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危機四伏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危機四伏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十八、窗上的怪臉

十八、窗上的怪臉

「是一張可怕的臉,」我固執地說。
「我的朋友,你記不記得妮可小姐說過,她想要在懸崖山莊演一齣戲?今天晚上我們就在懸崖山莊演上一場,不過要由赫丘勒.白羅導演。妮可小姐將扮演其中一個角色。」他突然咧嘴一笑,「你知道,海斯汀,這齣戲裏將出現一個鬼,是的,一個鬼。懸崖山莊從來沒見識過鬼,今天晚上就將有一個。不,別問了,」當我正想發問時,他說,「我不再多說什麼了。今天晚上,海斯汀,我們將上演一齣喜劇,並使真相大白。但現在還有很多事要做,很多很多。」
「噢!」他呻|吟道,「我瞎了眼,瞎了眼。」
「他舅舅,白羅?」
「真妙呀,體溫上升個幾度竟能激發智力!你剛才發表的觀點,它是如此的簡單,以至於我連想都沒想到。不過這就帶出一個極為奇怪的問題:賴哲勒先生正盡力想把他親愛的人兒送上斷頭台。這種情形有各種可能性,但是非常古怪。哎,複雜啊,非常的複雜。」
「我的朋友,那是你發燒的緣故吧?一張臉,是的,一張難看的臉,也有可能。但說不是人類的面孔,這就不可能了。你看見的是一張緊貼在窗玻璃上的臉所造成的效果,再加上突然看見它所引起的震驚。」
「D,克夫特先生是什麼人,他到底來自何方?他真的如他所發誓的那樣把遺囑寄出去了嗎?要是未寄,動機何在?
我把信從桌上拿起來遞給他。
他清了清嗓子。
這裏天氣好極了。妮可又健康又快活,只是有點不安,但我看不出她為什麼要十萬火急地打電報把我叫來。星期二才來其實也是一樣的。
「你的話說得很深奧啊,海斯汀。沒錯,在我看來,不知為什麼,有些事實湊不起來了。這些案子到目前為止最重要的特徵,就是周密嚴謹不留痕跡。但巧克力這件事卻幹得一點也不周密,太過生硬,太簡單直接。不對,湊不起來。」
「不,我的朋友,我一視同仁。」
「好吧,我再往下唸。
「剛才電話鈴響時,我好像正要說什麼?」白羅思索著說,「啊,對了,那封瑪姬小姐的信。我想再看一遍,我隱隱覺得信裏有什麼令我覺得奇怪。」
「就是那個醫生,那個有點可疑的人。關於邁克.塞頓之死,在公開宣佈以前,有沒有什麼消息私下先傳到海軍總部?」
「我想還需要等一陣子,我說過要等二十四小時。明天,我的朋友,如果我沒有搞錯的話,明天就會有一些事情發生,否則,我就是從頭到尾都錯了。你看,郵件來了。我對明天的郵件抱著希望。」
他對話筒說的話,都是無關緊要的話,所以我猜不出究竟是什麼事。
「反正這事跟本案無關。」
「真是太好了!我來唸給你聽。其中有些問題,你一定會覺得很無聊。」
「當然高興。告訴我,你料到會發生這件事?」
再一次見到他已是傍晚時分。
「不,不完全是,我並不確切預料到什麼。我只知道當某些結果產生之後,造成這些結果的原因就會自己顯現出來了。」
「好點了嗎?我的朋友?我真同情你。但這樣也好,省得你演戲時露出馬腳。我剛去訂做了一隻花圈,一隻大得驚人的花圈,上頭綴滿了百合花,我的朋友,一大堆百合花『衷心痛惜。赫丘勒.白羅敬輓。』啊!真是一場精采的喜劇啊。」
「你在發燒,我的朋友,而且體溫還在上升吧?」
「沒有人,」他思索著說,「你確定不是你想像出來的,海斯汀?」
「我剛跟萊斯太太有一hetubook•com.com場令人痛心的談話。」這是他的下一次消息。「她穿了一身考究的黑禮服,她可憐的朋友——多叫人痛惜的悲劇!我同情地哀歎。她說妮可是那麼活潑快樂、充滿生命力的一個女孩,怎能想像她已與世長辭了。我點點頭說:『這真是死亡的諷刺,死神帶走了她那樣一個好端端的人,卻把老而無用的人留在人間。』哎呀!我再度哀歎。」
他默默地細看了一遍。我在房間裏踱來踱去,透過窗子觀看海灣裏的遊艇比賽。突然一聲驚呼嚇了我一跳,我轉過身去,看見白羅雙手捧頭,身體前搖後晃,看上去苦惱萬分。
「什麼事情?」
這時電話鈴響了,白羅走過去接聽。
最後那個名字噢起了我良心的不安。
白羅剛剛拆開兩封裝著帳單的信封,他沒有回答。我覺得他看起來有點沮喪,不像往常那樣自命不凡。
「第三個可能:萊斯太太買的那盒無毒巧克力被調包了。在這種情況之下,那通電話便是很巧妙的一招,而且可以理解。萊斯太太成了替罪羔羊,她無意間為真正的做案者背了黑鍋。這第三個答案是最合邏輯的。但是,嗯,這也是最難辦到的。該如何確定能在正確的時機調包?而且要是看護直接把它送上樓去,那就絕對不可能調包成功。是啊,這似乎不情理。」

「I,維士先生——為什麼他說他表妹對懸崖山莊愛得發狂?這樣做動機何在?他到底有沒有收到那份遺囑?他是個誠實的人,還是個偽君子?
