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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羅出擊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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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相綁架案

首相綁架案

「天啊,」白羅喃喃低語道,「這真可怕。」
「請先坐下,先生,」白羅彬彬有禮地說,「您來坐這把大椅子好嗎,勳爵大人?」
白羅的手飛快地舉起來,誇張地做了一個敬禮的動作:「但願如此!我的主人並沒有忘記先生們,我,赫丘勒.白羅,將全心全意地為你們效力。願上帝保佑,讓一切還能來得及。不過,這裏有一些疑點,我還是搞不清楚。」
「是的,要找出條理,就必須從頭開始。這件事情的開頭是發生在英國,所以,我們要返回英國。」
我的朋友正忙著收拾旅行袋,動作迅速而敏捷。他沉思地搖了搖頭。
「是在一個公路的轉彎處嗎?」白羅插話說。
「只要還有一線希望,首相就會按時出席的。但願上帝保佑,不要為時太晚。現在,先生們,請給我從頭至尾仔細地講一下整個事情的經過,我還必須了解今天早上發生的這起槍擊事件。」
我們和羅曼少校隨便寒暄了幾句。
「再過一會兒,我就可以和你好好聊一聊了,我的朋友,我馬上就要弄完了。這一小塊油污,它太讓人討厭了,我要除掉它——好了!」
一見他們,我的心就猛地劇烈跳起來。來的原來是兩位國家要人,一位是埃斯泰爾勳爵,眾議院領袖,他的同伴伯納德道奇先生是陸軍部的要員,據我所知,他是首相的一位密友。
白羅這次一點也不像以往那樣能言善辯,他只是靜靜地端坐在那裏,雙眼凝視著前方,臉上的表情像個茫然不知所措的孩子。我和羅曼談了一會兒,發現他很健談。到達丹佛時,白羅的行為引起了我的極大興趣,當這個矮個子登上船的甲板時,兩隻手臂緊緊地抱著我的肩膀。海風吹得正急。
「他和歐莫菲被押在車裏,直接帶到了艾拉德夫人的房子裏,那房子在漢普斯特。她是丹尼爾所謂的『姑姑』,事實上,她是一個警察通緝已久的間諜。這是我送給貴國警察當局一件價值不菲的小小禮物——更別說還有那個丹尼爾了!啊,這是個聰明的計劃,但是他沒有料想到赫丘勒.白羅會具有如此高超的才智!」
「也沒有發現首相的屍體嗎?那麼,還有希望。但這事很奇怪,為什麼他們要在早上企圖槍殺他之後,又費這麼大的周折讓他活下來?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白羅嚴肅地點了點頭,他又看了看他的大懷錶。
「是的。雖然不是同樣的性質,白羅先生,這次的情況是首相失蹤了。」
「這不可能!」
「什麼?」
「我們來找您,是因為貴國一個相當偉大的人物特別推薦。」
他目光銳利地看著埃斯泰爾勳爵那十分無奈的臉。
「看在上帝的份上,請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吧。」當然,白羅和羅曼驅車返回倫敦時,我終於耐不住,請求白羅道,「你究竟是怎樣將他偷偷帶回英國的?」
「因為不確定的消息會製造混亂,這是一個原因。如果首相死了,那將會是一場可怕的災難,可是,人們還是會正視這種災難的。但現在,一切都陷入了癱瘓狀態,人們對前途感到難以捉摸。首相會重新出現呢,還是從此消失了?他是死了還是活著呢?沒有人知道。在他們弄清事情的真相之前,什麼事也做不了。而且,正像我告訴你的那樣,不確定的消息使人產生恐懼,那才是他們想製造出來的效果。然後,如果綁架者把他秘密地關押起來,他們就處於非常有利的地位,能和兩方都談條件。德國政府不會那麼輕易付錢的。但是,毫無疑問,在這種情況下,那些綁架者會迫使他們開出支票。最後一個原因是,他們這麼做所冒的風險也不會使他們被處死。啊,他們所犯的只是綁架罪。」
「會議的召開時間就是明天晚上九點整。」
白羅搖了搖頭:
他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兩分鐘。
