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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師公館謀殺案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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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敲了門,按了門鈴,」她說,「沒有三次的話,也有兩次。後來,我突然想到,門鈴可能壞了。」
「這是義務問題,」哈娜小姐說,突然閉上嘴不做聲了。「不是我愛說這些事情,沒人喜歡說,但是義務終歸是義務。」
「那就是她的伎倆,」史萊克回到座位時說,「全盤否認。當然,老太太也可能弄錯了。陪審團沒有人會相信,在一個月夜裏,在那樣的距離,你能辨認出什麼人。所以,當然,就像我說的,老太太可能搞錯了。」
我進門時,仍然猶豫著該說還是不該說,但現在我決定要說。我認識的人都喜歡荷大克,我也喜歡,他很得人緣。我覺得,我要告訴他的事可能對他有用。
「我是不太喜歡他。但是,我對許多我不喜歡的人都抱持同情。」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道:「我甚至同情普瑟洛。可憐的傢伙,沒有人十分喜歡他。他太耿直、太專斷。這是種不討人喜歡的性格。他一向這樣,甚至從年輕時就是這樣。」
那些女僕們外出時會去哪兒,我是知道的。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如果她們能避免的話,是絕對不會去的——那就是公共場所。
「我原為你不喜歡他。」
「您怎麼會知道?」
她說出這句令人錯愕的話時,臉色異常平靜。
「克萊蒙,你到這兒來就是要說這些嗎?」
「我不想惹出閒話。六點至七點不是我的診療時間,這人人皆知。但你可以相信我,她當時是在這裏。」
我得知他回來了,並進一步了解到,克拉姆小姐也和他一起回來了。漂亮的葛拉蒂坐在警察局裏,從容自如地應付著局面。對帶著手提箱進入森林一事,她矢口否認。
「女人會惹出許多麻煩。」警官說教似地說。他歎了一口氣,又說了一句讓我有點吃驚的話:「當然,還有亞契。」
「在謀殺案發生的那天,您房裏空無一人的時候,她聽到了噴嚏聲。毫無疑問,兇手正藏在灌木叢裏,伺機下手。所,您要追查的是一個患感冒的人。」
我很難擺脫這封匿名信給我留下的影響。真齷齪!
我沒有就此發表看法,只是問道:
「我記得,」哈娜小姐說,「應該是快六點了。後來,我直接回家,大約六點十分到家,六點半左右,普瑟洛夫人來了,將史東博士和瑞汀先生留在門外,我們談論燈泡的事。在這段時間裏,可憐的上校已躺在血泊中。真是個令人傷心的世界呀。」
「親愛的牧師,您真是太好了。您喝過茶了嗎?您真的不喝?背後要墊一個墊子嗎?您這麼快就來了,真是太好了。您總是願意為別人效力。」
見我如此遲鈍,雷里夫人用明顯的憐憫目光看著我。
「它在醫學上是用來治療燒傷的,很靈的藥。」
使我大吃一驚的是,衛瑟碧小姐突然爆出一陣哈哈大笑,還輕拍地拍著我的手臂,說道:
「您能來,真是太好了。到這兒來,比較隱密。」
「警官,那些銀器檢查得如何?」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哈娜小姐?」
「哦,當然,那有可能。」我說。
警官咧嘴笑了笑。
我說這話時,他露出一種閃閃躲躲的神色,回答也有些言不由衷。
「您要告訴我的就是這些嗎?」
「不可能像瑞汀先生那樣順利吧。」我笑著說。
我們走進一間很小的房間,大約像雞籠般大。哈娜小姐關上門,一臉神秘地示意我坐到一和*圖*書個座位上(這兒只有三個座位)。我看見她十分洋洋自得。
「您能告訴我是誰告訴您的嗎?」
「我不想與警方及法庭扯上任何關係,」她冷淡地與我握過手後,陰沉地說,「您應該明白這一點,另外,我碰到了一個需要解釋的情況,我想應讓權威人士注意一下。」
