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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頭疼，得去躺一躺。也許明天他們會讓我見妮可。」

「那是因為馬修爵士的緣故。我覺得他有點老糊塗了。」

這時有人敲門。進來的是弗雷蒂．萊斯。

白羅皺起眉頭，把它看了一遍又一遍。

「哦！吉姆——」

「你八點三十幾分離開德文波特，到達這裏是十點零五分，也就是案發後二十分鐘。但從這兒到德文波特只有三十英哩，由於路況良好，這段路程你通常只需一個小時就夠了。因此，你看，你的不在場證明其實是有漏洞的。」

白羅首先到花店去。

「她父母親今天從約克郡趕過來，大約五點半左右到。真可憐哪，我實在同情他們，他們打算第二天就把遺體運回去。」他搖搖頭。「很不幸的事。這個案子我不喜歡，白羅先生。」

「我明白。那位不幸的小姐有什麼家屬來嗎？」

「如果你的懷疑沒錯，那麼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會兒後她坐了起來。

他深怕不得不求助於蘇格蘭警場，一心希望能獨力偵破此案逮捕兇手。所以白羅在這一帶出現，令他深感欣慰。

我把一張椅子推過去，扶她坐下。她搖搖頭喃喃說道：「我沒事」，接著傾身向前，把臉埋在手掌心裏。我們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真怪，」上校說，「從來沒聽過這種事情。呃，那女孩待在療養院裏應該很安全的，但你總不能叫她永遠住在那裏呀。」

「怎麼看，手槍都很可能是在海底。也就是說，如果兇手有腦筋的話。」

「我一直都想跟她結婚。」他聲音嘶啞地說。

「希望現在它能走得準一點。」

他走了以後，白羅把那便條又察看了一遍。

「海斯汀，這上面的字跡你覺得眼熟嗎？」

「但你總有些想法，對吧？」

「你那位年輕朋友非常有魅力，太太。」

「是的，消息會和_圖_書傳得這麼快，可真是有意思。以前你從來沒有懷疑過？」

……馬上得弄到錢不可，不然的話，你……會怎麼樣。我警告你。

「老天，我把一件你們會非常感興趣的事忘了。我想聽聽你們對這東西的看法。」他又坐了下來，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揉成一團的字條，遞給白羅。

「真是討厭，老是出毛病。」

白羅對面前這張古銅色的臉縱聲大笑起來。

她突兀地離去。查林傑皺起眉頭。

「那是很重要的線索嗎？」我問。

他聳聳肩。

「沒有，太太，真的。我們只不過隨便聊聊罷了——不是在談兇殺案。我們正說到消息傳得多快，現在每個人都知道妮可小姐跟死去的飛行勇士訂過婚。」

「正是。然而，妮可小姐其實已跟另一個人訂婚——這可能成為殺掉另一個男人的理由。但其實沒有這個必要，他已經英雄式地遇難了。」

查林傑有點畏縮。那根手杖鑲著金色浮雕條紋，的確相當華貴。

「真是糟糕。不過我才不信呢，白羅先生。我聽過你的一切事蹟，而且知道你是個十分了不起的人物。他們說你從來沒有失敗過。」

「我們必須捉到兇手。」

「你知道，我什麼都查。如我剛才說的，你的不在場證明不夠好。但還有一些不在場證明之外的東西。我想，你一定很想跟妮可小姐結婚吧？」

我們離開房間。白羅說了聲抱歉，又折回去。

我說著微笑起來，因為當時白羅對我講了那個故事之後，他要我在他開始得意忘形的時候對他說「巧克力盒子！」而就在他說完過後一分鐘十五秒，我對他喊出這個咒語時，他竟一股腦推翻了。

「我的手杖。」回來後他解釋道。

「是的，可能吧。如果那個人是維士，那我們的工作就很難進行了。他是個謹慎的和-圖-書人，也是個穩健的律師。他不會敗露行跡的。如果是那個女的，那就比較好辦，十有八九她還會再下手的。女人是沒有耐性的。」他站起身來。「明天上午舉辦驗屍審訊，驗屍官會跟我們合作，他不會大肆聲張的。目前我們想暗中進行，不能弄得沸沸揚揚。」

他走向門口，突然又走回來。

「這麼說來，這是真的了——妮可跟邁克．塞頓訂過婚？這個消息今天早晨已經傳遍全城。」

「誰會喜歡呢，上校先生？正如你所說的，這是一件不幸的事。」

「這我可以發誓，赫丘勒．白羅說話算數。我是一條嗅出味道就窮追不捨的狗。」

「我的手下在搜查地面時發現這個。離你們昨晚看煙火的地方不遠。這是他們找到唯一具有暗示性的東西。」

「不用了！」白羅說。

「如果是……」他喃喃地說。

「或許，但我需要更多的證據。」

「我一直在找你，」她對查林傑說，「他們告訴我你在這兒，我想知道你有沒有把我的腕錶拿回來。」

「我沒事做，可以和你一道去嗎？」

「我不會告訴你的。你知道，我可能會猜錯。」

「啊，」她的聲音聽起來不大對勁。

「我知道妮可跟別人訂了婚，她兩天前告訴我的，但她沒有透露那個人是誰。」

「你感到驚訝嗎，太太？」

事實上證明，白羅所杜撰的與警察局長之約，並不完全是假造的。一吃過中飯，韋斯頓上校就拜訪我們了。他長得相當帥，是個頗有軍人架勢的高大男子。他對白羅過去的豐功偉績表現出恰如其分的敬意。