「還是我認為那份遺囑一直就在他手中——你是不是想這麼說?啊,這一切有點奇怪,不過至少有一點是肯定的。我告訴過你,如果外界認為妮可小姐死了,那麼我們就會有所進展。事實的確如此。」
沒有什麼可寫了。我們要去和一些鄰居喝茶,他們是澳大利亞人,租下了小木屋。妮可說他們熱情得叫人吃不消。萊斯太太和賴哲勒先生也要來住一陣子,他是個藝術品商人。我會把這封信投進大門旁邊的郵筒裏,好趕上收信時間。明天再談。
說完他又匆匆離去了。
「不,絕不是熟人。」
「大門旁的郵筒,」我信口說,「就是克夫特說他寄遺囑的地方。」
「但是你並未懷疑他有任何嫌疑吧?」
「他想對妮可做點好事。」我提出了我的看法。
「弗雷黛瑞卡.萊斯,」我不切題地說,「這名字倒相當漂亮。」
終於,他說了句「太好了,謝謝你」,然後放回話筒,回到我坐著的地方。他的兩眼散發出興奮的光芒。
「你認為他說的是真話嗎?」
「但我看得出你開始相信她無罪了。」
他倏地站了起來。
忽然間他歎了一口氣,又張開了眼睛。
「第二個可能:下了毒的是另一盒巧克力——郵寄的那一盒。我們那張從A到J的名單上,任何一個人都可能寄去(你還記得那張名單嗎?範圍非常廣)。但如果說郵寄的那一盒是有毒的,那麼何必還要打這樣一通電話呢?為什麼要用兩盒巧克力把事情搞複雜呢?」
我一整天大部份時間都坐在一張大沙發裏,腿上蓋著毯子打瞌睡。每過兩三個小時,白羅就會突然跑來向我報告進度。
我醒來時,看見白羅坐在桌子旁埋首疾書。在他面前平攤著一張曾被揉皺的紙,我認出那是他以前寫的名單——從A到J——他後來揉成一團扔掉了。
「要是什麼方法都失敗了,」我說,「我們只好去求助於招魂術了。我經常奇怪為什麼不多試用這種方法,被和*圖*書害者的靈魂回來,說出兇手的姓名,那會是一項證明。」
我閉上眼睛,為我的高見感到高興,但我不願意去思考任何傷腦筋的事,一心只想睡覺。
早上醒來我軟綿綿地沒有力氣,不過燒已經退了,我感到很餓,就和白羅一起吃早飯。
我沒有聽見他再回到房間裏來,想必我是睡著了。
然後他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閉上了雙眼。我還當他睡著了。
「她很清楚自己身在危險中,她是聰明的,這我早就對你說過了。是呀,她處於危險之中,而且她自己也明白這一點。」
他對我點點頭。好像看出我在想什麼。
「我要穿得隨隨便便去吃晚飯,」白羅說,「我扮演的是個自尊心重創的老頭兒,你懂嗎?我的自信心完全崩潰,我傷心欲絕。我什麼都吃不下,盤子上的東西動都不動。我想,這就是我要表現出的態度。不過等我回到自己房間後,我就要吃點奶油蛋糕和巧克力蛋捲。我真有先見之明,早就從糕餅店買了回來,你呢?」
「我喜歡他,他是個十分高尚的人,你應當把秘密告訴他。」
「對。」我恭敬地說。
「收到回電之後呢?」我好奇地問。
接著還有警察局長和他那些警察。在這一方面,白羅的作為勢必會違反官場作風。然而,他終究還是說服了韋斯頓上校勉強同意他的方法。但上校把話說在前頭,這件事他概不負責。這個騙局的報導要是傳了出去,一切後果都要由白羅一個人承擔。白羅欣然同意了。只要允許他實行自己的計劃,他什麼都肯同意的。
親愛的母親:
「他不會用這種方法。他是個商人,不會做虧本生意的。如果他想幫妮可做點好事,他會私下借錢給她。」
「你看,」白羅突然停下來說,「有關萊斯太太。她從頭到尾都是個謎。這就迫使我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她要不是兇手,就是知道誰是兇手。或者我們姑且說,她認為她知道誰是兇手。但是,她真知道嗎?她是確實知道,還是僅僅疑心而已?有什麼法子能叫她說出來?」
「我不能因為感情的因素,而讓我的計策冒風險,這個計策事關重大,我的朋友。不管怎麼說,痛苦是對品格的修鍊有好處的。你們有許多著名的牧師都是這麼說,甚至有個主教也這麼說過,如果我沒弄錯的話。」
「B,她丈夫——他真的像外表看來那樣愚蠢嗎?愛倫知道的事,他是否也知道?他在某些方面會不會有精神病?
