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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塔佛秘案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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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靴子

二十八、靴子

一定得弄清楚這雙靴子為什麼會遺失!除非找出滿意的推測,解釋遺失的原因,否則這個問題就沒辦法從她心裏排除。這雙靴子已經變得異常重要,重要得讓其他事物都相形見絀。難道沒有什麼可以幫助她了嗎?
愛蜜莉生平頭一遭跟杜克先生四目相對。
她凝視著這雙靴子,又把它們翻過來,裏裏外外檢查著。同樣的問題再一次冒出來:為什麼?
「我知道,不過腳印似乎跟謀殺案完全沒有關係。也許當時沒下雪就好了。」
「當然沒什麼壞處。」柯克伍先生說得很有分寸。
「去西塔佛別墅了?」
「我知道是誰謀殺了崔夫霖上校,但我不明白究竟為了什麼,我還是想不出原因,但我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於是柯克伍先生發了善心,慨然一笑,把鑰匙交給了她。他竭力要讓她放心,因為要避免這場災難,唯有依靠愛蜜莉以絕不屈服的精神,運用高明的手腕去化解。
她又走上樓梯,再次進入臥室。
「大概吧。」愛蜜莉同意道。
她匆匆離開哈茲莫小屋。她找來一輛車,花了幾分鐘把她送到西塔佛村。她叫司機直接開到杜克先生的小屋。付過車費後,車子一開走,她立刻走上了小徑。
「可不可能是拿去修了?」她揣測道。
「可是,親愛的年輕小姐,」柯克伍先生說,「你想在哈茲莫小屋找什麼呢?崔夫霖上校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搬走,警方也對房子進行過徹底搜查,我對你的處境和焦慮很能體會,你希望培生先生洗清罪嫌,但你又能做什麼呢?」
又是杜克。愛蜜莉心裏十分惱怒,然而又無可奈何。這個杜克一直是神秘人物。她覺得應該可以讓他提供證據,不過似乎大家對他都抱著相同的印象:一個尋常、普通、愉快的人。
就在她伸直腰站起來時,這整潔的房間裏有一個不協調的地方映入了她的眼簾,那是壁爐裏的一小堆煤灰。
「杜克先生嗎?」她問道。和_圖_書
「他們發現什麼新的事情了嗎,小姐?」那女人口氣很急迫。
「我要,」她說,「我要讓他看看這雙靴子。」
她拉開每一個抽屜,伸手往裏摸。在偵探小說中,抽屜裏總會找到一些令人滿意的紙片,但在現實生活,顯然不能指望會有這種幸運的事情,不然納拉科特警官和他那班人馬早就順利破案。她摸索著,想找到一些鬆動的板子,手指在地毯的邊緣下觸碰著。
愛蜜莉手持靴子,彎下腰去。
過了一會兒,她站起身來,大聲說道:
「那就請行行好吧。」愛蜜莉說。

「這是有可能,」愛蜜莉說,「但聽起來崔夫霖不會這樣做。他也許會找個人來做點事,給個幾先令的,不過他不可能硬要人家收下冬天用的上好靴子吧。」
過了一會兒,她掏出一個用報紙整齊包好的包裹,難以置信地凝視著,心裏一陣高興。她把報紙抖開,眼前正是那雙遺失的靴子。
「對,就是他,小姐。」
「不是,小姐,是去杜克先生家。」
「一定是有意義的,」愛蜜莉指出,「我是說,為什麼有一雙靴子不見了呢?」
過了一會兒,門打開了,走出來一個大塊頭男人,臉上的表情十分冷漠。
有人拿走崔夫霖上校的靴子,然後藏進煙囪裏嗎?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拾起那雙靴子,匆匆下樓,推開飯廳的門,走到櫥櫃前,這裏放的是崔夫霖上校那些雜七雜八的運動獎盃和運動裝備,都是一些他不放心讓女房客觸碰的東西:滑雪板、頭盔、象腳、象牙、魚線等等……這一切還有待楊格先生和皮巴迪先生打包收拾。
