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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衣男子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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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我走到觀望台上,期望我的出現能引起他們的喝采歡呼。兩個女人都入迷地傾聽雷斯講旅遊故事。我應該把這節車廂的名牌改一改——從「尤斯塔.佩德勒及隨行人員專用」改成「雷斯上校和其女眷專用」。

「看情況。」我小心謹慎地說。
雷斯以一種略帶傲慢的態度笑了。
這女孩很精明。按照她自己的說法,她顯然已查出在我房子裏被殺女子的身份。她是個叫拿迪娜的俄國舞蹈家。我問安妮.貝丁費她是否確定,她說那只是一種判斷——和歇洛克.福爾摩斯的態度十分類似。然而,我想她一定將之當作已確認的事實拍電報——納斯比。女人有這方面的直覺——我不懷疑安妮.貝丁費的猜測完全正確——但稱之為判斷,這就太荒謬了。
正如同我所擔心的,布萊爾夫人和安妮果然買了四十九個木製動物!
「看情況。」她學我一本正經地說。
「看什麼情況?」
「我認為你是害怕得言過其實了,尤斯塔爵士。約翰尼斯堡並不會有什麼大危機。」
「你也要去那裏啊,」我冷淡地說。
安妮.貝丁費藉口是我的臨時秘書,也陪我一同去羅德西亞。但整和圖書個下午,她都在後台上和雷斯一起讚歎赫克斯河道的美景。我確實說過她主要的職責是握住我的手,但她甚至也沒這麼做過。或許她是怕佩蒂格魯小姐。若是這樣我倒不怪她。佩蒂格魯小姐毫無迷人之處——她是個討人厭的大腳女人,看起來像男人,而不像女人。
總之,安妮.貝丁費在追蹤他。她是為了自己,也為了幫《每日家計》贏得找到他的榮耀。現在的年輕女人真像冷血動物。我向她暗示過這不是女人的事。她嘲笑我。她向我保證,如果她把他追到手,那她就發財了。我看得出來雷斯也不太喜歡她的做法。說不定雷伯恩就在這列火車上。若是如此,我們都有可能在床上遇害。我跟布萊爾夫人這麼說——但她似乎很喜歡這個想法,並說如果我被謀殺,那安妮將得到天大的獨家新聞。安妮的獨家新聞?去她的!
我向她指出,沒人能看出照片是從火車尾部拍攝的。她怏怏然地看著我。
「我很高興我改變了主意。」安妮滿足地歎了口氣,四處張望著。
「哦,我已經被開除了。你整個下午都在握佩蒂格魯小姐的手。」
我們剛離開金伯利。她們要求雷斯再講述那件鑽石竊案。為何和鑽石相關的事,總是讓女人如此興奮?
兩位女士馬上以一種「你真是個大https://m.hetubook•com.com英雄」的目光看著他。這使我惱羞成怒。我和雷斯一樣勇敢——我只是缺乏他那種外形。這些修長、褐色皮膚的男人,自有他們的一套。
她怎麼成為《每日家計》的記者,這我很難想像,但她像是會幹這種事的年輕女子。她令人無法抗拒,並使出連哄帶騙的手段,以掩飾她那不可動搖的決心。比方說,你瞧她是如何進入我的私人車廂的!