「一張瞪著人看的蒼白臉龐,幾乎不是人類的臉。」
「沒有了,海斯汀。我很失望,前景還是一片漆黑,我什麼也不明白。」
「我不大相信。」
白羅搖搖頭。
「除非做案的是賴哲勒。」我說。
我拆開我自己的信,第一封是招魂術討論會的通知書。
我點點頭。
「想想他會多麼痛苦。」
「G,賴哲勒——奇怪得很,關於他,我們幾乎提不出什麼問題。只有那個老問題:『他有沒有調包,換上毒巧克力?』除此之外,我只找出一個完全不相關的問題,不過,我還是寫下來了:『為什麼賴哲勒肯出五十磅的價錢,買一幅只值二十鎊的畫?』」
「H,查林傑中校——為什麼妮可要告訴他,她跟別人訂了婚?是否有什麼必要?因為她並沒有告訴過別人。他向她求過婚嗎?他跟他舅舅有什麼關係?」
「我略施小計,讓花店發了財,」他聲稱道,「大家都去訂花圈。克夫特先生,維士先生,查林傑中校……」
「可是卻幫不了我們什麼忙,」白羅心hetubook.com.com不在焉地答道,「我懷疑瑪姬.巴克利會知道是誰射殺她的。即使她死後還能說話,也提供不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咦,真是奇事。」
「我的朋友,」他說,「我是怎麼跟你說的?事情已經開始發生了。」
這不是件容易的事,因為這個騙局牽涉的層面相當廣。英國人通常不喜歡耍大規模的騙局,而白羅這次所設的這個圈套卻必須勞師動眾。首先,他得說服格雷翰醫生加入計劃。這真是困難重重,是成或敗都得看格雷翰醫生的影響力。
我平安地到達了聖盧。旅途上相當舒適。一路直到埃克塞特之前,只有兩個乘客與我同一車廂。
「再吃些奎寧吧,我想,」我黯然地說。
「聽著,白羅,」我說,「你必須把真相告訴他,這可憐的傢伙,他會傷心死了。」
「什麼事?」
「你真是樂在其中啊,」我無力地輕聲說道。
「有,事實上,我現在覺得好多了。」
女瑪姬敬上
「寫到哪兒了?」
「死人的聲音,」白羅平靜地說,「但什麼也沒告訴我們。」
「那個謎一樣的人!」
「怎麼樣?」他在整理信件時,我不懷好意地問,「郵件裏有你的希望嗎?」
「或許她說的是實話。」
「啊——讓我們來核對一下事實。有三種可能性。第一個可能:巧克力是萊斯太太買的,由賴哲勒先生送去。在這種情形下,犯罪的若不是他們其中之一,就是兩者皆是。而那通說是妮可打去的電話,則純粹是捏造出來的。這是最直接明顯的答案。
回到家時,發現一封我可憐的孩子在到達聖盧之後寫給我們的信。信中恐怕沒有什麼你感興趣的,但我想也許你會想看一下。
「E,克夫特太太。她是什麼人——這對夫婦是什麼人?他們是不是為了某種理由而躲藏在這裏?如果是的話,是為了什麼原因?他們與巴克利家族有沒有任何關聯?

