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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塔佛秘案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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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伊凡斯

五、伊凡斯

「崔夫霖上校如此討厭女人,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伊凡斯搖搖頭:
「他究竟說了些什麼?」
「唔,關於上校的死,你知道些什麼?」
「那麼昨天他叫你傍晚不必再來時,你並不感到吃驚吧?」
納拉科特警官暗自估量著他給人的第一印象:「聰明機敏,講究實效。但看上去也有點茫然失措。」
「對,這裏相當整潔。」
「那我先去三冠旅社,去吧,警佐。」
「看起來是沒問題,」警官說道,「不過誰知道呢?那傢伙並不傻,也許還有別的什麼事沒讓我們知道。」
「書房的寫字台上有些文件。你最好都看看,帕洛克。去告訴伊凡斯他可以回家了。我以後會到他家裏去拜訪他。」
「他倆,呃……」警官欲言又止,他想把問題盡量問得自然一些,「他倆相處得好嗎?友善吧?」
「是的,先生。」
「那種做作的女人是打動不了他的,他對她很有禮貌,如此而已。他謝絕了她的邀請。」
「明白了。」
「是的,她考量到房子是他的,要他隨時來訪,她就是這麼說的:『請隨時來訪。你就在六英里外,但你可以隨時來訪。』
「是的,先生。」
「真好笑,竟把這些東西全都帶著。」警官說,「別墅只出租幾個月,是吧?」
「好的,先生。」
「沒有,先生,什麼也沒提到。」
「崔夫霖上校跟威利特太太見過面吧?」他問道。
「沒錯,先生。」
「那麼上校呢?」
這次他來到飯廳,餐桌上已擺好了晚餐,有牛舌冷盤、泡菜、奶酪和餅乾,火上還煨著一鍋湯。餐桌旁邊還有張桌子,餐具櫃裏有個上鎮的透明酒櫃、一根吸管和兩瓶啤酒。此外還有許多銀盃,有三本嶄新的小說跟銀盃放在一起,顯得很不協調。
「你知道她姓什麼嗎?」
納拉科特點點頭。他在這兒是了解不到更多的情況了,但他決定要早點去見見這位威利特太太。她為什麼突然搬到這裏,這得好好m•hetubook.com•com研究一番。
「他還為此大發脾氣呢。是的,上校就是這樣。我的瑞貝嘉是個好女孩啊,先生,而且還燒得一手好菜呢。我原本以為我倆可以一起為上校工作的,但他……他連聽都不想聽,說西塔佛別墅不需要女僕。先生,當時事情弄得有點僵,剛好從南非來的那位太太來到西塔佛,想租用那棟別墅過冬,上校就租這裏的房子,我每天來幫他打雜。我可以把我的盤算告訴你,先生,我曾經希望,等冬天一過上校就會回心轉意,那時我和瑞貝嘉就可以回西塔佛別墅了。是呀,他根本就不會察覺屋裏多了個女人,她可以待在廚房,可以刻意迴避,不會讓他在樓梯上碰見她的。」
納拉科特警官讀著小說的名字:
「是的,先生。」
「他有什麼親戚,你知道吧?」
「嗯,確定沒見過面,先生。」
「他是不傻,而且還是個挺精明的人。」
「我妻子,先生。」
「是的,是的。有誰能證實你說的話嗎?」
「沒有啊,先生。哎,雪下得可真大呀。」
「是沒有,先生。」
「那位女士是很友善,」伊凡斯嘴角泛起微笑,「就是這樣,她不停稱讚那幢別墅,問他是不是修建前設計過,大肆吹捧了一番,就是這樣。」
伊凡斯霎時露齒而笑。
「你還是再等一下吧,等我四處查看一下再說,」納拉科特說,「也許我有什麼問題還要問你呢。」
「他講的情況看來倒是直截了當的,」警官說,「非常清楚,光明正大。不過仍是那句話——誰知道呢?」
