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疾如風眼睛一亮。她已經找到她想要的。她確信，這就是秘密組織開會的地方。這個地方經過周詳設計，表面上看起來相當普通，從賭房就可以跨進來，或從那個逃路入口也可以——隔壁的賭房輕易地掩飾了一切秘密。

阿夫瑞一臉沮喪地看著她。

「我所賺過最大的一筆，小姐，」阿夫瑞坦率地說。

「就是那座，」他說。

「嗯，」她說。「空間相當窄，只剛好容得下，一分也不多。小心把門關上，阿夫瑞……這就對了。好，沒問題。現在我要一把錐子。」

「我想你大概知道，」她劈頭就說，「你目前所做的事是嚴重違法吧？」

「經營這家俱樂部的老闆。一位俄國紳士，非常聰明的紳士。」

疾如風大約六點抵達漢士坦頓街十四號。在這段時間，如同她所判斷的，七鐘面俱樂部是一片死寂。疾如風的目標很單純，她打算找到從她家離職的僕役阿夫瑞。她深信一旦找到了他，其餘的就好辦了。疾如風有一套對付家僕的方法，簡單而專橫。這套方法很少失敗，這一次也沒理由會失敗。

疾如風查看那些櫥架。

「那是用來逃路的，小姐。有個房間和一道門通往下一條街的樓梯。那是給紳士們在警方突擊檢查時開溜用的。」

「是這樣的，小姐。莫葛夫斯基先生在那次煙囪屋開放參觀時帶了一群人去看。崔威爾先生當天身體不舒服——事實上是腳指甲長進肉裏去了——所以便由我帶領那一群人去參觀。參觀完了之後，莫葛夫斯基先生留下來，給了我一筆大方的小費，和我談了談。」

「就這樣了，」疾如風在接過了阿夫瑞給她的雞尾酒並離去之後，自言自語說。

她並不擔心阿夫瑞會怯弱到把她出賣掉。她知道他自保ｈtｔps://m•hｅtuｂｏｏk.com.ｃｏｍ的本能太強了，不至於這樣做。他所受過的訓練足以讓他把私人的感情藏在一張訓練精良的僕人面具之下。

她覺得那道鎖十分普通，或許可以用其他房門的鑰匙打開。有點困擾的阿夫瑞被遣去拿些可能符合的鑰匙過來。疾如風試的第四把鑰匙符合了。她扭轉把手，把門打開，走了進去。

「一百鎊是個很大的數目，阿夫瑞。」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小姐，你會讓我惹上麻煩、丟掉差事的。」

「那麼我們進去裏面。」

如同疾如風所預料的，那些架子很輕易就可以取下來。她把它們取下，靠牆豎著，然後跨進櫥子裏。

「目前沒有人，小姐。」

「我想那個叫莫葛什麼的先生大概很晚才會來吧？」

「錐子，小姐？」

「你在裏面會很難受的，小姐，你會昏過去——」

「我是這樣說的。」

「我說的不只是賭博，」疾如風說。「還有比這更嚴重的——或許比你所知道的嚴重許多。我直率的問你一個問題，我希望你老老實實回答我，阿夫瑞。他們給了你多少錢叫你離開煙囪屋？」

