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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卡特漢爵士說，「或許這是最好的辦法。謝天謝地，以後洛馬士不會沒事老來煩我了。正是所謂的因禍得福。你有沒有看見我的球桿在哪裏？」

「你一定知道自己的想法。」

疾如風接過字條，唸著：

「我送羅琳回家去，爸爸。」

「是吉米，」疾如風說。「他為了什麼事而非常興奮。」

「我們得把這些東西都弄走，」他喃喃說道。「下去找比爾來，羅琳。他不用再在外面把風了。」

「看在老天的份上，羅琳，快說，出什麼事了？」

「我知道……可是我們是在屋子裏。任何人走進來我們都聽得見。不管怎麼樣，我們有這把左輪手槍。」

「謝天謝地，我終於找到你了，」吉米的聲音傳過來說。「沒有時間浪費了。羅琳也在那裏吧？」

「我一直聽見各種聲音，」疾如風說。「樓上的腳步聲，還有地板的嘰嘎聲。但是我知道，這只是我的想像。」

「我剛剛留下他時他還好端端的，」吉米說。「我在想會不會是有人把什麼注射進他的體內？這很容易辦到，只要刺一下。那個人可能假裝問他時間，一下子就行了。我得馬上去找個醫生來。你們留在這裏照顧他。」

「不知道為什麼吉米把槍留給我們，」羅琳說。「不可能真的有危險。」

「揮上一兩桿可以讓我定下神來，我想，」疾如風說。「我跟你賭六便士，羅琳。」

「比爾怎麼啦？」

羅琳顫抖起來。

一聲悶哼，疾如風身子和-圖-書滑了下去，不醒人事地倒在地板上。

「我沒等著看他的表情，」疾如風說。「恐怕我表現得有點粗魯。」

「有必要這麼——呃，這麼徹底嗎？」羅琳提出異議。

羅琳照辦。吉米．狄西加從駕駛座上出來。

「比爾，比爾……噢，疾如風，比爾……」

「真是的，疾如風，我想，你大概把自己的意思說得夠清楚了吧。」

「阿夫瑞？沒問題，交給我來辦。」

「都是你幹的好事，」疾如風說。「喬治告訴我說，他得到你完全的同意、認可。」

「哦，我穩穩把他打發掉了，」疾如風滿意地說。

她說不出話來。

他匆匆走到門邊，然後停頓下來。

卡特漢爵士帶著鬼鬼祟祟的表情走過來。

他們順利地把他安頓在沙發上，疾如風蹲在他身旁，握住他虛軟的手腕。

疾如風把注意力轉回比爾身上。

「我當然不會嫁給一個像喬治那樣的老白痴。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社交手冊上的正確回答是什麼。我只能斷然說：『不，我不願意。』我應該說些他抬舉了我之類的話。但是我當時太過尷尬，只好從窗門跳出來，奔逃過來。」

「比爾——我想他死了……他還在車子裏，可是他不動也不說話。我確信他已經死了。」

「要是他們能把比爾——」疾如風停了下來。

他跑上台階，砰的一聲把門帶上。他顯得興高采烈，臉色通紅。

「真希望我們能做點什麼，」她向羅琳低語。「這太可怕了。」

「把門關上，阿夫瑞，」疾如風說。「我特地好心過來告訴你，警方在追捕你。」

「喬治——喬治．洛馬士。」

羅琳真的是盡全力飛奔而上。她面如死灰，兩眼佈滿恐懼地對他們大叫：

「我會過來警告你，是因為你那晚幫了我一次忙，」疾如風快速繼續說。「警方拿到了逮捕莫葛夫斯基先生的搜捕狀，你最好盡快收拾收拾上路。要是你沒被發現，他們不會費神去找你。這十英鎊給你做路費。」

「m.hetubook.com.com我真希望我知道該怎麼辦。熱咖啡！有時候這招有效。」

「向我求婚。太可憐了，他口沫橫飛，結結巴巴，一心一意要繼續下去——他一定是從什麼書上學來的，我想。沒有辦法讓他停下來。噢，我真痛恨口沫橫飛的人！而且，不幸的是，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噢，我知道這都是我自己的錯，是我自找的。爸爸在石南花叢那裏躲躲閃閃的。嗨，爸爸。」

