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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塔佛秘案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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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查爾斯.恩德比先生

八、查爾斯.恩德比先生

嚴格說起來,年輕人的話並不確實。艾克漢普頓的任何人都不能假裝不知道這件事。謀殺案使這個平靜的荒原小鎮人人震驚。
查爾斯.恩德比對他倆說再見,起身離去。
恩德比應邀而入。有個一頭黑髮、臉蛋通紅、體態豐|滿的女人正在裏屋忙著。恩德比料想她必定就是新婚燕爾的伊凡斯太太。
「真不幸啊!」年輕人圓滑地說。
「我,沒有啊。我是《每日電訊報》的記者。我來看伯納比少校,他剛贏得足球有獎徵答,得到五千英鎊的獎金。」
「我在警察局有內線。沒錯,強盜殺人的說法是障眼法。」
「是的,不過,你瞧,這種天氣要去西塔佛村幾乎不可能。雪下得太大。已經三天沒有任何車輛通行了,還得再過三天,雪才會開始融化。」
「麻煩你寫一張支票的收據給我,先生。」
「誰告訴你的,先生?」
「你跟警方有關係吧,先生?」
「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少校說。
「我謹代表《每日電訊報》,」年輕人接著說,「把這張五千英鎊的支票轉交給你,並向你表達祝賀之意,你參加足球有獎徵答,是唯一寄出正確答案的優勝者。」
「哦,」伊凡斯猶豫片刻。「進來吧,先生。」
「你想喝點什麼?」少校問道。
「哦,當然囉。」年輕人說,「發生了那件憾事。被害人是你的朋友,這我知道。」
「我是《每日電訊報》的記者,」年輕人說,「我……」
「那是故佈疑陣的障眼法。警察一眼就看穿了。」
「我想,」伯納比少校說,「你和*圖*書今天要回倫敦吧?」
少校哼了一聲,顯得有些困窘不安。他對新聞記者的看法並未改變,不過,對方才剛交給你一張五千英鎊的支票,身份總是有些特殊。你總不能馬上就叫他滾蛋。
「那他們認為究竟是誰幹的呢?」
他思索下一步的行動,決定去採訪已故上校的僕人伊凡斯,這個僕人的名字是談話時少校不經意透露出來的。
「是的。」
「我說,先生,你發脾氣發錯對象啦。我根本還沒聽說謀殺案什麼的。」
他話還沒說完,少校便以純正的軍人作風大發雷霆。
「是的。」
恩德比站起身來。
「我請你喝一杯吧,你叫……」
他轉身走到艾克漢普頓的大街,朝郵局走去,在那裏發電報,電報中表示自己非常走運,關於艾克漢普頓的謀殺案,他可以提供吸引人的獨家專訪。
「你過世的主人真是不幸。」恩德比說。
警官看了一眼手錶,知道還趕得上開往伊克塞特的火車,但必須加快腳步。他急著想見到崔夫霖上校的姐姐,進一步取得其他家庭成員的地址。於是,他向伯納比少校匆匆告別,直奔火車站。少校則步行回到三冠旅社。他剛踏上門檻,就見到一個精神煥發的年輕人跟他打招呼。
「你認為是誰幹的?」恩德比問道,使出包打聽的絕招。
伯納比少校接過那張紙,只說了一句在這種情況下唯一可以說的話。
「對極了,先生。是的,你說得對極了。」
其實恩德比是從三冠旅社的女僕那兒聽來的,這位女僕的姐夫就www.hetubook.com.com是桂福司警員。
「太好了。」
「沒有,」伯納比少校說,「我今天上午還沒看報呢。」
恩德比先生心裏一面轉著這些念頭,一面悠然自得朝三冠旅社信步走去。
伊凡斯太太問道:
年輕人顯然無動於衷。他笑得比剛才更開朗。
「我謹代表《每日電訊報》向你表達祝賀之意。」
「你是伊凡斯嗎?」恩德比興高采烈地說道,「我剛從伯納比少校那兒來。」
但他並未道出真相,反而答道:
「你什麼都別再說了,」他咆哮嚀道,「你是個什麼貨色,我清楚得很。你們這種人不擇手段,不知分寸,像兀鷹看到腐屍般繞著命案打轉。我告訴你,年輕人,你從我這裏是套不出情報的,一個字也套不出,你那份爛報紙沒什麼故事好寫的。你想知道什麼,就去問警察。積點功德,放過死者的朋友吧。」
她飛快瞥了恩德比一眼。
「唉,這是個邪惡的世界呀,先生。」伊凡斯有點糊塗了,覺得他那聲叫喊有點口沒遮攔,「我聽說他們私底下都會搞些小動作。死去的上校總是說:獎金從來不會落到好地址的,所以他老是用我的地址去參賽。」
「他沒有仇家吧?」年輕人問。
「不過,想必你一定看見你的名字刊在《每日電訊報》得獎者的名單上了吧?」
最後,恩德比先生突然站起身來,說他必須到郵局去一趟。
