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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史賓諾莎的賊

作者:勞倫斯.布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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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現在我手邊沒有繩索,而且我想那幢大樓的安全措施一定不會比這幢鬆。我走回八十九街,看看這一面的房子,這排建築是十九世紀末建的低矮的褐石房屋,全部只有四層樓高。埃博爾這層樓的窗戶都比那一排房子的屋頂高很多,除此之外,那一排褐石房屋都裝了鐵窗。
「所以說殺埃博爾的人有其他動手的原因。也許只是單純的搶劫殺人。也許有人想賣給他什麼貨,他們起了衝突——或是他過去認識的人。」
我又走回西端大道,然後又回頭,覺得自己好像是個腦子不清楚的歹徒,無法抗拒地被扯進另一場犯罪。大樓門口的警衛就是那天我找埃博爾時看門的那個黑人,而且看起來比上次更令人畏懼。我從對街看著他,心想這真是浪費時間。我什麼事也沒做成,現在和卡洛琳一樣沒辦法靜下來。她去「伯爵夫人」放鬆自己,而我得採取行動。
「也許,即使如此……」
「我不知道。」
為了看得更清楚,我走到街對面觀看埃博爾生前住的大樓,數著樓層找到他的窗戶,窗口當然是暗的。我的目光搜索整幢大樓每個角落,發現防火梯放在朝著八十九街的那面牆上,看起來很堅固,可是落在來往行人的視野內,而且想爬上去還得搬個長梯來。
「總而言之,這很有趣,他竟然想到要鎖門。大部分的人離開時可能就是把門順手帶上,就認為門已經鎖上了。」
「我想應該沒有。」
「這種事常發生。伯尼,你真的認為他是同性戀嗎?他一直想撮合我們兩個,如果他自己是同性戀,難道真的看不出來我根本不可能是你結婚的對象?」她把手上的馬丁尼喝完,「而且你不覺得這中間有太多的巧合?埃博爾的死、旺達的死,一個接著一個。」
「但是他買不起。」
「也許這就是關鍵。」
我用潮溼的威士忌杯底在桌巾上印著一個個圓圈。「也許我這樣告訴自己,只因為我希望說服自己。」我說,「也許是自己騙自己。我不能確定我是否就要相信它,因為我知道可能的結果。」
不過先決條件是我也不嫌麻煩,寫信給登廣告的人,等他們訂書,然後打包寄去。這就是做舊書生意的麻煩,你必須留心這麼多瑣碎的事,追著小錢跑,希望能積少成多。光靠經營巴尼嘉書店我沒辦法過什麼體面的日子,更別說賺大錢了。但是如果我肯花點心血,也許能做出一番事業。我愛舊書店的生意,不過是以我的方式——很明顯是一種懶散的方式。偷竊使人墮落,如果你已經習慣了在幾個小時內就能弄到一大筆錢,就很難再熱衷於從事一些平常的工作——同樣的時間,那些工作賺的錢大概只夠買張電影票。
「那他怎麼會到達豪?」
「這只是因為我們夾在了中間。但是我們和他們的死並沒有關係,我們只是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繫:你,我,還有那枚鎳幣,如此而已。」
「安妮.莫莉?」
「想買那個錢幣的人。」
「差不多就是這樣。至少她告訴自己,她認為我已經不偷了。天知道女人腦子裡在想什麼。」
「因為你向來不用鑰匙開門。」
「沒錯,價錢太高,他買不起,但又一定要得到它,所以m.hetubook.com.com起了邪念,就順手拿起重物——什麼樣的重物呢?」
「不一定要是猶太人才會被送到達豪。埃博爾曾經告訴我,他是政治犯、社會民主黨人。這很可能是事實,或者他只是很普通的罪犯,比如說收購贓物、搞同性戀,這也是被送到達豪的好理由。」