「是的,是的,」我說,想使她別太饒舌。「太令人傷心,太令人傷心了,但請繼續您剛才說的話。」
「我懷疑能不能奏效。」我說。
「他不夠聰明,不會想到把指紋從手槍上擦掉。」
「這沒什麼稀奇,先生。我們一天至少會收到一打。哦,是的,有人用匿名信提醒我們注意亞契。好像警方無法自己查出線索似的。亞契一開始就受到我們的懷疑。問題是,他有不在場證明。這一點並不能說明什麼,但要打破這一點很不容易。」
「您不會讓警察盤問我吧?」她兩手緊抓著我的手,可憐巴巴地說,「我很不願意在公開場合露面。更不要說站在法庭上了!」
我不願聽下去,要離開了,這使哈娜小姐非常失望。
我歎了口氣,二十年前,格賽達才五歲。時間真是奇妙的東西……
「我認為這可能很重要。」
他停了一會兒,然後嚴肅地說:
「匿名信,」我尖聲說,「那您也收到了一封嗎?」
「赫斯特也是這樣說的。天啊,這些村民們!」
「嗯,」他猶豫著說,「像是苦味酸。你在哪兒找到的?」
我很想說:「簡直是愚蠢至極。」但願我說出了這句話。真想看看衛瑟碧小姐聽到後反應如何。
「那是個男人的噴嚏聲,」雷里夫人肯定地說,「並且,從我家的大門,是聽不到您的女佣在廚房裏打噴嚏的。」
「哦!」我說,「您想到他了?」
「我想不會。」我說,微微一笑。
「如果您知道,有多少兇手由於陪審團心腸軟而逃脫罪責,您會吃驚的。」警官陰鬱地說。
哈娜小姐的臉變得更紅了。若是她口氣不那麼火爆,那態度也可解釋為尷尬。
「就這樣。我告訴您,她聽到一聲噴嚏。別對我說,我已不再年輕,可能弄錯了。這可是克拉拉聽到的,而且她只有十九歲。」
「在特殊情況下,」我說,「他們會讓證人坐下的。」
她向後一靠,閉上眼睛,像一個對世界感到厭倦的人。我謝過她,並向她道別。
「假如藍野豬的老闖娘認出這個手提箱是您的,克拉姆小姐,您又怎麼解釋呢?」
「是真的,先生,我聽到了噴嚏聲。不是普通的噴嚏,絕對不是。」
她緩過氣來後,又說:
「我還推斷得出來。」我回答道,「那位夫人的名字呢?」
我告訴他,我為豪斯擔心,我急切希望他能離開,好好休息一下,轉變一下環境。
接著,我記起了某件事,便從口袋中拿出在灌木叢裏找到的褐色晶體,遞給他,問他是什麼東西。
「克萊蒙先生,我向人承諾過的。我一向認為,承諾是件神聖的事。」她的表情非常莊嚴。「就說是一隻小鳥告訴我的,好不好?這樣保險一點,對吧?」
「我原為,」哈娜小姐繼續說,臉色緋紅。「樂思荃夫人聲稱她一直在家卻沒有應門是因為——呃,她不樂意。真是裝模作樣。我去拜訪,只是出於義務,卻受到如此對待!」
他點點頭。
「什麼?」
我想,這種歸類應該也包括我。
https://m.hetubook.com.com「對,」他慢慢地說,「我想,那是最好的辦法。可憐的傢伙,可憐的傢伙。」
「我不是個愛拐彎抹角的人,」她愉快地說,為了配合氣氛,她下一句話稍微壓低了聲音:「您知道,在一個像這樣的村子裏,事情會怎樣流傳。」
我正準備拐進我自己的大門時,我又臨時決定去拜訪一個朋友。
「哦,是的!當年我們住在威斯摩蘭,我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實習。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將近二十年了。」
我也不太清楚。與哈娜小姐談話,很難知道她在敘述或者在謾罵。
我看了一眼手錶,發現在參加晚禱之前,還有時間進行這次拜訪。我順著路向荷大克醫生的家走去。他走到台階上來迎接我。
「於是,我想,我乾脆繞到房子後面去,拍拍窗戶玻璃,」她大言不慚地繼續說,「我繞了房子一周,往所有的窗戶裏望了,但房子裏根本沒有人。」
在聖瑪莉米德,最可靠的消息來源往往是某人的僕人。
「萬一一個無辜的人被絞死呢?」我說。
他沒有充份地信任我,這使我感到有點生氣。
但是,我收起另外三張便條,瞥一眼手錶,走出家門。
我吃驚地抬起頭。荷大克正以犀利的目光盯著我。
「就為了一個愛饒舌的老處女,某夜沒事做望著窗戶,你們就隨意認定是我。記住,她曾經弄錯一次,當時她說,她在謀殺案發生的那天下午,看見我在小路的盡頭。如果她在白天都會弄錯,怎麼可能在月夜裏認出我呢?
