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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傑.艾克洛命案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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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接待女僕

10 接待女僕

她停了一會,茫然地看著赫丘勒.白羅。
「事實上我現在並不太富裕。一年前我得到一筆遺產,但我像個傻瓜似地上了別人的當,把這筆錢投資到一項靠不住的計劃。」
我們從帕克口中探聽出,拉格倫警官正在女管家的房間裏問一些問題。過了幾分鐘,警官手裏拿著鑰匙回到門廳,跟我們會合。他打開門上的鎖,我們走進走廊,沿著狹小的樓梯往上走,樓梯頂端就是艾克洛的臥室。臥室的門仍然開著,房間裏光線昏暗,窗簾沒有拉開,床還是跟昨晚一樣,床單翻開著。警官拉開窗簾,讓陽光射入室內。雷蒙走向紅木寫字桌,打開最高層的抽屜。
「錢就在這裏,」他把一大卷紙幣從裏面取出來,「你們看,一百英鎊原封未動。艾克洛先生昨晚更衣準備進餐時,當著我的面把這些錢放進這只盒子裏,以後當然就沒有人碰過了。」
「阿什利.弗拉爾絕對談不上是一個模範丈夫。」我很謹慎地說。
「哪個女人?」
「我一直在想,」我打破沉默,「這女孩到底把什麼文件弄亂了,艾克洛竟然會發這麼大的脾氣。我認為這裏面一定有解開謎底的線索。」
「不,我跟僕人沒有任何關係。是拉瑟兒小姐處理家中所有的事務。」
他彷彿是在跟一個壞脾氣的孩子講話。
「這一解釋簡單明瞭,」警官贊同地說,然後轉向艾克洛太太,「昨晚有哪個僕人來過這裏?」
「這一兩天發生的事太多了,」我邊看邊說,「我還記得上星期三我來這兒,也是在這個陽台上散步,當時艾克洛和我在一起,他還是那麼精神飽滿,充滿活力。而現在,三天後,艾克洛竟死了。可憐的老頭。弗拉爾太太也死了——你認識她嗎?你應該是認識的。」
「那是一件小事嗎?」
「不,他習慣把現金放在臥室裏,確切地說,是放在一隻放領結的盒子裏。有趣吧,是不是?」
「哪裏的話,」白羅非常熱情地說,「你和我,醫生先生,我們攜手調查這個案件,沒有你,我是不可能成功的。我只是想從好心的哈孟先生這裏打聽點情況。」
我們不能再往下談了,因為這時,正如白羅所料,布倫特突然離開眾人向我們走來。
雷蒙打開抽屜,從最裏面拿出一個放領結的圓形皮盒。他打開盒子,從裏面抽出一隻厚厚的皮夾子。
「當然我們並不知道那是些什麼文件,」我承認道,「但雷蒙說——」
「喂,我的朋友,我讓你看一樣東西。你來看!」
「審訊?」她顯出一副驚愕的樣子,「沒這必要吧?」
「明天?讓我想一下……明天是星期天,好吧,我可以安排一下。你要我去那裏幹什麼?」
他的目光鬆弛下來,皺著眉,喃喃自語地說:
「我看她沒什麼問題,」把她打發走後,警官說,「帕克怎麼樣?」
哈孟先生從他手中接過那卷錢數了起來,他突然抬起頭。
我和白羅一起離開艾克洛先生的家。
我建議到陽台去散散步,他沒有出聲,跟著我就出去了。白羅留了下來。
「我想,那個鋪床的女僕來過。」
「好吧,但……我不太喜歡幹這種事。」
白羅突然插話問道:
這時,吃飯的鑼聲響了,我們一起進去享用午餐。白羅把我稍稍往後拉了一下。