「你是誰?」
「怎麼樣?」
「那不是唯一的理由。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喜歡丹妮絲,她在我面前總是說你的好話。」
「沒有,」我說,「我只注意到她在自動點唱機上選放什麼樣的音樂。你要是愛上她,我保證你後半輩子有聽不完的鄉村音樂和西部音樂享受,一直到芭芭拉.曼德爾從你的耳朵裡溢出來。你可以暫時忘了安吉拉嗎?」
五點之後我們在「饒舌酒鬼」酒吧繼續我們的話題。她點了馬丁尼,我點了加水的威士忌。我熬過了一個漫長的下午,店裡來了不少顧客,不過都只是隨便翻翻,什麼也沒買,這種時候我就得提高警惕注意那些順手牽羊的人。我相當確定一個留著長直髮、看起來很好學的女孩摸走了薩特的《存在與虛無》,我想如果她真的從頭到尾把書看完,這樣的懲罰也夠了。
「他是猶太人,對吧?」
「當然。」
「所以說嘛,這件案子警察必須自己想辦法破,我也沒轍。現在為止我們只想到收集錢幣且有殺人傾向的人,而且他殺了人之後還從容地把門鎖好。這種人你一輩子碰過幾個?我想這種人就像母雞的牙齒,或是一九一三年的V鎳幣一樣罕見。埃博爾死了我很難過,我真的很喜歡他。」
「如果他們沒辦法破案呢?」
「是不錯。」
十一點的新聞裡沒有什麼進展。誰會想看那些舊新聞?看完了預告,知道誰是約翰尼脫口秀的嘉賓之後,我把電視關掉,拿了外套出門。我沿著西端大道走,在八十六街向左轉,繼續往前走到河濱路。
天氣開始變冷,空氣中瀰漫著要下雨的味道,看不到天上的星星。在紐約,由於空氣汙染,就算天空無雲你也很難看到星星。我看到半圓的月亮外圍有一圈月暈,那表示會下雨還是不會?我不記得了。
她點頭。「我們離開十二小時之後他就死了,也許有人為了那枚錢幣把他殺了。」
「所以你想幹什麼?」
「你是指彈簧鎖?」
「我也得走了,還有一隻狗在等我替牠洗澡。」
「我也是。」
「我已經跟她說了。」
「我要那枚鎳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所以把你弄得快瘋了,對吧?」
「門是上了鎖的。還記得埃博爾那把帶滑閂的警察鎖嗎?凶手要走之前還鎖了門。偷了東西之後還會鎖門,那是我的習慣。除了我之外,你知道還有誰會偷了東西之後鎖門的?而且有哪個熱愛收集錢幣的人會想到這麼做?誰會有這樣的本領?」
「算了,再見,伯尼。」
「我知道。」
「她長得很漂亮,你覺得怎麼樣?」
大樓的管理員走出來問我是否需要幫忙。他給我的印象是,他好像剛從自信心訓練營光榮畢業。
「最近我一點也靜不下來,一定是月圓的關係。也許我會碰到安吉拉,她現在一定是站在點唱機旁邊播放m•hetubook.com.com安妮.莫莉的所有音樂。我猜她不會是同性戀,你說呢?」
「唉,前天晚上我們確實到過埃博爾那兒,如果他們真的要查,很可能把我的照片給門口的警衛看,他很可能還記得我。我告訴雷去年七月後我就沒去過那裡。對警察說謊雖然不構成犯法,但是絕對不會贏得他們的好感。我雖然有不在場證明,可是能撐多久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
「啊哈。」
「所以那個長舌的金髮女人現在就是你的不在場證明?我還在想你昨晚為什麼和她約會。」
「我不知道她要提供怎樣的不在場證明,在我看來她說謊的技術不太高明,很難讓人相信。希望你用不著她。」
「也許他根本不用找。」
「哦。」我說。
「伯尼,我說錯什麼了嗎?」
之後不久卡洛琳打電話來。「我一直在想你說的話,」她說,「你該不會有什麼打算吧?」
「什麼?」
「誰知道你是怎麼開頭的。」
「我不懂。」