「今天早上我送了一些花給她，」查林傑說，「我想再送一點水果給她。」

他顯得非常吃驚，並且用怪異的眼光看著白羅。

「老天！」查林傑說。

「什麼？」

「是的，我要進城去m.hetubook.com.com。」

「要高興的話，妮可可以是個守口如瓶的小魔鬼，」弗雷蒂喃喃地說，「但現在我明白近來她為什麼老是那麼神經質。啊，從她前幾天說的話，我應當可以猜出個端倪。」

「我懷疑兩個人。」

「現在看來還為時過早，太太，」白羅迴避道。

「你永遠猜不透女人的心思。妮可可能很喜歡她，但我不相信她喜歡妮可。不過，女人的事情是說不準的，一天到晚都是『親愛的』、『心肝』、『寶貝』，但心裏頭的稱呼卻可能是『該死的』、『爛東西』、『狐狸精』。你要出去嗎，白羅先生？」

「很有意思，」他說，「可以放在我這裏嗎？」

他用放大鏡看了看那些字跡。

「你不大舒服，太太。」

「我想，我的不在場證明應該沒問題吧？」查林傑眨眨眼說。

「我真的該走了。明天就要舉辦驗屍審訊。對了，傳喚的證人中沒有你——但會請海斯汀上尉。我們不想讓新聞記者知道你也參與此案。」

「這正是困難所在，上校先生，要解決這個難題只有一個辦法。」

查林傑臉紅了。

「這東西只是中看，太太，卻不中用。」白羅說。

「沒錯，」白羅慢吞吞地說，「是很像，確實很像。這就奇怪了。不過我想這不是萊斯太太的字跡。」這時有人在敲門。白羅說，「進來。」

「我說的。我定下了這條規矩，並且要妮可小姐切實遵守，她理解我的用意。」

這時白羅已經站了起來，正小心翼翼地撣去帽子上的一點灰塵。

「我想我不應該打聽那兩個人是誰吧？」

「我記得。」

「我得送些花給妮可小姐。」他解釋說。

他從口袋裏拿出錶交給她。這是一隻樣式有點不尋常的錶，圓圓的像個球，配上一條黑色波紋狀的錶帶。我記得在妮可．巴克利的手腕上也和_圖_書見過類似的錶。

她停頓下來，修長的身子搖晃著，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像要昏過去似的。她的雙眼緊盯在桌上。

白羅把它攤平。上頭的字寫得很大，而且歪歪斜斜的。

「什麼辦法？」

「有你在這裏，真是我們不可多得的榮幸，白羅先生。」他不厭其煩地說。

「哦，」查林傑說，「那是老早以前的事了，這不算數。你會把這個案子查個水落石出的，是嗎？」

「啊！這我知道。」

「原來是這樣，是嗎？」他說，「你還在——擔心。」

「有一點。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知道去年秋天他對妮可很著迷，他們老在一起。後來，耶誕節之後，他們的關係好像冷淡下來。就我所知，他們往後幾乎不見面了。」

「當然可以。這是我的榮幸。」

「哦，拿回來了，我今天上午去拿的。」

「這——我——」

「當然可以。那上頭沒有指紋，如果你能從中發現什麼線索的話，我會很高興的。」韋斯頓上校又站了起來。

「誰知道呢？這裏頭有勒索的暗示。昨晚我們的宴會上某人被逼迫交錢。當然，可能是我們不認識的人。」

「啊，」白羅說，「進展是沒有，反而後退了。」

她聳聳肩，但我想她心中可能老大不高興。

「難道不能兩全其美？」她一一打量我們，「我是不是打斷你們的談話？」

「是邁克．塞頓。而且我想，他留下一大筆財富給她。啊！當然了，從你的立場上來看，現在殺掉妮可可完全不是時候，目前她在為愛人痛哭流涕，不過，她的心終究會平靜下來的。她畢竟年輕，而且我想，先生，她對你一向青睞有加……」

「他們另有一套想法吧。」

「誰說的？」

突然她站起來。

「沒什麼事，只不過順道來看看，」他解釋說，「我想知道你們有沒有什麼進展。」

查林傑沉和圖書默了一兩分鐘。

他挑東挑西，最後選中一個華麗的金色花籃，要店員幫他裝一籃橘黃色的康乃馨，然後用一條藍色的大蝴蝶結綁起來。

根據我的判斷，白羅對上校十分信任。

「多麼荒謬！親愛的喬治，別那麼擔心，我們來談談那件謀殺案吧。談些刺|激的話題，我想知道白羅先生是否已找到破案關鍵。」

「證據！蒐集證據將是一大難題！」他茫然地緊蹙雙眉，「這種案子總是那麼困難重重，根本沒有固定的方法可循。如果我們能找到那把手槍——」

「那不是真的，」白羅說，「一八九三年在比利時我曾失手過一次。記得吧，海斯汀——那個巧克力盒的案子，我跟你說過。」

她轉向白羅說道：

「啊，」韋斯頓上校說，「可是他們通常都沒有。人們做出來的蠢事往往會叫你驚訝不已。我並不是說謀殺案——我們這裏不大有謀殺案發生，我很高興能這麼說——我說的是一般的刑事案件，那種全然的疏忽和愚笨會叫你歎為觀止。」

來者是查林傑中校。

「告訴我，白羅先生，你有沒有——」

「好，有什麼想法嗎？」

「吉姆．賴哲勒有段時間也這麼認為，」查林傑有點不圓滑地笑道。

女店員給了他一張卡片，他在上面用華麗的字體寫道：「赫丘勒．白羅敬贈。」

「原來妮可跟邁克．塞頓訂過婚！」弗雷蒂叫道。

「這是個秘密，他們一直守口如瓶。」

「我說這是白送的。可以吃的東西，都不准送進去。」

「你一直沒有懷疑過嗎，太太？你跟小姐是推心置腹的朋友呀。」

「它讓我想起——啊！有了，萊斯太太的那張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