他揮了揮手上的海綿。
「他出生在愛爾蘭的什麼地方?」
傑派的臉也沉了下來:「是的。但是不知怎麼回事,我總覺得首相還活著,而且安然無恙。」
「非常滿意。在你們離開之前,請允許我再問一個問題,先生們,你們為什麼要來找我?在偌大一個倫敦,我可說是默默無聞,鮮為人知啊。」
「我的理解是,我對此事可以全權處理,對嗎?先生們,我必須有完全的自由去我想去的地方,按照我自己的方式來調查。」
「是的。因為,如果是丹尼爾命令歐莫菲做的話,首相一定會聽到。他會問丹尼爾為什麼要這樣做。在這件案子中,綜合所有的情況,有太多的『為什麼』,它們相互矛盾。如果歐莫菲是個誠實可靠的人,他為什麼將車開離公路?但如果他不可靠的話,他為什麼又重新發動了汽車,而當時的情況是已經射出了兩發子彈他這麼做,事實上等於救了首相的性命。另外,如果他可靠的話,為什麼在離開卡萊科洛斯後,立刻將車開到了德國間諜聚會的場所呢?」
當天晚些時候,晚報報導了盟軍會議的情況,報導特別強調了與會者熱烈歡呼戴維麥克亞當先生的盛況,他激動人心的演講,給人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走過來,熱情地問候我的朋友。
「啊,這正是我難以理解的地方!這很令人費解,簡直是愚蠢透頂!他們為綁架做好了一切安排——安排得天衣無縫——然而他們卻又製造戲劇性的槍擊事件,敗壞整個計劃。這簡直就像一部刻意編造的電影,毫無真實感。一夥蒙面人在離倫敦不到二十英里的地方開槍襲擊首相——真像天方夜譚一般!」
使我奇怪的是,我們還是一直保持向北的方向行駛,這麼說,我們不是要返回倫敦了!我更加迷惑不解。突然,車放慢了速度,我認出來了,我們已經接近了漢頓哈雷德。我立刻猜到了白羅的想法,他想乘飛機去法國。
那是一次奇特的旅行。蘇格蘭警場的人圍在一起,將法國北部的各種地圖放在面前,手指急切地對著https://m.hetubook.com.com上面星羅棋佈的村莊和密密麻麻的公路指指點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和看法。
「我聽說你也參與了這項非常棘手的工作。到目前為止,他們還能很能保密,但我不相信他們能將首相藏得太久。我們的人正準備在法國境內實施一次嚴密的搜索行動,法國警方也是。現在,我認為找到首相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埃斯泰爾勳爵搖了搖頭。
這倒不失為一個高妙的主意。只是從事實上看,這並不實用,發封電報會比我們親自去快得多,時間就是一切。他應該把營救首相的光榮留一點給別人分享。
「是的,可是您怎麼知道的?」
我的希望開始退去。現在已經過了四點鐘,即使是他發現了確鑿的證據,對丹尼爾提出指控,那又有什麼用呢?除非他能讓什麼人說出他們在法國扣押首相的確切地點。
「你是白羅先生嗎?」埃斯泰爾勳爵有些懷疑地問。
「噢,很顯然該是這樣的。請繼續講下去!」
「我幫了一位——該怎樣稱呼這種人呢——『清潔女工』找到了她的丈夫。這是非常棘手的一件事,很需要動些腦筋,因為我有一個想法,就是當他被找到的時候他會不高興。你會怎樣想?就我來說,我很同情他;他是一個有辨別能力的人,他不願失去他的獨立性。」
白羅不耐煩地搖了搖頭,當他正準備申辯的時候,房東太太探頭進來,通知他樓下有兩位先生急於要見他。
我認為我們的警察應該感到羞恥,竟然如此粗心大意,使這樣的一件陰謀在我們國家幾近得逞。我也很能理解暗藏在英國的德國間諜,會不惜代價冒險採取這樣一次行動。正像首相的同事們給首相起的綽號那樣,「鬥士麥克」向當時盲目接受所謂和平妥協的那股勢力,進行了毫不留情的抗爭。
「我不知道該怎麼想,我的大腦現在不靈光了。」
「那麼說他傷勢很重了?」
他說話的時候,朝旁邊挪了一步,一個黑影從黑暗中走過來。來人原來是被帶到另一輛車上的那個男俘虜。當燈光照到他臉上的時候,我不禁大吃一驚。
白羅做了個不耐煩的手勢:「令人難以置信!它必定不會長時間地逃匿在外。」
我想我朋友一時的自負和驕傲,是很有理由得到原諒的。「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到這些事的?」
「不,年輕的朋友,我可不是聖彼得。我比較喜歡坐船渡海。」
