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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傑.艾克洛命案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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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帕克

17 帕克

白羅一言不發,看著自己嘴裏吐出的煙圈冉冉上升。最後他終於開口了,說話的語氣很溫和,但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這跟他往常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哈孟非常專心地聆聽著。
「既然如此,我想向你打聽些情況,」白羅說,「只有你,才能告訴我們被敲詐的總金額。」
他脫下風衣和手套。
「至於赫克托.布倫特——」
「我希望你不要生氣,我是無意中說漏出去的。」
「是嗎?」我木然地說。
我們一到老爾什居,就有人稟報,帕克已經在等我們了。進屋時,男管家對我們恭恭敬敬地起身致意。
第二天早晨,我才意識到自己因天和而沖昏了頭腦,把一些不該說的話講了出來。當然,白羅並沒有叫我對金戒指的事保密。但他在弗恩利莊從未提過戒指的事,就我所知,找到戒指的事,除了白羅,就我一人知道。現在這件事就像燎原之火,在金艾博特村迅速傳開了。我心裏有種罪惡感,隨時等待著白羅的嚴厲指責。
「敲詐勒索。」律師若有所思地說。
帕克鞠躬致謝,然後必恭必敬地坐下了。
白羅聳了聳肩。
「我沒有必要對你們隱瞞這些事,」停了一會兒,哈孟說,「在過去的一年中,弗拉爾太太把某些債券賣了出去,而賣債券的錢都進了她的支出帳戶中,並沒有再做投資。她的收入是相當可觀的,而且丈夫死後她一直過著平靜的生活,看來這些錢都是用來支付某些特殊款項。我曾向她提起過此事,她說她必須資助她丈夫的那些窮親戚。當然我也不好再過問。我常在想,這些錢必定是支付給某個跟阿什利.弗拉爾先生有關係的女人。但我萬萬沒想到,會是跟弗拉爾太太本人有關。」
我還以為,卡羅琳會很高興我這麼做,然而要使女人感到滿意真是不容易。這天中午我們吃排骨,其他的菜還有牛肚和洋蔥。三個人面前擺著兩塊排骨,確實有點尷尬。
「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先生,你想知道的一切。那天晚上我的確想偷聽,因為我聽到的一兩句話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艾克洛先生把自己和醫生關在書房裏,不希望有人去打攪。我跟警察說的那些話都是實話,老天可以做證。我聽到敲詐這個字眼,先生,於是就——」
帕克仍然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帕克乾咳了一聲。
「問得好!究竟是誰呢?待我們拜訪哈孟先生後,就可回答這個問題了,要麼證明帕克是清白的,要嘛——」
「謝謝你,帕克,」他說,「請坐,我要說的話比較長。」
「爐火,我的朋友,你走了以後,有可能是艾克洛本人把那封信毀了,包括藍信封以及裏面的信。」
白羅被弄得莫名其妙。
「他這個人性格很軟弱,」我堅持說,「但絕不是一個邪惡的人。」
「讓我幫你脫,先生。」
「希望你今天上午過得愉快,我相信你跟我講的都是真話。如果你說的是謊話,那你的下場就不堪設想,我的朋友。」
「就是什麼?」我等了他一兩分鐘後說。
白羅一直盯著他的臉,好像是在考察他說話是否老實。帕克也態度誠懇地回視他。