「我知道,」年輕人說,「真糟糕……好吧,好吧,在艾克漢普頓好好享樂吧,三冠旅社還挺不錯的。再見,先生,我先走了。和圖書
「我真不懂究竟是誰殺了那傢伙?」他輕聲地自言自語,「我認為不是伊凡斯殺的。也許是強盜吧。如果真是這樣,那真讓人失望。這案件裏好像沒有女人,真可惜。除非不久之後有重大發現,否則這案子就會湮沒無聞了。也許是運氣差吧,我還是頭一次碰上這種離奇命案。得加把勁才行。查爾斯乖乖,你的機會來了,全力以赴啊。我看,我們那位退伍軍人就快對我言聽計從,只要我牢記表現出足夠的尊敬,把『先生』掛在嘴上就行。不知道他是否參加過印度叛變事件。沒有,當然,他年紀沒那麼大。應該參加過南非戰爭吧,錯不了,問他有關南非戰爭的事,這一定能討好他的。」
「好了,」他說,「我得走了,我還會來找你們聊的。如果上校曾在《每日電訊報》的競賽中贏得三本小說,報社就應該以追捕兇手為己任。」
「對。」伯納比少校答道。
她邊說邊走了過來。只見她面色驚惶,神情急迫。
伯納比少校大吃一驚。
他避開少校的目光,接著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折疊好的淡紫色的紙,遞給伯納比少校,隨即鞠了個躬說:
「住在西塔佛村一號屋嗎?」
他有點天真地描述上校贏得三本小說的事情。
他略加詢問當地人之後,便來到福爾街八十五號。被害者的僕人顯然今天是個重要人物。他所遇到的每個人,都迅速地指出這個僕人的住所。
「什麼意思?」
「什麼?」伊凡斯叫道,「真該死,有獎徵答真的沒造假嗎?」
「這是搶劫,」伊凡斯太太m.hetubook.com.com說,「就是這麼回事嘛。」
「你本來以為有造假嗎?」恩德比問道。
「謀殺案把這裏弄得天翻地覆,」恩德比說,「無論如何,這案件實在真夠古怪的。」
恩德比鼓勵他說下去。他發現伊凡斯正在講述一個非常動聽的故事,他是個忠心耿耿的僕人——簡直就是條老忠狗啊。伊凡斯太太如此緊張,他覺得有點納悶。他把這歸因於她那個階層的人迷信無知。
少校要了兩杯啤酒。
然而恩德比先生卻沒有透露消息來源。
「什麼信函?」伯納比少校問,「你知道吧,年輕人,西塔佛村的積雪有十英尺厚。在這種天氣,你以為郵差會照常投遞信件嗎?」
「你怎麼知道的?」少校問。
「喝啤酒吧。」恩德比回答。
「啊,不會吧,親愛的老兄,這種說法毫無根據。」
「警察都是又蠢又冷酷的,」伊凡斯太太說,「只要能抓到人,他們才不管三七二十一。」
「當然是搶劫囉,」伊凡斯說,「怎麼啦,艾克漢普頓才不會有人想傷害上校呢。」
「我叫恩德比,查爾斯.恩德比。我是昨天晚上到的,」他解釋道,「正到處打聽該怎麼去西塔佛村。我們必須親手把支票交到優勝者手裏,還要刊登一則短訊,讓讀者覺得有趣。嗨,大家都說不可能,他們說現在正在下雪,根本送不到,可是實在很幸運,竟然在這兒找到你,你就住在三冠旅社。」他莞爾一笑:「而且很容易就找到你了,因為這裏的人們彼此都很熟。」
「那一定很嚇人吧?」
談話就這麼進行著。伯納比少校決心www.hetubook•com•com不透露任何消息,但恩德比先生手腕十分高明,伯納比不是對手。恩德比先生提出某些結論,迫使少校要嘛表示同意,要嘛表示反對,於是便間接提供年輕人所需要的消息。年輕人的態度委實令人愉快,所以談話很順暢繼續著,談著談著,少校發現自己居然對這位年輕人有了好感。
「毫無疑問,」年輕人說,「你應該已經收到我們昨天上午發出的信函,通知你這個好消息。」
恩德比在門上響亮地敲了幾下。開門的是個典型的退伍海軍軍人,恩德比對他的身份毫不懷疑。
「沒有。」少校回答。
只見這個年輕人額頭發亮,臉蛋澤圓,活像個小男孩。
「聽著,瑞貝嘉,別那副模樣嘛。」她丈夫說。
「我聽說是你發現屍體的,先生。」年輕人說。
「哦,不回去,」年輕人說,「我要先拍幾張你家的照片,再拍幾張你餵豬、鏟蒲公英的照片,或是你喜歡做的、具有特色的任何事。你不知道讀者多喜歡看這種東西,然後再請你談談『我怎麼使用這五千英鎊』。這些都是很簡單的事情,但如果少了這些,不知道讀者會有多失望了。」
「我想是個流浪漢吧。」伊凡斯答道。
「但我聽警察說,死因並不是因為搶劫。」恩德比又說。
「太令人震驚了,先生,就是這樣。」
少校走到寫字台前,寫好收據,交給這個年輕人。
年輕人把收據揣進口袋。
恩德比說:
「把下手的壞蛋查出來吧,」伊凡斯說,「報紙能做很多事,大家都這麼說,可以追查罪犯。」
「你是伯納比少校嗎?」年輕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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