「是嗎？」疾如風鼓勵他說下去。

「你有沒有懷疑過，這可能有些不對勁？」

「反正你進了監牢也會丟掉差事，」疾如風不客氣地說。「不過老實說，你用不著擔心，沒有人會知道的。」

「萬一莫葛夫斯基先生向我要鑰匙呢？」

阿夫瑞搖搖頭。

「胡說，你們一定有錐子，說不定還有把大鑽子。要是你找不到，那你就出去買，所以你還是好好用心去找吧。」

「他們會發現你的——如果他們打開櫥門的話。」

疾如風暗自讚賞她那身女侍服裝，繼續進行計劃。

「噢！午安，小和*圖*書姐。我……我一時沒認出是你。」

「可是真的沒有，」阿夫瑞哭喪著臉叫著。

「他沒在午夜之前進來過。可是，噢，小姐——」

「有時候得清掃一下，」阿夫瑞說，「儘管這個房間從沒正式使用過。」

「不要多說了，阿夫瑞，」疾如風說。「去把托盤拿過來。你若要繼續在那裏爭辯，那你就麻煩大了。」

阿夫瑞取出鑰匙打開門，疾如風走進去。阿夫瑞為難、羞怯地跟進。疾如風坐下來，兩眼直視不自在的阿夫瑞。

「只要我能做到，我都非常樂意，小姐。我是說，無論如何，我都會幫忙。」

「噢！可是，小姐，小姐——」

「我們是遭受兩次臨檢沒錯，」他承認說，「可是由於莫葛夫斯基先生設想周到，因此並沒出什麼差錯。」

「呃，說真的，小姐，我不知道……這不是個所謂的好地方，我不知道，我想——」

阿夫瑞立即說明。

「總之，」阿夫瑞突然加速說，「他給了我一百英鎊，要我馬上離職，到這裏來看管這個俱樂部。他想要找個上流人家用過的人，好給這個地方增添一點格調，這是他說的。而——呃，要拒絕他好像有點不給面子，更不用說我在這裏的薪水比當僕役足足多了三倍。」

「我絕不會昏過去，」疾如風說，「不過你可以弄杯雞尾酒給我。那一定用得上。然後把房間的門鎖上——不要忘了，再把所有房間的鑰匙放回原位去。還有，阿夫瑞，不要太膽小，露出了馬腳。記住，如果這事出了差錯，我一定找你算帳。」

阿夫瑞兩度看向飛簷，彷彿是在尋找靈感，還吞了三、四次口水，最後做了弱者遇上強者時的必然選擇。

「你找不到灰塵的，這不用說，」他說。「莫葛夫斯基先生今天早https://m.hetubook.com.com上才下令清掃這個地方，他親眼看著我整理的。」

「可是，難道警方不知道嗎？」

阿夫瑞不自在地兩腳移來移去。

「這是道精心設計的門，小姐，表面上看起來不過是個櫥子。」

疾如風打斷他的話：

「告訴他弄丟了，」疾如風敏捷地說。「不過沒有人會操心這座櫥子的——它只不過是為了跟另一座湊一雙，以便引開別人的注意而已。來吧，阿夫瑞，隨時都可能有人進來。把我鎖在裏面，把鑰匙帶走，等大家都走了以後，你再來打開讓我出去。」

「非常精巧的鎖，」阿夫瑞說。「裏面沒什麼，一些架子而已，你知道，上面擺些帳冊。沒有人懷疑過，不過只要碰對了地方，整個櫥子就會旋轉開來。」

「沒辦法，小姐，鑰匙在莫葛夫斯基先生那裏。」

「我前天到蘇格蘭警場去，」疾如風刻意強調說。「我聽到一些非常古怪的事。我要你幫我，阿夫瑞，如果你幫了我，呃——要是出了事，我會替你說情。」

「噢！」疾如風說，腦子非常用力地轉著。「今天早上，嗯？」

阿夫瑞離去，不久帶著各種工具回來。疾如風挑了她想要的，並快速而有效率地在櫥門跟她右眼同一高度的地方鑽了一個小孔。她從外面鑽進去以免引人注意，而且不敢鑽得太大。

「誰在俱樂部裏？」

「不對勁，小姐？」

「什麼事？」

「哦，」疾如風說，「總還有其他的鑰匙吧。」

「這裏根本沒有藏身之處，」阿夫瑞哀號著。「如果你不相信，你自己看好了。」

「午安，阿夫瑞，」疾如風愉快地說。

她邊想邊懶洋洋地用手指劃過壁爐的大理石。阿夫瑞看見了，打斷了她的動作。

阿夫瑞扭絞著雙手離去，隨後端著托盤www.hetubook.com.com回來，事已至此，他知道抗辯是沒有用的，因此反倒出人意外地快速工作著。

的確，再沒有其他房間比這裏更不適合躲藏了。骯髒的百葉窗拉下來蓋過髒兮兮的窗玻璃，而且沒有窗簾。窗台外頭，疾如風檢視過，只有大約四吋寬！房間裏面則只有桌子，椅子和壁櫥。