秘書的臉微微一紅。
「她來這兒的時間並不長,」艾克洛太太說,「但她是一個可愛的普通鄉下女孩。」
「有沒有人要離開這裏?」
她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
女管家叫喚一聲後,她就進來了,直挺挺地站在我們桌旁,灰色眼睛凝視著我們。
律師聽到叫喚就過去了。白羅拉著我的和-圖-書手臂,來到窗子凹進處。
「給女管家拉瑟兒小姐一千英鎊,給廚師埃瑪.庫珀五十英鎊,給秘書傑弗里.雷蒙五百英鎊。接下來給各個醫院——」
「你說是一百英鎊,但這裏只有六十英鎊。」
俄秀拉.伯恩走後,警官轉向拉瑟兒小姐。
飯後,艾克洛太太把我拉到一邊,和我一起坐在沙發上。
「看這些彩虹,」他放大嗓門說,「太壯觀了!這種景象確實令人心曠神怡。」同時我發覺他在掐我的手臂,並低聲對我說:「你是真心誠意地想幫助我嗎?真的想參與這次調查嗎?」
「秘書說,桌上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文件。」他很平靜地說。
「沒什麼,沒什麼。是這麼回事,確切地說,弗拉爾太太在信中只提到是某個人,她並沒有明確地說是男人。但艾克洛和我,都毫無異議地認為這個人是男的。」
「他將找出謀殺伯父的兇手。」弗洛拉說。
「不,我們是為伸張正義而接受這個案件的。艾克洛小姐請我來調查她伯父的死因。」
白羅好像並沒有在聽我解釋,他又自言自語地說:
「這件事跟我無關。我只知道昨天下午艾克洛先生故意挑了她的毛病。打掃書房是她份內的工作,我猜想可能她把書桌上的文件弄亂了,使他非常惱怒。然後她就提出辭呈了。這是我從她那裏聽到的,你們最好還是親自去見她一面。」
他那犀利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我,這使我感到很不自在。
「沒什麼特別的動機。」我肯定地說。
「嗯,」他說,「看來沒什麼問題。理查德.福利奧太太,家住馬比村的馬比農莊。這個女人是誰?」
「我明白了。哈孟先生,我想,你對艾克洛先生的遺囑內容,一定很清楚吧。」
「如果他是死於意外——」
「既然那個敲詐的人是個男的,這就意味著敲詐的人不是她。那麼——」
我很懷疑自己找不找得到機會讓她住嘴,趕快脫身。
「當然,」秘書贊同說,「我現在就帶你上樓去……哦!我忘了,門是鎖的。」
「如果你喜歡的話,你可以去搜查我的東西。」她鄙夷地說:「但你什麼也找不到的。」
「我畢竟是塞西爾的遺孀,我認為他應該考慮一下我的感受,」艾克洛太太邊說邊用手絹戰戰兢兢地擦著眼睛,「但羅傑對錢太謹慎——太吝嗇了。弗洛拉和我的處境實在很可憐。他甚至捨不得給我那個可憐的女兒一點零用錢。他是會幫她付帳單,但總是很不樂意,總要問她買這些東西有什麼用?男人就是這樣——哎,我忘了自己想說些什麼了……哦,是的,我們身無分文,弗洛拉對此非常不滿,是的,我應該說,她對此怨恨到了極點。當然,她對她的伯父還是很忠誠的,但任何一個孩子對此都會感到不平的。是的,我應該說羅傑對錢的觀念非常奇怪。我跟他說,他的那條洗臉毛巾已經破了,他就是不願意去買一條新的。然而,」這時艾克洛太太突然提高了嗓門,這是她跟人談話時的一個特點,「他竟把那些錢,一千英鎊哪,你想想看,一千英鎊——給了那個女人!」
「我有我的權限。」我無動於衷地說。
「這是白羅先生,媽媽,」弗洛拉介紹說,「我早晨跟你講起過的那個人。」
「有什麼變化?」我問道。
律師微微點頭以示同意。