她從未解釋。也沒人替她解釋過。對了,說到〈我所有的秘書〉,第一號,逍遙法外的殺人犯。第二號,在義大利幹過不可告人之事的酒鬼。第三號,能同時在兩個地方出現的漂亮女孩。第四號,佩蒂格魯小姐,我相信她是個喬裝的危險惡徒!這位小姐可能是佩吉特在義大利的朋友,他利用她來欺騙玩弄我。我不懷疑總有一天世人會發現他們上了佩吉特的當。大致上來說,我認為雷伯恩是最好的一個,他從不煩我,也不干涉我的事。佩吉特居然無禮地把文具箱放進我的車廂裏,我們無不被它搞得人仰馬翻。
「任何火車照片都可以這樣註明。」我說。
「很高興我們在白天上來這裏,」安妮.貝丁費叫道,「如果我昨晚去了德班,就看不到這些景色了,對不對?」
「我還以為你是我的秘書。」我反駁和*圖*書道。
「不管我在做什麼,我發誓我沒有握過她的手。」我向她保證。
最後安妮.貝丁費終於揭開她的神秘面紗。她似乎是某個報社的記者,今天早晨她從德阿爾發了一封很長的電報。從布萊爾夫人車廂內幾乎延續整夜的嘰哩咕嚕聲來判斷,她一定是在大聲朗讀她的特別報導。
「你明白了嗎?」她興高采烈地叫道,「必須在轉彎的地方,你才能從後面拍攝火車頭的部份,有高山做為背景,照片上的火車看起來就會覺得險象環生。」
布萊爾夫人又要傻傻地拍照片了。每當火車繞著驚險的彎道,只要地勢爬高,她就會對著火車頭拍照。
「我不敢確定我會在瀑布區多停留些時日。」我不以為然地答道。雷斯為何急切地認為我該去約翰尼斯堡?我相信他是盯上安妮。「你有什麼計劃,安妮小姐?」
「白天?」雷斯笑道,「我親愛的安妮小姐,每週只有三班車。星期一、星期三和星期六。你知不知道在下星期六之前,你還到不了瀑布區?」
(星期四晚上)
「到那時候,我們彼此一定相當熟了!」布萊爾夫人居心不良地說,「尤斯塔爵士,你要在瀑布區停留多久?」
「那我在照片底下註明:『繞彎的火車頭,從火車上拍攝』,這不就行了?」
女人想事情一向這麼簡單。
安妮.貝丁費很https://m.hetubook.com.com神秘。她在最後一刻跳上了火車,氣喘吁吁地像剛跑完比賽——而佩吉特告訴我,他前一晚親眼看她上車到德班去!要不是佩吉特又喝醉酒了,就是這女孩有分身術。
(星期五晚上)
我開始明白怎麼回事了。雷斯說過警方懷疑雷伯恩會去羅德西亞。他可能正好趕上星期一的火車,警方沿途發出通緝電報,但是絲毫沒有他的行蹤。他是個精明的年輕人,而且又很了解非洲。他有可能化裝成一個年邁的土著婦女——而頭腦簡單的警察仍在找一個英俊帶疤、身穿歐式服裝的年輕男子。我一直忘不掉他臉上那道疤痕。
「這是白天去羅德西亞最好的一班火車嗎?」安妮.貝丁費問。
明天我們將路過貝專納蘭,那是一個塵土飛揚的地方。此外,每站都有土著小孩上來推銷他們自己雕刻的古怪木頭動物,以及餐用碗盤。我怕布萊爾夫人會發瘋變成殺人狂。我覺得這些玩具有某種原始魔力,可能會對她產生某些作用。
群山環繞,風景如畫。我們繞著崎嶇的山路,艱難而穩當地往上爬。
「看約翰尼斯堡的事情進行得怎麼樣。我原先計劃在瀑布區待上個幾天。那個地區我從未去過,儘管這已是我第三次來非洲了——然後往約翰尼斯堡去,研究一下蘭德高地的局勢。你知道,在家鄉我可是南非政治的權威。但是www.hetubook.com.com據我聽來的消息,約翰尼斯堡大約在一週內,會成為一個令造訪者感到不舒服的地方。我不想在暴動中研究政治局勢。」
她似乎一直在追蹤「褐衣男子」。顯然她在奇夢登堡號上沒遇到他——事實上,她沒有什麼機會,但她現在正忙著發電報回去:「我如何與殺人犯一起出航」,並杜撰了一些很像小說情節的「他向我說話」之類的故事。我知道她如何下筆的。我自己也在回憶錄中杜撰一些故事,當然是在佩吉特的允許下。想當然耳,納斯比的優秀職員會把故事編寫得更加詳細生動,如此一來,甚至當雷伯恩自己在報上看到那則故事時,也認不出故事中的主角就是他自己。
我想放棄我的回憶錄,改寫一篇題目為〈我所有的秘書〉的短文。關於這些秘書,我似乎是被他們打敗了。我一會兒一個秘書也沒有,另一會兒又太多了。現在,我正和一群女人一起前往羅德西亞,雷斯霸佔住最漂亮的那兩個,而把最糟的一個留給我。我老是碰上這種事情——然而,這畢竟是我的私人車廂,而不是雷斯的。
「對,」雷斯上校笑著說,「如果你去了那裏,那你明早醒來,會發現你人在卡羅,那是一片熱浪熏天、塵土飛揚的荒漠戈壁。」
(尤斯塔.佩德勒爵士的日記摘錄)
「很可能,我們可能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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