「他在英國有什麼親戚嗎?」
「那他為什麼不早些這樣做呢?他只是說有東西壓住了他的鼻子和嘴巴,然後,便失去了知覺。他沒有製造什麼假相,這聽起來很符合事實。」
我的朋友略一躬身。
「二十四小時零十五分,」白羅糾正著說道,「不要忘了那一刻鐘,先生,它可能會很有用處。現在,請講述一下綁架事件的詳細情況。它是發生在英國,還是發生在法國?」
「是的,他是個愛爾蘭人。」
「那麼,如果事情真是這樣的話,他們為什麼先前試圖開槍打死他呢?」
整整長達五個小時的時間內,這個小個子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瞪著的眼睛像貓眼一樣不停地眨著,他的綠眼睛變得越來越綠。
「克萊爾郡,我想是那裏。」
我也下了車,抓住了白羅的手。
那天,我正和他討論到人們議論紛紛的那個敏感話題——謀刺英國首相戴維麥克亞當先生未遂的暗殺行動。報紙上披露出來的那條消息,很顯然是經過了國家有關部門的嚴格審查,裏面沒有報導任何細節,只說首相幸運地安然脫險,子彈只是輕輕擦過了他的面頰。
「這麼說,」白羅沉吟著說道,「總共有兩起失蹤案,首相在法國被人綁架,歐莫菲在倫敦失蹤。」
他飛快地看了我們一眼:「這樣不正符合一個好偵探的做法,是不是?我知道你們是這樣想的。一個好偵探應該充滿活力,他應該跑前跑後,應該在瀰漫著塵土的公路上把自己折騰得筋疲力竭,用放大鏡搜索每一點可疑的痕跡,追蹤汽車輪胎的印痕,他應該搜集被扔掉的煙頭和用過的火柴……對嗎?這就是你們的想法,是不是?」
突然,我被白羅的聲音打斷了。「朋友們,我們出發!」
「是的。我們並沒有忽略掉那個地方,但什麼也沒發現。」
不一會兒,他又出來了,迅速鑽進車裏,用力地搖著頭。
「你難道沒看過維妙維肖的模仿名人的表演嗎?要模仿一位大家都認識的名人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扮演英國的首相,總要比扮演別的什麼人要容易得多。至於說歐莫菲的替身,在首相失蹤以前,沒有人會去特別注意他。在首相失蹤之後,他就會將自己藏起來不再露面,他驅車離開卡萊科洛斯,到他朋友們聚會的地方去。他進去的時候是歐莫菲,出來時就變成了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人,歐莫菲已經失蹤了,他在身後留下了相當能引人懷疑的種種跡象。」
「好了,白羅,」當兩位大臣走出去,我關上門後,便不耐煩地對白羅叫道,「你對此事究竟是怎麼想的?」
「還有二十四小時。」道奇先生想了想說。
「如果你要看的話,羅曼少校那兒有張法國北部的地圖。」
「是的,我們要住到這家靠近碼頭的旅館裏。」
我笑了起來。
白羅走下車,和他們說了幾句,然後我們又掉轉車頭向北行駛,那輛車緊緊跟在我們後面。
「有兩個姑姑。一位是艾拉德夫人,她住在漢普斯特;一位是丹尼爾小姐,她住在阿斯科特附近。」
白羅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那麼說,您認為綁架首相的最大意圖,是想阻止他出席會議嗎?」
「您已經聽赫丘勒.白羅說過了——我無須重覆!」我的朋友趾高氣揚地答道。
「什麼?」
「一定是歐莫菲自己。」
「會議必定要召開嗎?」
「不,不!讓我安靜一下,我的朋友。看看你,再想想我,你的胃和大腦一定非常協調、一致。雷沃格有一套對付暈船的辦法,就像這樣,慢慢地、深深和_圖_書地吸氣、呼氣,慢慢將頭從左邊轉到右邊,在兩次呼吸之間數六下。」
「是那位聰明的語言專家丹尼爾上尉。首相一失去知覺,丹尼爾立刻抓起話筒,命令歐莫菲掉轉車頭,向右開去。司機絲毫沒有覺察、也沒有懷疑所發生的事情,就照著辦了。沿著那條車輛稀少的路走了幾十碼遠,就有一輛大轎車停在前面。很顯然,那車是拋錨了。大車的司機揮手示意歐莫菲停車,歐莫菲便減慢車速。那個陌生人就走上前,歐莫菲將頭露出窗外,這時,很可能就是瞬間發生的動作,麻|醉|葯的把戲又重覆了一次。幾秒鐘之內,兩個昏迷不醒的人被拖出車外,送進了停在旁邊的那輛大轎車上。兩個替身坐在他們的位子上。」
他們倆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埃斯泰爾先生說:「白羅先生,您一定已經聽說了,盟軍會議即將舉行。」