「當然不可能是雷蒙,」我反對說,「我們都很清楚,為了五百英鎊,他已傷和-圖-書透腦筋。」
他停了一會兒。這番話好像對房間施了魔法,大家一時鴉雀無聲。這些話所產生的效應我無法描述。這無情的分析,這冷酷的事實,使我們倆都毛骨悚然。
「你是在說拉爾夫.佩頓,」她說,「不管你說得對還是不對,你沒有權利在別人背後說壞話。」
白羅也出席了葬禮。葬禮一結束,他就拉著我的手臂,邀我陪他一起回老爾什居。他看上去非常嚴肅,我害怕昨晚不慎說漏嘴的事已傳到他的耳中。但我很快就發現,他心裏想的完全是另外一件事。
「我的前一位主人?」
「喂,」我說,「是的,我是夏波醫生。」
「說得沒錯,」白羅面帶微笑地說,「你做過不少敲詐的勾當吧?」
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幾乎是在喊叫。
「對,他是這麼說的。」
「沒有想到過,先生,那也使我感到非常震驚。他是一個沒有任何不良習慣的紳士。」
當我們走到外面時,我說:
我聽了一兩分鐘,然後簡短地回答了幾句。打完電話我又回到客廳。
「我想這不太可能,」我說得非常緩慢,「但——當然,也有可能。他或許改變了想法。」
「啊!」白羅說,「那麼他軟弱到什麼程度呢?」
「我不是,我——」
我給了他一點提示,但說話的語氣稍帶譏諷。
「你在金魚池裏找到的那枚戒指。」
「我該到什麼地方去找她呢,小姐?」
「抵賴是沒用的,我赫丘勒.白羅什麼都知道。有關埃勒比少校的事,我講得不對嗎?」
一種好奇的表情在白羅臉上一閃即逝,他身子往前傾斜。
「我不太可能弄錯,因為那不是我的——怎麼說?métier。」
她說到一半便頓住了。
「女探險家!」卡羅琳鼻子裏哼了一聲,「如果要談女探險家的話——」
「不多,先生,我想這是一種卑鄙的行為。當然我也得回餐具室去做我的事。我只能抽空到書房去聽一下,這能聽到多少呢?第一次,夏波醫生出來時差點被他抓到;第二次,雷蒙先生在門廳跟我擦肩而過,朝書房走去,因此沒偷聽成;最後一次我端著托盤,又被弗洛拉小姐攔住了。」
「根據我從詹姆斯和別人那裏探聽到的情況,我對這件事已經看得相當清楚。」卡羅琳並沒有注意白羅在說些什麼,只是一個勁地往下說,「就我所知,那晚,只有兩個人有機會行刺,拉爾夫.佩頓和弗洛拉.艾克洛。」
「你感到吃驚了?」白羅問道。
卡羅琳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下子就癱了下來。
他的態度非常沉重,臉上帶有一種難以言狀的神情。看到他這副模樣,我不敢再問了。
「你偷聽到多少談話?」
「不要太激動,」白羅心平氣和地說,「不要假裝老實了,好像我冤枉了你。敲詐之道你是非常精通的,是不是?」
「是的,先生,我已經存了一千多英鎊了——呃,就是打從我,呃,已故主人埃勒比少校那裏來的。今年的賽馬,我的運氣也不錯,又贏了一筆錢。你記不記得,先生,有一隻不知名的賽馬和圖書贏了『五十年節』大獎。我運氣好,賭了牠一票,得了二十英鎊。」
「很好。這樣吧,在我向你提問之前,先請夏波先生給你講述一遍事情的經過。老朋友,請你把上星期五晚上,你跟艾克洛先生談話的經過再覆述一遍,這個要求你不會反對吧?」
「至於善良的布倫特少校,我可以向你透露些線索,」白羅打斷了我的話,「調查就是我的工作,我一直在進行調查。他提到自己繼承的那筆遺產,我發現其金額將近兩萬英鎊,這一點你是怎麼想的?」
「那只有天知道了。至少他是個格局較大的人。我承認,我也很難看出他是個敲詐者,但還有一個可能性你沒有考慮到。」
「先生!」
他停了下來。
帕克瞠目結舌,直楞楞地盯著他,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臉頰的肌肉微微顫抖著。
「往下說嘛。」我帶著好奇的口吻說。
「你確實軟弱,詹姆斯,」卡羅琳毫不退讓地說,「我比你大八歲——哦!我並不在乎白羅先生知道我——」