「沒有人會被絞死。」他重覆道。
衛瑟碧小姐認為我已經得到了消息,便岔開了話題。我站起身來。
我點點頭。
他有他的秘密。那麼,我也有我的秘密。
「您說這並不能說明什麼,是什麼意思?」我問道。
「瑞汀先生的事令人遺憾。你不常看到一個男人會特意來幫你。」
他的話使我想起了我的出訪,於是我便告辭了。他態度這麼和藹,這大概是唯一的一次。
「正往魚販那兒去,就是商店過去的那個鋪子。」
「一個厲害的賊,」他說,「哦,那可能說明了許多情況。他既專攻考古,卻不時在我跟前出錯。普瑟洛一定是抓過他的小辮子。你記得他們之間的爭吵嗎?你認為那女孩怎麼樣?她也涉及此事嗎?」
警官起身為她打開門示回應,克拉姆小姐頭一巧,走了出去。
「沒什麼拒絕不拒絕的。你們弄錯了,您和您那位愛管閒事的瑪波,就是這樣。我不再說一句話了,除非我的律師在場。我現在要走了,除非你們要逮捕我。」
「是的。」我說,等著聽下文。
我相信他,但是——
「我說過,這人可能隱藏在灌木叢裏,」雷里夫人說,「毫無疑問,等克拉拉一進門,他就從前門進去了。」
這種聲東擊西顯得不倫不類,完全把我弄糊塗了。
「但也許您不同意。」雷里夫人說。
然後,我溜之大吉。
「我想,求生是很自然的事。」我沉思著說。
「您剛剛說到,您告訴警官您去拜訪樂思荃夫人的事。」我催促道。
「苦味酸是什麼?」
我下一個拜訪的是衛瑟碧小姐,她興奮地接待了我。
「是以L開頭的。」衛瑟碧小姐一連點頭數次https://www•hetubook.com•com說道。
「太邪惡了,這些老太婆在這裏的所做所為!她們簡直是信口雌黃。我當時正睡在床上,清白無辜。你們應該為自己感到羞愧,你們這些人。」
我將與哈娜小姐和衛瑟碧小姐談話的事告訴了他。
「哦,好像他整個下午都與一些朋友在一起。這麼說不代表什麼。像亞契和那幫狐群狗黨可以對任何事情發誓。不能相信他們說的任何話,我們了解這一點。但是,民眾不了解,而陪審團是從民眾當中選出來的,這更悲慘。他們一無所知,十之八九會相信證人所說的一切,而不管說這一切的人是誰。當然,亞契會死命發誓他沒有犯案。」
「不會,」他說,「沒有人會因普瑟洛上校的謀殺案被絞死,這點你可相信我。」
「這點很難說,」我說,「我個人認為這女孩沒有什麼問題。」我又說道。「她簡直就是一個大白癡。」
「可是,我來找你時,她不在。我是說,在我們發現屍體的時候。」
我完全明白了。利用房子裏無人這一點,哈娜小姐充份滿足了她的好奇心,她繞著房子,查看花園,透過窗戶窺視室內的情況。她決定向我講述她的故事,是因為她認為我比警方更具有同情心,更能寬容。人們一向認為,牧師應該體恤教民。
我無法假裝是因為出訪而經過警察局。我的腳不由自主地停在那裏。我急於知道,史萊克警官是否從老屋回來了。
「那些下層階級的人根本不知道誰是他們最好的朋友,」哈娜小姐說,「我拜訪他們時,總是說些得體的話,卻從未有人因此向我道謝。」
「我很高興。噢,我要說的就是這些。現在,我與這整件事脫離關係了。」
他微微一笑。
「我決定,這一次不會走近任何可惡的警官。牧師才是正人君子,至少有一些是的。」她又說了一句。
「到哪兒去赴約?她自己家裏嗎?」
他做了一個不耐煩的姿勢。
「那麼,克拉姆小姐,您拒絕向我們做出任何解釋了?」
「對,」他似乎不安起來。「她離開了——得去赴約。」
「她病了。」我溫和地說。
「我不知道你那時就認識他。」
「某位女士——您想這位女士上哪兒去呀?她拐進了你們公館的那條路,但在她拐進去之前,她非常奇怪地來回打量著這條路。我想她是在看有沒有熟人在注意她。」
在門梯處,我斗膽向克拉拉求證她主人說的話。
