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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爾夫球場命案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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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現場

六、現場

但是白羅這時顯然對別的東西感到興趣。那是一小段變色的鉛管,就在鐵鏟旁邊,他輕輕用手指碰了一下。
白羅指著二樓的一扇窗戶。
白羅走近花壇仔細察看。正如貝克斯先生所說,那泥土很平整,看不出任何一處有凹陷的痕跡。
「那麼這也是屬於被害者的囉?」他問道。
吉羅厭惡地嘟嚷了一下:
這時候,白羅似乎靈機一動,退到地界的這一邊,試圖推開小庫房的門。
這番話著實令我感到意外。
「正好相反,我覺得它非常耐人尋味。」白羅平靜地說。
「沙坑?」白羅轉向著我,「那麼是一個不規則的洞,裏面填滿了沙,一側聳起,是不是?」
儘管我心裏對這人沒有一絲好感,但是不可否認地,對他也不免深感佩服。他看來工作效率甚高。我不禁想到,到目前為止,白羅還沒提出讓人稱讚的見解,在這一點上我感到有些懊惱。他的注意力好像全集中在跟案件無關的蠢事上。就在此時,他突然發問道: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我有點小小的意見:這些腳印是截至目前為止,我們所看到最重要的線索。」
「可是我有證件,」這人一邊說著,一邊緩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Pauvre femme,」他喃喃自語,「這個打擊對她太大了。哎,我們卻無能為力。白羅先生,我們現在去看一下命案現場如何hetubook.com•com?」
「不,白羅先生,這是蓋高爾夫球場的人畫的,表示這兒有個沙坑。」
醫生和阿于特先生兩人把那失去知覺的婦人抬進屋裏,局長在後面看著他們,搖著頭。
「貝克斯先生,請告訴我,這一條圍著墓穴繞的白粉線是做什麼用的?是警察畫的嗎?」
「檢察官又如何?光線才是最重要的。看情形大約再過半小時天就黑了。這案發現場我已經都清楚了。至於那家子的人,等到明天再偵訊也不遲。可是,若想要發現和兇手有關的線索,就只有這個地方了。是你的警察在這個地方隨處亂走的嗎?我還以為他們現在更具備專業知識了呢。」
接著,白羅卻說:
「是的,」吉羅得意地說道,「所以這就證明他們不是本地人,這是最棒的佐證啊。」
「是啊,」白羅懷疑地說著,「但只要是稍具常識的人,就根本不會把屍體埋在這裏——除非他們就是要人們早點發現它,但那顯然很不合常理,不是嗎?」
「檢察官……」貝克斯又開口了。
我們穿過宅邸,由前門走出。經過樓梯時,白羅抬頭看了一眼,很不解地搖了搖頭。
貝克斯先生不是順著車道走向大門口,而是走上了向右岔開的一條小徑。小徑有緩坡向上轉到宅邸的右側,兩旁是一片灌木。突然小徑通向一塊小小的空地,在那裏可以看見海景。空地上設有座位,不遠處有間搖搖欲墜的庫房。再走幾步路是一排整齊的矮樹,標示著熱內維芙別墅www.hetubook.com.com的地界。貝克斯先生從矮樹中穿越過去,我們突然發現置身在一片寬闊草地上。我環顧周圍,看到了一種景致,使我吃驚不已。
我倒抽了一口氣。之前,我並沒有注意到,緊鄰我左邊有一個狹長的坑洞,裏面躺著一個臉朝下的男人!頓時,我的心開始劇烈地跳動,我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不會是悲劇重演了吧?突然局長打斷了我的思緒,他走上前去,惱怒地厲聲喊道:
我猜他只是想惹那個巴黎來的警探生氣。要真是這樣,他也確實達到目的了。吉羅憤怒地轉過身去,一邊說他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一邊又彎下身去繼續察看地面。
局長走到他身旁,微笑著。
我看吉羅並不友善,他不願意跟白羅合作。我覺得如果他發現了什麼重要線索的話,他一定不會告訴別人的。
白羅的嘴邊浮現出一絲微笑,他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是自己又克制住了。他彎下身體,腳邊正平放著一把鐵鏟。
「他們當然懂,你抱怨的那些腳印,是發現屍體的工人留下的。」
「如果說僕人們什麼聲音也沒聽到,那簡直令人難以置信。那座樓梯吱吱作響,有一個人從上面走下來,連死人都會驚醒呢!」
「我能看出他們三人穿過籬笆走進來的足跡——他們可真狡猾,你一眼就可以辨認出中間的腳印是雷諾先生的,但是兩旁的腳印已經被小心地擦掉了。這表示在這堅實的地面上已找不出更多線索,但總不能讓他們輕易地就騙了過去。」