愛蜜莉的確並未找錯地方。伊凡斯不在家,但是伊凡斯太太卻邀請她進屋聊聊。愛蜜莉坐下後,伊凡斯太太便也坐下來,愛蜜莉馬就開門見山地談起正事來。
你忠實的貝林太太https://m.hetubook.com.com
愛蜜莉驚得目瞪口呆。
「是的,也許吧,不過也可能就在那個時候……」
「這就對了,」愛蜜莉說,「這就對了。」
愛蜜莉想像著查爾斯為了取得獨家新聞而不惜犯下謀殺的情景,臉上忍不住突然笑了出來。她想,有人一定會拿這件事大驚小怪。這當然不可能,但他仍然對納拉科特警官徹底核實每個細節的態度十分欽佩,不管這些細節跟謀殺案多麼風馬牛不相及。他一定是跟她談過話之後立刻趕來的,小汽車可以開得相當快,很容易趕在火車前頭,況且她還在伊克塞特停留,並且用了午餐。

她緩慢地走上樓梯,進入走道盡頭的一個房間。這兒顯然是崔夫霖上校的臥室。正如柯克伍先生所說,裏面的個人物件都已全部搬走。毯子疊成整齊的一堆,抽屜空空如也,櫥櫃裏連一個衣架也沒有,鞋櫃裏只有一排排空架子。
「他跟我搭的是同一班火車嗎?」
「他們問過湯姆,」那女人繼續說,「我剛好路過那裏,他就告訴我了。注意到這件事的是湯姆,他記得那位年輕先生的行李上有兩條標籤,一條是去伊克塞特的,另外一條是去艾克漢普頓的。」
她小心翼翼地把靴子放到地板中央,拉過一把椅子來,正對著靴子坐下。此時,她認真地從頭思索起來,思索每一個她自己知道或是從別人那兒偶然聽來的細節。她裏裏外外細思每一項因……
「伊凡斯應該沒有亂編吧?」
「伊凡斯知道沒有拿去修補,」伊凡斯太太誇耀地說,「不會,我想不會。這跟謀殺案沒有任何關係吧,是嗎,小姐?」
她知道布萊恩.培生目前仍然和威利特母女待在西塔佛別墅。
誰般害了崔夫霖上校?為什麼?他是五點二十五分遇害的,大家都認為是這樣,要不然就是吉姆嚇壞了,所以撒謊?想必他敲了大門,沒人應答,於是便繞到落地和*圖*書窗那兒往裏頭一瞧,一看見舅舅的屍體,便嚇得一溜煙跑了嗎?她要是知道就好了。據戴可仕先生說,吉姆對自己說過的話並未改口。是的,吉姆可能是被嚇壞了。然而她對此卻沒有把握。
「納拉科特警官是在這裏,」他說,「你想見他幹嘛?」
「如果是這樣,」愛蜜莉說,「如果是這樣……」
她在杜克先生的門上使勁敲了幾下。
「是的,有一兩件吧,都不是很重要。」
杜克先生略顯猶豫,接著往裏頭一站,倒身讓她進去。愛蜜莉進走屋裏之後,他關好了前門,跟著進來。
「什麼先生的隨身行李啊?」
雷果夫先生曾經提過,也許屋裏還有別的人。那個人聽到爭吵,於是趁機行兇嗎?如果情況如此,能解釋靴子遺失的問題嗎?會不會是有人在樓上——藏在崔夫霖上校的臥室裏?愛蜜莉再次走過玄關,朝飯廳飛快地瞄了一眼,裏面有幾個皮箱,已經整齊地捆好,貼了標籤。旁邊的壁架空無一物,銀盃已經放到伯納比少校家了。
「我並不想找到什麼,」愛蜜莉說,「也不想發現警方遺漏的地方。恕我不能向你解釋,柯克伍先生。我要……感受那個地方的氣氛。請把鑰匙給我吧。這麼做沒什麼壞處。」
「我要見納拉科特警官,」愛蜜莉說,「他在這裏吧?」
「你那位年輕先生還在牢裏,小姐!唉,這真是糟糕透了,我們誰也不相信是他做的,如果這件事跟我有關的話,我就願意聽別人這麼說。那你收到我的信了?想見伊凡斯嗎?好吧,他就住在街角,福爾街八十五號。但願我能跟你一塊兒去,但我離不開這兒。你自己去,不會找錯地方的。」
親愛的翠弗西給小姐:
愛蜜莉把這封信看了好幾遍,又跟查爾斯進行商討。
當天上午,愛蜜莉收到一封信,是貝林太太寫來的,內容如下:
「我是翠弗西絲小姐,能進來嗎?」
「我來這兒和_圖_書,是想問問你丈夫告訴貝林太太的事情。就就是崔夫霖上校遺失靴子那件事。」
「這事真奇怪,沒錯。」那女人說。
「靴子也許跟腳印有關。」查爾斯慎重地說。
「你丈夫對這件事很確定吧?」
