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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勞倫斯.布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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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在巴尼嘉書店。東十一街的一家店。」
我衝回電話亭,撥了Worth 4─1114。我讓它整整響了十二下,然後掛上電話取回我的硬幣,再跑回卡洛琳在等著的地方。「沒人接,」我告訴她,「他離開辦公室了。」
「什麼事?」
在開車去上城的途中,卡洛琳對著後視鏡調整圓扁帽的角度,花了好幾分鐘她才心滿意足。
「而且跟你相處也十分愉快。」
「沒錯。我以為你在廁所,不過等不到你,我就開始行動了。」
我終於掛上了電話,接線員幾乎是立刻就撥電話回來要我再投一毛錢。我投了幣,然後站在那兒算了算,差點想把電話的錢箱打開,把我剛才花的錢弄回來。我從未打算要打什麼電話,這個遊戲顯然是得不償失,不過,它到底有多難呢?我盯著錢箱的鑰匙孔看了差不多整整一分鐘才回過神來。
「不是,而且他也不收藏書。」
在我們開車往東南方向走的時候,她說:「剛才真刺|激,跟阿特曼.辛玩那種把戲。一開始我很害怕,然後我幾乎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害怕,因為我已經完全投入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她的小拳頭輕輕地捶了一下我的上臂。「我知道這是性命攸關的事,」她說,「不過我玩得很愉快。我想告訴你這一點。」
「就當做每個人都在說謊吧。那麼偶爾出現的驚喜就會令人相當愉快了。我把你送到布林家,你知道怎麼做了吧?」
「我知道。」
「結果怎麼樣?」
「我想是的。要不要再幫我複習一遍呢?」
「幹嘛?」
正當我在思索這個嚴肅的問題時,左邊的門口突然傳出了一個聲音。「嗨,」這聲音說,「老兄,要買臺高級相機嗎?」是她,臉上掛著自負的微笑。「你找到我了。」她說。
「我也是。當你在和他談話的時候,我試著拍他的照片——從我們坐的地方。結果一直反光,你甚至看不清楚電話亭裡是不是有人。」
「你覺得這樣真的安全嗎?在店裡碰面?」
「幫德馬雷斯特照相?」
「他是打電話給你的那個人嗎?」
「只有一個人?」
「我知道。」
「緬甸貓就是那個樣子。要替我拍照嗎?」
「我猜是賣。我想……」我看了看錶,「……我想他現在正坐在格里斯漢飯店大廳裡的某個電話亭裡,」我接著說,「等我的電話。我想該打給他了。」
「當你是個職業老手時,金錢絕對不會是其次的。」
「嗯,不少人都能學得會。我想開鎖這事兒是有訣竅的,只看你能不能掌握而已。不過除此之外我倒還有好些事可以教你。」
我叫了一輛出租車去上城拿那輛龐帝克。卡洛琳利用我把它再開回市中心的這段時間,仔細研究了一下怎麼使用這臺拍立得。她還特意在我開門下車的時候拍了張照片以作證明。照片立刻彈出,在我眼前顯出影像。我看起來像是大吃一驚,好像偷偷摸摸在幹什麼似的。我跟卡洛琳說我可不會拿這張去放大。
我仔細看著照片,雖然沒有巴克拉克的人像照那樣清晰度,不過光線很好,而且德馬雷斯特的臉照得清清楚楚。他是個高大的中年男人,灰色的頭髮留著像退役的海軍陸戰隊隊員似的平頭。
「沒必要,而且還有太多事要做。你知道在拜訪完布林夫婦之後要做什麼嗎?」
「蘭蒂?」
幾分鐘後我回到龐帝克上仔細瞧著魯德亞德.威爾金的特寫。他露出了整排的牙齒,看來相當潔白閃亮。
「沒關係的,小www.hetubook•com.com子。」他安慰我,「我所在的地方也挺麻煩的。一個像是歐亞混血的小鬼蜷在一張長凳上,看起來就像嗑了藥昏迷過去了似的;一個目光凶狠的老女人把手伸進購物袋裡掏著,喃喃自語;還有另一個比她年輕得多的女人正在忙著幫每一個人拍照。哦,天哪,她朝這兒走過來了。」
