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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如風猶豫了一下。

「我聽說你們蘇格蘭警場有倫敦所有秘密團體的名單。」

「哦，我們只是想擁有二十四小時不受干擾的時間，明白了吧？明天就會上報了。」

「他臨死前提到七鐘面，」疾如風緩緩說道。

她進門時他正站在窗邊，面無表情地望著一些麻雀。

「而我只不過是個業餘的？是的。不過你忘了一件事。我也許沒有你們的專業知識和技巧，不過我有一點比你們佔優勢——我可以暗地進行工作。」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我聽得出來，」疾如風說。「我不是傻瓜。」

「噢！是有可能，」主任承認。

「這就是了，」那人離開之後主任說。「『聖．西巴西安血盟兄弟』、『狼群』、『和平鬥士』、『同志俱樂部』、『苦悶之友』、『莫斯科子女』、『紅標』、『鯡魚』、『墮落同袍』——還有其他半打多。」

疾如風再度感到挫敗。她默默坐著。不久一個人進來，把一張打好字的紙遞給主任。

他眼睛明顯地一眨，把名單交給她。

「你之所以願意給我，」疾如風說，「是因為這對我毫無用處。你要我撒手不管嗎？」

「有什麼要我效勞的嗎？」主任問道。

「你的意思是，因為必須照顧我？」

巴鬥主任一向號稱真人不ｍ•hｅｔｕｂｏok.ｃｏｍ.ｃｏｍ露相，然而疾如風發誓此時他眼皮跳動了一下，而且顯然吃了一驚。不過，那只是短暫的一瞬間。很快他又回復了往常的木訥表情說：

「比爾知道？比爾？」

「哦，」巴鬥主任說，「畢竟，我們是專業的。」

「但是有時候，」疾如風緩緩說著，「這種團體也具有超乎想像的危險性吧？」

「我想他們大多沒有什麼危險性吧。」

「啊！」主任說。「你會很驚訝，做妹妹的人所不知道的事有多麼多。」

一離開吉米．狄西加的住處，她立即驅車前往蘇格蘭警場，求見巴鬥主任。

「是的，請說。」

「嚴格說來，艾玲小姐，七鐘面這個地方現在已不存在了。」

「我必須告訴你嗎？」

「午安，艾玲小姐，」他說。「請坐，好嗎？」

「噢！」疾如風有點洩氣地說。

「謝謝，」疾如風說。「我還擔心你可能不記得我了。」

「比爾？當然。可是——」

「如果我是你，我會回家去，同時——嗯，不再去想這些事情。」

「全部把它交給你，是不是？」

巴鬥主任是個塊頭蠻大的人。他一向承辦跟政治有關的敏感案件。他幾年前曾到煙囪屋去辦一個案子，疾如風就是要利用他記起這件事。

「繼續和_圖_書，」巴鬥平靜地說。

「是有可能發生事端吧，」疾如風堅持說。

「你這麼說，是再公允不過的了，艾玲小姐。不過我跟你說，你的提議是相當危險的，我說的危險，是指真正的危險。」

這句驚人之語竟出自保守的巴鬥主任嘴裏，令疾如風相當吃驚。

疾如風覺得自己像是在徒然地叩著一道上鎖的門。

同樣的，吉米．狄西加對參加喬治．洛馬士家的聚會有各種想法和計劃，但他無意透露給——比如說，疾如風。

「我們有很好的法則可循，」巴鬥說。「亦即，他們說得越多，就做得越少。這個法則管用得叫人驚訝。」

他在他面前的吸墨紙上記下幾個字。疾如風採取另一個策略。

巴鬥好像在腦子裏考慮著。疾如風在他的沉默之下，鼓起勇氣繼續說下去。

稍等一下之後，她被帶著走過一些走廊，進入主任的私人辦公室。巴鬥是個外表壯實的人，有著一張木頭似的臉。他看起來極為駑鈍，簡直像是個門警而不是警探。

「你認識奧維里先生吧？」

「龍尼．狄佛魯先生？」

「他妹妹說他從來不用藥物幫助他入睡。」

「在你家，不是嗎？服下過量的安眠藥。」

「你很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巴鬥主任，我很雞婆，我是個好管閒事的和-圖-書人。我不想干擾你們，或是做一些你們正在進行而且可以做得比我好的事。不過如果有適合業餘者的機會，請把機會讓給我。」