「你總是很體貼他,海斯汀。」
「同意之至。你講得很有道理,但這些卻是我想了解的。我是一隻到處嗅尋臭味的狗!
「至少有一件事值得慶幸。如果有人在偷聽,幸好我們沒提到妮可小姐還好好活著。不管這位不速之客偷聽到多少,至少這一點沒讓他聽到。」
他歎了口氣。
他在桌旁坐了下來。
「最後是——呃,這是我以前列下的一個巨大問號。到底有沒有J這個人呢……天哪,朋友!你怎麼啦?」
接下去那個白天發生的事,在我的記憶中是一片模糊。因為不幸得很,我醒來之後便開始發燒了。自從有一次得了瘧疾以後,我老是會在最不該生病的時候突然發高燒。
謝謝你的關懷。
白羅皺起了眉頭,不像剛才那樣激動了。

「相反的,我情願想像我給他準備了一個多麼意外的驚喜。以為心愛的人死了——到頭來卻發現她還活著!想想看,領略過這種喜悅的人可不多,這真是特別啊。」
他抓起那張問題表從頭到尾默讀一遍。口中唸唸有詞。有一兩次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見他臉色豁然開朗起來。儘管他竭力裝得若無其事,我還是看出了他內心的興奮。
我想,他對自己的錦囊妙計大為得意。那種慚愧和絕望的神情偽裝得叫人佩服。他是如何使他那個計劃——就是他一清早向我透露的那個主意——付諸實施的,我不得而知,不過,可以肯定www•hetubook.com.com的是,他已經緊鑼密鼓地展開行動了。
「是呀,這是事實,但我什麼都想知道。我是研究心理學的,你知道。再來我們談到H。」
「他是個視榮譽為生命的人,我很確定。」
「他是這麼說,是的。奇怪,我覺得太奇怪了。」
「差不多了,一切重要的事情。有些地方我的推測是對的,至於其他的部份則離譜得可笑。現在總算全弄清楚了。今天我要發封電報去問兩個問題——不過答案我已經知道了,我這裏知道!」他敲敲前額說。
「很複雜,我是不是這麼說過?複雜極了?不,根本不是!這個案子其實非常——非常單純。我真可悲,我什麼都看不出來,完全看不出來。」
「你那些信裏,還有什麼有意思的嗎?」
「沒錯!」他說,「一切都符合了!所有叫我傷透腦筋的事,所有讓我感到似乎有點不自然的一切,全都各就各位啦。」
「這就使他更難保密了。保守秘密是一種藝術,要能說很多冠冕堂皇的假話,還得有演戲演得自得其樂的才能。他辦得到嗎,那位查林傑中校?如果他是你所說的那種人,他必定辦不到。」
「哦——雖然你這麼說,還是有可能是!我懷疑在這種情形之下,你是否認得出來。我懷疑,是的,我很懷疑……」
「那麼你不肯告訴他了?」
我大叫一聲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用顫抖的手指著窗子。
「怎麼啦?」
「寫完了。想聽聽嗎?你可有這個精神?」
他沉思著把面前那些紙張收拾起來。
「絕非如此。這只是我計策中的一部份。要裝得像,就得全心投入。呃,在訴說一番心中的傷感之後,萊斯太太開始說到我關心的事情上來了。她說她整夜睡不著,一直在想那些巧克力,在想這件不可能發生的事。『太太,』我說,『這不是不可能的。你可以看化驗報告。』然後,她就用顫抖的聲音說:『是古柯鹼,你說的?』我點點頭,她說,『啊,上帝,我不明白。』」
這封信裏的附件令我喉嚨哽咽,那是一封非常普通的信,一點都看不出悲劇將臨的徵兆。
「C,她兒子——在他那個年齡和發育上,喜歡看屠殺是自然的天性嗎?還是一種病態的現象,遺傳自雙親之一?他有沒有玩過玩具手槍?
