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我羞愧得無言以對。

「我現在，知道了，知道所有的真相。」

「你說謀殺犯就在我們中間？你知道——是哪一個？」

「無線電傳來的消息，是從一艘輪船上打來的，這艘船現在正前往美國的途中。」室內一片寂靜，白羅起身向大家鞠躬。

「我不是跟你講過幾百遍，要想瞞過赫丘勒．白羅是不可能的嗎？難道我沒有跟你講過，這樣的案子我遲早會弄清楚的嗎？」

白羅讀完電報後，把它揉成一團。

我猶豫了一下，拉爾夫把我沒說出的話講了出來。

那一刻我感到非常不舒服。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我幾乎記不清了，只聽到一片驚叫聲！當我鎮靜下來，回過神的時候，拉爾夫．佩頓已經站在他妻子的身旁，她的手挽住他的手，他向我微微一笑。

「我可以告訴你們，我知道謀殺艾克洛先生的罪犯現在就在這個房間裏。我現在就可以告訴這個謀殺犯，明天拉格倫警官就會知道事實真相。你聽明白了嗎？」

「說得沒錯，」我非常懊惱地說，「我想還是和圖書我自己把一切隱瞞的事都講出來吧。那天下午我去見拉爾夫，一開始他沒有把實情告訴我，但後來他把結婚的事告訴我，並說他四面楚歌。謀殺案一發生，我就想到，一旦人們知道拉爾夫的真實情況後，他們一定會懷疑他；就算不懷疑他，也會懷疑他心愛的女孩。那天晚上，我把事實清清楚楚地攤在他面前，他想，如果出來證明自己跟謀殺案無關的話，人們馬上就會把罪責強加在他妻子的頭上。考慮到這一點，他決定無論如何也得——」

房間裏頓時鴉雀無聲，氣氛十分緊張。就在這時，戴布雷頓帽的老婦人走進來，手裏拿著托盤，盤中放著一份電報。白羅撕開電報。

他身體向前傾，說話的聲音和態度陡然一變，變得咄咄逼人，令人生畏。

他輕輕地拍了拍揉皺的紙團。

「你現在該明白了，我為什麼特別提到你在手稿裏閉口不談自己的事，」白羅輕聲地說，「你盡了最大努力，把案情如實地記錄下來，但還不夠精確，不是嗎hetubook.com.com，我的朋友？」

「溜。」他說得非常生動，「我可以告訴你們，俄秀拉離開我以後就回屋子了。我想她可能會找我繼父再談一次。那天下午他對她非常粗暴，如果再去找他，他很可能大罵她一頓，而且還是不肯原諒她。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

「夏波醫生是個辦事謹慎的典範，」白羅冷冰冰地說，「而我就不一樣，我把你們每人的秘密都揭穿了，這是我的工作。」

「把他藏在什麼地方？」雷蒙問道，「藏在他自己的家裏？」

「那是什麼？」雷蒙尖聲問道。

我們都睜大眼睛盯著他。

「啊，不對，」白羅說，「你應該像我一樣問問自己：如果這位善良的醫生想把一個人藏起來，他會選什麼地方呢？必定是選附近的某個地方。我想到了克蘭切斯特。是不是在旅館裏？不，在小旅社？更不可能。那麼在什麼地方呢？啊！我想起來了。小型療養所或精神病療養所。我對這個想法做了檢驗。我捏造自ｈttps://ｍ.ｈｅｔuｂoｏk.com.cｏm己有一個患有精神病的侄兒，跑去請教夏波小姐哪個療養所比較合適。她告訴我克蘭切斯特附近有兩個療養所，她弟弟的病人都是往那兩個地方送的。我向她打聽一些情況，她告訴我，其中有一個病人是夏波在星期天清早親自送去的。雖然他用了假名，但我毫不費勁地就把他辨認出來。辦理一些必要的手續後，我就把他帶回來了。他是昨天清晨到我家的。」

「你是這樣想的，拉爾夫？你真的認為我會做出這種事？」

白羅也笑了，與此同時，他伸出一根手指朝我不停地擺動，其含義深邃莫測。

「現在請你把那天晚上所做的事講一下。」雷蒙不耐煩地說。「那你們早已知道了，」拉爾夫說，「我沒有多少可說的。我大約在九點四十五分離開涼亭，在車道上徘徊了一會兒，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麼辦——究竟該走哪一條路。我承認沒有人能證明我不在做案現場，但我可以發誓，我絕對沒有去過書房，我根本就沒看見我繼父是活著還是死了。不管ｈttｐs://ｗww.hｅｔｕｂｏoｋ.ｃoｍ.ｃｏｍ別人是怎麼想的，我希望你們能相信我。」

「讓我們繼續看看，夏波醫生那種該譴責的行為，」白羅不動聲色地說，「夏波醫生答應盡力幫助他，他非常成功地把佩頓上尉藏了起來，不讓警察抓到。」

他對著所有的人笑笑。

「不過這也使事情變得非常簡單，」白羅的話語中帶有雀躍的味道，「真的非常簡單。」

「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還不明白？那麼我來向你們解釋——要想救佩頓上尉，真正的兇手必須站出來認罪。」

「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現在你們該明白了吧？我沒有請拉格倫警官出席這次會議，是有原因的，我並不想把我所知道的事，全都告訴他，至少今晚不想告訴他。」

「夏波醫生對我一直很忠誠，」拉爾夫說，「不管發生什麼情況，他總是跟我站在一起，他做了他認為是最好的事情。白羅先生向我解釋後我才明白，躲起來並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我應該出來面對現實。你們都知道，在療養所裏是看不到報紙的，外面有什麼情況，我們全都不和_圖_書知道。」

「先生們、女士們，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請記住，明早拉格倫警官就會知道事實真相。」

他停下來，俄秀拉迅速把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向後退縮一步。

「卡羅琳談到的內政部官員，」我低聲說，「我竟然沒想到是拉爾夫！」

「你們一定還記得，前些天我們圍著桌子也開過一次會，就是我們六個人。當時我指責你們五個在場的人，說你們都對我隱瞞了一些事。現在已經有四個人把秘密告訴我，只有夏波醫生仍舊堅持，但我始終抱著懷疑。夏波醫生那天晚上去三豬苑找拉爾夫，但他在那裏沒有找到他。我心裏在想，會不會回家時，他在馬路上遇見了他？夏波醫生是佩頓上尉的朋友，他直接從案發現場出來，必定知道事情對他很不利。可能他知道的事情比一般人要多——」

「沒有人能證明你不在做案現場，」雷蒙低聲說，「這很糟糕。當然我是相信你的，但，處在這種情況，事情就難辦了。」

他說完便轉向其他人。

我頹喪地看著他。

突然，布倫特那宏亮的嗓音打破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