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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古怪了，史蒂文斯。非常古怪。對了，我昨晚幾點回來？」

吉米睜大眼凝視著他。

「那位年輕女士無疑十分的comme il faul，如果我可以這麼形容的話。」史蒂文斯說。

「嗯。不會是我的姑媽珍美瑪吧？如果是她，那起了床我可就完蛋了。」

「可以可以，」吉米親切地說。「你的法文發音非常好，史蒂文斯，可以說，比我的發音好多了。」

「你剛才是要告訴我——」

「啊，史蒂文斯？」他說。「再說一遍。」

「我只是在想，」吉米說，「我們該怎麼開始。」

「只是有點興奮，先生，再沒什麼了。還唱著愛國歌曲。」

「如果？」疾如風憤怒地叫了起來。

「多麼奇怪的事，」吉米說。「愛國歌曲，啊？真無法想像我在清醒的時候會唱愛國歌曲。一定是，呃，多喝兩杯刺|激出愛國心來了。我記得我是在『芥茉和芥菜』酒館慶祝。這地方不像它的名字聽來那麼清純，史蒂文斯。」他停頓下來。「我很懷疑——」

「我開始明白了，」他說。「七鐘面一定是某個秘密組織的總部。如同他在給你的信上所說的，他一開始以為那只是個玩笑，但是顯然那並不是玩笑——他只說了這些。但事實一定另有蹊蹺。他那麼急切地要你忘掉他所告訴你的話，只可能有一個原因——如果那個組織懷疑你知悉它的活動，你也會有和-圖-書生命危險。傑瑞預見這項危險，他非常擔憂，替你感到擔憂。」他停了一下，然後平靜地繼續說：「如果我們繼續追究下去，我猜我們都會有生命危險。」

「這是針對你們兩位而言。我就不同了，我是龍尼的哥兒們。」他看著疾如風。「你已經盡力了，你已經把他的話帶到。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和羅琳不要牽扯進來。」

「是關於傑瑞的事，」羅琳說。「而現在又跟龍尼有關——」

「我已經決定了，」她說。「我要幫忙，沒有人能阻止我。」

史蒂文斯優越地微微一笑，離開房間。吉米躺著，企圖回想有哪一個年輕、可愛而又舉止端莊的女孩會來找他。

「被疾如風發現了。」

「比爾說的沒錯，」疾如風說。「我告訴他我要來見你，他說你應該還沒起床。」

「是的，我想大概是吧。是的，」他想了想。「我想你大概是不清楚。」

「你說『現在又跟龍尼有關』是什麼意思？」

「是的，」他緩緩說道。「是的，是如此。」

「可是你認為龍尼仍然在懷疑？」疾如風問道。

「我希望，你給了她報紙等等的吧，史蒂文斯，」他說。

「他昨天被槍殺了。」

「聽著，」他為難地說，「你不該這麼說，說自己孤單一個人在世界上什麼的。你有很多朋友，能夠幫忙你，他們是再樂意不過了。你懂我的意思嗎？」

「兩個女孩同時出現，是挺古怪。我以後不到那家酒館去了。」

「哦，我現在起床了，」吉米高興地說。

「噢！好吧和圖書，」他說。「我想我還是起來見她的好。她沒報出她的姓名？」

「老實說，」吉米繼續說下去，「我才剛起床。」

「很感激你這麼說，先生，我最近在學法文。」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承認女人的好奇心重。但是，你知道，那看起來並不是什麼有趣的信，只是一張人名和日期表。」

「大概清晨快五點時，先生。」

吉米仔細聽著，表情非常感興趣。這是他第一次聽說有那封信。羅琳從她的皮包中把信拿出來，遞給他。他看著，然後望著她。

「七鐘面，」吉米沉重地說。「無論如何，我們有這個線索可以著手。」

「傑瑞好像不怎麼在意，」羅琳繼續說。「他只是笑了幾聲。他問我是否聽說過黑手黨，然後說，要是有個像黑手黨的組織在英格蘭出現那可就奇了——因為英國人不大接受這種秘密組織形式。『我們的罪犯，』他說，『缺乏整體的想像力。』」

她們兩人都看著吉米。

「什麼！」吉米大叫。

「哦，是的。首先，是關於那封信。」她對吉米說。

她們狐疑地看著他。

羅琳第一次笑出聲來。

吉米不自在地清清喉嚨。他想，羅琳真了不起，實在了不起。

史蒂文斯咳了一聲。

「真的？你是個了不起的傢伙，史蒂文斯。」

然而兩個女孩都不想喝。

「答應了人家……」羅琳若有所思地說。

吉米雙唇噓出一聲口哨。

「你認為我應該起床，而且——呃，去見那位女士？」

「你見到我一定非常驚訝。不過我不得不來，我和-圖-書稍後會說明。這位是艾玲．布蘭特小姐。」

「噢！的確，當然我聽過，」吉米盡快進入情況。「坐，坐，我們喝點雞尾酒或什麼的吧。」

首先站起來同時緊張地開了口的是她。

「你竟然那樣說！難道你認為我可以甘心置身事外——他們殺害了傑瑞，我親愛的傑瑞，我世界上最好、最仁慈、最親密的哥哥，他是在這世界上唯一屬於我的人！」

史蒂文斯端著重新泡過的茶，再度走進來，吉米啜飲著，感到愉快、好奇。

「有件事我想我該告訴你。」

寫到這裏，我們必須回到二十分鐘之前。那時，吉米．狄西加剛從睡夢中醒了過來，迷迷糊糊感覺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對他說些不熟悉的話。

