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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到底幾點了？我找到手錶，九點多。這表示我又不能準時開店做生意了，可能又要少賺幾塊錢。當然，要是你剛偷了一件值六位數的東西，就不會太在乎那幾塊錢，但是門面總要保持。

「你這兒門口不是有管理員嗎？」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我正喝著柳丁汁。現在清醒多了，雖然腦子還不是完全清楚。

「同一位女士，是吧。」

「為什麼？」

「你告訴他你是聖誕老人嗎？」

「我還沒有穿好衣服。」我沒好氣地說。

「哦，該死！」

「因為那是聖誕節時得關照他的人。至於從我這兒，他是連一塊煤炭也得不到。」

「現在我可以用你的浴室了。」

「很好笑。你昨天晚上有客人？」

「那又如何？」

「真舒服。」

「他不是特務機關出身的。」我回答，「對了，一定是我沒聽到他https://m.hetubook.com.com按鈴通知你要上來。」

「這是什麼態度！」

「這一定不是管理員告訴你的。」

她出門之後我又把門鎖上，然後進浴室刷牙，順便吞了幾顆阿斯匹靈。我考慮要不要吃早餐，最後還是放棄了，決定再躺一會兒，讓阿斯匹靈產生效用。

「話是這麼說。你又加了一把新鎖，對吧？是不是年紀大了開始有妄想症了？」

「一個一流的贓物買賣商，或者是報上所說的惡名昭彰的贓物收購商。他們最好用『據稱』二字，因為他從來沒真正被逮捕過。昨天有人闖進他的屋子，把他殺了。」

「為什麼你不在十秒鐘內就開門？」

「我知道，生意第一，對嗎？」

「你該不是為了上廁所才到我這裡來的吧？」

「她已經走了？」

「好像只在有人被殺的時候我才能見到你。昨天整夜都有人陪你，不賴嘛。一連兩個晚上和_圖_書，」

「是我叫他不要麻煩的，伯尼。我告訴他只不過是有一點小事要找你，就直接上來了。」

「告訴我實話，最好從我送你回書店之後說起。那大概是中午左右，接下來呢？」

我隨便套上一件衣服，用冷水沖了一下臉，把窗戶打開讓新鮮空氣進來，然後再次把所有的鎖打開。雷．基希曼看著鎖直搖頭，進門的時候差點被門檻絆倒。

我的下一個知覺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起先我以為是丹妮絲忘了什麼東西，但是聽起來不像她，也不像海奇太太。海奇太太是我在這幢冷冰冰的大樓裡唯一的朋友，她偶爾會過來看看，請我過去喝杯咖啡，然後向我抱怨大樓的管理，比如洗衣機、脫水機壞了又沒叫人修理，等等。海奇太太是個個子很小的老太太，她不會這樣用力拚命敲門。

「沒錯。」

「沒錯。」

「我想你已經有昨晚的不在場證明了。那位抽菸很凶m.hetubook.com.com的嬌小女士。」

「什麼？」

「她一點也不嬌小，有人甚至形容她高大、行動笨拙。我已經跟利奇勒說過了，在必要的時候，我才會說出她的名字。比如萬一我被迫得上法庭，不然……」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知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沒錯，你晚了幾個小時。」

「你來得不是時候，」我大聲說，「五分鐘之後，我們樓下大廳見。」

「這個我清楚。伯尼，要不是為了公事，我也不會跑來這裡。誰會有時間在這時候進行私人應酬？」

他聽我說完之後，皺著眉，嘖了一下舌頭，打了一個哈欠。他認為我的不在場證明聽起來相當不錯。

他很仔細地聽我說，我幾乎看到他腦子裡的方向盤在轉。雷．基希曼雖然收賄，但其實是個很不錯的警察，他是那種你可以收買的最好的警察。這不是沒有理由的。

「給我一分鐘。」

我打了一個hetubook.com.com寒戰。雖然有很多可能性，但是我馬上就知道他指的是誰了。

「看你這些東西，」他說，「你這些安全措施也真夠瞧的，伯尼。」

「雷，我很高興見到你，」我說，「但是我今天睡過頭了，我得到店裡去，所以……」

「你的一個朋友被殺了。至少他曾經是你的朋友，在你還沒經營書店之前。」

他看起來很高興。「我是偵探，」他說，「我只是察覺到而已。你看，伯尼，菸灰缸裡這麼多菸蒂，你又不抽菸，兩個玻璃杯，兩邊的床頭桌上各一個。如果她躲在浴室裡，你可以叫她出來加入我們的派對。」

「沒錯。」

「你先說吧，伯尼。」

我走到門邊問是誰在敲門。「不會是聖誕老人。」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開門！伯尼。」

「可惜她回家了，但是我相信她會感謝你的邀請。」

「是的。」

「這不是不在場證明。」我說，「這是我昨天做的事。不在場證明是要證m•ｈetuｂoｏk•ｃｏｍ.cｏｍ明某件事發生的時候你不在現場，那事不是你幹的。」

「那是前天晚上科爾卡農的案子。我現在說的是昨天晚上的事。」

「太好了，謝天謝地。」

「別開玩笑了，伯尼。我只是想來看看你，我們現在見面的機會實在太少了。」

「前天夜裡我在她那裡。」

清晨七點左右，我醒來開門讓她回家。我的門上有太多的鎖，她弄了半天都出不去，我幫她把所有的鎖打開。我說會再打電話給她，然後我們交換了一個短暫的吻，是那種一方或者雙方一段時間沒有刷牙而送出的禮貌性的吻。

總之是安全措施。除了警察，其他的普通人會說那是鎖。「小心一點總不會錯。」我說。

「聽著，這附近最近常遭竊，光這幢大樓就發生四、五次了。」

又敲了幾下。我站了起來，腦筋漸漸變得清楚。一定是警察——清醒之後我馬上就明白過來，除了警察沒有人會這樣敲門，就好像你早應該在門口等候，恭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