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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爾夫球場命案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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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第二具屍體

十四、第二具屍體

「竟然沒人認識他,」檢察官沉思地說,「會不會是兇手之一呢?他們也許會自相殘殺。」
我不得不搖搖頭。
那警官在門口出現了。
「那麼,你認為兩起命案是同一個兇手所為嗎?」我急切地問。
「女的?」
吉羅四肢趴在地上,手裏握著開著的手電筒,正在仔細察看每一吋地面。他看到我進來就蹙起了眉頭,然後他那洋洋自得的臉稍微放鬆了些。
「這不是上等紳士的手,」他看出我的想法,這麼回答說,「但他穿的卻是有錢人的服裝,是不是很奇怪?」
「可是,如果說痕跡已經擦掉,那你又怎麼知道的?」
「你的推理真了不起!誰告訴你他是在這個庫房中被殺的呢?」
吉羅只是嘟囔了一下。至於他是高興還是生氣,我也說不上來。他把馬休叫了來。
我再也等不下去了,轉身走上通往庫房的小道。在那裏守衛的兩個人側到一邊讓我通過,我不安地走了進去。
「不像是昨天晚上。醫學證明的依據不是我訂的,可是這人應該足足已經死了十二小時以上了,你說你是什麼時候看見那把兇器的?」
「看看他的手。」
「不過人們不時在這庫房附近來回走動呀。」
「那麼把她帶進來。」
「因為,儘管很模糊,但判斷是女人的鞋印應該沒錯的。再說,根據這個——」
說著,他彎下身子,從刀柄上抽出一樣東西,拿起來讓我看。那是一根女人的長長黑髮,跟白羅在書房安樂椅上發現的那根很像。
「像上一次一樣,刀柄上沒有任何指紋,兇手也https://www•hetubook.com.com戴了手套。」
「你認為,這會不會是個西班牙人?」他突然問道。
「是,先生。」
但是他們的話被醫生打斷了,他帶著困惑不解的神情坐在地上。
吉羅向旁邊讓開了一點。
「往這邊走,夫人,」他在前帶著她走到庫房那一邊,然後突然讓開身子。
光線灰暗,這是一間放置花盆和工具的粗陋木屋。我急促地往前走,但走到門口時我停住了,呈現在我眼前的景象使我楞住了。
「為什麼雷諾夫人還不來?我十五分鐘前請她來這兒的。」
多布勒夫人向前走近一點,臉色稍稍平復了些。她夾雜著興趣和好奇的心理看著死者,然後搖搖頭。
「好吧。不過,我要分別和他們談話。」
「就是這人,您認識嗎?」
「也許吧。」
醫生在死者身邊彎著雙膝,吉羅轉向檢察官。
「我們盡可能讓一切保持原樣,」他解釋道,「這樣檢察官才會高興。唔,你還有注意到別的什麼嗎?」
「隨你吧,先生。」
「很好,夫人,就這樣了。」
「我抗議,先生!這簡直是一種侮辱!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吉羅變得不可捉摸了。
「好一個出色的偵探!看看他吧,難道說一個被刺中心臟的人摔倒在地上時,會是這個姿勢嗎——兩腿整齊的並列著,兩手靠在身旁?不會的。再說,難道有人會仰躺著,等人用刀子刺他而不舉起手來防衛自己嗎?荒唐,是不是?可是你看這裏,還有這裏……」他開著手電筒,沿著地面照著和-圖-書。我看到鬆軟的泥土上有奇怪、不規則的痕跡。「他是死後才被人拖到這兒來,是被兩個人半拖半扛地移到這裏來的。在外面乾硬的地面上他們沒有留下痕跡,而在這裏的痕跡已經被他們小心地擦去了,而且其中一人是女性,我年輕的朋友。」
「唔……」我感到不知所措了,「我……我是假設的。」
「在角落那兒。你會看到那人的心臟被人戳了一刀,用的就是昨天早晨失蹤的那把兇器。我想謀殺是在失竊以後就發生的——不過這一點得由你來判斷。那兇器你們可以拿去看看,上面沒有任何指紋。」
「我不需要人家教我怎麼做。」吉羅冷冰冰地說,「她會受到監視的,目前我還不想把她抓起來。」
要懷疑她似乎不可能,因為她的話聽來非常自然。吉羅點了點頭,把她打發走了。
他又朝屍體望去。
「這是假的,我發誓。我對這案件什麼都不知道——兩起案件都不知道。誰要是指控我,就是誰在撒謊!啊,天哪,我該怎麼辦呢?」
「小問題,不是嗎?我會解決的。」
「而且他的衣服沒有任何記號。從這一點我們能了解到什麼呢?這人企圖掩飾他的真面目而冒充別人,他是化了妝的。為什麼?他在害怕什麼呢?他是不是想在喬裝打扮後逃跑?目前我不太清楚,可是有一點我們可以確定:他急於要掩飾自己的真面目,正如我們一心想要發現他的其實身份一樣。」