「不會超過半個小時。」
「跟艾克洛一起去拜訪過她,好像是上個星期二。她是一個迷人的女人,但她的舉止有點古怪,神秘莫測,猜不透她想幹些什麼。」
「接待女僕怎麼樣呢?」
「他竟把錢放在一個不上鎖的抽屜裏和_圖_書,多大意呀!」警官批評著說。
「是二十分鐘?半個小時?」
「她來這裏有多長時間了?你有她的推薦函嗎?」
「我並沒說你拿了錢,小姐,」警官說,「不要發這麼大脾氣嘛。」
「就這件事?」
「你該不是認為她——」
「我,我不太確定。」
「她丈夫死的時候,你不在這兒?」我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問道。「不在。據我所知,那或許還算解脫了。這話可能有點殘忍,但事實確實如此。」
白羅非常嚴肅地看著我。
「向你提出的嗎?」
「艾克洛先生會對這麼一點小事大發雷霆,你認為很奇怪?」
我對他表示同情,而且也談了自己類似的遭遇。
出自禮貌,人們對她的這番話並沒有提出異議。我看見白羅擠到律師身邊,兩人低聲交談起來。他們慢慢地走到了窗子凹進處,我也想參加他們的談話,但猶豫了一下。
「就這點來說——」我有點猶豫不決。
「不,先生,那是艾絲的事,那地方我是從來不去的。」
「克蘭切斯特的那一頭。」
「是的,但……」我停了一會兒。
「我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必要,」我回答說,「但我猜想,雷蒙先生會替你回答的,他對什麼情況都了解,他會提供證明身份的正式依據。」
「但……夏波醫生一定可以把一切都處理——」
白羅和我陪他來到了女管家的房間,拉瑟兒小姐以她一慣的沉靜,接待了我們。
「哦,可能有十四英里。」
哈孟稍感吃驚。
我咳了一聲。
「當然囉,我今天來這裏就是為了這件事。」
「還算好,我是幸運兒。」
「艾克洛先生擁有豐富的財產嗎?」
他突然轉身面對著我。
「當你提到她時,態度要自然。你問他,她丈夫死的時候他是否在這兒。你該明白我的意思。他回答的時候,你要注意他臉上的表情,但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聽懂了嗎?」
「沒超過這個時間?」
他遞給我一張紙條,原來是警官整理出來的材料,他今天早晨交給白羅的。根據他指出的地方,我看見一個用鉛筆寫的小「十」字符號,標在俄秀拉.伯恩名字旁邊。
「是的,接待女僕俄秀拉.伯恩。」
「是的,非常奇怪。」
「你能不能去一趟?明天怎麼樣?」
「現在不是爭辯的時候,你要知道,某個人的命運或許全繫於此。」
拉瑟兒小姐噘起了嘴。
「什麼?你要說什麼?」
「關於驗屍審訊,」我說,「你認為在什麼地方進行比較合適?在這兒還是在三豬苑?」
律師聳聳肩。
「我必須告訴你,小姐,艾克洛先生的房間裏,有一大筆錢不見了。」
「好。一萬英鎊股票的收益給塞西爾.艾克洛太太,直到她去世。弗洛拉.艾克洛小姐直接繼承兩萬英鎊。其餘的,包括他的財產以及艾克洛父子公司的股票,全部留給養子拉爾夫.佩頓。」
「不可能!」
這時哈孟過來跟我們道別,這才把她的談話打斷了。我趁機站起來。
拉瑟兒小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走到旁邊的那張寫字桌前,打開抽屜,拿出一疊用夾子夾住的信件。她選出一封,遞給警官。
「你昨天晚上去過艾克洛先生的臥室嗎,去整理東西或是什麼的?」