「什麼？」

「龍尼——被槍殺，」他喃喃說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疾如風轉向羅琳。

「傑瑞．衛德死去的那天，在過去把消息告訴你的路上，」他向羅琳點一下頭，「龍尼在車子上跟我說了些話——我是說，他想要告訴我什麼。他有事想要告訴我，他起了個頭，然後他說他答應了人家不能說。」

「沒有，先生。」

「我不清楚，先生。」

「我很懷疑我是不是在上述的興奮狀態下，在報紙上登了廣告找女管家什麼的。」

「什麼事？」疾如風鼓舞地說。

「我給了她《晨報》和《謗趣》，先生。」

可能羅琳是聽懂了，因為她突然臉上一片緋紅，而且為了掩飾她的慌亂，她開始緊張地說道：

她用幾句話說明了發現那封信的經過。

「我當然也是一樣。」疾ｗｗw•hｅtuｂook•coｍ.ｃｏm如風說。

史蒂文斯猛然迅速抓起床邊的一個托盤。

「噢！」吉米盡力想了解情況。「為了什麼？」

羅琳的眉頭困惑地微皺起來。

「一個年輕的女士來見你，先生。」

「疾如風。」

吉米雙手抱頭。

「一個年輕的女士來見你，先生。」

「啊哈，」吉米說。「年輕而且可愛。她是不是——她是什麼樣子？」

他睡意甚濃的腦子試著了解當前的情況，但是失敗了。他打了個呵欠，翻身又睡。

「人名和日期。」吉米若有所思地說。

一聲鈴響把他引了出去。幾分鐘之後，他回到房裏。

「又一位年輕女士，她不報上她的名字，先生，只說有重要的事。」

這個聲音執拗不去，準備永無休止地重覆下去，吉米．狄西加不得不屈服，起身面對這不可逃避的情況。他張開眼睛，眨了眨。

「什麼，先生？」

他在一張椅子的扶手上坐了下來，想了一兩分鐘，然後以平靜、沉著的聲音說：

「傑瑞留下了一封信，被艾玲小姐——」

「現在要我再重新回想實在有點困難。我有一次拆錯了信，把傑瑞的信打開了。裏面的信紙只是廉價的紙張，我記得，而且字跡很像是沒有受過教育的人寫的。信頭上有個『七鐘面』的地址。我知道那不是寫給我的信，所以我就沒看，把它再裝回信封裏去。」

史蒂文斯沒有回答，不過他的背脊挺得非常僵直，吉米充份了解他的意思。

「這你可以為我們說明一下。傑瑞要你忘掉什麼？」

「而我——呃，我看起來怎麼樣？」

「我現在這和_圖_書麼認為了。從那次事件之後沒有人再見過他。我相信他是獨自採取行動，企圖查出傑瑞死亡的真相，甚至，我相信他查出來了，所以那些惡魔才槍殺他。然後他企圖傳話給我，可是只說得出那兩句話。」

疾如風以詢問的眼光看著羅琳。她自己已經下了確切的決心，但是她沒有表露出來。她不希望把羅琳．衛德推入危險的境地。但是羅琳嬌小的臉上立刻顯出憤慨的神情。

「疾如風，人家都這樣叫我。你或許聽比爾．奧維里提過我。」

「又一位年輕女士，先生。」

「七鐘面，」疾如風有點顫抖地說。

「他是這樣說的。當然我沒逼他再說下去。不過他一直怪怪的，怪得要命。我有個印象，他是在懷疑——嗯，事有蹊蹺。我聽他這樣告訴醫生。可是，事實並不然，一點奇怪的跡象都沒有。所以我想我大概弄錯了。後來，一切證據顯示——呃，這是個非常明朗的案子，我想我的疑心全都是胡思亂想。」

吉米點點頭。

疾如風二度敘述她的故事。吉米聽得有如進入幻夢一般。

「你確信？」吉米非常溫和地問道。

「那位女士不可能是任何人的姑媽，先生，除非是大家庭裏最小的一個。」

他邊說邊迅速地穿好衣服。十分鐘之後，他已準備好面對那兩位未知的客人。當他打開客廳的門時，他第一個看到的是一個皮膚微黑、身材苗條、他完全不認識的女孩。她站著，身子倚在壁爐邊上。然後他的目光移向一張皮面扶手椅，他的心跳了一下。羅琳！

「我去給你換杯茶，先生，這杯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