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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塔佛秘案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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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納拉科特警官談案情

二十四、納拉科特警官談案情

局長探詢地望著他。
馬丁.迪林猶豫起來,那雙眼睛游移不定,目光從警官的臉上移到天花板上,接著又移到門上,最後落在自己的雙腳上。
「謝謝,迪林先生了我就說,你試試看就會想起來的嘛。現在,你是說你跟羅森克朗共進午餐,下午也一直陪著他,然後你是幾點鐘跟他分手的?」
「我……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警官。」
「這是誰說的?」
馬丁.迪林說:
「你打算怎麼辦?」迪林不安地問。
「是的,他是個美國出版商。」
「見鬼!」迪林叫道,「你這是要出我的洋相嘛,好!」
「哪位年輕小姐啊?」

「我拒絕說明。那不關你的事。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經說了。」
「不會的,先生。這次越獄是經過特別策劃並付諸行動的。我們還沒有完全查清楚哪。」
納拉科特警官沉思著點點頭。如果羅森克朗證實迪林的說法,那麼,對迪林不利的所有指控就不攻自破,他當晚那些秘而不宣的行徑也就跟此案毫無關係了。
「那他可要咒罵這些討厭的記者了。」他低聲咕噥道。
「我看大概是五點鐘吧。」
「回電就直接送給你吧,我不在乎。但可別送到蘇格蘭警場或者什麼別的警察局,你不了解這些美國人,只要我有捲入某個案件的蛛絲馬跡,那麼,我一直在洽談的新合約就泡湯了。請不要張揚出去,警官。」
「呃,」迪林起身,看了一眼手錶。「如果沒別的事,警官,恐怕我還很忙……」
這傢伙真讓人不舒服,告辭時警官暗忖,但他相當確定那個美國出版商會證實他的說法。
警察局長嘴角上掠過一絲笑意。
「回紐約嗎?」
「記者是怎麼回事這你也知道,」納拉科特警官說,「他們老是四處打探,而且不擇手段。」
「那傢伙是個危險份子,大家通常都叫他傅里曼.弗雷迪。他專愛暴力搶劫、攻擊別人,過著特殊的雙重生活。大多數場合他都以受過教育、受人尊敬的有錢人姿態出現。我不知道他老家是不是布羅德www•hetubook•com•com莫那個專出怪胎的地方,他時不時會有犯罪的衝動,然後消失一陣子,跟那些最卑劣的傢伙混在一起。」
「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講。他說怎麼利用時間是他自個兒的事情,用不著我們去管,但對於他去過什麼地方、做些什麼事,他執意不肯說明。」
「也是恩德比說的。」
「雷果夫,」他自言自語地說道,「對了……他就是住在西塔佛村那幾幢小屋之一的老先生嘛。這種巧合真是太奇怪了啊。」
「而且他那位年輕小姐正在為此案積極奔走。」警察局長說。
「是的。」
「那此刻他人是在船上囉,他搭的是哪一艘船?」
「我想,並不是有很多犯人能逃得出普林斯頓監獄吧?」
「哦,若是這樣,我應該向你道歉,先生。但是,我本來以為他會跟自己的親人聯繫,如果你們對我說謊,那我會覺得很遺憾的。」
「噢,不過我還有點事情,迪林先生。我想知道你幹嘛要說你星期五晚上是在塞西爾飯店參加文學餐敘呢?」
「我們原先以為你的小舅子布萊恩.培生在澳洲,但現在卻發現他最近兩個月是在英格蘭。我認為你本來應該把這件事告訴我的。你妻子明明告訴我他現在是在新南威爾士。」
「是不該撒謊,」警察局長表示同意,「這看起來完全沒必要嘛。」
「布萊恩在英格蘭!」迪林好像真的很驚訝。「我可以向你保證,警官,我一點也不知道……還有,我相信我太太也不知道。」