十二點十五分左右,卡洛琳帶著在馬蒙餐廳買的午餐過來,我們各吃了一個炸豆泥三明治,合吃了一份烤青椒,又喝了一大杯加糖的薄荷茶。這時卡洛琳突然想起前一天因為吃了太多甜點導致頭痛、胃腸不舒服的事,連帶想到了埃博爾。她大聲詢問埃博爾現在可能在吃什麼,我們說話的時候他一定又在往嘴巴裡塞什麼好吃的。
「你總有一點直覺吧。」
「唉,我在想埃博爾,還有那個熱愛收集錢幣的凶手。」
我開門的時候電話鈴響了。就在我打開了最後一把鎖進門時,電話鈴停了。我告訴自己,如果有重要的事對方一定會再打一遍。我洗了一個長長的澡,然後上床睡覺,夢見自己正危險地從某樣東西上向下爬,那應該是防火梯或是狹窄的橫木,具體身處什麼空間我也不知道。這時電話響了,我坐了起來,眨了眨眼睛,拿起話筒。
過了街,我朝大樓的入口走去。這幢宏偉的磚造建築物安全得像座碉堡,堅固得有如英國國家銀行。暗紅色的大理石圓柱聳立在大門的兩側,左右兩邊的銅製招牌上刻著在大樓裡營業的租戶名稱:三個精神科,一個牙科、一個眼科,一個足科、一個小兒科,上西區一帶的典型組合。
「沒錯。那枚鎳幣還在那裡。」
「好吧,」我打斷她的話,「那又如何?談了這麼多,我們對凶手是誰還是毫無頭緒,頂多只能確定凶手很狡猾,殺人也很鎮定。我看不出那些闖入科爾卡農家的賊會是殺埃博爾的人,那些人只是一群笨蛋,不可能認識埃博爾,而且根本進不去他的公寓。他們肯定在科爾卡農的房子裡搜刮了一大堆東西,所以必須想辦法脫手,但我不認為他們會通過埃博爾。就算那些賊知道埃博爾,他們也應該清楚埃博爾不是他們該找的人。他們必定偷了很多銀器和皮草,還有那些科爾卡農沒有鎖在保險櫃裡的東西,而埃博爾向來只收購郵票、錢幣,以及珠寶之類的東西。」
「你怎麼知道?」
「什麼不在場證明?」
「丹妮絲也是我前天晚上的不在場證明。」
「書擋,有可能。」我同意,「他起了邪念,用書擋打死了埃博爾,把一九一三年的V鎳幣放進自己的口袋,然後逃走,走之前還把所有的鎖都鎖上。」
「那你就可以替他們美容了。」
「那枚hetubook.com.com鎳幣,」我說,「我們從科爾卡農那裡偷來的一九一三年V鎳幣。我們要不是貪心的話,至少已經賺到一萬七千五百美元了。」
「你覺得殺他和殺旺達.科爾卡農的凶手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如果她不是同性戀,而埃博爾是的話,他們可以一起養貴賓狗。」
「不是嗎?」
晚上我留在家裡。晚餐是一罐辣肉醬,我放了一些蒔蘿和辣椒調味,弄好後就坐在電視機前吃,還喝了一瓶朗姆酒。熱肉醬的時候,我正好看到地方新聞的最後一小段簡單提到了埃博爾的案子,沒說有什麼新的進展,至於科爾卡農的案子則隻字未提。我邊吃邊看約翰.錢塞勒的節目。最後,我終於戰勝懶散,勉強站起來把電視關掉,又把東西收拾了一下。之後我放了一張混合爵士樂與古典樂的唱片,然後拿起最近一期的《書藏家》,舒服地坐下來看。那是一本專業雜誌,專門刊登他們要出售或是收購的舊書。我懶懶地翻閱廣告,如果看到在我店裡剛好有的書,就做一下記號。有很多我做了記號的書就放在店裡拍賣書的架子上,如果有人不怕麻煩特地刊登廣告要找書,那他一定付得起比我定的四十美分還高的價錢。
她全神貫注地聽著,額頭上的皺紋越來越深。我說完了之後,有幾分鐘時間我們彼此述說著埃博爾是個怎樣的好人,他會被殺實在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最後她問我是誰幹的。
「這個我應該想到才對。」我皺著眉頭說。
「那些在我們之後進去的人呢?」
「什麼也不幹。」
「假設一切就像我們想的一樣,你會再去偷一次嗎?」
「那個錢幣?」
「有可能。或者是他後來認識的人。對於埃博爾我瞭解不多,只知道克羅不是他原來的姓,他曾經告訴我他原本姓安塞爾,這在德語裡是『黑鳥』的意思,從『黑鳥』到『烏鴉』只是一小步。但是另外一次,他又告訴我同樣的故事,這次的姓不是『安塞爾』,而是『史瓦茨福格爾』,也是『黑鳥』的意思。但是你想,他總應該記得自己真正的姓才對,除非那兩個都不是。」
