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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塔佛秘案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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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哈茲莫小屋

二十三、哈茲莫小屋

「他跟威利特母女住在一起。」伯納比少校刻薄地說。
少校簡短的回答,終於讓隆納無以為繼了。
「你是什麼意思,等我?」
「他和上校真是一個模樣。」他咕噥道。
「想去就去!」少校咆哮了一聲。
「哈,」隆納愉快地說,「我想我沒亂闖進來吧?」
他告訴過伊凡斯,要他十二點鐘在那兒會面,他發現那個忠實的僕人正坐在門前的台階上。伯納比少校臉色陰沉地把鑰匙插|進大門的鎖眼,打開那空無一人的小屋,伊凡斯緊跟在他身後進去。自從慘案發生的那天晚上以來,他就沒再來過這兒。儘管他意志堅如鋼鐵,不露出任何軟弱的樣子,但當他穿過客廳時,仍然不由自主地微微打顫。
「這真是太不自然了,但就像你說的,又不能不做。」
伊凡斯沉默不語。
如果伯納比少校跟他姨媽結為連理,他想,那誰會佔上風呢?他沉溺在這個想法好幾分鐘,暗自竊笑著。他相信佔上風的必定是他姨媽。一想到她會拍著手,尖聲呼喚少校,他就樂不可支。
「我真是太蠢了。」少校咕噥道。
「是啊,但他是打哪兒來的呢?威利特母女又沒有私人機場。你知道吧,這個名叫培生的小伙子有點神秘莫測,他眼睛裏閃著一股邪光,我就是這麼覺得,實在是非常邪門的目光啊。我有個感覺,我覺得他一定是謀殺崔夫霖的兇手。」
伯納比少校在算帳,用狄更斯的口吻來說,他是在清點自己的資產。少校是個講究方法的人,他用一本小牛皮當封面的本子登記買進賣出的股票和盈虧,但結果通常都是虧損,因為跟大多數退休軍官一樣,少校比較喜歡https://m.hetubook.com.com高報酬率,不太看重安全係數高的低報酬率。
「他今天沒跟你在房子那邊見面,是嗎?」
「我說啊,」隆納孩子氣地說,「你能不能告訴我,呃,上校是在哪兒遇害的?」
「對不起,先生,可是……我想找個佣人的工作,就像我伺候上校那樣。」
少校沉默不語。
伯納比點點頭。
「呃,」少校含糊不清地說,「是吧。」
「沒有,先生,我沒有鑰匙。」
「呃,我來告訴你我四點半鐘還回不來,我還要去伊克塞特。所以不必等我。我只好在艾克漢普頓另外叫輛車了。」
一切就緒,伊凡斯緊張地清清嗓子,然後說:
「哦,可是,呃……我向來就是自己料理。那個叫什麼名字的老太婆每天來幫我清掃家裏、煮點東西……呃,我只付得起這麼點錢。」
「喝一杯怎麼樣?」少校謹守好客之道地問著。
他的思路被打斷了,隆納.加菲爾的腦袋出現在打開的窗戶上。
「我倒認為你應該去說才對,」加菲爾先生說,「你是崔夫霖上校的好朋友,不是嗎?那個警察有沒有再到西塔佛村來偵查?」
接著,他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他發現年輕人都蠻討厭的。說實在的,他唯一比較有好感的年輕人倒是那位記者,也就是查爾斯.恩德比。
「你是怎麼進來的?」少校問。
隆納打開客廳的門,在裏面待了幾分鐘便出來。
「對不起,先生,我不是要你幫別人做介紹。先生,我和瑞貝嘉——我們商量過了,我們在想……先生您本人能不能讓我們為你服務呢?」
「好啊,你可以讓對方來找和-圖-書我,我可以幫他介紹,沒問題。」
他霎時變得又驚又惱,但又感到一陣輕鬆,只見隆納.加菲爾出現在樓梯上。他看上去表情尷尬,又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西塔佛村的民風愈來愈開放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除了翠弗西絲小姐和那個名叫恩德比的老兄,現在又多了一個從澳洲來的小子——順便問你一個問題,他是什麼時候插|進來的呀?今天上午大家都看見他了,但誰也不知道他是打哪兒冒出來的。這讓我姨媽擔心極了,臉都急得發青了呢。」
「要進來就走前門,」伯納比少校說,「小心那些岩間植物,我猜你現在一定是踩在上面。」
「你出來時沒有鎖門吧?」
「我看事情是這樣的,」隆納繼續說道,「跑去殖民地的那些傢伙通常都是些孬種。他們的親屬不喜歡他們,所以才會把他們弄到那裏去。這麼一來可好了,那孬種回來了,身無分文,趁耶誕節的機會去拜訪住在附近的那位闊舅舅,闊舅舅不會讓窮外甥掏腰包的,於是這個一文不名的外甥就給了他這麼一下。我看這個推測八九不離十。」
「噢,我可以進去瞧瞧嗎?」
「我不清楚。」
少校對隆納.加菲爾就沒有這種好感。實際上,倒楣的隆納所說的話和做的事,老是不討少校的歡心。不過,畢竟來者是客。
「好吧,到時候見。」
少校驀地轉身對著伊凡斯。