「帕克!」白羅說,「我叫他中午十二點到我家來,他現在一定在我家等我了。」
「聰明人從不輕易表態,」他說,「說得不對嗎?哦,哈孟家到了。」
「我本來可以跟一位美麗的女探險家結婚。」我低聲說,眼睛看著天花板,嘴裏吐著煙圈。
「我的朋友,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希望是他。」
「你還要打聽什麼事?」哈孟先生問道。
帕克一邊說,一邊快步上前幫他脫去風衣。他把風衣整整齊齊地放在一張靠近門邊的椅子上,白羅讚許地看著他。
白羅接過他的話。
「假設有這麼一個人,一個普普通通、不曾有謀殺念頭的人。但他有某種邪惡的東西,深深地埋藏在心裏,一直未曾被召喚出來。或許,它一輩子也不會表現出來,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會體面地走完人生歷程,受到眾人的崇敬。但我們假定發生了某些事,他陷入困境——甚至未必,他意外地發現了某個秘密,這一秘密跟某個人的生死存亡休戚相關。他的第一個反應是把它講出來,盡到一個誠實公民的義務。接著他的那份邪念就開始發聲了:這是發財的好機會,這是一大筆錢。他需要錢,他亟需這筆錢,而它又唾手可得。他不用費勁,只需要保持沉默就行了。這僅僅是個開端,隨後想得到錢的願望越來越強烈。他必須得到更多的錢,越來越多的錢!他被腳下已開發的金礦所迷醉,變得越來越貪婪,被貪婪征服了。對一個男人,你怎麼敲詐他都行;但對一個女人,你就不能逼得太厲害,因為女人的內心,有一種說真話的強烈願望。有許多丈夫一輩子矇騙自己的妻子,最後帶著秘密安然去世;然而,更多的是一些矇騙丈夫的妻子,在跟丈夫吵架時,說出了真話,從而毀了自己的一生!她們被逼得太厲害,在危急時刻縱身飛蛾撲火(當然她們事後會感到後悔),為圖一時的心安而把事實吐露出來。本案亦是如此——壓力太沉重了,所以產生了所謂『拼死一搏』的舉動。但事情還沒有結束,我們所說的那個人,正面臨著真相敗露的危險。他已經不是過去的他了,比方說跟一年前已不一m.hetubook.com.com樣了。他的道德品性已喪失殆盡,他在絕望中掙扎,正在打一場注定要失敗的仗。他不惜任何代價去掩藏,因為真相的敗露就意味著一生的毀滅。就這樣,劍刺了出去!」
「是的,先生,事實上存摺現在就在我身上。」
「Disturbed才是你應該用的詞。」
「兩萬英鎊!」我驚叫起來,「就一年時間!」
「你指的是哪個證人?」我吃驚地問道。
「啊!」白羅叫了起來,「我的英語永遠也達不到道地的程度,英語真是一種奇特的語言。那麼剛才我應該說disarranged是嗎?」
「大八歲呢,所以我總把照顧你看成是我的天職。如果從小沒有很好的教養,天知道你現在會變成什麼樣子。」
「卡羅琳!」
弗拉爾太太和羅傑.艾克洛先生的葬禮定於十一點舉行,這是一次令人傷感的儀式。弗恩利莊所有的人都到場了。
卡羅琳突然醒悟過來。
白羅這才恍然大悟,他放聲大笑起來。
「從他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的話是可信的。很明顯——除非他是一個出色的演員——他還以為是艾克洛被敲詐。若是如此,表示他根本就不知道弗拉爾太太的事。」
帕克離開後,白羅又拿起風衣。
「不說了。只是,我知道在一百英里內有那麼一個人。」她突然轉向白羅。「詹姆斯說,你認為是當晚在屋子裏的人做的案。我可以確定,你弄錯了。」
「你認為是他敲詐了弗拉爾太太?」
「喂,」他說,「我們得馬上行動。我想考察一下某位證人,希望你能協助我。我們去盤問他,必要時嚇唬他一下,這樣,他就會說出真話。」
「啊!你今年買了五百英鎊的國民儲蓄券?」
「親愛的卡羅琳——」
「我還以為你在克蘭切斯特找到他了。」從卡羅琳的語調中可聽出,她話中有話。
「剛才你告辭時用了derange這個詞,這個詞通常是用來指精神錯亂。」
「親愛的卡羅琳,」我生氣地說,「說話時請不要進行人身攻擊。」