「阿爾文.坦尼伯姆。」我說。
「聽起來她似乎沒什麼惡意。」我說。
「威爾金說什麼?」
「真好笑。」她說。
「我知道你工作的時候不喝酒,」她說,「但這不算喝酒。」
走到人行道上的時候我說:「呃,卡洛琳,也許你無法讓人聯想起費.唐娜薇,不過你今天看起來真是美極了。」
「你又不抽雪茄。」
「不用鑰匙發動汽車如何?」
「就像操作電梯那麼簡單。」
「你越來越會用這臺相機了。」
「他掛斷了。」
「他從哪兒來?」
「天哪,」我說,看了看手錶,「好像總有做不完的事,去不完的地方,時間總是不夠,卡洛琳。你有沒有注意到?時間總是不夠。」
「你是像雌的還是像雄的那一個?」
「唔,那你就對了。我那發燙的小手拿著相機跨出去的時候差點跟他撞個滿懷。他俯視著我,我仰望著他,告訴你,伯尼,我得用凳子站著才能跟他講話。」
「效果真不錯。」
「我也是,」她說,「我自己也這麼認為。不過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如果不是那杯馬丁尼,我絕對辦不到。」
「如果我今晚拿給你看呢?如果你決定要的話,我們就可以談價錢。」
「那這算什麼?」
「這是他的照片。我們真的需要一個長鏡頭什麼的。幸好這條街很窄,不然你可能什麼都看不到。」
我們的談話比剛才和王子的談話簡短些,其實本來還可以再短些的,因為中間有一段我聽不太清楚;電視播報員正在報足球比分,他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話引發了大聲的爭辯,好像跟諾特丹隊有關。不過吼叫聲漸漸平息,我和威爾金又開始交談。
「這件事無論從誰的角度來看都荒謬不已,不過有一件事你必須承認。」
「我看到一個非常高大的男人,留著鬍子,戴著頭巾,正在麥迪遜大道上向南走去。」
「一開始我認為不會,不過後來我想,我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名到底是什麼。我相信絕不是魯德亞德.威爾金。那是一個有趣的故事,被以吉卜齡的名字命名,所以終其一生都在搜集他的書,不過我覺得他只對我講過這個故事。」
「在布拉尼玫瑰裡有一個諾特丹隊的球迷會為剛才的得分或失分跟你爭論不休。在我走出去的那一刻我還真想喝一杯,不過我感覺他們的沛綠雅好像賣完了。」
「相機摸熟了嗎?」
「他是掛斷了。」我說。
「他在這附近嗎?你看到他了嗎?」
「在那之後?」
「也許他的錶快了。」
「你剛才說過了。」
「有時要細膩,」她說,「有時得大膽。有時要用劍,有時得用棒。有時要迂迴曲折,有時卻得正中紅心。」
我撥了威爾金給我的電話號碼。他剛才一定是把手放在話筒上,因為電話剛響他就接了起來。
「擺個姿勢啊,我們這樣看起來好像雌雄大盜。」
我掛斷電話,走回松樹街與威廉街的轉角處,在那兒我可以看到十二號的大門,雖然並不十分清楚。我讓卡洛琳留在馬路正對面一家提供裱畫服務的版畫店裡,不知道她這會兒是否還在。
「她生氣的時候實m.hetubook.com.com在很可愛。」
這個電話真長,接線員好幾次插話進來叫我再投幣,而我們的談話卻是不太歡迎別人打擾的。我幾乎想要放下話筒,走幾十碼去敲電話亭的門,這樣還能節約幾個硬幣。不過我想那樣實在太蠢了。
在五點五十分時我們把車停好——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是合法的——距離西二十三街上的格里斯漢飯店約半條街。現在天色暗得極快。卡洛琳搖下車窗很快地拍了一張過往的陌生人的照片。從美學的角度來說拍得還不壞,不過昏暗的光線卻使得影像失真。
「你現在要去那裡嗎?」
「譬如不用鑰匙開鎖。如果你認為我學得會的話。」
「也許那是電話心理輔導,而他正在跟錄音機聊天。」
「只是猜測,我再想想,普雷斯科特.德馬雷斯特?」
「哦,我正奇怪你怎麼會那麼想呢。不,雷想要給他老婆的是一件貂皮長大衣,而瑪德琳.波洛克衣櫥裡掛的是一件及腰的林克斯毛外套。基希曼太太可不想要任何野生毛皮。」