「是的。」
「他和那個假冒的司機可能會被視為嫌疑犯被捕,但是他卸除了扮演的假形象,恢復自己本來的面目之後,沒有人會懷疑到他們真正的角色——做夢都想不到。最後,他們會因缺少證據而被釋放。」
白羅從口袋裏掏出他那只大懷錶。
「是嗎?」
「就是那個勇敢的歐莫菲!」白羅沉思著說。
我們正說話的時候,羅曼少校回來了,他身旁還跟著一位身著空軍制服的軍官。「這是雷爾上尉,他將護送您飛往法國,你們將立刻起飛。」
「那個司機呢?」
聽到了發動機的第一聲震動,白羅呻|吟著,緊緊閉上了他的眼睛。
一場鬧劇正在上演,我暗暗替我的朋友擔心,如果他失敗了,我倒希望他失敗得不是這樣令人可笑。透過窗戶,我看到外面每天都要離岸的船隻向外噴吐著濃濃的煙霧,慢慢駛離港口。
「正如我的同事所言,」埃斯泰爾勳爵接著道,「那已經過去了,幸運的是子彈打偏了。我希望那第二次嘗試,也能以『幸運』收場。」
我又點上了一支煙,笑了。
「這就是您能告訴我的所有情況嗎?」
白羅露出了生氣的神情:
「噢,那事。」道奇先生用不值一提的口吻說,「那都過去了。」
既然戰爭和戰事都已成為過去的事情,我認為我現在可以無須擔心,向世人透露一下我的朋友白羅在國家出現危機時所發揮的重要作用。這件事一直被當作機密,沒有隻言片語向新聞界透露過。但是,既然需要保密的時代已經過去,我覺得它應該被公之於世,讓全英國的人都知道我這位風趣、古怪的矮個子朋友,對英國做出的重要貢獻。他的過人才智使英國避免了一場重大的災難。
白羅向我投來目光,要我明白現在我最好閉嘴。「不幸的是,表面上看來似乎不可能的事情,卻成了事實。」勳爵說。
當我們上岸時,天剛破曉。羅曼少校扶住白羅的肩膀:「這兒有一輛軍車正等候您的吩咐,先生。」
這時有人敲門,一名年輕軍官手裏拿著一封厚厚的、密封得很紮實的信走了進來,他將那封信交給埃斯泰爾勳爵。
「可是,這是誰幹的呢?」
羅曼少校急忙向門口走去:「我來叫車。」
「我一直都像是個瞎子,我的朋友們,不過現在,我終於看到了光明。」
「完全正確,一個小時之後,有輛開往丹佛的專車,還有蘇格蘭警場的人、一位司令部的軍官和一位刑事調查部的成員將陪您同往。他們會完全按您的吩咐行事,您對此還滿意嗎?」
「我們必須和其他人一起走,我的朋友。不過,一定要特別照顧這位先生。你不認識他,對嗎?好了,讓我來為你做個介紹,這位是歐莫菲先生!」
埃斯泰爾勳爵還在猶豫,但是道奇先生卻突如其來地插話道:「噢,那就快說吧,別繞彎子了!目前,在我看來,很快整個英國都會知道我們陷入困境,時間就是一切。」
「比您那位上司老朋友皮裴特的地位要高得多。他的話是比利時的法律,將來還會是的!英國發誓會幫助他的!」
有天晚餐過後——我不指明具體的日期,只說那時英國的敵人正在鸚鵡學舌般地喊叫締結和約,就足以使大家明白了——我和我的朋友正在他的房間裏坐著聊天。從軍隊退役之後,我有了一項新工作。每天晚飯之後,我便到白羅這裏來,和他談談他手邊遇到的離奇怪案,這已經成了我的一個習慣。
「現在是八點四十五分。」
「最近有什麼新鮮的事嗎?」過了一兩分鐘,我問他。
「這位是巴恩斯偵探,蘇格蘭警場來的;這位是羅曼少校,他們倆完全由您來指揮。祝您好運。這件事很棘手,但我還沒有放棄希望。現在必須出發了。」
「槍傷呀。」
「首相的車,在卡萊科洛斯將首相送走之後,並沒有返回倫敦,警察急著要找到歐莫菲,於是立即進行了搜索。最後,車被發現停在索霍區一家聲名狼藉的小餐館外面,那個小餐館是眾所周知德國間諜的秘密聚會場所。」
「也許是他自己將嘴巴堵上,然後又將自己捆了起來,以逃避嫌疑。」
「剛剛從法國寄來的,按照您的吩咐,我給您送來了。」
「簡直是小孩的把戲!」白羅迅速地說道,「我根本沒有把它當成一件嚴肅的問題。用來福槍暗殺從來也不會成功。那是一種陳舊落伍的武器。」
「法國警察在這種事情上是不會出問題的。另外,他一旦實現了他的目的,首相被安全地綁架了之後,他再留在那裏是沒有多大用處的。當然,他的同夥有可能會給他施注麻醉劑並堵上他的嘴,但我看不出他們這樣做的意圖是什麼。首相被綁架之後,他對他們來說就沒有什麼用處了。因為他在首相失蹤的案件被調查清楚之前,一定會受到嚴密的監視。」
「你是說您要步行嗎,先生?」