「我認為我們應該把這件事弄清楚,」警官說,「如果是艾克洛先生本人把錢付出去的話,那這事與神秘的謀殺之謎或許有些關聯。就你所知,其他的僕人是否可靠?」
「啊!慈善事業,這個我不感興趣。」
「你覺得呢?」他又重覆了一遍。
布倫特點點頭。
「那麼她為什麼要離開呢?」警官問道。https://m.hetubook.com.com
「行了。」警官說。
「他沒什麼問題,」我說,「這一點我可以確定。」「沒什麼——可疑之處嗎?」
「當然囉,」我急切地回答說,「再願意不過了。你知道我過的是多麼乏味保守的生活嗎?我從沒做過什麼不尋常的事。」
警官沉思了片刻,接著他一邊點頭一邊說:
「哦!親愛的,」她的母親大聲地說,「求求你!我的神經太脆弱了,今天早晨我的身體狀況極差,完全垮下來了。竟會發生這麼可怕的事情!我總有一種感覺,這件事一定是出於意外。羅傑太喜歡玩弄那些稀奇古怪的古董。一定是他不小心手一滑,或者其他什麼原因。」
女管家毫無表情地道了聲午安。
白羅舉起手。
「好吧。」警官一邊說,一邊把信遞還給她。「我們再來看看另外一個,艾絲.戴爾。」
「哪個女孩?接待女僕?」
「哦,我想是的。」
「相當大的一筆財產,佩頓上尉將成為一個非常富有的年輕人。」
「我可以確定他沒有動用過。他當時還說:『我不想帶著這一百英鎊去吃飯,口袋會鼓出來的』。」
「她是誰?你對她了解嗎?」
「我想請你提提弗拉爾太太的名字。」
「我認為,」律師說,「在我離開之前,我們有必要去看一下錢是否還在裏面。」
「艾克洛先生相信僕人們都是很誠實的。」他急躁地說。
「什麼?」我驚叫起來。
「可憐的拉爾夫,」我歎了口氣說,「你相信他是清白的,是嗎?」
「他一年前得到一筆遺產,」我說,「但這有什麼不對?有何不可?我可以保證,他這個人行為規矩、光明磊落。」
「為什麼呢?」
白羅把我的話重覆了一遍,但我把重音放在「好」上面,而他把重音放在「似乎」上。
我同意他的看法。
「哈孟先生要和我們一起吃午飯,」艾克洛太太說,「你認識布倫特少校嗎?哈孟先生,這位是夏波醫生,也是羅傑的密友。還有這一位是……」
「看上去好像老了十歲。」
「我把艾克洛先生書桌上的文件弄亂了,他非常生氣。我說我還是離開的好,他就叫我盡快走。」
女孩點了點頭。
「錢的事情我一無所知,如果你認為艾克洛先生辭退我,是因為我拿了錢,那你就錯了。」
「我們先不管雷蒙先生,你認為那個女孩怎麼樣?」
他叫了起來,一個箭步竄上去,從哈孟手中奪過錢,大聲地數了起來。
「當然想知道。」
「這一來事情就簡單了,」白羅說,「要嘛,他昨晚某個時候付出了四十英鎊,要不然就是被偷了。」
雷蒙傻了眼,直盯著他。
「拉瑟兒那女人啊!她這個人有點『古怪』,我總是這麼說她。但羅傑不允許別人說她一句壞話,他說她是一個很堅強的女人,還說對她非常欽佩,很尊敬她。他老是誇她正直、獨立、有道德感。但我覺得她很靠不住。很明顯,她是千方百計要與羅傑結婚。但我制止了她,所以她非常恨我,這是很自然的,我早就把她看透了。」
「遺囑寫得很簡單,刪去了冠冕堂皇的法律術語。除了確定的遺贈、遺饋外——」
「哈孟先生。」從壁爐那邊傳來艾克洛太太大剌剌的叫喚聲。
「我想我還是先找拉瑟兒小姐談談,再去見戴爾姑娘。」
「我確實認為沒必要感到害怕,艾克洛太太,」他說,「這樣做可以避免許多不愉快的事。至於錢的問題,你現在是否夠用?」當她以探詢的目光看著他時,他補充說:「我是問你手頭上是否有錢,也就是現金。如果沒有的話,我可以調一下,把你所需的錢先給你https://m•hetubook.com•com。」