「是的，」巴鬥主任說。「我沒碰過比你更聰明的女孩。我可以為你做的是這個，艾玲小姐——我給你一點點暗示。我這樣做是因為我自己不怎麼重視『安全第一』這句話。在我的觀念裏，一輩子躲避公車以防被壓死的人，最好乾脆被壓死以一勞永逸。他們對世人無益。」

「你還記得傑瑞．衛德先生死亡的事嗎？」她猛然問道。

比如說，羅琳．衛德說她去找吉米．狄西加的動機就有問題。

那張無動於衷的臉後到底藏了什麼？他把龍尼．狄佛魯遇害看成是一般罪案或是特殊案件？

可以這麼說，上述的那場談話中，三個人其實都有所保留。「沒有人全盤托出」是句非常真實的格言。

「我們盡力跟上時代，」巴鬥主任小心翼翼地說。

「哦，這可以省掉很多麻煩，是不是？我們都知道彼此的企圖，不是嗎？」

「你要給我的暗示是什麼，」她終於問道。

「你最好這樣，」巴鬥說。「你知道，如果你到這些地方去牽扯不清——呃，這會給我們惹來很多麻煩。」

「幾年前在煙囪屋時，你讓我幫忙過。現在你不再讓我幫忙了嗎和-圖-書？」

「他是來過。」

疾如風開門見山的說：

她覺得主任像是有點吃驚，彷彿她這句話的力道穿透了他。

「不存在了？」

「我並沒這樣說，完全沒有。不過我想，依你靈敏的頭腦，你可以從他那裏獲悉你想知道的事。現在，」巴鬥主任堅決地說，「我不會再告訴你一個字了。」

「沒錯。憑什麼一個人不可以自稱是『自由兄弟會』的會員，一個星期在地下室聚會個兩次，談些血流成河的事？這既傷不到他們也害不到我們。如果出了事，我們也知道如何對付他們。」

「據我所知，洛馬士先生昨天來跟你談了他收到一封恐嚇信的事。」

「謝謝你，」巴鬥說。「我會記下來。」

「信頭上是寫著七鐘面沒錯。」

他走向門口，探頭喊了聲什麼，然後回到座椅上。疾如風莫名其妙地感到受挫。他這麼輕易地同意她的要求，在她看來相當可疑。他現在正凝神看著她。

「因為必須照顧你，艾玲小姐。」

「昨天有個人被槍殺了，」她緩緩說道。「我以為我開車壓死了他——」

「我想比爾．奧維里能夠告訴你七鐘面的一切。」

又是一陣沉默，然後巴鬥主任平靜地說：

「而那封信是發自七鐘面？」

「噢！」疾如風困惑地審視著他。

「巴鬥主任，你能hetubook.com.com不能給我一張總部設在『七鐘面』的秘密團體名單？」

「你真想知道，艾玲小姐？」

而疾如風自己已有個準備立即付諸實行的完熟計劃，而她提都不提。

「我總是記得人，」巴鬥說。他又加上一句說：「幹我這一行的不得不這樣。」

「很可能，」巴鬥說。

「如果你願意聽聽我的忠告，艾玲小姐——」

「不過我還是很想知道，是什麼讓你對那個地區產生興趣的，艾玲小姐？」

「噢！我可沒這麼說。我會給你一張全部團體的名單。」

「我聽說你都讓他們繼續維持下去？」

一陣沉默。然後疾如風平靜地說：

「當然，」疾如風說，「如果你不給我那些秘密團體的名單——」

「所以你已經知道了。為什麼報紙上提都沒提？」

「我剛剛說，一個業餘者可以做一些專業人士做不到的事情，你並沒有反駁我。因為你是個誠實的人，巴鬥主任，你知道我說的對。」

「不存在了。那個地區大都拆掉重建了。它曾經是個低下階層居住的地區，不過現在非常高級風雅，全然不是個找得到神秘團體的地方。」

巴鬥點點頭。

「噢！」疾如風有點進退維谷。

疾如風起身，猶豫不決地站著。到目前為止，巴鬥主任一直處於上風。然後她想起一個小事件，她藉此發出最後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