「請原諒,我的朋友,我可不是那意思。毫無疑問,他們的目的並不僅僅是要綁架他。」
「謝謝您,先生,不過,我現在還不打算離開布倫。」
「虎口餘生啊!」我在一旁緊張地說了一句。
「不需要,用不著。感謝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帝,風總算是停了。」
「也許他是希望給警察製造一個假相。」
「請您穿暖一點,先生,」那位年輕的飛行員說,「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可以借給您一件大衣。」
「噢,不,不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那麼,下一個問題就是——誰是這個案件中的叛徒呢?無論如何,這其中一定是有叛徒的。但那會是誰呢?是丹尼爾,還是歐莫菲呢?必定是他們兩人中間的一個,否則的話,首相的車是不會突然偏離公路的!我們不可能設想首相本人要對這件事負責。是歐莫菲自己轉動了方向盤,還是丹尼爾強迫他做的呢?」
當船慢慢駛入布倫港的時候,白羅又出現了,衣著整潔,面帶微笑,向我低聲宣佈雷沃格的那套暈船操效果驚人,非常成功。
「好了。現在我明白了,先生。按照慣例,首相一定會處於警察的嚴密保護之中,這應該使他能夠避免任何不測,對嗎?」
「剛才您說過,先生,時間就是一切,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只能告訴您,白羅先生,如果昨天有人對我說歐莫菲是個叛徒,那會笑掉我的大牙的,可是今天我不知該如何看待這件事。」
「我祝賀你,老朋友!他們給你講了首相的藏身之處吧?但是,你看,你應該立刻向法國方面發電報。如果你親自去的話,那就為時過晚了。」
那個女人和其中一個男人被帶到了後面的車上,另外一個人被白羅親自押著,上了我們的車。
「阿斯科特?是不是靠近溫莎?」
「這確實是一團糟。」我說。
白羅看了看他那只大懷錶,喃喃自語地說:「是的,還有時間——時間還來得及。」然後,他抬頭對那位年輕的軍官禮貌一躬身,「我謝謝您,先生。不過,要坐您飛機的人不是我,而是這位先生。」
「這件事與首相有關。我們正處於極度的困境之中。」
「那位司機,急忙踩了煞車。首相將頭伸出了窗外,立刻有顆子彈射了過來,然後又射來一顆。第一顆子彈擦傷了他的面頰,第二顆打偏了。司機此時已意識到他處於危險之中,便緊踩油門往前衝去,將那夥人衝散。」
「您確定沒有任何遺漏之處嗎,先生?」
「噢,請繼續講下去,大人。」
「振作起來,白羅,」我叫道,「你會成功的,你會找到他,對此我深信不疑。」
「當著海斯汀上尉的面,您可以無拘無束地談。」我的朋友說著,向我點頭示意,讓我留下來,「他的確是不夠絕頂聰明,是的!但是,對於他的謹慎和守口如瓶,我可以保證。」
「沒有必要偷偷帶他回來,」白羅毫無表情地回答,「首相從未真正離開英國。他是在從溫莎到倫敦去的路上被人綁架的。」
「噢!」我很窘迫。
「哪裏也找不到他。他也失蹤了。」
「您是說我的老朋友皮裴特——」
「也許他們是兩個完全獨立的團體,彼此各做各的事?」我這麼說。
哨聲響了,我們排隊上了火車。然後,拖著一陣慢慢而不情願的汽笛聲,火車開動了。
大臣迫不及待地將信撕開,對那軍官低聲說了幾句,軍官便離開了房間。「這是最新消息!這份電報剛被譯出來,他們找到了第二輛車,還有那位秘書丹尼爾,他被施注麻醉劑,堵著嘴巴,捆著手腳扔在一個被遺棄了的農場上。他什麼也記不清,只記得他嘴和鼻子被人從背後蒙上了,他曾掙扎著想解脫出來,但並未成功。警察相信了他所講述的經過。」
我們急速地穿過倫敦的大街小巷,來到了巴斯公路上。一路上,我們經過了很多小市鎮,我漸漸意識到了我們的目的。我們穿過溫莎一直向前走,最後到了阿斯科特。我的心猛地一跳,阿斯科特就是丹尼爾的姑姑住的地方。我們現在追蹤的是丹尼爾,而不是歐莫菲。
「他被綁架了!」
道奇搖了搖頭:「只有一件事是確定的,他們決心不惜一切代價來阻止他出席會議。」
「什麼?」
「讓他們上來吧。」
埃斯泰爾勳爵點了點頭:
「沒有。」
白羅正忙於用一塊海綿擦拭一件灰色套裝,我從來也沒見過像赫丘勒.白羅這樣衣著講究的人,整潔和秩序是他的特殊嗜好。現在,屋裏到處充斥著苯的氣味,他很難和我全神貫注地談話。