「那還真的不用學這把戲了呢。」
「那我們拍到他的照片了。」
「譬如?」
「我想我該幫他拍照了。」
「不過,我不會開車。」
「這是不是表示我們倆都產生幻覺了?」
「你只好這麼希望了。我會給她一個迷人的微笑打發她走。」
「不是,你是怎麼回事兒啊,伯尼?是錫克人。」
「我手上有書,」我告訴他,「而我需要現金,我得出城,如果你想買,我可以出個價。」
「是的。我想他打完電話後就會回到原來的地方,所以我找到這個地方等著。他可能又打了幾個電話,要不就是你們講了很久。」
「然後他終於出現了,他根本沒注意到我。他幾乎是貼著我身邊走過去的。看這個。」
「沒時間。」
我搖搖頭,「這傢伙是個錫克人,」我說,「要不他就是個惡名昭彰的槍擊犯,裝出那副窮凶極惡的樣子。」
「箱子裡有閃光燈。」
「我既聰明又睿智。」
我試的第一個電話壞了。街斜對面有另一部電話,不過正好有人在用。最後我在布拉尼玫瑰酒吧裡面的牆上找到一部電話。這個酒吧和桑弗德比起來就差多了,不像格里斯漢飯店和卡萊飯店那麼類似。酒吧後面貼著手寫海報,上面標示著好幾種品牌的雙份威士忌都在特價優惠中。
「而且不知道什麼是發抖。」
「哦,真好笑。沒有比黃色笑話更能緩和情緒的了。我們準備好了嗎?」
「我知道在哪兒,今天的早報有條新聞……」
「我也是。」我把一隻手放在她肩上,「你做得太漂亮了,卡洛琳,令我印象深刻。」
「沒有。」
「他對這個相機的印象比你還深刻。星期一一早他第一件事就是要去買一臺拍立得。我得拍兩張照片,想不到吧,因為他要一張留作紀念。翻過來,伯尼,看後面的字。」
「那不是電話禱告專線,他在說話。」
我為剛才的干擾道歉。
我也找不到有哪個公用電話亭可以看得到這幢樓。我轉過街角,經過一個街區走到威廉街。在四點零二分的時候我撥了普雷斯科特.德馬雷斯特給我的電話號碼。在電話響兩聲之後他拿起了話筒,但是不出一聲,直到我先說「喂」。如果前一晚我也像他一樣自制的話,我們就可以大大方方向蘭蒂借相機而不必闖空門了。
「那你為什麼那樣說?」
「就是他,沒錯,他進電話亭了。」
她把手鐲從口袋裡拿出來,將它套到手腕上。「我對珠寶並不熱衷,」她說,「但它真漂亮,不是嗎?伯尼,你好像忘了一件事。你必須跟我一起進去,如果你要去波和圖書洛克的公寓的話。」
「你不是答應了那個警察嗎?」
「他進去了。」
「那還不算什麼。相片就那樣彈出來了,我看著它顯像,真是太神奇了,然後我把它撕下來,放在我的口袋裡,接著我一個箭步跨出門廊,準備回去找你,結果你知道我碰到了誰?」
「治療。而且時機正好,因為我覺得我現在有幻覺。你能看到我所看到的東西嗎?」
「我想不是。」
「我會付你一個好價錢.如果我能確定這玩意兒是真的。」
「好啊。」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錯,就是它。」
「那他要那些書幹嘛?」
「用電線點火?那太簡單了,你十分鐘就學會了。」
她穿著件煤灰色的高領毛衣,和一條灰藍色的燈芯絨牛仔褲。為了拍照,她特意加了一件釘著銅扣的休閒外套,最後再斜斜地戴上一頂圓扁帽。打扮好之後,她坐在桌邊,交疊雙腿,對著鏡頭咧嘴而笑,像個可愛的流浪兒。
「她正在登記出來。德馬雷斯特不用的,他只要向警衛揮揮手就走出來了。」
「是啊。嘿,這事兒全部結束之後,也許你可以教我幾手。」
「這算什麼?軍隊出發前的訓話?」
相當優雅的筆跡,龍飛鳳舞,還有很多不必要的圈圈和漩渦。給我的小公主\獻上誠摯的敬意\你的忠僕\阿特曼.辛。
「阿齊總是鬥雞眼?」
「他們住在卡萊飯店,你猜對了。那位王子在旅行的時候喜歡隨身帶著侍從。尤其是女人。我有種感覺,如果我每一步都走對的話,很可能成為他的座上客呢。」
「那樣有點太明顯了,你不覺得嗎?無論如何,我很高興我們在光線還足夠的時候逮到了德馬雷斯特。至於威爾金就沒那麼重要了。我們未必能將他哄出飯店。」
「現在怎麼辦?」
「我就怕這樣,」我告訴他,「我約了王子五點,威爾金六點,然後當我跟德馬雷斯特談話的時候,我本來是要跟他約七點的。後來我把它改成四點,因為我突然想起我們需要光線。」
