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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她話一出口，又停了下來。

「我是不認識他，不過半小時之後我就認識了。」

「今天上午天氣不錯，」金髮女孩怯生生地說。

一陣停頓。

「一〇三。謝謝你，比爾。」

羅琳的雙眼大張。

吉米．狄西加走了進來。

「不，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我告訴你為什麼我來這裏，」疾如風說。「你認識龍尼．狄佛魯嗎？」

「我知道。呃——他死了。」

「還沒起床？」

「當然，你自己也認識。」

羅琳驚訝得張開嘴巴。

「不是那種事，」疾如風說。「它一點也不無聊。比爾，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吉米．狄西加的人？」

「好。可是——呃，他可能還沒起床。」

一位標準退休人士的侍僕替她開了門。他面無表情，彬彬有禮，一張倫敦那一地區常見的臉孔。

「當然我在聽。」

「我明天晚上可以跟你一起吃飯。」

「我是這樣說的沒錯。」

「你這樣想？」

「那麼那是真的了，是真的了……」

「抱歉，」疾如風說。「就這一次我不在你所說的『每個人』之中。」

「你這是在挖苦我？」

「這邊請，小姐。」

「是的，」那女孩說。「是沒有起霧。」她加上一句ｈｔtｐs://ｗｗｗ.ｈｅtｕｂｏｏk•coｍ•ｃｏm說：「我也是從鄉下過來的。」

「你明天晚上再告訴我吧，」疾如風匆匆說道。

「沒錯，福爾摩斯。」

「他住在澤明街——是澤明街或是另外一條街？」

「我今天早上才從鄉下開車過來，」疾如風找話題說。「我以為又會有討厭的濃霧，結果沒有。」

「你要去他那裏？」

「這還算不上挖苦。吉米．狄西加在做什麼？」

「龍尼一向很仰賴他的頭腦。你知道，龍尼．狄佛魯。狄西加是他最好的朋友。」

「龍尼。而現在竟發生了這件事——他也被殺害了。」她頓了頓，然後繼續：「我今天來的目的就在於此。你寄給我的那封信——我一看過之後，就試圖找到龍尼，可是他們說他離開了。所以我想到來見見吉米，他是龍尼另一個要好的朋友。我想或許他可以告訴我該怎麼辦？」

「你不是說真的吧，」疾如風說。「他走起路來一定頭重腳輕的。」

「我不報上姓名，」疾如風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見狄西加先生。」

「噢！我明白了，你是說，他有沒有工作？沒有，他只是一天到晚悠哉悠哉的。為什麼他一定要做什麼？」

她更和*圖*書加仔細地看著那個女孩，一個特別的想法在腦子裏興起。可能是嗎？沒錯，這個女孩正在守喪；從她穿著黑色絲|襪的足踝可以看出來。這是個猜測，不過疾如風深信她的想法正確。她深吸一口氣。

羅琳點點頭。

「發揮一下你的甲級頭腦吧。」

「我一直都在。」

疾如風更仔細一點看她。有她在場疾如風感到有點困擾。疾如風是個不喜歡談話時有旁人在場干擾的人。她知道在她能談起自己的事之前，必須先把這位訪客擺脫掉。她想跟狄西加談的事不方便在陌生人面前提出。