蘇格蘭警場的警官顯然對此嗤之以鼻,羅曼少校也覺得乏味而顯得不耐煩,我也發現時間冗長得令人厭倦。
「可能吧,我親愛的朋友,但我有些懷疑,對我來說,在那個可疑的地區,至今沒有發現首相是很難使人相信的,要把他藏匿起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可以說是困難重重。如果兩個國家的軍隊和警察都找不到他,我又怎麼能找到他呢?」
到了卡萊科洛斯,我們又見到了道奇先生。
他挑釁地看著我們說:「但是我赫丘勒.白羅就要告訴你們,一個好偵探是不這麼做的!真正的線索應該在裏面——這兒!」他拍拍他的前額,「明白嗎?我根本就不必離開倫敦,對我來說,安安靜靜地坐在我的房間裏就足夠了,所有的問題都在裏面這個小小的大腦裏,它們悄悄地、神秘地執行著自己的任務,然後我會突然叫人拿來一張地圖,我用我的手指定在一個地點——像這樣,我說:『首相就在那裏!』通過演繹、推理和邏輯分析,一個人可以完成任何事情!這次緊張忙亂地一頭栽到法國來是個錯誤,簡直就像是小孩在玩捉迷藏,但是現在,雖然可能為時過晚,我還是要立刻著手按照正確的途徑開始工作。從大腦裏面做起。安靜下來,我的朋友們,求求你們。」
「不幸的是,我的朋友,有些事情是不能用發電報來做的。」
「那麼您認為丹尼爾上尉最有嫌疑了?」
說完,那位大臣疾步走開了。
「白羅先生,那是一輛冒名頂替的車,真正的車在一條小路上被發現了,司機和空軍司令部的那位軍官被堵著嘴綁在座位上。」
「按道理應該是這樣。首相的車在前面行駛,一輛滿載便衣警察的車緊隨其後進行保護。和圖書麥克亞當先生對此並無察覺。由於他的性格,他是個無所畏懼的人,如果他知道有警察跟著他,他會毫不客氣地請他們離開。但是,警察自然會按照他們自己的安排行事。事實上,首相的司機歐莫菲就是刑事調查部的成員。」
埃斯泰爾勳爵的聲音裏有一種難言的悲苦,他回答道:「白羅先生,在目前的情況下,要我說排除任何嫌疑的話,我都會猶豫的。」
「真荒唐!首相的汽車從布倫駛出,在這裏,他們分開了。現在,依我看來,他們把首相裝入了另外一輛車,明白了嗎?」
在月台上的一小圈人中間,我認出了一個矮個子正在和一位高大英俊的男人談話,那人就是白羅的老朋友傑派警官,他被公認為是蘇格蘭警場裏最聰明、最優秀的警官之一。
他原來就是首相!
當車停下來時,羅曼少校跳下車,一個便衣警察坐到了他的位子上,和白羅交談了幾分鐘,然後立即離開了。
「不知道什麼原因,首相的車離開了公路,」埃斯泰爾勳爵接著說,「警察的車不知道前面轉彎了,繼續沿著公路向前開。首相的車沿著小路沒走多遠,突然被一夥蒙面人圍住了。那位司機——」
「昨天晚上,首相在他的一位秘書丹尼爾上尉的陪同——」
「是在法國。麥克亞當先生今天早上到了法國,今天晚上,他應該接受總司令招待,留在那裏,準備明天再動身去巴黎。他是乘坐驅逐艦被護送過英吉利海峽的。空軍總司令部派了一輛車在布倫迎接他。他們是離開了布倫,可是根本沒有到達他們應該到的地方。」
「我們也這樣認為,這看起來需要進行徹底的搜索。法國方面已經處於軍事戒備狀態了。我們有理由相信,那輛車不會被藏匿很久,法國警方和我們蘇格蘭警場的人,還有部隊,都在嚴密搜索。就像您說的那樣,這事真是令人難以置信,然而,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我的朋友點了點頭。
我們上了左邊的一條小路,通過車燈,我辨認出有一輛車正等候在路的一旁,上面有兩個穿便服的人。
「他們沒有發現別的東西嗎?」
「我們幾乎無路可走了!」道奇先生插話道。

「這不可能!」我呆頭呆腦地喊起來。
歐莫菲!我們的車重新啟動的時候,我驚奇地張大嘴巴,瞪著他看,他並沒有戴手銬,但是我知道他是不會試圖逃跑的,他坐在那裏,眼睛盯著前方,好像是茫然不知所措。不管怎樣,我和羅曼對付他還是綽綽有餘。
傑派的食指還在地圖上搜索著那些路線。
「應該如此,如果他還活著的話。」那位高個子偵探巴恩斯陰沉著臉說。
「這次幾乎就要成功了。」我提醒他。
「我是這樣認為的。事實上,他那時正在前往法國的途中。」