「很好。」
「所以我一直在想,那枚錢幣是我的。」我解釋,「他們說小偷不尊重私人財產,可是我對私人財產極為尊重,只要那財產是我的。況且這也不單是錢的原因,我手上原本有一件珍貴的東西,現在卻什麼也沒有了,這對我的自我價值是一個嚴重的打擊。」
「因為我也快瘋了,伯尼。一想到我們偷來的那枚該死的錢幣可能因謀殺案而被警察封在公寓裡,而他們又那麼嚴密地監視大樓;一想到錢幣就藏在屋子裡的某個角落,你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假設它就在原來的地方,你卻沒辦法確定……」
我走到九十街,隔壁的大樓比埃博爾那幢高三層,也就是說,如果我想從那裡進埃博爾的公寓,必須靠繩索。
「其中一把鎖,警察已經叫鎖匠弄開了。」
「嗯,我想不可能。」
沒用。就像卡洛琳說的一樣。
「或許吧。」
「卡洛琳,我能想像。」
「不是因為這個緣故。」
「如果他不是因為那個鎳幣被殺,而只是被一個不知內情的人殺了,你知道那意味hetubook•com•com著什麼?」我說。
「沒錯,彈簧鎖。但是這個凶手為了不讓別人太早發現屍體,還不怕麻煩找到了埃博爾的鑰匙。」
「但願她知道。」
「沒錯,這就是我想確認的。伯尼,我正要去『伯爵夫人』,運氣好的話,也許可以碰到不錯的女人。」
「是啊,我是說安吉拉。」
我聽到電話掛斷的聲音,於是把話筒放回去。床頭櫃上的鬧鐘顯示時間是一點四十五分,我才剛睡著不久。我躺下來想著剛才那個電話,考慮要不要起床,想著想著又睡著了。
「誰知道?書擋,也許。」在目前的環境下,她很自然會想到這東西。不久前,就在這裡,有個歹徒拿手槍指著我,她順手拿起我放在架子上用來分隔哲學和宗教書籍的銅製康德胸像,狠狠地敲歹徒的頭。
「你說什麼?」
「你怎麼知道?」
「你可以,我不行。算了,當然可以!伯尼,你要說什麼?」
「當然不會。」
九點左右,我打電話給丹妮絲,是傑瑞德接的電話,他告訴我《通天塔─17》果然很精采,然後叫他媽媽來聽電話。我們在電話裡聊了一會兒,不知怎麼的提到卡洛琳的名字。我已經忘了到底為什麼,丹妮絲說她是「同性戀侏儒,又胖又矮,滿身狗臭味。」
「伯尼,那是昨晚的事,我們在埃博爾那兒是前天晚上。」
「他什麼也不能吃。」我說。
「晚上我們還會碰頭嗎?」
「她知道警方懷疑我,我告訴她我和那件謀殺案無關,不過我沒說我們在這之前到那裡偷了東西。」
「你是說殺了旺達.科爾卡農的人?我們必須假設他們只是碰巧從打破的天窗進去想撈一筆。你想,要有多大的巧合才可能把這些人也弄到河濱路?」
「嗯。我怎麼會知道。」
我很驚訝路上還有那麼多人:到河濱公園散步的人、遛狗的人,還有那些袋子裡裝著牛奶,手上拿著報紙趕著回家的人。
「鬼才信!她根本受不了我。」
「但是……」
我仔細想了一遍。「有可能。假設他昨天早上起床之後打電話給某人,要他過來看錢幣,那傢伙到了埃博爾那裡,看了錢幣很滿意——甚至覺得非擁有它不可。」
「這就是我想知道的。」
她又點了一杯飲料,店裡的女招待把酒端來,卡洛琳的目光馬上跟著她轉。「她是新來的,」她說,「你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嗎?」
「我要那枚鎳幣。」
「我聽到有人叫她安吉拉。」
「我會告訴什麼人?你是唯一知道我除了給狗美容之外還兼副業的人。」
「如果你非要這麼想的話。」
「誰會知道他手上有那個錢幣?」
「丹妮絲。」
「也可以替貴賓狗美容。天哪,這是什麼對話?」
「她知道科爾卡農的事嗎?」
看著這些招牌,我忽然覺得缺了一塊上面標示著『埃博爾.克羅,買賣贓物』的。想到這裡我不由得搖頭,只要有一點機會,我馬上又變得多愁善感了。
