忽小,她的臉彷彿融化了似的,但那只是發生在我昏倒的前一刻。」
「沒錯。」
「而你拿了手鐲因為……你為什麼要拿手鐲,伯尼?」
又是一陣沉默。
「完全沒有。也許他用了消音器,但如果他用了消音器的話,那就表示他是有計劃的。而他也拿走了書和錫克人給我的五百美元。」我聳聳肩,「我一直覺得再版的《三個士兵》賣五百塊是太貴了點,錢怎麼來的就怎麼去吧。」
「怎麼了,伯尼?」
「我明白,天哪,你難道不能……」
「不,早上看也不晚,伯尼。伯尼?」
「讓收支平衡。」
「所以呢?」
「也許皮夾是為了以防萬一。也許凶手是無意間拿了皮夾,而其中卻有可讓我獲罪的東西,比如威爾金給我的名片或我自己寫的小紙條。」我聳聳肩,「我想現在皮夾可能在任何地方,我想我應該在我的萬事達卡被盜刷了一大堆飛機票之前先想辦法止付,那應該是我首先要做的幾件事之一。」
「我不知道你對女同性戀者了解多少,不過你也許知道我們之中有些人是雙性戀。大部分時候是同性戀但偶爾也會想跟男人上床。」
「伯尼?」
「她為什麼戴假髮?我是說,她又不是你認識的什麼人,對不對?所以為什麼她要偽裝自己呢?」
「我的皮夾呀。那個搜我身的人拿到的——瑪德琳.波洛克或是那個凶手。他們拿了書、五百美元和皮夾。也許有人把它藏在警察一定找得到的地方。」
「我告訴你,我皮夾裡另外還有兩百塊錢呢,她給我喝的那杯咖啡還真貴啊。」
「那些話從某些方面來說是真的。書店也許賺不到錢,也許賺得到。不過我不太會算賬。我買書賣書,也許能賺一些,甚至可以支付租金、電費和電話費等所有的費用。如果我再努力一點,也許我真的能賺那麼多。如果我兢兢業業,如果我把平裝書上架而不是堆在一起廉價批發,如果我每天仔細閱讀那些要購買舊書的廣告並且到處寄發價目表。」
「錫克人呢?他是不是也是假扮的?也許錫克人就是魯德亞德.威爾金。」
「告訴他們你剛剛告訴我的事情?別管我剛剛問你的問題,好嗎?都是白蘭地的作用。他們為什麼要相信你呢?除了一個剃狗毛的女同性戀之外,沒人會相信你的故事。伯尼,www.hetubook.com.com一定有解決的辦法的,但那他媽的是什麼?」
「不是這樣?」
「或者是殺她的人幹的。」
「那麼……」
「是的。」
「沒關係,伯尼。你很誠實,我會習慣的。你早上會給我看手鐲?」
「別傻了,我睡沙發。」
「我知道在哪兒見過她的了。她確實有橘色的捲髮。肯定是假髮。」
「所以我被他的外表所蒙蔽,就是這樣。他以高超的手腕完全迴避了訂金這個話題。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我走進那間屋子的時候,可是兩手空空什麼也沒撈,天哪,卡洛琳,我甚至還先投資了汽油錢和過橋費。我開始覺得自己真是個笨蛋。」
「所以呢?」
「問住我了。」
「真令人佩服,」她說,她啜著白蘭地.透過杯緣看著我,「你覺得除了那個姓波洛克的女人之外,還有其他人在那間公寓裡嗎?」
「他有鬍鬚還包著頭巾。」
「我不知道。」
「晚安,伯尼。」
「我跟你說過防火梯的事兒,不是嗎?我是如何爬上屋頂結果無路可逃,然後又爬上去進到四樓的一間公寓?」
「我早在兩三杯之前就喝夠了,不過我不想讓那種小事阻止我繼續喝下去。」她拿起瓶子為自己倒了一杯,「你可以知道什麼時候是夠了,於是就不喝了?」
「為什麼?」
「我指橘色頭髮。她來過我的店裡,而且戴著橘色的假髮。很確定那是同一個女人,寬肩、壯碩,有著線條很硬的方下巴——我相當確定那是她。她一定來過店裡三、四次。」
「你指深色短髮?」
我搖搖頭。「我想我喝得夠多了。」
「他正是這麼做的。」
「你問什麼都可以。」
「嗯,呃,既然我已經在那兒了,我,呃,就花了幾分鐘四處看了一下。開了幾個抽屜。」
「幹什麼?」
「我認為不是這樣。幹嘛要利用她呢?他自己對付我跟讓她對付我一樣的輕而易舉。還有,我跟他最後一次通電話的時候,他安排我在她的公寓會面,當時他說話有點詞不達意,我還以為他喝了酒。」
「還有下集預告,」我說,「別忘了。」
「那麼?」
「我沒有拿一分錢訂金。」
「我們是的啊,不過她在莫頓街還有一個落腳處。比這個還小,你能相信嗎?謝天謝地她還有個自己的地方,這樣我們分手時她就可以立刻搬回去。」
「呃?」
「你早上會給我看。」
我聳聳肩,嘆口氣,喝了點酒。「他是馬韁俱樂部的會員,」我說,「有一點英國腔,穿著非常講究。」
我再把貓移開,關掉收音機,然後又坐回去。卡洛琳問我被警察通緝的感覺如何,我跟她說糟透了。
「你是萬裡挑一的朋友,卡洛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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