「好了。」隆納說,意識到別人的沉默並非讚賞。「我最好還是走了。我大概很不會說話吧?」他把頭朝樓上晃了晃。「我忘了他們是要好的朋友,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沒錯吧?呃,我真的要走了。對不起,說了和_圖_書那麼多不該說的話。」
「你應該對警方說去。」伯納比少校說。
「這些油井看起來不錯,」他嘀咕著,「該有點橫財可發吧,不料反而跟那個鑽石礦脈一樣糟!加拿大那塊地的狀況現在應該比較穩定了吧……」
他以輕快的步履走到外面的路上。伊凡斯在後面瞧著他,臉上露出會意的笑容。
少校上了樓,伊凡斯還留在玄關裏。他看上去像隻警惕戒備的鬥牛犬,一雙小眼睛有點不懷好意地盯著隆納。
「做這種工作可真不舒服,但又不能不做。」伯納比少校說。
「噓,」他說,「你有沒有聽見頭上有腳步聲?是在……在喬的臥室裏。」
「對。」
「呃,」隆納很難為情地說,「我今天有事要去一趟艾克漢普頓。我想,我們能不能一起去,嗯,車費平攤怎麼樣?」
隆納卻沒怎麼遵守諾言。他晚了十分鐘才到,只見伯納比少校煩躁不安、怒氣衝天,對他敷衍了事的道歉根本置之不理。
隆納道過歉之後趕緊往後退,很快便來到前門。
他不再玩味這些念頭,轉而快活地跟少校一本正經閒聊起來。
「門是開著的,」隆納大聲答道,「當然,我還以為你在裏面呢。」
他穿過玄關,從前門走出去。伊凡斯麻木不仁地站在玄關裏,直到聽見大門的響聲,才上樓來到伯納比少校的身邊。他一言不發地直接走到放靴子的鞋櫥前,跪下來整理鞋子。
「我的老天,先生,真的耶。」
接著他又沉思默想起來,緘口不語了。
「呃,」隆納高興地說,「我現在得走了。再見。」
「一個挺不錯的小伙子,」少校自言自語地說,「還興致勃勃地聽我談布爾戰爭www•hetubook.com.com呢。」
少校清了清嗓子,避開他的目光。
少校先去見柯克伍先生,兩人簡短地交談片刻。少校拿了鑰匙,朝哈茲莫小屋邁步走去。
「當然可以,」少校說,「我很樂意。其實步行去對你也很好嘛。」他又說:「鍛鍊鍛鍊也好。如今的年輕人都不喜歡鍛鍊了。步行三英里到那兒,再步行三英里回來,好處可多著呢。如果不是得用汽車把崔夫霖的一些東西運回來,我倒想步行過去呢。年輕人越來越軟弱,這可真是現世的詛咒。」
「你很好,我知道。我會……考慮考慮的。」
少校把拇指豎起來指著客廳的方向。
「哈,」他招呼道,「我一直在等你。」
「你不介意吧?」隆納說,「我在樓下沒有看到人,就上樓到處看了看。」
「東西會放到哪兒去了呢?」他又咕噥起來,「這可真怪呀。我得問問瑞貝嘉是怎麼想的。」
「我說嘛,」隆納說,「血跡是洗不掉的,我想不管怎麼洗,血跡還是留在那裏。啊,當然那老傢伙是被鐵管砸死的,對吧?我真是笨。就是這當中的一根吧,是嗎?」他拿起靠在另外一扇門上的管子,仔細地在手裏描描重量,他拿在手裏試著揮舞了幾下。「很有意思的小東西,嗯?」
一陣因迷信而起的恐懼讓兩人呆住了。經過片刻,少校擺脫恐懼,憤怒地一抖肩膀,大步衝到樓梯口,聲音洪亮地大喊起來。
「我去處理崔夫霖的東西,」他解釋道,「警方已經檢查過那幢房子了。」
「當然沒關係,」少校脫口說道,「你嚇了我一跳,如此而已。」
「麻煩你在墊子上擦擦腳。」少校喊道。
「不用,謝謝。其實我是順路來hetubook.com•com看看我們能不能一起走。我今天打算去艾克漢普頓,我聽說你已經跟葉默講好由他開車送你去。」
少校哼了一聲,隆納則走下樓梯。
「嗯,」隆納說,「我個人倒是不相信吃苦受罪有什麼好的,不過,我很高興這件事算是說定了。葉默說你準備十一點鐘出發,對吧?」
「錢倒還其次,先生,」伊凡斯急忙說道,「我很喜歡上校,還有……呃,我會像伺候上校那樣伺候你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伊凡斯和少校懷著同情心默然無語地收拾著。但只要他們兩人之中的任何一個說出一句簡短的話,另外一個便立即表示理解和讚賞。
伊凡斯做事總是一語不發,很有效率。他把每件東西整齊地理好,分門別類堆起來。下午一點鐘,兩人回到三冠旅社,草草地用過午餐。當他們又回到小屋時,少校突然抓住伊凡斯的手臂,後者剛好把大門關上。
伊凡斯則把短襪整齊地堆在一起,數著睡衣的件數,沉思著。
「這老傢伙在搞什麼名堂嘛,」隆納心中暗忖,「什麼準時,做事情要分秒不差地完成,什麼鍛鍊、保持健康的,煩都煩死人了。」
三點半的時候,東西就處理完了。一捆衣服和內衣給了伊凡斯,另外一個則準備送給海員孤兒院。文件和單據收進一個文件夾,伯納比少校要伊凡斯去當地的搬家公司,叫他們來運走成堆的體育獎品和動物頭顱標本,因為伯納比少校的家沒地方放。由於哈茲莫小屋是連家具一起出租的,所以沒有什麼別的東西要處理。
汽車開到了艾克漢普頓的三冠旅社外面。隆納下了車,跟少校商量好四點半鐘再會面,於是便大搖大擺地去逛艾克漢普頓的商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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