https://m.hetubook.com•com貝克斯點點頭。
「若要當作埋葬屍體的地方,他們可選錯了地方。只要工人們開始挖掘地面,那一下子什麼都會被發現的。」
「呃,這是個高爾夫球場。」我叫喊道。
「這是用來掘墓的,不會錯的,」吉羅說,「可是從這上面你是得不到任何線索的。這是雷諾自己家的鐵鏟,而且使用鐵鏟的人都戴著手套呢,唔,這就是。」他用腳尖點著留有兩隻沾滿泥土的手套的地方。「這也是雷諾的……不然也是他花匠的。我告訴你,策劃做案的人是不會冒任何風險的。這個人是被人用他自己的小刀給戳死的,而且兇手本來的計劃,也要是用死者自己的鐵鏟來埋葬。他們行事周詳,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可是我一定要找出他們的破綻。一定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的!我一定會找到。」
「但是你別忘了,那是發生在半夜裏,當時大家都睡得很熟呢。」
那躺在地上的人轉過頭來。
那一位警探瞪了他一眼。
我察覺到這個問題中含有隱約的譏誚。
「那些警察呢?他們曾接到嚴格的命令,若沒有正式的證件,什麼人都不准走近球場的。」
「親愛的白羅先生,毫無疑問的,這些都是花匠平日腳穿大釘靴的腳印。不論如何都無所謂,因為這邊沒有樹,所以也無法爬到上面的那層樓。」
「當然,這些腳印我以後再調查吧。」白羅愉快地說。
「沒錯,」白羅說,顯得很沮喪。「所以你認為這些腳印無關緊要嗎?」
「了不起,」貝克斯欣喜若狂地對我和*圖*書低語道,「他才剛到半小時,但是什麼都已瞭如指掌了。這真是了不起呀!吉羅無疑就是當今最偉大的偵探。」
「根本不重要。」
「說得沒錯,不過犯罪還是犯罪呀。」白羅輕聲說。
吉羅聳聳肩,表示他不知道,也不屑一顧。
「請吧,貝克斯先生。」
白羅點點頭,貝克斯的話似乎說服了他。我們轉過身去,可是白羅突然又走開,開始察看另一個花壇。
「原來是親愛的古羅先生。」局長叫道,「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到了,檢察官已經等你等得不耐煩了。」
「是呀,他是個高爾夫球迷。主要是因為他個人和他的大筆捐款,這個球場才能夠進行修建,他甚至對設計還發表過意見呢。」
正當他在說話時,我很好奇地打量著那張新面孔。這位巴黎保安局派來的名探,我是早聞其名,如今能見到他本人,使我感到倍加興奮。他個子很高,三十歲左右,褐色的頭髮,頗有軍人架勢。他的舉止傲慢,顯示了他的自以為是。貝克斯為我們互相做了介紹,表示白羅也是這次的工作夥伴,這位偵探的眼睛閃著感興趣的光芒。
「說不一定它放在這兒已有好幾個星期。反正,我不感興趣。」
「球場還沒有竣工,」他解釋道,「原打算在下個月的某一天開放的,那屍體就是清早被球場上的工人發現的。」
白羅沉思地點點頭,接著又說:
「那雷諾先生一定會打高爾夫球囉?」
我說是。
「貝克斯先生!」他叫道,「你看這邊,有好多的腳印。」
吉羅甚至不願回答。
www.hetubook.com.com我聽過你的名字,白羅先生。」他說,「以前,你確實是號人物,是吧?不過現今辦案的方法可大不相同了。」
「當然囉。」
「那是我們剛才出來的房間,對吧?你看,靠窗那裏有棵樹,從樹上爬過去不是更容易嗎?」
「是的,」白羅用略帶不滿的口吻說,「是啊,毫無疑問的……不合常理!」
我覺得他的話有理。在通往前門的台階兩旁,各有一個橢圓形的大花壇,裏面種著鮮紅的天竺葵。靠窗那棵樹的樹根就在花壇後面,要走到樹根前就必須先踩上花壇。
「鎖上啦,」吉羅轉過頭來說,「那只是花匠放置雜物的地方,鐵鏟不是從那裏拿的,是從宅邸那邊的工具間拿來的。」
「可是底層的窗戶都有鐵製百葉窗擋著呀。」局長表示不同看法。
「我們要往前走嗎?」
但白羅還是搖著頭,似乎不太能接受這種解釋。到了車道的轉彎處,他停了下來,又抬頭望著屋子。
可是吉羅粗魯地打斷了他:
「也許是吧,」局長承認,「可是這樣的話,他們非得在花壇裏留下腳印不可了。」
貝克斯先生不吭聲,只聳了聳肩。他太拘禮,沒有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說出來,相反的,他問道:
「為什麼他們會先試試門有沒有鎖上?這樣做太不合情理,若是先試著把窗撞開那還比較說的通。」
「你看,」局長繼續說,「因為天氣乾燥,車道和小徑上都沒有留下什麼腳印。可是,如果踩在花壇的鬆軟泥土上,那又另當別論了。」
「外部的線索,」白羅說。「你要找的就是這個,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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