「這讓人覺得整件事都是捏造的。我想,這麼想的確是有點牽強,不過迪林有可能是搭乘十二點十分的火車從派汀頓火車站出發,在五點鐘以後到達艾克漢普頓,殺了那老頭兒,然後乘六點十分的火車,在午夜之前回家。無論如何,這得調查一下,長官。我們還得調查他的經濟狀況,看他是否亟需用錢。他妻子得到的任何款項他都會使用,只消問問她就行。我們得查證他當天下午的不在場證明。」
「是的。他今天上午跟恩hetubook•com.com德比先生一起來,看上去聰明活潑、體格魁梧,而且態度光明正大。但這不靠不住的,長官,靠不住。」
「哦,好吧,」警官說,「我們會發電報給他在紐約的公司,他們應該會知道吧。」
「沒有,真的沒有。我知道這段時間裏席薇雅還給他寫過兩封信呢。」
「啊,」納拉科特警官說,「人的喜好是沒辦法解釋得清的。嗯,長官,你同意吧,我馬上去搞清楚迪林的不在場證明,不能再耽誤了。」
「我對此案的處理並不是很滿意,長官。」納拉科特警官說。
「啊,這沒關係,警官。我已經把所知道的情況全都告訴你了。」
「我,我真的記不起來了。」
「早安,迪林先生。很抱歉又來打擾你。」
「你告訴警方一個說法,迪林先生。經我確認之後,其中有一部份業已證明並不屬實,現在我還得查證其他部份。你說你跟一個朋友共進午餐,下午也跟他待在一起。」
「是的,翠弗西絲小姐,她是個人才,這倒是沒錯,一個很不錯的年輕小姐,她下定決心要為他開脫罪名。她操縱那位記者恩德比,盡可能讓他來幫忙。吉姆.培生根本就配不上她,除了相貌英俊,我看他的性格還真是乏善可陳。」
他這副模樣並未讓納拉科特警官產生什麼好感。
「你覺得抓錯人了嗎?」
「他搭的是巨艦號。」迪林面色陰沉地說。
小說作家中等身材,栗色的頭髮十分濃密。他雖然動作有些笨拙,容貌卻還算英俊,嘴唇又紅又厚。
「翠弗西絲小姐。」
「他在那兒幹嘛,三更半夜的?我是說那個恩德比。」局長問。
致巨艦號羅森克朗:本月十四日星期五與你共進午餐直到五點鐘,請予以證明。
「我想你遲早也會這麼做,」他頗不講禮貌地說,「只是至少你也應該以我的立場去做,給對方帶來一大堆麻煩,那可不公平呀。」

「他沒跟你們聯繫嗎?」
「長官,我相信如果不是恩德比讓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現身,他是絕對不會露面的。他會返回澳洲,在那兒要求他的財產繼承權。」
五小時後,納拉科特警官再次來到努克莊的客廳裏。這次迪林先生在家。女僕一劈頭就說他正在寫作不能打攪,可是警官亮出證件,要她馬上送給主人看。他邊等著邊在客廳裏大步地來回踱來踱去,心裏在努力思索著,不時從桌上拿起一些小東西,茫然地瞧上一眼,又放回原位。桌上有個澳洲做的小提琴形狀的煙盒,可能是布萊恩.培生送的禮物吧。他又拿起一本相當破舊的書,那是《傲慢與偏見》,翻開封面,只見扉頁上潦草地寫著瑪莎.雷果夫的名字,墨水已經褪了色。雷果夫這個姓氏有點熟悉,但他卻一時想不起究竟是誰,門打開了,這時馬丁.迪林走進客廳,他的思緒也被打斷了。
「對培生不利的證據仍然存在。」
「你告訴過他這件事的嚴重性了嗎?」
「我要發個電報給船上的羅森克朗先生。」
「不,」納拉科特警官說,「我並不像以往那樣覺得高興。」
「我猜,是那位年輕小姐指使他的。」納拉科特警官說。
納拉科特警官的話中透出不相信的口氣。
「唔,他住在哪兒?」
「在大霧裏打轉可真是奇怪得很哪。幸好他不是星期五晚上逃走的,否則謀殺罪名就要加在他頭上了。」
馬丁.迪林
「她就待在西塔佛村到處打聽情況。你可以說,她是個精明的年輕女人,什麼也瞞不過她那雙眼睛的。」
「哦,你是說……」
「她怎麼會知道這些事呢?」
「對,是那個姐姐,她完全沒問題。我去她家調查過,她六點的時候待在家裏,沒問題,長官。我這就去處理迪林的事。」
「很不尋常啊。」警察局長說。
「後來呢?」
「好的,馬上去辦吧。遺囑裏的第四個人有沒有什麼情況?有第四個人,對吧?」
「他叫什麼名字?」
「我想你應該明白,先生。你並沒有去,迪林先生。」