「嗯,是的,我是這麼想的,先生。我想如果艾克洛先生被敲詐了,我何不從中分享一點甜頭呢?」
「但對艾克洛先生,我一根汗毛都沒碰過,」他呻|吟著說,「上帝做證,先生,我沒有碰他。我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怕這件事懷疑到我頭上。我可以告訴你,我沒有,沒有殺他。」
「順便說一下,」我侷促不安地說,「我要向你坦白,由於一時疏忽,我把那枚戒指的事,洩漏了出去。」
我們不知不覺走到了我家門口,這時我突然心血來潮,邀請白羅到家裏吃頓便飯。
「就是他,埃勒比少校。埃勒比少校吸毒成癮,是嗎?你經常陪他外出旅行。有一次在百慕達他遇到了一點麻煩,有一個人被殺,埃勒比少校負有部份責任。這件事被掩蓋下來了,但你是知情者,為了堵住你的嘴,埃勒比少校給了你多少錢?」
白羅開門www•hetubook•com•com見山地說:
「不是他還會是誰呢?」
「早安,帕克,」白羅愉快地說,「請稍等一下。」
「在那以前,你是否想到過,艾克洛先生被人敲詐了?」
「是的,我們一起去拜訪一下好心的哈孟先生。」
「如何?」
「還沒找到拉爾夫.佩頓嗎?」她問道。
「過後,」他溫和地說,「劍拔|出|來了,他又恢復了本來面目,正常、和藹。但如果再有必要的話,他還會將劍刺出。」
「你對他有什麼看法?」我眼睛斜睨著他,試探地問道。
「啊,原來如此!我只是到那裏去看牙醫,就這麼回事。我的牙疼,到了那裏之後,就好多了。我想馬上回來,但牙醫說不行,要我把牙拔掉,我不同意,但他還是堅持要我拔,他這個人固執得很!那顆牙齒再也不會疼了。」
「我們那個業餘偵探大隊中的某個成員,昨天在克蘭切斯特的馬路上,碰巧看見你坐在車上。」我解釋道。
「白羅,」我說,「他們在利物浦拘留了一個人,名叫查爾斯.肯特,他們認為,這個人就是那天晚上去弗恩利莊的陌生人,他們叫我馬上去利物浦指認一下。」
「你要明白,我做了大量的調查,」白羅愉快地說,「正如我所說的,你敲詐了一大筆錢,埃勒比少校一直付錢給你,直到他死為止。現在我想聽一下,你最近這次敲詐的情況。」
男管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確切地說,跟在座的詹姆斯一樣,軟弱得跟水一般,這種人沒人照顧就不行。」
「弗拉爾太太是個非常有錢的女人,」白羅尖澀地說,「這謀殺的代價也是夠大的了。」
「啊!其實答案很簡單,真正的解釋就在眼前,你說對不對?」
白羅笑了起來。
「在克蘭切斯特?為什麼是在克蘭切斯特?」
「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先生。我一直擔心警察會查到我敲詐埃勒比少校的往事,從而懷疑到我頭上。」
飯後,我們坐在壁爐前抽煙,卡羅琳直截了當地向白羅發動攻勢了。
「就這些。」我覆述完畢後說。
「當然不會。」接著,我就開始背書般地,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敘述了一遍。
「喂,詹姆斯,別打斷我的話。我絕對知道我在說些什麼。帕克在門外遇見了她,不是嗎?他並沒有聽見她的伯父跟她說晚安,所以她可能在出來以前就把他殺了。」
他毫不遲疑地從口袋裏拿出存摺。白羅接過那細長綠封面的摺子,仔細察看了每一筆存款。
「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叫你來嗎?」
「啊!是的。」白羅大笑起來。
「不是敲詐就是……」
「這是不可能的,」我最後說,「像赫克托.布倫特這樣的紳士名流,不可能幹出這種事。」
「誰是你的前一位主人?」白羅突然問道。
「先生,我……我以前從來沒,沒有——」
「你想這件事可能對你有點好處,是嗎?」白羅非常平靜地說。
「有一點我很清楚——我對他還心存疑慮。」
「又要出去?」我問道。