「謝謝,不用。」我有點難過地回答,「已經太晚了。」我掉頭離開,踏上回家的路。
「那不重要。錢幣在你手上,別把它賣了,我會再和你聯絡。」
「也許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喝了一口馬丁尼,「你認為呢?」
「那又怎樣?你還是進不去。」
「因為她認為你已經洗手不幹了。」
「她怎麼樣?是異性戀還是同性戀?」
她搖頭。
「我也為旺m•hetubook•com•com達.科爾卡農的死感到難過,雖然我沒有見過她本人。我們竟然被牽扯進去這案子,也很難過,不過我很慶幸至少我們和凶殺案沒有直接的關係。時間到了,我該開門做生意了,得再多賣幾本書才行。」
「你是說達豪?他在集中營認識的人?」
「什麼人?」
「也許吧。」
「我不這麼想。」
「不要提醒我。」
「你是說那個女招待?」
「實在不可能。伯尼,還記得那天晚上埃博爾對我們說的話嗎?防火梯是在大樓的正面,而且窗戶上裝了鐵窗,大樓的管理員比聖彼得還認真,還有他門上的那些鎖……」
「總之,」我繼續說,「我對埃博爾的過去知道得不多,也許根本沒有人知道,但是他很可能因得罪了什麼人而樹敵。也許那真的只是單純的搶劫殺人,或者他和什麼人起了爭執,或者是其他什麼該死的芝麻小事。假設他是同性戀,他可能帶個小白臉回家,結果只因為他錢包裡的錢就被殺了。」
「我當然知道。」
「可是我們已經偷過一次了。」
「嗯。」
「我不太相信這種說法,」我說,「時間不對。我們來假設一下:那天晚上我們走了之後他立刻上床睡覺,第二天早晨起床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可能的買主,那人立刻趕到埃博爾那裡,把他殺了,然後離開。這是唯一可能發生的情況,但這絕不是埃博爾做事的習慣,他雖然想盡快把那枚錢幣脫手,但也不會急成那樣。首先,他一定會想辦法確定那枚鎳幣的真假,而且他不是也提到照X光什麼的嗎?他一定會先這麼做,而且一定會等著科爾卡農這件案子的結果,等著關於V鎳幣被偷的事是不是會上報,這關係到他如何決定那枚鎳幣的價錢。我認為凶手和鎳幣沒有關係,因為除了你我之外,這世界上不可能有人知道那枚鎳幣在埃博爾手上。我們並沒有告訴任何人,至少我沒有。」
「如果他用埃博爾的鑰匙鎖門呢?」
「祝你好運。」
「我看不出關聯。警方沒有懷疑科爾卡農家的竊案和埃博爾的死有什麼關聯,只有雷這麼想,他認為這兩件案子之間一定有什麼關係。但是科爾卡農和埃博爾之間唯一的關聯就是我們,而我們和凶手一點關係也沒有,所以西十八街的房子和河濱路上的公寓之間沒有關聯,除了我們從前面那個地方拿了東西,然後把東西帶到後面那個地方。」
「很好聽的名字。」
「我希望警方能盡快把這兩件案子破了。」我對卡洛琳說,「目前我們和案子無關,如果他們破了案,我們更是和案子無關,這樣會讓我更安心。」
「我也希望如此。」
儘管如此,看看那些廣告,在上面做做記號還是很有趣,即使我不會真的去做這些生意。
「因為我什麼也不能幹。」
「我認為不是。」
「我是說安吉拉!」
「他已經死了。」我說。她坐在那裡瞪大眼睛看著我,我告訴了她我從雷.基希曼那裡聽到的消息。他要我記得我還有一個夥伴,我確實記得。但我並沒有直接到貴賓狗工廠找卡洛琳,因為不想壞了她一天的心情,所以我開了書店的門在店裡耗時間。我想她會帶午餐來,到時候再告訴她好了。她果然帶著午餐來了,我故意拖延了一點時間,免得壞了胃口。現在既然她提到了,我就全盤說了出來。
「有趣,」我說,「她總是說你的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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