「電話是查爾斯.維士打來的。他通知我,今天早上他從郵局收到了由她表妹巴克利小姐簽署的一份遺囑,日期是二月二十五日。」
「沒錯,那麼,海斯汀,現在你可覺得高興些了?因為事情已經開始發生了。」
白羅看著我。
「比她那些朋友叫她的『弗雷蒂』要漂亮些,」他做了個鬼臉,「對一個小姐來說。」
親愛的白羅先生:
「你是說,一切你都明白了?」
我無力地搖搖頭,在體溫高達三十九度時,思考任何複雜的問題對我來說,都十分荒謬無聊。
「出現的正是時候,不是嗎?」
他匆匆離開房間。
我覺得白羅還在侃侃而談,但我沒有在聽。他的聲音隱約帶著撫慰的作用……
我不再企圖動搖他的決定,我看得出他已經拿定了主意。
「不過,當然,」我說,「你那獨具匠心的錦囊妙計,到目前為止,成果有點令人失望。妮可死了,可是卻沒有驚人的發展出現!」
「天啊,白羅,是什麼突然讓你靈光一閃?」
「我不明白你在想些什麼,白羅。即使查林傑中校事先得悉塞頓的死訊又怎樣?這又不會促使他去殺死他心愛女孩。」
「正是。」
「外面是陽台,任何人想偷聽我們講話,都可以輕易地跑到陽台上。你和_圖_書說那是一張嚇人的臉,海斯汀,你指的是什麼?」
「弗雷黛瑞卡這個名字的簡稱不多,」我說,「不像瑪格麗特這種名字,可以用上半打的簡稱。瑪姬、瑪格特、瑪琦、佩姬等等。」
「一張臉,白羅!」我喊道,「貼著窗玻璃,嚇人的臉!現在沒了——但是我剛剛看見的。」
「A,愛倫——她為什麼待在屋裏沒有出去看煙火?(妮可小姐的證詞以及她的驚訝,都說明這是反常的。)她認為或懷疑會發生什麼事?她有沒有讓什麼人(比方說J)走進那幢房子?關於那個壁龕,她說的是實話嗎?如果真有這種地方,她為什麼記不起它的位置?(妮可小姐好像非常確定沒有這種壁龕,而且如果有,她當然會知道。)如果她是捏造出來的,那又為了什麼?她有沒有看過邁克.塞頓的那些情書?她對妮可小姐的訂婚是否真的感到意外?

附註:妮可說她打電報是有原因的,喝過茶之後就會告訴我。她神情古怪而且好像有些緊張。
「你在大談死人說話的時候,我正好拆開了這封信,」說著他把信扔了過來,是巴克利太太寄來的。
「哎,我可憐的海斯汀。不過,你要拿出勇氣,明天一定萬事如意。」
「太不尋常了,」我說,「你是對的。剛才出現的那份遺囑,我想就是指定弗雷蒂.萊斯為剩餘財產繼承人的那份吧?」
「這麼說我們又回到了老問題。」我說。「弗雷黛瑞卡.萊斯。」
「是的,我的朋友,我又把它撿起來了。我正從一個完全不同的角度來研究它。我在列一張跟每個人有關的問題表。這些問題可能與犯罪無關,只是些我還不明白的事情,一些還未得到解釋的事情。現在我要用我的腦子尋求解答。」
「不是熟人的面孔嗎?」
「你怎麼這樣不近人情!他會保守秘密的。」
「F,萊斯太太——她究竟知不知道邁克.塞頓和妮可訂過婚?她是猜的,還是實際看過他們之間的通信?(如果是這樣,她便會知道妮可是塞頓的繼承人。)她是否知道自己是妮可小姐的剩餘財產繼承人?(我想她很可能知道,妮可小姐可能告訴過她,且說所剩無幾。)查林傑中校暗示說賴哲勒曾被妮可小姐迷住,是真的嗎?(這能解釋萊斯太太和妮可小姐這兩個好朋友近幾個月來感情疏遠的原因。)她的字條中所提及,供應毒品的『男性朋友』是誰呢?會是J嗎?為什麼那天在這個房間裏她突然差點昏過去?是聽到了什麼還是看到了什麼?她說接到要她買巧克力的電話是事實,還是精心編造的謊言?她說:『上次那件事倒還可以理解,但這一回我一點都不懂了』是什麼意思?如果她不是兇手,那麼她究竟知道些什麼而又不肯講?」
「我對誰都不例外。」
「很可能。這種發燒狀況通常不會超過二十四小時。」
結果,那天發生的事對我來說,就像一場惡夢——白羅在我夢中來來去去,有如馬戲團中定時出現的怪異小丑。
「遺囑出現了?」
「非常確定,是一張恐怖的臉。」
白羅跨步過去推開窗子,探出身去。
「什麼?遺囑?」
「關於遺囑的內容,維士先生什麼也沒說。他做得對極了。不過,似乎沒有什麼理由懷疑這不是原來那份遺囑。他告訴我,遺囑是由愛倫.威爾遜和她丈夫簽字見證的。」
「等一下,一下,別做聲。我必須整理一下思緒。依據這驚人的發現來重新整理一下。」
珍.巴克利敬筆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