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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會知道。」

「毫無疑問。法醫當場就確定了。你不需要有專業的醫學知識就可以知道。不是只有一擊，伯尼，凶手在他的臉部和頭部狠狠地敲擊了好幾次。」

「這個我明白。他們會怎麼做？用力敲門，但沒有人回答。只好叫警察，警察能怎樣？他也只能想辦法把門撬開。他當然拿那把鎖沒辦法，終於有人想到一個好主意：找鎖匠來。他們總算找到鎖匠而且那人肯來，等到鎖匠最後把門打開，已經差不多十點了。」

「克羅的房子也被洗劫了嗎？」

我們就這樣反覆想像各種可能性，直到雷把車停在書店門前。車子經過卡洛琳的店時，我看到店門已經開了。我正要向雷道謝，他把一隻厚重的手壓在我的肩膀上。

「別忘了，凶手還逍遙法外。先是旺達．科爾卡農，現在又殺了克羅，這個凶手很危險，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

「那有什麼問題。」

「哦？」

「你沒有嫌疑。」雷對我說，「承辦這件案子的人中，wｗｗ.heｔuｂook.cｏｍ.cｏm沒有人想到你。今天一早我到辦公室，聽到克羅的案子，首先就想到你。我對自己說，昨天我才見到老朋友伯尼．羅登巴爾，今天他的一個老朋友就被殺了。克羅的死和那個科爾卡農太太的死有一個共同點：都是被鈍物重擊致死。所以我就想，你也許知道內情。伯尼，說實話吧。」

「天哪。」

「伯尼，在這個事件裡面，錢一定是個重要因素。我對錢特別敏感，你知道我的意思。雖然我聞不到錢的味道，但是感覺得到它的存在，它就像飄浮在空氣中。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能怎樣？」

「是啊，那兒視野很好，」他說，「在來找你之前我順便過去看了一下。從客廳的窗戶往外看，可以看到紐澤西。我們就在客廳的窗戶邊發現了屍體，那可憐的身體縮成一團。你說你在去年七月四日以後就沒有再見到他了？」

「我知道。」

「昨天傍晚六點半左右，一個鄰居太太去按門鈴和圖書，克羅沒應門，鄰居太太開始感到不安。她去問門口的管理員，管理員說他不記得看到克羅出門。像那樣的老人是會令人擔心的，萬一心臟病發作，或跌一跤什麼的。畢竟他已經七十一歲了。」

「我知道。」

我們又坐上他昨天送我去書店的車子，而且這一次又是開往書店。我告訴雷自從上次和一個朋友在埃博爾．克羅家看煙火，已經快一年沒看到埃博爾了。

「就像要下雨之前的感覺，就是那種感覺。伯尼，如果真的開始下錢雨，最好別忘了你還有一個夥伴。」

「也許他騙過什麼人，昨天仇家找上門了。人要是活到七十一歲，難免會在一生中得罪什麼人。」

「沒聽他說過。」

「你當然知道。現在暫且不談這個。也有可能只是普通的搶劫殺人案，歹徒要挾老頭，要他把現金拿出來，之後又把他殺了，當然也有可能凶手為了某個特殊原因把老頭殺了。他有什麼仇家嗎？」

「而且喜歡從別人那兒收購不屬於他htｔps://ｗww•heｔubｏoｋ.cｏｍ•ｃom們的東西。」

「是你提醒我的。別忘了，因為過去職業的關係，我對鎖特別留意。」

「他是個好人，為人親切，喜歡吃甜點，喜歡引用史賓諾莎的話。」

「我怎麼會知道。」

「不清楚。至少屋子裡沒有被弄亂，就算有人拿走了什麼東西，也不是一眼可以看得出來。我雖然晚到了，但是屋子裡看起來很整齊，也許凶手早知道他要找的東西藏在哪裡。克羅在家裡放了很多現金嗎？」

「我只知道開舊書店要賺錢很不容易，如果又不能開門做生意的話，就更別想出頭了。」

「有一個可能：老頭提供情報讓人去偷東西。收購贓物的人常會幹這種事，先找到可觀的獵物，再讓人去偷。也許這件案子就是這種情況，分贓的時候起了衝突。旺達．科爾卡農的死太惹人注意，老頭拒絕收購贓物，或者不願付當初講好的價錢。」

「是的，他已經七十一歲了。管理員自己上了樓，或者叫了其他人，電梯管理員什麼的，想設法撬www.hetubook.com.com開門，當然是白費力。想想克羅的那把鎖——就像你的——差別只是，他的鎖是另一種型號，附有水平門閂。」

「科爾卡農的案子是誰幹的？」

「他們進門的時候，那老頭已經死了，」雷繼續說，「但是沒有人想到他竟然是被謀殺的。」

「你當然不知道。我只有幾項建議：如果你知道凶手是誰，或是聽到什麼風聲，先通知我，可以嗎？」

「我什麼也不知道。」

「確定是被謀殺的？」

「伯尼，你一定知道什麼，只是不肯說。」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麼。」

「哦，真的嗎？從去年七月到現在，你還那麼清楚地記得他的鎖。」

「怎麼說？」

「我要親手逮捕那傢伙。克羅是個老好人，雖然我只見過他兩次，兩次我們都沒有足夠的證據可以逮捕他，但他確實是個好人，非常慷慨。」——換句話說就是：賄賂金不少——「還有……」

「死亡時間還沒確定，但是我們推算應該是昨天中午到下午這段時間。昨天中午我載你回書店之後，你確實有和_圖_書足夠的時間到克羅那兒把他打死，然後再趕回書店做生意，但是我們倆都很清楚，那不是你的作風。除此之外，我注意了你的表情，當我告訴你克羅死了的時候，看得出來你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

「不是沒有可能。」

「我們可能還通過幾次電話，但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還不知道他有這麼大年紀了。」

「我們遲早會逮到凶手，但是現在科爾卡農的東西可能散落在各處，誰知道還有其他什麼可以拿的，伯尼你向來手癢。」

到第三十七街的時候，紅燈亮了，雷踩了剎車。「怎麼會這麼巧，」他說，「先是科爾卡農，現在是克羅，兩個都是頭部受重擊死亡，而且發生在二十四小時之內，甚至只有十二小時。」

「沒錯，在這之前我還試著要打電話給埃博爾。如果他們早點把門弄開，接電話的一定是警察。」

我聳聳肩。

「伯尼，你一定和這件案子有關。科爾卡農的案子和克羅的案子之間，也一定有什麼關係。」

「好吧，那你有沒有別的線索可以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