「去西塔佛村了,小姐。湯姆聽見他跟司機說的。」
她有言必行,再次來到艾克漢普頓,先去三冠旅社。貝林太太對她非常熱情。
「伊克塞特的那位警官今天又來了,我就料到他們會來的。」
「他幹嘛要亂編?要編也該編些有意義的事情呀。幹嘛編這種愚蠢至極、毫無目的可言的謊。」
「噢,我放棄了。」查爾斯說。
「我得去見他,」愛蜜莉自言自語道,「一回到西塔佛村,就直接上那兒去。」
「後來警官去哪兒了?」她問道。
你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不管怎樣不尋常,甚至也不起眼,你都願意了解。所以儘管此事看起來不怎麼重要,但還是有點奇怪,我認為還是有責任立即告知,希望今晚最後一班郵件或明天上午的頭班郵件能將此信送到你手中。我侄女來看我時提起此事,她說沒什麼重要的,我也同意。警方說,大致上崔夫霖的小屋裏並未遺失東西,因為屋裏的東西沒什麼價值,不過確實有某些東西遺失了,由於並不重要,當時並未引起注意是。但是,伊凡斯發現上校的一雙靴子不見了,這是他跟伯納比少校清理上校遺物時發現的。儘管我認為不重要,小姐,但我想你應該會想知道。那是一雙很厚實的靴子,小姐,是那種上校在雪地行走時才穿的擦了油的靴子。由於上校並未在雪地裏行走,所以似乎沒有意義。但這雙靴子遺失了,沒有人知道是誰拿走的。儘管我認為這件事並不重要,但我覺得有責任寫信告知,希望這對你有用,儘管對我是沒用的。希望你不要太擔心你那位未婚夫。
於是她謝過伊凡斯太太,到了柯克伍先生那兒,拿了鑰m.hetubook.com.com匙,來到哈茲莫小屋的玄關裏,心裏一片茫然,又百感交集。
「靴子嘛,」查爾斯深思熟慮地說,「好像沒什麼意義吧。」
「他可能把它送給某個流浪漢,」查爾斯揣測道,「後來那流浪漢反而把他幹掉了。」
愛蜜莉拿出包裹,把它打開,然後把靴子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噢,是的。上校冬天多半都穿著這雙靴子。那是一雙大靴子,得穿上好幾雙短襪呢。」
她再次環視室內,隨即又搖搖頭,這裏也是人去屋空。
「跟你在一起的那位年輕先生,小姐。」
她跌坐在一把椅子上。這裏頭仍然有許多事情她想不通。
「不是,他是坐汽車來的。他先去了三冠旅社,詢問那位年輕先生的隨身行李。」
「是納拉科特警官吧?」
驀然之間,這團古怪的迷霧開始勾勒出一種可能,地板上那雙寂然無聲的無辜靴子使她盟生一個念頭。
「是的。」
過了一會兒,她又直起腰來,滿臉通紅,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愛蜜莉注視著那堆煤灰,心中一陣興奮,就像食蛇鷹看見一條蛇似的。她走過去查看,這並非出於邏輯推斷,也沒有什麼因果關係,純然只是直覺。愛蜜莉挽起袖子,雙手伸進煙囪裏。
愛蜜莉點點頭。
愛蜜莉歎了口氣,轉身下樓。客廳裏面是被害人躺過的地方,雪花從打開的窗戶飄落進來。
「啊,」愛蜜莉發狂似的叫道,「我簡直快瘋了!」
不過,她注意到那三本做為獎品的嶄新小說,查爾斯曾把從伊凡斯那兒聽來的有關那三本小說的事,繪聲繪影地說給她聽,而眼前這三本小說被遺忘在這兒,散放在一把椅子上。
「我才不會放棄,」愛蜜莉說,「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堅持追查到底。」
又是一陣沉默。杜克先生似乎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後來他終於下定決心,微微一笑,那笑容看起來相當古怪。
「可是,為什麼?」愛蜜莉說,「原來藏在這裏,可是為什麼在這裏呢?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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