那張紙和*圖*書條上寫著:
「是的,不過我又發現了許多其他事證,長官。還有另一個培生家的人:布萊恩。我原來認為沒什麼好查的,以為他就像人們所說的待在澳洲。但現在發現他最近一直待在英格蘭,好像是兩個月之前來的,跟威利特母女搭乘同一艘船。看來,他在船上愛上了那位女孩,無論如何,他並沒有跟他家的任何人聯繫過,他的姐姐和哥哥都不知道他在英格蘭。上星期四他離開羅素廣場的奧姆斯比旅社,開車到派汀頓火車站,一直到星期二晚上恩德比撞見他為止,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他也拒不說明他這段時間在幹什麼。」
「是的,上星期二晚上抓回來的。也算他運氣不佳,霧太大,他一直轉著圈亂走,走了大概二十英里,最後又回到離普林斯頓監獄半英里的地方。」
「證據看起來是沒問題,」納拉科特承認道,「周邊因素也是,陪審團應該會接受這些證據。不過,你說的也沒錯,我覺得他不像是兇手。」
「還經常惹麻煩,」警察局長說,「不過他們也蠻有用的。」
「他說他是來西塔佛別墅看那位年輕小姐,也就是威利特小姐。等到大家都全睡了,她才出來見他,因為她不想讓她母親知道。他們是那麼說的。」
「得用事實來檢驗才行。他之前幹嘛不露面?他舅舅的死訊就登在星期六的報紙上,他哥哥星期一又被逮捕,但他連個影子也看不見。如果不是那個記者昨晚三更半夜在花園裏撞見他,他還是不會露面的。」
警官不動聲色地等著。
他走到寫字台那兒,在一張紙條上胡亂地寫了一陣,然後又把紙條遞給警官。
「我得見見恩德比才行,」警察局長說,「看來他是命案調查的即時傳訊者,毫無疑問,《每日電訊報》是有一些聰明的年輕人。」
「謝謝你,你為人挺不錯的。靠文學混飯吃不容易啊,警官。到時候你收到回電,就知道沒什麼問題。關於文學餐敘,我確實是撒了謊,但我正是這樣告訴我太太的,所以我想我最好也對你堅持這種說法。不然我就要惹麻煩了。」
和*圖*書「我完全同意,迪林先生。我所需要的只是事實。我去發電報,回電會送到我在伊克塞特的私人地址。」
「呃,正像我所告訴你的,我們也一無所知。抽根煙吧,警官。對了,我知道你們已經把逃犯給抓回去了。」
「如果羅森克朗先生證實你的說法,迪林先生,你就不用擔心什麼了。」
「我真的記不起來了。」
「名叫羅森克朗,艾德加.羅森克朗。」
「整個案情是很不尋常,」警察局長說,「但我認為對培生不利的證據是相當確定的。我知道你不同意——你覺得抓錯人了?」
「不過對一個想控制一切的女人來說,這倒正合她的意嘛。」警察局長說。
「你知道他搭的是哪種航班吧?是丘納德號還是白星號?」
「呃,當然,那也不能說明什麼,」警官繼續說,「崔夫霖上校是六點鐘過害的,所以迪林當天傍晚在哪裏其實無關緊要……但他為什麼要故意撒謊呢?我不喜歡這種事,長官。」
「呃,」馬丁.迪林終於說,「就算我是沒去吧。那到底跟你有什麼關係呢?我妻舅遇害後五個小時我做了什麼事,這跟你或其他人又有什麼關係?」
「我們還發現一些新的情況。」警官繼續說,「還有第三個培生家的人,你記得吧。席薇雅.培生嫁給了小說家馬丁.迪林,他跟我說,案發的當天他跟一位美國出版商共進午餐,傍晚又去參加文學餐敘,但現在我們發現他並沒有去。」
「已經離開英格蘭了。上星期六走的。」
就在警官跳上開往德文郡的火車時,他突然想起了什麼。
「的確,長官。這個案子很不尋常,你知道,不說明事實對他毫無益處,他的行為異於常人。關於培生用堵冷風的管子砸死那老頭的說法,也有些可疑之處……換個角度來看,也可能是布萊恩.培生在白天下手的,他脾氣火暴,喜歡控制別人,而且,請注意,他也同樣因老頭之死而受益……
「我並不滿意。你知道,一開始,所有的跡象都指向同一個人,但現在情況完全不同了。」
「布萊恩.培生對自己的行徑怎麼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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