「我不知道——」

疾如風轉身，若有所思地掃視房間。她首先注意到的是他們進來的那道門，它的四周都仔細地用粗呢布框緊。那一定是為了完全隔音。然後她的眼光移向那些椅子。一共有七把，兩邊各三把，一把設計比較華麗的擺在主位上。

「胡說，」她意志堅決地說，「一定有個地方。」

那是一個骯髒的小房間。一張長桌佔據在房間中央，四周擺著椅子。除此之外，房裏沒有其他家具。兩座嵌入的壁櫥分佔壁爐兩旁。阿夫瑞對靠近他們的那座壁櫥點點頭。

「不能這樣做，小姐。而且天色也晚了，廚師隨時都會進來。」

疾如風不得不承認他的話有道理，不過她深具冒險犯難的精神。

當她正在考慮採用哪種攻擊方法時，這個問題自己輕易地化解了。十四號的門打開，阿夫瑞本人走了出來。

「呃，首先，」疾如風說，「我要徹底看看這個地方，上上下下都看一遍。」

「阿夫瑞，」疾如風說，「你得幫我在這房間找個藏身的地方。」

「莫葛夫斯基先生是誰？」

「我想跟你談點事，阿夫瑞。我們到哪裏去方便？」

第二座壁櫥的鎖頭上插著鑰匙。疾如風走過去，把櫥門拉開。裏面是一些架子，上頭擺滿了各種玻璃杯和陶器。

疾如風試試櫥門，可是鎖上了，她立即發現這把鎖特別不同，是那種只有原配鑰匙才能打開的專利鎖。

「一百英鎊，」疾如風說。「hetubook.com.com這是個很大的數目，阿夫瑞。他們有沒有告訴你，誰要去頂你在煙囪屋的缺？」

「那是我們用不上的器具，」阿夫瑞說明。「你可以自己看看，小姐，連躲隻貓的地方都沒有。」

疾如風暫時放棄套取消息，繼續進行其他的事。

只有一件事令疾如風擔心。她可能誤判了這個房間今早之所以必須清理的理由。如果真是這樣，疾如風在狹窄的壁櫥裏歎了一口氣，在裏頭待上長長幾個小時卻一無所得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

「是的，我指的不是賭博，而是更嚴重的事。你不想被判刑吧，阿夫瑞？」

「我當時反對立即離職，小姐。我說，那不符習慣而且會造成大家不便。可是莫葛夫斯基先生說他認識一個年輕人，服務態度很好，隨時都可以來取代我。所以我就向崔威爾先生提起他，最後也安排得皆大歡喜。」

「他們不會開這個櫥門的，」疾如風說，「因為我要你把它鎖上，同時把鑰匙帶走。」

阿夫瑞跳了起來。

「我要進去看看，」她說。

恐慌而且不知所以的阿夫瑞帶她做了非常徹底的巡視。沒有什麼特別引起她的注意，直到來到賭房。她注意到賭房的角落有一道不顯眼的門，而且這道門上了鎖。

接下來，他吃了一大驚。

她唯一不確定的是，有多少人住在俱樂部裏。自然她希望越少人看到她越好。

「好了，這就可以了。」她終於說。

「做工很差，」她說。「阿夫瑞，樓下有沒有裝得下這些玻璃器皿的櫥子？有？好，那麼去拿個托盤來，馬上把這些東西換下去。快，沒有時間浪費了。」

疾如風點點頭。她自己的推測果真正確無誤，這段過程就跟她所設想的一樣。她進一步詢問：

疾如風感到一股興奮之情湧起。

「噢，上帝，你不是說真的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