「就因為你在外交部工作就聽不懂自己國家的語言了嗎？」

「是的，我是。你真聰明。我們從沒見過面吧？」

比爾的話繼續傳過來。

他頓了頓，然後繼續下去。

「不過，一兩天之後，我會來跟你鬼混一下，比爾，可是目前我有事在身。」

疾如風沉默下來。她感到越來越納悶。那位富家大少爺似乎不可能是個優秀的盟友。然而那垂死的人首先講出的話卻是他的名字。比爾的話聲突然適時地傳過來。

「你的意思是說，」疾如風停頓下來。「關於——七鐘面。」

「那件事真是令人不快，我想你聽說了吧……疾如風，和*圖*書你還在聽嗎？」

「他那天去找我，因為傑瑞——你知道。他後來又去見了我兩三次，他也是傑瑞的好朋友。」

「噢，」比爾說。「真無聊。」

「哦，你這麼久都沒吭聲，我以為你掛電話了。」

「吉米．狄西加？」

疾如風搖頭。

「龍尼——」

「我昨天寫信給你。我是疾如風布蘭特。」

她掛上話筒，斟酌一下情況。首先她望了一眼時鐘。十一點三十五分。儘管比爾熟知這位朋友的起居習慣，她倒認為狄西加先生現在應該已經下床，適合接見訪客。她坐上計程車前往澤明街一〇三號。

「我想八成還沒有。我是說，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誰願意起床？你想看看有沒有道理。你不知道每天早上十一點到這裏來要費我多大的力氣，還有如果我遲到了，那條老鱈魚的臉色有多嚇人。你一點也不知道，疾如風，這種生活有多難受——」

要找到比爾並不困難。疾如風第二天早上驅車進城——這一次一路平安——然後打電話給他。比爾馬上接起電話，提議一起吃午餐、喝午茶、吃晚餐、跳舞等等。這一切提議，疾如風一概予以拒絕。

「謝謝你把傑瑞的信寄給我，」羅琳說。「我已經回信謝謝你。我沒料和*圖*書到會在這裏見到你。」

他引導她上樓，進入一間擺著一些皮面大扶手椅的舒適客廳。一個女孩沉坐在一張奇形怪狀的扶手椅裏，她比疾如風年輕幾分，一身黑衣，個子嬌小，金髮白膚。

「你認識，你一定認識，每個人都認識吉米。」

「嗯，」她說。「你不會是羅琳．衛德吧？」

「哦，我可不會這麼說。我剛剛告訴過你，他比你所想的還要有頭腦。」

她該不該告訴比爾龍尼死去的事？她決定不說，那不是適合在電話中說的事。不過不久，很快的，她必須跟比爾見一次面。而目前——

「比爾——」

「喂。」

「哦，明天再告訴我吧，」疾如風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現在，先告訴我吉米．狄西加的住址吧？」

又一陣停頓。

「沒什麼。可是，我說，你要這個幹什麼？你說你並不認識他。」

「我該通報什麼名字，小姐？」

「死了！可是他一向都很健康。」

一臉嚴肅的紳士一鞠躬，退了下去，無聲無息的把門帶上。

「是澤明街。等一下，我把門牌號碼告訴你。」

「噢！可是你一定認識吉米，那個臉色粉紅的傢伙，看起來有點笨。不過他其實跟我一樣有頭腦。」

疾如風停了下來，猶豫不決。顯然比和圖書爾對他的死亡毫不知情。疾如風第一次覺得奇怪，怎麼早報上沒有那件慘劇的消息？那當然是報紙不會錯過的熱門新聞。這可能有一個解釋，而且就是這個解釋：警方為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的理由而保守秘密。

一陣停頓。

羅琳點頭。

「這麼說，他是錢比頭腦多囉？」

疾如風盡可能簡明地向她敘述前一天的事件。羅琳臉上浮現驚恐的表情。

「很不錯的天氣，」疾如風同意說。

「是的。傑瑞從來不吃藥物幫助睡眠。」她發出一聲嗤笑。「他太容易入睡了，根本不需要。我一直認為這事很古怪。他也認為，我知道他也這麼認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在做什麼』？」

「好，然後我們去跳舞。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談。老實說，我受到不少打擊，運氣壞透了——」

「不，我不認識，」疾如風說。

「哦，這些鬼電話線路靠不住。號碼是一〇三。記住了吧？」

「我很久沒見到龍尼了——從上次到你家去度週末以來。你知道，可憐的傑瑞．衛德就是那時候死去的。」

「我心中在想的事……這幾個星期來，我一直在想——傑瑞應該不是自然死亡，他是被人殺害的。」

「誰？」

「什麼是真的？」

「你還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