「謝謝,沒有了,」白羅站起身說,「精神錯亂了,請原諒。」
我驚駭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律師在他的辦公室,我們一分鐘都沒耽擱,就有人把我們領了進去。他起身,毫無表情且客套地向我們打招呼。https://m•hetubook.com•com
「沒關係,沒關係。」
「金額是多少?」白羅問。
「先生,我知道你想問一些我已故主人的事情,有關他的私事。」
「先生,我想跟你打聽一件事,希望你可以告訴我。我知道,你曾經是金帕達克弗拉爾太太的律師,對嗎?」
「我並沒有說是她幹的,詹姆斯,我只是說她有可能。弗洛拉就像現下的女孩子,對長輩們毫無敬意,總以為自己無所不知。我相信她連隻雞都不敢殺,但是,雷蒙先生和布倫特少校有不在場證明,艾克洛太太也有,甚至連拉瑟兒這女人好像也有——這對她來說是很幸運的,那麼還剩下誰呢?只有拉爾夫和弗洛拉了!不管你怎麼說,我不相信拉爾夫.佩頓是殺人兇手。這孩子我們是看著他長大的,我對他很了解。」
「把每筆錢加起來,總數至少達到兩萬英鎊。」
「你相信帕克的話?」
「是的,她確實很感興趣。我一說出口,大家就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各人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什麼戒指?」
律師取下夾鼻眼鏡,用手帕擦了擦鏡片。
「是的,你來艾克洛先生家之前的那位主人。」
「不,我的朋友,我是不會生氣的。我並沒給你下過命令,你絕對可以把想說的話說出來。你姐姐一定很感興趣吧?」
「我老毛病又犯了,不想把話講完,」白羅非常抱歉地說,「請多包涵。」
「謝謝,我的朋友,我發現你對詞語的用法特別講究。好吧,現在就談談你對帕克老友的看法。身上揣有兩萬英鎊,你認為他還會繼續當男管家嗎?我想是不會的。當然,他有可能是用別人的名字把錢存入銀行,但我還是相信他說的是真話。如果他是個壞胚子,那也一定是個小角色,玩不出大花樣。剩下的可能人選就是雷蒙或——布倫特少校。」
但卡羅琳從不會讓尷尬局面持續很久。她編造了一個令人咋舌的謊言,她向白羅解釋說,雖然詹姆斯經常嘲笑她,她還是堅持吃素食。她手舞足蹈地談論著果仁雜燴的美味(我可以確定她從未嚐過這道菜),津津有味地吃著塗有奶酪的烤麵包,嘴裏還口口聲聲地說:「吃肉食有害健康。」
「我大致相信你,朋友,」白羅說,「你沒有那個膽量和勇氣。但你要說真話。」
「當然,她的一切事務都由我們經辦。」
電話鈴響了,我走進門廳拿起話筒。
白羅把摺子還給他。
儘管帕克不想承認,但他還是點點頭。他的臉像塵土般蒼白。
「好吧,」白羅最後說,「我可以相信你說的那些話,但我必須要求你一件事——把你的存摺讓我看一下。我猜想你是有存摺的。」
接著,我們討論了拉爾夫.佩頓的事。
律師的眼神裏流露出一瞬間的驚恐,我馬上就注意到了。但由於職業訓練使然,他馬上就恢復了鎮靜,又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
「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白羅接過他的話說,「那麼,那天晚上你聽到敲詐這個字眼以後,為什麼急於想偷聽艾克洛書房裏的談話?」
「什麼可能性?」
「不,」他回答說,「我並不感到吃驚。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懷疑這件事。」
「是埃勒比少校,先生——」
「我絕對猜不到,小姐。」白羅說完便殷勤地向她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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