羅琳仍然喘不過氣來。

「我並不認為你會那樣說，」疾如風說。「我想一定是喬治把你逼得無話可說，讓你只能軟弱地點頭。」

「到樓下後面的小房間去，」吉米說。「那裏有一張沙發。」

三分鐘之內，嚇得半死的阿夫瑞腦子裏只存有一個念頭：離開漢士坦頓街十四號，永遠不再回來。

「呼，」疾如風躺進一張花園椅裏說，「呼。」

「這一座。」

疾如風掛上聽筒，轉向羅琳，快速地把談話內容扼要說明給她聽。羅琳衝上樓去，匆匆收拾行李，疾如風則探頭進她父親房間。

「他要幹什麼？」

「明白了。」

「嗨，疾如風，你來啦。現在，我們得開始行動。你上次進那房間的鑰匙在什麼地方？」

在三人通力合作之下，他們沒費多大工夫就把比爾弄進屋子裏，而且沒有引起他人注意——除了一個未刮鬍子的先生。他同情地說：「雙雙對對，原來如此。」同時自以為聰明地點點頭。

吉米跪在地上，企圖窺視另一座壁櫥的裂縫。

「正是如此。結果他怎麼樣？很糟吧。」

阿夫瑞臉色變得灰白。

「聽著，不要害怕，你們兩個。不過我還是把我的手槍留下來給你們。我的意思是——以防萬一。我會盡可能早點回來。」

吉米定神一看。比爾還是像他離開時一樣坐在那裏，靠在椅背上。但是他的雙眼閉著，吉米拉起他的手臂，但他毫無反應。

「是樓下房門的一支鑰匙。我們最好全部帶上去。」

「噢，」疾如風說。「噢，我完了！」wｗw.heｔｕbｏｏk•cｏｍ.coｍ

「那好。噢，疾如風，別讓人家知道你要進城。找個藉口，說你要送羅琳回家。這個藉口怎麼樣？」

「等比爾來了你就知道。這是他的專長——值得敬佩的專長。咦，怎麼羅琳像是被瘋公牛追趕一樣飛奔上來？」

正逗著一隻可愛小狗的羅琳，有點驚訝地看著離去二十分鐘的疾如風走回來，她帶著莫可名狀的表情，氣喘吁吁的。

「哦，你看看。」

「他的脈搏還在跳動，」她說。「他是怎麼啦？」

「噢，小姐！」

隨便丟下這句退場詞，疾如風便衝上樓去，戴上帽子，套上毛皮外套，準備出發。她已經吩咐下人把Hispano開到門口來。

「我真搞不懂，」吉米喃喃說道。「不過他並沒有死。振作起來，疾如風。聽著，我們得把他弄進屋子裏去。讓我們祈禱這時候不要有警察過來才好。要是有人看見了，就說他是我們的朋友，生病了，我們在扶他進屋子裏去。」

羅琳大笑出聲，她情不自禁。

吉米詛咒了一聲，飛快下樓，疾如風緊跟在後，她的一顆心七上八下，全身佈滿一種可怕、孤寂、不安的感覺。

「不知道。你見到我時我就回來了。」

「你在這裏等一下，比爾，」他說。「要是看見有人在注意這裏，就按喇叭。」

「哪一座壁櫥是你上次躲進去的，疾如風？」

「你是什麼意思？」

「真是的，疾如風，這不像是你。」

羅琳跑下去。

吉米走過去把櫥門打開。架子上佈滿了原來那些各式各樣的玻璃杯。

「而且你不妨在出發之前先立好遺囑。」

她和吉米一起來到車前，羅琳在他們後面。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便在高爾夫球運動中平靜地過去。三人精神愉快地回到屋中。門廳桌上放著一張字條。

比爾——死了？噢，不！噢，不！不和_圖_書能這樣。求求你，上帝，不可以這樣。

「怎麼啦？」羅琳好奇地看著她，問道。

「這樣比較保險些，」疾如風說。「我不知道吉米和比爾打算幹什麼，不過我不想讓阿夫瑞半途闖回來壞事。啊，他們來了。哦，他們倒是沒浪費多少時間。或許早在附近的角落觀望，等到看見阿夫瑞走掉。去幫他們開門，羅琳。」