「去偷林克斯毛皮大衣啊。」
「當然,不過你不進來嗎?」
「哦。」
「魯德亞德.威爾金。」
「我為什麼要去波洛克的公寓?」
「我當然知道你的意思,當我在別人屋裡時也有同樣的感覺。」
「當蘭蒂出現的時候,臥室裡的場面。我發誓,要不是她不讓我們插話,她也不至於得出這樣的結論。」
她是不是去洗手間了?如果真是如此,她身上應該帶著相機。我又等了一分鐘,看她會不會從洗手間出來,然後在小桌上放了一張五塊的紙幣,用玻璃杯壓好,離開了那裡。
「跟貓比起來,你是不錯的模特兒呢,」她說,「尤比都不肯坐著不動,而阿齊則總是鬥雞眼。」
「那是我的拿手絕活。」
「卡萊飯店吧,也許。那兒距離這裡不過一條街。如果你是那種會雇用包著頭巾的錫克人的人,你會待在哪裡呢?華道夫飯店,唔,如果你有歷史感的話。雪利荷蘭飯店,也有可能,如果你是電影製片,而那錫克人是尤.伯連納假扮的話。也許是皮埃爾飯店,只是也許,如果……」
「我們到了,」我說,「照片在你那兒嗎?」
「所以你就走出去迎他。」
「我不知道,如果那是電話禱告專線,他也許會告訴你電話號碼。」
「時機成熟的話。」
「棒透了,你自己看。」
「真不知道你肚臍上塞顆紅寶石是什麼樣子?」
他的臉似乎有點眼熟,不過我想不起來原因。我以m•hetubook.com•com前從來沒有見過他。
「你認為他住在那家飯店裡?」
「真聰明。跟你通電話的是阿特曼.辛的老板,我想你大概也知道吧。他老板的名字是……嗯,說到這一點,其實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過他的頭銜是蘭奇普王子。不過我想你也知道,是嗎?」
「很細膩。」我對卡洛琳說。
「我想不會是。她真的吃醋了,是不是?」
四點四十五分的時候我們到了一家叫桑弗德的雞尾酒吧。它和它的左鄰右舍一樣的優雅,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所有的陳設都是用黑木和鉻鋼搭配的。我們坐的桌子是直徑十八英吋的黑色圓桌。我們坐的椅子是黑色的半球形,基座則是鉻鋼做的。我喝的是沛綠雅礦泉水加冰加檸檬。卡洛琳要了杯馬丁尼。
「我下一個就要猜他了。」
「我為什麼要偷林克斯毛皮大衣?我開始覺得我好像在表演雜耍似的。我為什麼……」
「伯尼?你還好嗎?」
「嗯,從她的角度……」
在我們再往上城東邊開的時候,我把我們的談話像《讀者文摘》似的摘錄給她。我講完之後她對我皺著眉,一手還抓著頭。「真他媽的搞不懂,」她抱怨道,「我不知道誰在說謊,誰在說實話。」
「差不多吧,我想。」
「你該不會認為他會用他的真名登記吧?」
「這對她有好處。我沒聽清楚你們的談話,我想。你要到別處偷貂皮大衣。」
「他走了。」
我探過身子幫她開了她那邊的車門。「好好應付布林夫婦,」我說,「待會兒來接你。」
我再幫她複習一次,並且和她討論了一些重點,然後我在東六十六街的路旁並排停車停在一輛捷豹轎車旁,那車有著外交使節的車牌,右前方的保險桿相當丟臉地凹了下去。它就停在消防栓旁,而它的主人,由於安全地躲在外交豁免權的保護傘之下,所以根本不必擔心被開罰單或拖吊什麼的。
「他在幹什麼?」
「那並不代表什麼。我以前也幹過那種事,故意對門房做出不在意的樣子。如果你表現得好像他們認識你,他們就會覺得自己肯定認識你。」
「手法細膩點,呃?」
「全都在,甚至還有阿特曼.辛的。」
「我想是的。你帶了布林家的手鐲嗎?」
「是啊,不過我還是有點想學,好玩嘛。嘿,伯尼?」
「我懂了。我聽到你說那皮草店的名字,而那使我搞混了。」
「在我口袋裡。」
「那是他的名字,」她解釋道,「阿特曼.辛。」
「他的名字不是魯德亞德.威爾金?」
「然後呢?」
我把龐帝克停在拿騷街一個無人看管的停車場,然後步行往松樹街去。十二號是一幢高高地俯視著街道兩旁建築的大樓。一名警衛坐在大廳的櫃檯前,登記那些為了賺錢而犧牲假期的員工的姓名。
「你最好也帶著相機。沒道理把它留在車上。布林家的手鐲呢?帶在身上嗎?」