她這樣寒暄了半天才轉入正題。即使到這時,她也不忘迂迴一番。
「如果她說了任何這類的話,她就錯了。手提箱上又沒有名字。幾乎人人都有一個那樣的手提箱。至於可憐的史東博士,你們竟然指控他是個小賊!他可是大有來頭呢。」
「不可能。」警官表示,他說的像是陳述事實而已。
衛瑟碧小姐輕輕地尖叫了一聲:
「幹嘛跟她有關?」雷里夫人冷冷地問道。
「我不想將我的名片放進信箱,那樣顯得很魯莽。不管別人怎麼看我,但我絕不魯莽。」
「有時候這個世界確是令人灰心。」我說。
「是嗎?」我喃喃問道。
「哪一天?」
「是如此,克萊蒙,」他終於說,「我一直在盡力保護樂思荃夫人,使她免受任何麻煩。事實上,她是我的一位老朋友,但那不是唯一的原因。那份醫療證明,並非如你們所想的是個假證明。」
「哦,是一種易爆品。」
「很有和圖書可能,」我說,「但您剛才準備說什麼?」
「你不願告訴我是什麼地方嗎?」
「時間呢,」衛瑟碧小姐繼續說,神秘地向前傾著身子。「剛好在六點前。」
「她可能看錯,」我說,「但我想她沒弄錯。瑪波小姐通常是對的。這就是她不討人喜歡的原因。」
「似乎一樣不缺。當然,這就是說,其中一組可能是贗品。在馬奇班罕有個很厲害的人,是古銀器權威。我已經給他打了電話,派了一輛車去接他。我們很快就會知道真假。究竟竊盜案是個既成事實或只是在預謀之中,都沒什麼區別——我是說,就我們而言。與謀殺案比較起來,竊盜是小事一樁,這兩人都與謀殺案無關。我們可能透過這個女孩,得到他的線索,這也是我不動聲色放走她的原因。」
「嘿,當然囉,先生,第一個就想到他。用不著什麼匿名信,我也會盯上他。」
「而這隻小鳥……」
「病了?胡說。您太不諳世事了,克萊蒙先生。那女人根本沒有病。真的病得不能參加審訊才怪哩!荷大克醫生的什麼醫療證明!她能把他支使得團團轉,這人人皆知。喲,我說到哪兒了?」
「哦!我可不這麼認為。她非常精明,我是說葛拉蒂.克拉姆小姐。一個非常健康的人,不大可能讓幹我們這一行的人費心。」
我再一次注意到,他仍是那麼憂慮和憔悴。這件事似乎使他不知不覺蒼老了許多。「真高興見到你,」他說,「有什麼消息嗎?」
罪案的所有相關線索,無一尋常。槍聲不是普通的槍聲,噴嚏不是普通的噴嚏。我想這一定是種專屬兇手的噴嚏。我問這個女孩是什麼時候聽到噴嚏聲的,但她說得非常含糊,她認為是在六點一刻至六點半之間。「反正是在夫人接電話、受到驚嚇之前。」
「我願意為您效勞。」我說。
「此事與樂思荃夫人有關嗎?」我問道。
「很不幸,」我說,「我的確知道。」
「是的,我知道這一點,但它還有其他的用途,是嗎?」
「您得明白,我是從最可靠的來源聽到這消息的。」
我問她是否聽到什麼槍聲。她說,聽到了很可怕的槍聲。之後,我便不大相信她的話了。
「從你家的大門,也是聽不到任何人在書房裏打噴嚏的,」我說,「至少我非常肯定這一點。」
還要去見普萊絲.雷里夫人。這位女士說話開門見山。
我等著。
我將有關史東的最新消息告訴了他。
「這事你我私心下知道就好,克萊蒙——樂思荃夫人快死了。」
「或是有花粉症的人,」我說。「但事實上,雷里夫人,我想這個秘密很容易揭開。我們的女佣瑪麗最近患了重感冒。事實上,她打噴嚏打到叫我們頭疼。您的女佣聽到的一定是她打的噴嚏。」
「這是歇洛克.福爾摩斯的秘密。」我說。
「噢,講到那天下午去拜訪她。哦,她說她在家,那簡直是胡說。她不在,這我知道。」
「這個亞契——」
「沒錯。對了,他沒向我道謝。只說他想了解的時候會問——他的說法並非完全如此,但意思是這樣的。可見警界出現了一種新興階級。」
但是,我就是無法相信。然而,他的口氣卻非常肯定。
