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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鐘面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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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嫌疑

二十八、嫌疑

「奇怪,」庫特說,「狄西加先生上哪裏去了?」
他和疾如風一起走在後頭一點。
「知道我想要問你而差點忘掉的。你記不記得巴鬥主任找到的那隻手套——被燒了一半的手套?」
「夠奇怪的,是沒多遠。我們姑且說,是在屋子裏頭繞圈子。呃,如同我所說的,我不知道我找到的東西是否算得上什麼。不過,我確實是找到了這個。」
「抱歉,疾如風。可能我的腦袋沒像往常一般運作,不過我一點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一定是別人,衛德小姐。不過,事實上,我正好知道——」
「當然有,不下百萬次。不過我還是奉行這句格言。當然,能把我擊垮的只有絞刑執刑者的繩套。」
「七號有他獨特的行徑,」疾如風柔聲引述說。「這會不會正是歐斯華爵士的生財之道呢?」
「噢,一切。我們是不是做得很好?我是指,我們纏住阿兵哥和德倫西.阿路克去打高爾夫球。」
「我知道你們這裏有高爾夫球輕打比賽場,」疾如風對庫特夫人說。
巴鬥是否一直在懷疑他?
四個人一起走上草坪。
「一種白色結晶狀粉末,」吉米說。「對於偵探小說的讀者來說,這些字眼既熟悉又富有啟示性。當然,要是檢查結果是一種新型的專利牙粉,那我就懊惱了。」
「有時候想想,我們不愁錢用真是蠻好的,」她喃喃對吉米說。
「可是他並沒有。他選上了你,吉米,難道你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
「運氣不佳,」他允諾說,「要是得花不少時間走回修車廠,午飯之後我用我的車子送你們過去。」
「我認為我可和-圖-書能找到線索。」
一項記憶在疾如風的腦海裏湧動——巴鬥主任從那位百萬富翁的外套上彈下一片常春藤葉片。
「危險性?當然他沒有危險性,阿兵哥怎麼會有危險性?他只是個笨蛋。不過,如同我剛剛所說的,他是個無所不在的笨蛋,他根本不像一般人那樣需要睡眠。事實上,說得直率一點,那小子真是煩死人了。」
然後,吉米以有點苦惱的態度描述昨晚發生的事。
「這拿來當電影片名就太棒了,」阿路克說。
「我們是用雙腳走路過來的,」疾如風說。「我那部Hispano擺了我們一道。」
「你不是說過,他試戴在你手上嗎?」
她離去不到一分鐘,魯波.貝特門便出現了,態度如往常一般不安、一本正經。
「你從沒因孤注一擲而惹上麻煩嗎?」疾如風笑著問道。
「這傢伙就像那些在週刊上寫短文的人一樣。『一般人都不懂得如何讓銅護欄保持明亮』,『甲蟲是昆蟲世界裏最有趣的昆蟲』,『芬加利斯印地安人的婚姻習俗』等等等等。」
「什麼事,庫特夫人?狄西加說你在找我。你好,艾玲小姐——」
「噢,吉米,」羅琳譴責地說。
「修車廠到了,」他說。「讓我們祈禱那部勇猛的Hispano沒有受到什麼屈辱。」
「事實上,只是一般的知識見聞。」
「純潔村姑的出生地,」襪子提示說。
「這麼說,歐斯華.庫特爵士的左右手都可靈活運用?」疾如風說。
「能纏住阿兵哥,我衷心向你們表示欽佩。阿路克算不了什麼,輕易就可以打發掉,但是阿兵哥可就大和-圖-書大不同了。那小子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是上週《週日新聞集錦》上字謎遊戲裏的一個字,它由十個字母組成,意思是『無所不在』Ubiquitous。這個字可把阿兵哥形容到家了。你走到哪裏都無法不碰上他,而更糟的是,你從未聽見他走近的聲音。」
「這麼說,我們得找左撇子了,」羅琳若有所思地說。
「他在彈子房,我想,」襪子說。「我去找他來。」
「而我們說,」疾如風做結尾,「那個壞東西在這裏出毛病可真是非常幸運!有個星期天,它在一個位於山腳下叫做『小孤村』的地方出了毛病。我可以告訴你,那地方可真是名副其實的孤村。」
他以魔術師般敏捷的手法,取出了一個小瓶子,遞給兩個女孩。裏面是大半瓶的白色粉末。
「那有任何特別的用意嗎?」
「出了什麼事?」
他們三個人面面相覷。羅琳搖搖頭。
「人應該隨時吸收現代知識,」貝特門正經八百地說。「關於狗的腳掌——」
吉米同情、專注地聽著。
「這可能有各種解釋,」羅琳說。「跟你提到阿路克先生時所持的論點一樣。他得把嫌疑從他身上引開到別處去。」
「去吧,貝特門先生,」庫特夫人在秘書顯出猶豫不決時說。「我相信歐斯華先生不會有事找你。」