羅琳點點頭。

「這傢伙一定是瘋了，」卡特漢爵士說。「沒有人會寫下這種話來，疾如風，除非他頭腦有問題。可憐的傢伙，可憐的傢伙。可是他意志是多麼的堅強！難怪他能進入內閣。要是你真嫁給了他，那他可就更得意了，疾如風。」

卡特漢爵士打開來看。然後他痛苦地大叫一聲，轉身面向他女兒，崔威爾已經退了下去。

「哦，我做夢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喬治，我一向以為他討厭我，而且他以前也真的討厭我。假裝對一個男人心愛的話題感到興趣真是一件要命的事。你真該聽聽喬治口沫橫飛的大談什麼小女孩的心靈，還有他有多樂於塑造我的心靈。我的心靈！要是喬治知道我心裏所想的四分之一，他會嚇到昏倒過去！」

「是的，她在這裏。」

「我們一碰面你就知道了。目前就透露到這裏。我們要給七號一個大驚奇。」

現在屋子顯得非常寂靜。兩個女孩動也不動地守在比爾身旁。疾如風仍然量著他的脈搏，他的脈搏好像跳動得很快，而且很不規則。

「哦，」卡特漢爵士說，「你要我怎麼說？事實上，我根本沒那樣說。」

到倫敦的途中一切順利——不提疾如風一貫的飛車表演的話。她們把車留在一個車庫裏，直接取道七鐘面俱樂部。

他把槍放在沙發旁的一張小桌子上，然後匆匆出門。她們聽見「砰」的關門聲。

「喂，等一下，疾如風。你什麼時候回來？」

「可能有點用處。」

「那更棒，你越說我越興奮了。不過我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再加上一點白蘭地。咦，我的皮包呢？噢，我一定和_圖_書把它留在樓上了。」

「洛馬士先生留給你的，爵士，」崔威爾說。「他知道您出去了，感到很失望。」

電話鈴聲響起，疾如風走向前去接聽。過了一分鐘，她把喬治和他的求婚都拋諸腦後，急切地向羅琳招手。卡特漢爵士回到他自己的私人聖地去。

「好，把他打發掉，然後注意觀察我和比爾。不要站在窗口讓別人看見，不過我們的車子一到就讓我們進去。明白了嗎？」

吉米攬住她的肩膀。

「我知道。吉米好像去了好幾年了，而事實上才不過一分半鐘。」

「哦，聽著，我沒有時間多解釋——事實上是，我不能在電話中解釋。比爾來我這裏，告訴我一件最最叫人震驚的事。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哦，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這將是本世紀最大的獨家消息。現在，聽我說，你們照我說的話做：馬上進城來，你們兩個都來，把車子隨便停在一個車庫裏，然後直接到七鐘面俱樂部去。你到了那裏之後，能不能把在你家做過僕役的那個傢伙打發掉？」

「你打算做什麼？」疾如風沒耐性地問道。

當疾如風伸手過去拿時，她聽見身後有個聲響。一個男人手裏拿著沙袋，躲在門後。在疾如風回過頭之前，他已經下手擊落。

「他們要她回去，」疾如風含糊地說。「剛打電話過來。再見。」

「洛馬士走了？」他強裝親切地說。

「我皮包裏有一點嗅鹽，」羅琳說。

「為什麼？我不知道她今天要走。」

她快速上樓，走過賭房，穿過敞開的門進入會議室。羅琳的皮包就在桌上。

「你說的對，不過動作要快，時間不多。」

鑰匙輕易地就找到了，四周框著粗呢布的那道門應聲而開，三人一起走進去。房間完全跟疾如風上次見過的一樣，七張椅子圍著桌子擺著。吉米靜靜地掃視一遍。然後他的眼睛望向那兩座壁櫥。

阿夫瑞替她們開門。疾如風一言不發地與他擦身而過，走進裏頭，羅琳跟在她身後。

「好極了。喂，吉米，我興奮極了。」

「我去拿，」疾如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