「哦!錢!萬惡之源。世上一切麻煩都是由錢引起的,不管有錢或沒錢都會惹麻煩。」
「面談?」
哈孟先生沙啞地乾咳了一聲,低聲說:
「有的,接待女僕。」
警官同意了。那個女孩在午餐桌上侍候過我們,當時我就注意到她了。她個子很高,鬈曲的棕色頭髮緊貼後腦勺,有一雙目光堅定的灰色眼睛。
哈孟先生不免感到驚異。
「比如?」白羅打斷了他的話。
「大概是這麼長時間吧。」
「很好,那我們現在就是同事了。我可以料到,過一會兒,布倫特少校就會到我們這兒來,因為他一定很受不了那位好媽媽。我想了解一些情況,但我並不想讓別人看出我想知道這些事。你聽明白了嗎?因此只好派你去打聽。」
「她看來似乎是個好女孩,沒錯。」
「那麼我來告訴你,我的朋友。警方現在所進行的一切,都是為了證明拉爾夫有罪。」
「你們是代表拉爾夫.佩頓上尉的?」律師很謹慎地說。
「不管怎麼說,這還是有可能的……對,當然有可能。但是……啊!我得把思路整理一下。方法、順序,這是我現在最需要的東西。每樣東西都得有個位置,一個確定的位置,否則就會誤入歧途。」他突然又轉過身來,問我說:「馬比村在什麼地方?」
艾克洛太太張開嘴,兩眼直盯著我。
「這種情況已經有很長時間了,」他冷淡地說,「他花錢如流水,老是向他的繼父要錢。」
「她昨天說要離開這裏。」
「毫無疑問,毫無疑問,」白羅安慰道。「別懊惱了。」
「你忘了,艾克洛太太,」我說,「弗洛拉是艾克洛的親侄女,有血緣關係。如果你是他的親妹妹而不是他的弟媳,情況就不一樣了。」
「離這兒有多遠?」
「什麼時候?」
「我不清楚,艾克洛先生沒向我提過這件事。」
我停下來欣賞一朵遲開的玫瑰花。
「哦!是的,」艾克洛太太含糊不清地說,「我記得,親愛的,我記得。他會找到拉爾夫的,是嗎?」
「我猜你以前見過她?」
「昨晚艾克洛先生更衣時,你親眼看著他把錢放進去嗎?你確定他沒有動用過這筆錢?」
「當時你可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我的朋友。這張單子上提不出不在場證明的人只有一個,這人就是俄秀拉.伯恩。」
「哦!原來如此。」警官急忙應了一聲。
「如果舉行審訊,我……我不必回答任何問題,是嗎?」她問道。
「你要離開了,是嗎?」
「不妨礙你們談話吧?」我說。
「他在錢的方面很拮据?」白羅迅速插問了一句。
「是的,準備今天用來發薪水以及支付其他費用,現在還原封未動。」
「謝謝,小姐。」
我們依次進入飯廳。從昨天在這裏進晚餐到現在,竟還不到二十四小時,這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她看來似乎是個好女孩。」我猶猶豫豫地說。
「最近他是否仍然經常去要錢?比方說,在最近的一年內。」
我好奇地看著白羅。他把桌子上的幾件物品重新調整了一下位置,用手指小心地把它們擺正。他的目光炯炯有神。
這女孩目光冰冷地看著他。
「艾克洛先生把你辭退了,或者說是你自己辭職不幹了,這是不是昨天下午的事?」
「你想知道實情嗎?」
「你要我打聽什麼事?」我領悟了他的意圖。
「意外死亡的說法,根本就不成立。」我接著說。
「我總覺得這人有點不太對勁,」警官若有所思地說,「現在的問題是,我想不出他有什麼機會下手。從開始吃飯他就一直忙得不可開交,整個晚上他都有充份的不在場證明。我m.hetubook.com.com很清楚,因為我一直在注意這個問題。好吧,非常感謝,拉瑟兒小姐,我們暫時先把這個問題擱下。很可能是艾克洛先生本人付出了這筆錢。」