蘭蒂的拍立得照得很好。我們一起查看照片的效果。「少了點什麼,」卡洛琳說,「一支雪茄。」
「嗯,有人在他之前離開,但那時你還沒走到電話亭呢,所以我就沒拍。然後又有一個人走出來,我拍了他的照之後就向你招手,後來就再也沒人走出來了。現在又有人了,是個女人,要拍她嗎?」
當然,如果這團混亂沒法解決,我可能得在裡面待上好幾年才能出來。
不過沒走遠。他走到對街,站在一家精品店門口。他跟世貿大樓一樣引人注目。
「阿爾文.坦尼伯姆。」
「是啊,真過癮。在蘭蒂家的時候,我從來不知道當小偷會那麼驚心動魄。現在我終於了解真的有人可能只是為了那種刺|激的感覺而去當小偷,金錢倒是其次。」
和圖書當然有這個可能。我曾經打過電話到那兒,不過你猜我找誰?」
「那他在電話亭裡幹什麼?不過,反正他早了十分鐘。」
「喂,小心點好不好?我可能會淚溼雙眼,弄糊了睫毛膏。還好我不擦睫毛膏。趕緊開你的老爺車吧,伯尼。」
「他負責把風,」我說,「我想他只是要確定是否安全,然後他就會打電話向稍早和我通電話的人報告。也許他剛剛說的話就是『一切正常』——不過我很懷疑。現在來的就是那個人了,我想。」
「他就那樣坐在那兒嗎?等等,他打電話給誰?」
我又看一眼錫克人剛才所在的位置,不過仍然沒看到他。我過了馬路,沿著麥迪遜大道向北,朝卡萊飯店走去。伯比.肖特剛度完他的夏日假期,我想起來好像讀過這樣的報導,而湯米.福拉納根和艾拉.費茲傑拉德這對多年的搭檔將在貝梅曼廳表演。我突然意識到,還有比這更好的方式度過紐約之夜嗎?不過一切還不算太晚,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結束之後,我要再到這個華麗動人的地區來。
「不,」我輕聲地說,「我不知道。」
「我覺得安全。沒有警察在監視,如果你是擔心那個的話。我今天下午去看過了。」我是駕著龐帝克慢慢地從那兒開過去看的。「十一點,」我說,「到時候見。」
我們遠遠地站在松樹街對面大約有八到十分鐘之久,這段時間裡那名警衛無事可做,也沒有人出入。我往上看,數了數,正面總共有九個窗戶的燈是亮著的。我試著找出是否有一個亮燈的窗戶在十四樓,不過似乎有些困難,從我這個角度無法辨識哪一層是十四樓,因為我根本無從得知這幢大樓是否有十三樓。
「那麼我們走吧。」
「伯尼……」
卡洛琳會喜歡這個主意的,我想,於是趕快回到檯子那邊想要告訴她。她不在那裡。我坐了一會兒。我的沛綠雅裡面的冰塊全融化了,那些剛才還急急地往上衝的二氧化碳氣泡也變得疲乏無力。我向窗外看去,街角的電話亭是空的,對街商店門口也看不到錫克人。
「好好喝一杯。」
我在那裡等了約五分鐘左右,然後看到一個人從大樓裡走出來,朝拿騷街走去。他一離開我的視線範圍,我就看到卡洛琳從版畫店裡走出來向我招手。
每到週末,紐約的金融區就彷彿有人體貼地用專門殺人卻不傷及建築的炸彈攻擊過了一樣。窄窄的街道,高聳的建築,沒什麼人活動。所有的商店都關著,所有的人都躲在家裡看足球賽。
「幫別人照相有什麼好笑的?甚至也不怎麼緊張,我看到他從對街走過來,正對著我跟相機,不過他一點都沒注意到。只要在暗處悄悄按下快門。不是,我說的是昨晚。」
「阿爾文.坦尼伯姆。」
「今晚?」
他走進了一個電話亭。那電話亭正好位於雞尾酒吧所在的這個街口,距離我們不過幾碼之遙,從窗戶裡我們可以把他看得一清二楚。我不能肯定他就是那天用槍指著我的那個錫克人,不過當然他也有可能就是。
我站起來,從口袋裡拿出一枚硬幣,看看我的錶。「是時候了,」我說,「失陪一下,我得打個電話。」
「想不到我竟然如此聰明,真是靈光乍現。我把眼睛睜得大大的,然後說:『哦,哇,包著頭巾呢!你是印度來的嗎?先生。你在聯合國工作嗎?天哪,你可不可以擺個姿勢讓我幫你拍張照片?』」
「我們講了很久。」
「會有點太女性化了,你覺得呢?不論如何,阿特曼.辛喜歡我現在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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