「這太奇特了,吉羅先生,」阿于特先生喊道,「又是一起兇殺案!啊,我們第https://m.hetubook.com.com一宗案件還沒有理出頭緒,這可真令人想不透。這一次被害者又是誰呢?」
他在那裏站了一會,然後做了個命令的手勢,揮手要我讓到一邊去。他又再次匍匐於地上,繼續搜索著庫房的地面。他真不是蓋的,再小的東西也逃不過他的眼睛。他一吋吋地爬遍了地面,把所有花盆都做了檢查,細心察看著每一個舊麻袋。看到門邊有一堆東西,他迫不及待地衝向那裏,但那只是一件破舊的上衣和一條褲子。他咒罵了一聲,便將它們摔在地上。兩副舊手套引起了他的興趣,可是後來他卻搖搖頭,把它們放在一邊。然後,他又回到花盆這邊,把它們一隻一隻地翻倒過來。最後他站起身來,出神地搖晃著頭。看來他遇到瓶頸,有些茫然。我猜他已經忘了我還在場。
他皺起雙眉,凝視著屍體。
然而,雷諾夫人仍然十分鎮靜——我感覺她太鎮靜了。她毫無興趣地俯視著屍體,絲毫沒有任何激動或類似的情緒。
「你竟敢如此?」她喊道,「你竟敢如此公開地羞辱我!」
「是什麼時候發生的?昨晚?」
「看看那死者,你以前見過他嗎?」
我看了一下,那指甲是折斷了的,已經變色,而且皮膚粗糙。我沒有如願發現什麼,便抬起頭來望著吉羅。
「她正順著小徑走過來,先生,她兒子陪著她。」
「我不認識他。」
「夫人,」吉羅絲毫不留情地說,「我在偵查的不是一起謀殺案,是兩起謀殺案!就我所知的情況來說,這兩件案子都和你有關。」
我仔細地觀https://m•hetubook.com•com察死者的臉。
「不,」我最後說,「我倒相當肯定他是個法國人。」
「大約在昨天早晨十點鐘。」
「就在那兒。」吉羅說著用手電筒朝遠處照了一下。
死者筆直地仰臥著,中等身材,臉色黝黑,大約五十歲左右。他身上穿了一整套精細剪裁的深藍色西服,應該是找專業裁縫做的,不過已經有些老舊了。他的臉可怕地歪斜著。就在身體左側、心臟的部位上,正豎立著一把黑色、發亮的刀柄,我一眼就認出來,那就是前一天早晨放在玻璃缸中的同一把兇器!
「鎮靜點,夫人,」吉羅冷冷地說,「眼下還沒有人指控你。不過,你必須好好地回答我的問題。」
「長官,有什麼吩咐?」
「你說他是昨天早晨被害的?」
「這是個法國人,我敢起誓……」
「非常肯定。」
警官敬過禮,又走開了。一會兒他和雷諾夫人一起走近了。
就在此時,外面一陣騷動。我的檢察官老友,由他的書記和貝克斯先生陪同著,身後還跟著一名醫生,一起鬧哄哄地走進庫房。
吉羅露出令人嫌惡的笑容道:
吉羅走上前去,應付地行了禮。
「我是根據兇器失竊的時間來推測的。」吉羅解釋道,「當然,他也可能是在白天稍晚時遇刺的。」
吉羅搖搖頭。
我走了過去。
「您肯定嗎?」
「比如說,你不認為他是上次的行兇者之一嗎?」
「是很奇怪。」我表示同意。
吉羅搖搖頭。
「不。」她似乎猶豫了一下,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不,我想不是的。當然,那兩個人留著鬍鬚——而檢和_圖_書察宮認為是假的——可是,不是的。」這下子她似乎明確地回答,「我確定,這個人不是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
「那我傾向於把犯罪時間定在那以後不久的時間。」
「你已經傳喚了下一位吧?」
「對。」
「不用管我是怎麼想的,我們靜觀其變吧。馬休!」
他略帶諷刺地微笑一下,又把頭髮纏繞在刀柄上。
她呼喊著,向後退去,嘴唇發白。
「屍體在哪兒?」醫生問。
「我正等著醫生來到,」吉羅解釋道,「雖然我們不一定需要他。但毫無疑問的,這人已經死了。他被刺中了心臟,當場就死了。」
「不,」她說,「我從未見過他,他對我來說是個完全不相識的人。」
下一位是多布勒夫人。她氣憤不平地走進來,一面強烈地抗議著。
「你讓她走啦?」我壓低了嗓門問,「這是你的策略嗎?那根黑頭髮鐵定是她的。」
「白天稍晚?一派胡言!這人都死了至少有四十八小時了,或許還要再早一點。」
「夫人來了。」
「這一點到現在還沒有人告訴我們呢,先生;還沒有任何人認出這是誰。」
「羞辱,是嗎?那這是什麼?」他再次把那根頭髮解開,高高舉起。「你看到了吧,夫人?」他逼近她,「你是否同意讓我比對一下?」
吉羅不滿意地咕噥了一聲。
在場的人都楞住了,大家面面相覷。
他說話時,目光銳利地看著她的臉,注意著她的每一個舉動,思考著她心裏正想的是什麼。
她昂首走出屋外,陽光照著她頭上的銀絲。她走後,傑克.雷諾進來了。他態度十分自然,他也認不出那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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