「惡棍一個,我看。」布倫特說。
「我並不相信佩頓上尉會跟此案有關,」他說,「不管證據對他有多麼的不利。唯一的不利證據就是他生活拮据,為錢所迫——」
「沒有。」
「不,」我說,「只是因為錢多才害了他。」
「在這之前有沒有丟失過東西?」
「去找福利奧太太,打聽一下有關俄秀拉.伯恩的事,越詳細越好。」
我盯著他那一動不動的灰色眼睛,從眼神中沒發現什麼。接著我又繼續問道:
「是的,先生。」
「是的,你和艾克洛先生在書房裏的面談。」
哈孟先生沒數錯,總數確實是六十英鎊。
「是的,那個愚蠢的警官——他確是愚蠢——做的每件事都洩漏出他的意圖。我一直在尋找事實,而每次發現的事實,都把我導向拉爾夫.佩頓,不管是動機、時機,還是手段。但我一定要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我向弗洛拉小姐做過承諾。她是那麼有信心,這小女孩——但也只是信心罷了。」
鋪床的艾絲.戴爾來弗恩利莊已有五個月。她是一個可愛的女孩,能幹俐落,她絕對不會拿任何不屬於她的東西。
白羅點點頭。
「是的,先生。」
「但……我無法理解。」秘書迷惑不解地大聲嚷著。
艾克洛太太憂傷地看著我,我想她是怕審訊會引起事端。這種想法太愚蠢,我真有點不耐煩。
「那你遇到過什麼特別的麻煩呢?」我問道。
「那麼,既然我受艾克洛小姐之託,替她辦案,我希望你把遺囑中的條文告訴我,這你不會反對吧?」
「你是俄秀拉.伯恩?」警官問道。
艾絲.戴爾是個漂亮的女孩,個子很高大,長著一張可愛的臉,但略帶傻氣。她非常俐落地回答了我們提出的問題,對丟錢的事她很關心,而且感到很沮喪。
「一個蠻好的鄉下女人。」拉瑟兒小姐說。
「這筆錢在什麼地方?在他的書桌裏嗎?」
拉瑟兒小姐噘著嘴,沒有回答。
「就在上次我來這兒的時候——當時她和她丈夫剛到這兒定居。」他停了一會,接著又說:「太不可思議了,上次見到她,跟這次見到她,簡直判若兩人,變化太大了。」
「你們的面談進行了多長時間?」
「她是一個極優秀的女孩,非常恬靜、有教養,工作非常賣力。」
「出了這種事,一場驗屍審訊是不可避免的。」
「你這次來這兒,見到過她嗎?」
沉默了片刻,他從口袋裏拿出什麼東西,把它遞給我。
「他是被謀殺的,艾克洛太太。」我冷酷無情地說。
「怎麼樣?」
我們在門廳遇到艾克洛太太。跟她在一起的,是一個乾癟的矮個子男人,此人上額外突,有一雙目光犀利的灰色眼睛,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地方不像律師。
「一百英鎊?」
「這太傷我的心了,」她一邊低聲地訴說著,一邊拿出手絹,但又不想用它來擦眼淚,「我的意思是說,羅傑太不信任我了,這兩萬英鎊應該留給我,而不是留給弗洛拉。他應該相信,做為一個母親,我絕對會保護孩子的利益。我認為他對我不信任。」
白羅搖搖頭。
「夏波醫生,我什麼都勇於設想。俄秀拉.伯恩有可能殺死艾克洛先生,但我得承認,我想不出她做案的動機,你覺得呢?」
白羅開始發問:
這時她被激怒了,滿臉脹得通紅。
「的確如此。」
沉默了片刻,白羅和律師對看了一眼。
「這應該是沒問題,」雷蒙站在一旁說,「艾克洛先生昨天剛兌換了一百英鎊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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