「她是個很好客的女士,每天總有人來吃午飯,要不就是吃晚飯。」
「呃,」警官的話讓這個海軍退伍士兵又興致勃勃了。「上校從未這麼說過……但是,啊,對了,我敢確定他不認識她。」
「不用了,這裏目前得完全保持原狀。」
納拉科特的目光從伊凡斯身上移到屋裏。
「如果那樣做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話,就會方便多了,」他表示贊同,「並不是西塔佛別墅的櫥櫃不夠多,雖然崔夫霖和建築師設計的櫥櫃不算多——因為只有女人才懂得櫥櫃的重要性嘛。不過,先生,就像你剛才說的,如果鎖在西塔佛,那就方便多了。因為把這些東西帶到這裏來是要費點勁的,但是,你知道,上校就是不願意讓任何人觸碰他的東西。他說,就算你把東西鎖起來,女人出於好奇,還是有辦法把它們弄到手的,他就是這麼說的。他說如果你不想讓她觸碰這些東西,那就別鎖起來,最好隨身帶著,才會安全。於是我們就把這些東西全帶到這裏,我剛才說過了,這蠻費事,也花了不少錢。不過你知道,上校的這些東西就像是他的孩子似的,寶貝得很。」
「是的,先生,我妻子是『三冠旅社』貝林太太的女兒。我兩個月前才結婚的,先生。」
「羅伯特.亨利。」
「他們沒來看過他嗎?」
「有誰知道你那段時間是待在家裏?」
這個退伍士兵猶豫著,沒有動彈。兩隻腳|交替擺動。
「不知道,先生。應該只是出於習慣而已,先生,就是這樣。我從前也見過這樣的紳士。如果你問我,那大概只是害羞什麼的。可能年輕時有些女孩讓他們吃過苦頭,結果他們就討厭女人,養成了習慣。」
「是仲介商經手的,威廉森房屋仲介的人寫信給上校,說有位女士要租房子。」
「我在這裏能幫上什麼忙嗎,先生?要不要打掃乾淨?」
「他態度上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嗎?」
納拉科特警官的眉頭又蹙了起來,他認為出租西塔佛別墅這件事實在很古怪。
帕洛克到飯廳去打發伊凡斯回家。警官走出大門,朝三冠旅社疾步而去。
「就她和你在家嗎?」
「哦,先生,」伊凡斯笑了,「那不是他在看的書,先生。那是他參加一些一『看圖猜鐵路』比賽獲得的獎品。上校用不同的化名回答了十個和_圖_書問題,包括我的名字在內,因為他說福爾街八十五號是個容易得獎的地址。上校的意思是,如果你的姓名、地址愈普通,就愈可能獲獎。我的確得了獎,但不是兩千英鎊,而是三本新的小說,就是那種小說嘛,那種絕不會有人願意花錢在店裏買的書。」
警官的這種說法相當特別,因為他是個非常細心而且疑慮重重的人。他又著手檢查二樓的房間。二樓有三間臥室,一間浴室。其中兩間臥室沒人使用,顯然好幾個星期沒人進來過。第三間是崔夫霖上校的臥室,十分整潔。納拉科特警官在臥室裏踱來踱去,不時打開抽屜和櫥櫃。一切顯得井然有序,各就其位。這間臥室的主人是個極端整潔、習慣良好的人。納拉科特檢查完後,又朝浴室望去。這兒也同樣井然有序。他又朝那張床看了一眼,只見被單整齊地拉好,上面放著疊好的睡衣。
伊凡斯的笑容變得更爽朗了。
「沒有,先生,我看不出來。」
「我之所以這麼問,」警官解釋道,「是因為大冷天的,這種季節出租房子讓人覺得很奇怪。另一方面,如果威利特太太跟崔夫霖上校相識,又知道這個別墅,她就會直接寫信向他租借。」
納拉科特警官查看了一兩只銀盃,讀著上面刻寫的文字。
「來吧,帕洛克,我們上樓去看看。」他說道。
他們讓伊凡斯一個人待在飯廳裏,來到樓上。
伊凡斯的回答沒多大助益。
「我待在家裏,先生。」
「好的,先生。」
「你確定他們以前從未見過面嗎?」
伊凡斯再次微笑。
「噢,我明白了,伊凡斯,你剛結婚嘛。」
伊凡斯在飯廳裏等著,見他們進來,馬上恭敬地起身迎接。
「你沒出去嗎?」
「就在轉角那邊,先生,福爾街八十五號。」
「這裏沒什麼特別之處。」他下了結論。
「除了提到伯納比少校,他沒提到過那天下午要等什麼其他人嗎?」