「你在什麼地方找到的?」疾如風猛然問道。
「多了不起的人啊,」羅琳插嘴說。「你真是無所不知。」
「我想你會同意我的說法,搭檔,」阿路克說,「我們打得比較有運動員風範。」
「你想那裏面裝的是什麼?」疾如風問道。
m•hetubook•com•com他細說前一天他們在喝午茶時的對話。
「可是今天上午,」羅琳突然插|進來說。「吉米,你今天上午的確找到了什麼。我從你的臉上就可以看出來。」
時間正好是約定的十二點整,疾如風和羅琳走進了大花園的鐵門,把那部Hispano留在附近一個修車廠裏。
「什麼事?」
「非常聰明的辦法吧?」疾如風對羅琳低語說。「這都該歸功於我們女孩子的圓滑手段。」
「他大可以給他們任何一位試戴吧?」
疾如風不怎麼表示同情。
「我猜巴鬥在懷疑他,」吉米緩緩說道。
「感覺似乎很荒唐,」吉米說。「可不過——」
「怎麼樣?」
「一切吻合。嫌疑會落到包爾和女爵身上。有誰會去懷疑歐斯華.庫特爵士?」
他中斷下來跟兩個女孩打招呼,羅琳立即掌握時機。
「我去散步,」吉米說。「她們是從什麼地方掉下來的?」
「他是不想引起注意。讓你來試戴可以避免引起注意,而且他故意談到手套的大小,不讓大家注意到那是隻左手。這就表示,向你開槍的人是左手執槍。」
「我來告訴你們。為了完成任務,我犧牲奉獻,吃了好多的餅乾。不過,我們的英雄畏縮了嗎?不,他並沒有。」
「但你並沒有?」
她把車子拋錨的經過說了一遍。
「你認為他具有危險性?」
「哦,我想大概是沒什麼,不過有點古怪。」
羅琳搖搖頭,以好奇的眼光看著她。
「沒錯。而且我現在想起,那天晚上在煙囪屋——你知道,傑瑞.衛德死的那天晚上——我在旁邊看著他們打橋牌時,還懶洋洋地想和-圖-書著,有某個人出牌好彆扭。後來才了解到,原來那個人是用左手出牌。對了,那人一定是歐斯華爵士。」
「噢,貝特門先生!我一直想見見你。教我碰到狗的腳掌疼痛不已時該怎麼辦的人不就是你嗎?」
「我知道了!」疾如風突然說。
「當然有。難道你不明白——吉米的右手吊了繃帶。」
「是的,有點太大了。這跟戴它的人是個大塊頭的想法相符。」
德倫西.阿路克低聲對疾如風說:
「知道什麼?」
阿路克坐在一張大扶手椅裏,一見到她們,他立即生氣蓬勃地跟半聽著疾如風解說車子如何出毛病的羅琳談話。
這一點,無論她們再怎麼哄騙、辱罵,他都堅不吐露。
比賽在將近一點鐘時結束,勝利屬於貝特門和羅琳。
「可是公式就在他自己的工廠裏,他何必要在艾碧莊演出那齣鬧劇。」
午餐之後,她們客氣地向庫特夫人辭行,吉米自告奮勇,開車送她們去修車廠。一上路,兩個女孩便同時開口問道:
疾如風急切地點頭。
他的心一軟。
三個人一起站在路上,一時沉默下來,每個人各自想著心事。
「我們來向那兩位挑戰,」疾如風說。「羅琳,阿路克和我想跟你和貝特門先生到高爾夫球場去較量一下。」
「沒錯,而且我再告訴你們另外一件事。那正是巴鬥查看高爾夫球桿的目的。他是在找左撇子用的球桿。」
「我帶你去打,艾玲小姐,」阿路克說。
「疾如風,真是想不到,太好了!」他歡呼道。
「你錯過了秋季大賽,」阿路克說。
秘書搖頭。
「七號,」吉米簡短有力地說。「我在找七號。」
和圖書這時鑼聲鳴起,他們都進了屋子。疾如風暗自打量著吉米。她注意到他的話聲中帶著不尋常的狂喜。她有種諸事皆吉的感覺。
「昨晚沒有——沒找到。」
「你認為你能在這屋子裏找到他?」
「你不明白嗎,羅琳?」
「歐斯華.庫特爵士!不可能。他有什麼必要呢?」
「老天爺!」吉米突然說。
修車廠的先生遞出一張五先令的帳單,含含含糊的說是什麼螺絲鬆了。疾如風甜甜一笑,付了修理費。
「是的,當然——」
「記得。」
「還有什麼比這更可怕的?」阿路克說,同時虔誠地加上一句話:「感謝上天,我是個受過教育的人,但我卻對於任何知識都一無所知。」
「阿兵哥打得很小心,他不冒任何風險,而我則孤注一擲——這是一句很好的生活格言,你認為呢,艾玲小姐?」
「在。」
「啊呀,疾如風,」吉米緩緩說道。「現在想想,那真是古怪。我是說,那隻手套是左手。但巴鬥提都沒提。」
狄西加先生睜大眼睛凝視著她。
這時,吉米.狄西加從屋角逛過來。
「我想,你所謂的閒逛並沒逛離屋子多遠。」
庫特夫人驚訝地跟這兩個女孩打招呼,不過顯得很高興,堅持邀她們留下來吃午飯。
「噢,相當好,謝謝。由於吃了太多餅乾,有點消化不良。」
「哦,我不知道算不算是找到什麼。不過我在閒逛時——」
「你們想知道什麼?」
「啊!」吉米說,「那是我的秘密。」
「我不知道你以為自己在幹什麼,竟在這裏偷偷摸摸的。」
「我在意的不是這個。不要管它的大小。當時喬治和歐斯華爵士都在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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