「麥克亞當先生對自己所受的輕傷拒絕張揚,他堅持說那只是劃破了點皮,他們將車停到當地的一家小醫院,在那裏進行包紮——他當然沒有暴露他的身份。然後,又按照行程的安排,驅車直奔卡萊科洛斯。在那裏,有專車在等著他,以便駛往丹佛。丹尼爾上尉向焦急的警察描述了發生的事情之後,按既定的安排,他們乘專車前往丹佛。在丹佛,他們登上了等候在那裏的驅逐艦。在布倫,就像你知道的那樣,那輛冒名頂替的汽車上插著英國國旗正等著他,所有一切都偽裝得天衣無縫。」
這位大人物看了看我,有點猶豫地說:「我的事情很機密。」
他對羅曼低聲說了幾句什麼,羅曼回答道:「是的,如果我們向左掉轉車頭,你就會發現他們正在橋邊等候。」
「為什麼還要綁架他呢?你不是說,只要在他頭上來一槍就能解決問題了嗎?」我急切地問。
我們的車在一幢整齊的小別墅前停住了。白羅跳下了車,按響了門鈴,我看到他為難地皺著眉頭,臉上也顯得愁容滿面,很明顯,他自己也不甚滿意。有人出來開門,他被領了進去。
「什麼?」
「噢,」那位高個子警官答道,「我堅持繼續嚴密監視各個港岸,十有八九是他們將他綁架到一艘船上。」
「要渡過海去?」
「請您稍等一下,這位丹尼爾上尉的情況您了解嗎?您有他的資料嗎?」
白羅點點頭:「是的,是的,他還活著。但怎樣才能及時找到他呢?我,和你一樣,也不相信他能被藏得很久。」
「為什麼呢?」
我轉過身來,發現我的朋友容光煥發,他的眼睛激動地閃著光,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那真正的首相呢?」
「現在仍然逍遙法外。」
「他並沒有被那些熟悉和接近他的人看到過。丹尼爾盡可能地保護著他,使他不和人們直接接觸。另外,他的臉被繃帶紮了起來,他的舉止行為若有任何異常之處,都可以解釋為他遭到了暗殺襲擊。麥克亞當先生喉嚨一直不好,在發表重要演講之前,他總是盡量少用嗓子。這種欺騙很容易維持下去。但到了法國,要想這樣做就既不可能,也一沒有必要了。於是,首相就在那裏失蹤了,而貴國的警察都匆忙越過英吉利海峽去法國尋找,沒有人回頭仔細想一想第一次『槍擊未遂』事件中的所有細節,因而,製造一件發生在法國的綁架案,以及丹尼爾被人用麻|醉|葯巾捂住嘴的說法,就很容易讓人相信了。」
我問。「什麼傷勢?」
「那麼說又有了一次?」
白羅微笑著說:「當然認識。我每天讀報紙,又怎麼會不認識您呢?」
我們行駛了一段時間,目標也越來越明確,就是倫敦北部郊區的什麼地方,最後,我們來到了一幢很高的房子面前,那座高大的建築位於距公路不遠的地方。
我和羅曼留在車裏,白羅和另外一名警官下了車,來到門前按響了門鈴。一個衣著整潔的女僕開了門。那位警察說話了:「我們是警察,我們奉命搜查這幢房子。」
白羅說著,仔細地將他的灰褲子疊了起來。
埃斯泰爾勳爵笑了笑:「我想您會問到這個問題的。我們對他了解不多,他的家庭背景並無特殊之處,和*圖*書他在英國軍隊供職,是個十分能幹的秘書。在語言方面,尤其富於天賦,我相信他能講七種語言,正是由於這個原因,首相才選中他,由他陪同,一起去法國。」
「白羅先生,我是因為一件十萬火急的事情來這裏請您幫忙的,我必須要求你們絕對保守秘密。」
他不僅僅是英國的首相,他本人簡直就代表著英國的形象,如果沒有他的力量和領導,就會使英國陷入癱瘓狀態而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我剛才問你,你對企圖謀殺麥克亞當有什麼看法?」
「歐莫菲?這是個愛爾蘭人的名字,對嗎?」
「當我按照正確的方法開始工作的時候——也就是說從大腦裏面開始思考問題的時候。我一開始搞不清槍擊事件的目的,但當我發現首相用繃帶包著臉到法國去是它真正的意圖時,我才開始明白。當我沿途查看從溫莎到倫敦沿途所有的地方醫院時,發現那天上午根本沒有人見過像首相那樣的人在那些小醫院上過繃帶,包紮過臉,這下我就確定了!之後的一切,對於像我這種智力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小孩子的把戲。」