我很高興地發現,她說這話時不敢直視我的目光。同一個建築師建造了我們所有的房子,門鈴也是他安裝的,站在前門外的墊子上按門鈴,鈴聲清晰可辨。這一點,哈娜小姐和https://m•hetubook•com•com我都很清楚,但我想,我得留點面子給她。
「還有別的什麼事吧?」他說。
我覺得十分納悶,同時傳入這三位夫人「耳朵」的可能是什麼呢?我認為是同一項消息。但我很快就知道,我的判斷是錯的。
「我同意您的看法。沒有人比我更討厭閒言閒語了。但你就是會聽到閒言閒語。我想,我在謀殺案發生的那天下午去拜訪樂思荃夫人,不過她出去了,把這個情況告訴警方是我的義務。我並不指望盡了義務還要人家感謝我,我只管做了就是。在人的一生當中,總是會碰到忘恩負義的人。噢,就在昨天,那個無恥的貝克夫人……」
「我需要更確切的證據,」他承認道,「指紋或腳印都行,謀殺案發生時在附近被看見也行。不能沒有這樣的證據就冒險逮捕他。有人看見他有一兩次在瑞汀先生的住所附近徘徊,但他會說,他是去和母親見面。她是位正經的人。不,總而言之,我贊同那位女士的話。我只要找到敲詐的確切證據就好了,但是,在這件案子上,你得不到任何確切的證據!老是推測、推測、推測。克萊蒙先生,就沒有一個老處女住在您住的那條路上,真的令人遺憾。我敢打賭,要是有什麼事,她一定會看見的。」
「哦,牧師,您可不能這樣頑皮!」
「可能是,」我同意道。
「哦,我當然同意。」
「但您真的認為是亞契幹的嗎?」我問道。
「也許這不會有什麼幫助,」我說,「但我是在一個不尋常的地方找到的。」
「哦,這隻小鳥告訴我,她看見某位女士——還是不說出她的名字為好。」
我就像個孩子似的,不願告訴他。
我第一個拜訪的人,是哈娜小姐。她一定早在窗戶旁注視著我,因為我還沒有按門鈴,她已經打開了前門,緊緊地抓著我的手,領我走過門口。
這突然讓我措手不及。
我盡量不讓我的聲音聽起來無動於衷,但我一定沒有做到這一點,因為普萊絲.雷里夫人突然盯著我。
一直使我感到奇怪的是,對於謀殺,史萊克警官好像從未有過自己的見解。定罪的難易好像才是唯一吸引他的事。
我站起身來。
「她已來日不多。我判斷她最多能再活一個月。我這麼努力使她不受煩擾和盤問,你覺得奇怪吧?」他繼續說:「她那天晚上拐進這條路,來的是這裏——是這所房子。」
我講過後,他沉默了很久。
「當然是謀殺案的那一天,我沒有說嗎?」
「我不知道,克萊蒙,我以我的名譽保證,我不知道。」
「是另一隻小鳥嗎?」我問道。
「事情很簡單,」她繼續說,「我的女佣克拉拉當時正站在大門口,她站在那兒有一兩分鐘,說是要呼吸新鮮空氣。我想,根本不是這麼回事。更有可能是她正引頸企盼那個賣魚的男孩——如果他還自稱是男孩——那個粗魯無理的自負鬼,以為自己十七歲,就有權利和所有女孩打情罵俏。總之,我剛才說過,她正站在大門口,這時她聽到有人打了一聲噴嚏。」
「我已習慣別人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但我也必須提到,將網球拍漫不經心地丟在草地上,而且沒有裝進球套裏,是會弄壞球拍的。現在的網球拍可是很貴的。」
「你之前沒有告訴我這件事。」
我伸出手,他不情願地將苦味酸交還給我。
「也許是吧。」我含糊地說。
「但是,」我說,「她聽到噴嚏聲有什麼好稀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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