「不知道,先生。」
「大約是兩點鐘吧,和-圖-書先生。我收拾完午餐的殘羹剩飯,把餐桌擺好以便晚上用餐,就像你看到的,就在這兒。然後上校就告訴我晚上不必再來了。」
「你最後一次見到主人是什麼時候?」
伊凡斯喘了口氣,不再說話。
「屍體可以搬走了。還有,我要見見華倫醫生。他就住在附近,是吧?」
「在那一頭,先生。」
「你就是伊凡斯吧,嗯?」
他是個矮壯結實的人,雙臂很長,站起身來時總是半握著拳頭,這成了他的習慣。
「哦,見過。她來看過房子,上校帶她看過房子。」
「謝絕了她的邀請?」
「你確定嗎?」警官厲聲問道。
「我知道他有個姐姐住在伊克塞特,先生,我還聽他提過幾個外甥或外甥女。」
「在三冠旅社的這一頭,還是那一頭?」
「噢,不是,先生,上校不認識她。」
「你說什麼,先生?」
「崔夫霖上校沒結過婚嗎?」
「《轉動愛情的鑰匙》、《林肯郡的風流男士》、《愛之囚籠》。唔,」他說,「上校的文學趣味看起來有點奇怪呢。」
「你家在哪兒?」
「你知道她的地址吧?」
「這些東西本來可以鎖在西塔佛別墅的吧?」
「沒來過,先生。我想他在伊克塞特跟他姐姐吵了一架。」
納拉科特覺得納悶。這是租房子的原因嗎?或者只是為了結識崔夫霖上校而找的藉口?真正的原因就在於這裏,也許她未曾想到崔夫霖上校會搬到六英里外的艾克漢普頓去住吧?她也許猜想上校會搬到鄰近的小屋去,也許會跟伯納比少校同住。
「可以了,呃,我相信你說的話。就談到這裏吧,伊凡斯。」
「的確不意外,先生。前天傍晚我也沒有再來,因為天氣實在太糟了。他真體貼,我是說上校這個人真是個好好先生啊,只要你做事不推諉就行了。我很了解他。」
他臉上刮得很乾淨,豬崽般的眼睛又小又圓,不過看上去神情愉快,精明強幹,彌補了那鬥牛犬般的外表所造成的缺陷。
「這位威利https://m.hetubook.com.com特太太,」他漫不經心地問,「是崔夫霖上校的老朋友還是老相識?」
納拉科特不禁笑起來,接著又要求伊凡斯再等一下,他要繼續做檢查。飯廳一角有個大櫥櫃,大得像個小屋子,裏面雜亂地堆放著兩副滑雪板、一副小艇用的短槳、大約一打河馬牙齒、一些魚桿和魚線、各式各樣的漁具、一本有關蛇類的書、一袋高爾夫球桿、一支網球拍和一隻填充好、安裝在虎皮座上的象腳。崔夫霖上校顯然在整修西塔佛別墅時,把最值錢的東西都帶過來了。他怕那母女會碰這些蒐藏品。
「賈德納,我想應該是吧,先生。但我不敢確定。」
「你的教名呢?」
「呃,他對著窗外說:『今天伯納比應該不會來了。一點也不奇怪,西塔佛想必跟外界完全隔絕了。從小到大還沒遇到過這樣的寒冬呢!』他說的是他的朋友伯納比少校。少校總是星期五從西塔佛過來,他倆下棋,玩離合詩謎什麼的。每逢星期二上校就去伯納比少校家,這個習慣從未改變。當時他是這麼對我說的:『伊凡斯,你現在回家去吧,晚上不用來了,明早再來吧。』」
「一無所知,先生。這可真把我給弄迷糊了。真想不到上校怎麼會讓人給殺了。」
「崔夫霖上校像個運動員。」他說。
「崔夫霖上校對你結婚不太高興吧?」
他搖了搖頭。
「她好像急於……呃,急於了解上校?」
「沒問題了,是吧?」警佐低聲問道,對著已經關上門的飯廳搖了搖頭。
納拉科特警官沉默不語地點點頭,他還需要再多了解一些事,如果話題能十分自然地提起,就再好不過了。
「沒錯,先生,他這輩子就是個運動員嘛。」
「你平常都會再來嗎?」
「平常我會在傍晚七點鐘左右回來,做幾個小時的工作。有時候上校會叫我不必來,但這種情況不多。」
「好,等我們查過崔夫霖上校的文件就會知道,這沒問題。呃,伊凡斯,你本人昨天下午四點鐘之後在做什麼?」
他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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