「讓我們給事情理出個頭緒來。我們對這兩個人的信任和懷疑的地方都在哪裏?首先判斷一下歐莫菲他值得懷疑的地方是他開車離開公路,他出生於克萊爾郡,是個愛爾蘭人,他失蹤的方式很令人懷疑,他值得信賴的地方是,他迅速地再次發動了汽車,挽救了首相的生命,他是位蘇格蘭警場的警員。而且,很顯然他是肩負上司的特殊使命,才被安排去擔任首相的司機,他是一個很受信任的警員。然後,我們再來看看丹尼爾的情況:他令人懷疑的地方並不多,只有兩個事實。一個是對他的家族歷史和家庭背景,我們一無所知,對他以前的歷史一無所知;再者是他是一個不錯的英國人,他會講的語言太多了!請原諒我,我的朋友,就語言來說,你的知識遠遠不夠!現在,讓我們看一下對他有利的事實。我們掌握的情況是,當他們找到他時,他被施以麻醉劑,堵上了嘴巴,捆住了手腳——這樣看來,他似乎很難和此事有什麼瓜葛。」
「那冒名頂替的車呢?」
我和羅曼大約等了有五分鐘,正詛咒他們不讓我們參加行動,這時,門重新被打開,進去的人都出來了,還押著三個俘虜——一個女人和兩個男人。
「那位扮演首相的人呢?」
三點鐘的時候,我們重新回到了卡萊科洛斯碼頭。不顧我們所有人的勸告,白羅一再反覆重申從頭開始不是浪費時間,而是唯一且正確的途徑。在路上,他就和羅曼一直在低聲地交換意見,羅曼迅速處理了許多從丹佛發來的電報。由於羅曼為我們辦理的特許通行證,我們在最短的時間內經過了許多地方。在倫敦,一輛警車正等著我們,裏面坐著便衣警察,其中一個將一份列印好的名單遞給了我的朋友。看到我詢問的目光,他解釋道:「這是倫敦西部一定範圍內所有地方醫院的名單,我是從丹佛發電報讓他們為我準備的。」
「啊,我親愛的朋友,你誤解了我的意思,是這可惡的海!暈船呀,這是多麼深刻的痛苦。」
我離開他上了甲板,讓他獨自做暈船操。
傑派搖了搖頭,說:「這樣做太顯眼了,何況當時已有立即封鎖港岸的命令。」
「首相的車向倫敦方向行駛,門窗緊閉,他和丹尼爾上尉坐在裏面,第二輛車像往常那樣緊跟在後面。但不幸的是,首相的車在路上無緣無故地偏離了公路。」
但是白羅迅速將他的腳踏進門裏,與此同時吹了聲口哨,其他的警察立刻蜂擁進那所宅院,並將門緊緊地封鎖住。
幾分鐘後,兩位來訪者被領進了房間。
「是的,就像我說的那樣,他們乘車到溫莎。在那裏,首相有一個已安排好的約會。今天上午早些時候,他返回城裏,在從溫莎返回城裏的路上,發生了那起未遂的槍殺事件。」
「噢,有一件很特殊的事情。」
白羅不耐煩地搖了搖頭。
第二天早上,白羅給我看了他剛剛收到的電報,電報上沒有發報地址和簽名。電文如下:
最後,我站起身,盡可能悄無聲息地踱步來到窗前。
那個女孩尖叫了一聲,一個個子高高的漂亮中年婦女從她身後走了出來:「關上門,艾蒂絲,我看他們像是要搶劫的歹徒。」
埃斯泰爾勳爵有些吃驚地問:「您認識我?」
「但是那個假扮首相的人被很多人看到過!」
白羅又看了看道奇先生:
「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會議的時間地點沒有向外透露。但是,儘管對報界保密,但在外交圈內已是人人皆知的了:會議將在明天,也就是星期四晚上在凡爾賽舉行。現在你可以明白我們所面臨的嚴峻局勢了,我也不向您隱瞞首相與會是多麼的至關重要。目前,德國間諜鼓吹、煽動起來的所謂『和平不抵抗』思想已經十分活躍。大家一致認為,首相旗幟鮮明的立場和堅定的個性,將會給會議帶來轉機,他的缺席可能會導致極為嚴重的後果——很可能是不合時機且具災難性的『暫時和平』。我們目前找不到一個可以代替他的人,只有他才能夠代表英國。」
「好了!這塊油污終於去掉了!現在,我全聽候你的差遣。」
「啊,」我看了一眼時鐘說,「我想我們最好馬上動身去車站。在法國,你可能會找到更多的線索。」
我們返回倫敦的路上不斷地停車,我們不止一次地從大路上轉彎,時不時在一些小建築物前停下。我一下便認出我們所停下的地方都是些地方醫院,白羅在每個醫院裏只花幾分鐘時間,但是每停一次,他的亢奮情緒就增加一分。
「他們不肯說他們的名字,先生,但他們說事情非常重要。」
「丹尼爾上尉就是陪他去法國的那個秘書嗎?」
他真的說做就做,在那家旅館裏訂了一個房間。我們三個人跟在他後面,對他此舉迷惑不解。
「我會給你講清楚這一切的。首相坐在他的車裏,他的秘書坐在他身旁,突然,一塊浸了麻|醉|葯的布蓋到了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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