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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四伏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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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白羅導演的戲

十九、白羅導演的戲

維士一言不發。他靜靜地坐著,用鉛筆輕敲桌面。
見證人:愛倫.威爾遜
「你知道這件事嗎?」
立遺囑人:瑪格黛勒.巴克利
然而,我還是閉上雙眼,有點像是打鼾似地呼吸著。
「維士先生?」我感到相當意外。
「啊,他已經精神恍惚起來。很快就會有事情發生了。」
這時我才意識到這個世界錯失了一個多麼了不起的女演員,妮可早就想在懸崖山莊演一齣戲,現在她如願以償了。而且我可以肯定她十分自得其樂,她演得不能再好了。
坐在黑暗中等待,令人充滿著一種憂慮不安感,我的神經緊張極了,我想別人也一樣,然而,至少我終於猜出了將會發生什麼事,因為我知道一個別人都不知道的重要事實。
我身旁的輪椅上發出喘息、驚叫聲。克夫特先生發出一種怪聲。查林傑嚇得咒罵出聲。查爾斯.維士呢,我想,他把椅子往後挪了一挪。賴哲勒斯傾身向前。只有弗雷蒂靜靜坐著沒動也沒響。
弗雷蒂站在那裏,臂上流下一股殷紅的血……
「招魂術!」克夫特太太有點震驚地說,「但無疑地——」
即使是這樣,當我看見餐廳的門慢慢打開時,我的一顆心還是幾乎跳出來。
「這是真的,」她平靜地說,「我並不是想提起往事,但當時菲利普.巴克利在澳大利亞,要不是我——算了,我不想說了。那是一個秘密,沒有必要揭發。她知道內容——我指的當然是妮可,一定是她父親告訴了她。我們從澳大利亞來這兒,為的是看看這塊地方。我以前時常聽菲利普.巴克利說起這個懸崖山莊,心裏充www.hetubook.com.com滿了好奇。那親愛的女孩知道一切,想盡力為我們做些事情,她要我們跟她住在一起,但我們不願意這麼做,後來她堅持要我們住進小木屋,一毛錢租金都不肯收,當然,為了防止閒言閒語,我們假裝付給她租金,然而她暗地裏又還給我們。現在呢,這——呃,如果有人說世界上沒有感恩圖報的事,我會告訴他們說他們錯了!這就是證明。」
「啊,孩子的媽,」克夫特先生用一種掩不住的興奮聲音說,「真想不到!妮可並沒告訴我她這樣做。」
年輕的律師咳嗽了一聲站起來,看上去依然一本正經,毫無表情。

「很古怪的玩笑,」妮可說。
「這份遺囑完全合法、有效。我不會對我表妹處理財產的方式表示異議。」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往前後左右看了看。
說著他自己站了起來把燈全關掉,他的動作如此之快,誰也來不及提出異議,事實上,他們,我想,還沒有從那個遺囑所造成的驚愕中清醒過來。
他疑問地看看克夫特太太。
就在這時,「啪嗒」一聲,燈光亮起。
「哦,我的上帝,」克夫特太太喘不過氣地說道,「我的上帝!」她在椅子裏扭動著身子前後搖晃,「帶我走吧,伯特,帶我回去。他們開了個大玩笑,我親愛的——全是開玩笑的,真的。」
她搖搖頭:
我愣住了,我猜大家也全愣住了,只有克夫特太太平靜、了解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菲利普.巴克利去過澳大利亞,但沒有聽說過他在那裏的任何傳聞。」
「我有個想法!既然我們都坐在桌子旁邊,就來一次招魂術怎樣?」
這是瑪格黛勒.巴克利的最後遺囑,我指示付清我葬禮的一切費用,並且指定我的表哥查爾斯.維士為遺囑執行人。為了報答米爾德瑞.克夫特對我父親菲利普.巴克利的大恩大德,我把我死後的一切財產留給米爾德瑞.克夫特。www•hetubook•com•com
這句評語雖是好心好意,卻令人尷尬,查爾斯不禁有點退縮。
弗雷蒂第一個開口說話,她不相信地伸手去碰碰她的朋友。
「是的,我並沒有死。」然後轉向克夫特太太說,「對於你為我父親所做的事,我這輩子感激不盡,克夫特太太,不過,恐怕你還不能享受那份遺囑所提供的利益。」
顯然,自稱為導演的白羅,並不打算在戲裏扮演重要的角色。負責進行顯然是查爾斯.維士。我不知道白羅給他預備了怎樣的驚喜。
「是的,」我毅然答道,跟著他演起來。
    威廉.威爾遜
「或許吧,」白羅表示同意。
窗口火光一閃,一顆子彈呼嘯而入,接著又是一槍,我們聽見窗外有人呻|吟了一聲摔倒在地上……。
甚至克夫特太太都來了,她坐在輪椅上,朝我笑著點點頭。
他停了停,又清了清嗓子,每雙眼睛都注視著他。
維士搖了搖頭。
門又開了,進來一個人,他走路非常輕,以至於我都沒有聽見。我吃驚地發現那是傑派,他很快地跟白羅點了點頭,他點頭時臉上的神情,好像知道這一點頭,白羅一定會覺得滿意似的。接著他臉色豁然開朗,快步走向坐在輪椅上那位不自在的太太。
那天晚上在懸崖山莊的聚會,是一次相當奇怪的聚會。
「好,我知道了,快,熄燈!」
我又朝整個房間看了看,是的,這些人和*圖*書全在這兒,愛倫在引我進來之後(我遲到了一兩分鐘),就在門邊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另一張椅子上筆直地坐著她那喘氣如牛的丈夫和他們的孩子艾爾弗雷德,他很不自然地扭來扭去,坐在他父母之間。
這時候一聲震天尖叫,愛倫跳了起來。
「你是個誠實的人,」克夫特太太讚賞地說,「你會得到好報的。」
「那親愛的小女孩,」克夫特太太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我但願她現在在天上看著我們,或許她正在看,誰知道呢?」
「想不到我也會來吧?」她愉快地說,「這對我來是個改變,我想我應當多出來活動,這也是白羅先生的想法。過來坐在我身邊吧,海斯汀上尉,不知怎地,我總覺得今天晚上的事有點叫人頭皮發麻——不過,維士先生也這麼說。」
維士冷冷地看著他。
她說著走到她那位朋友的身邊。就在這時出事了。
「啊,啊,一定會十分有趣。海斯汀有一種厲害的靈媒能力(為什麼找上我,我心想),可以傳遞另一個世界的訊息。機會難得!我覺得各種條件正適合,你也這樣想嗎,海斯汀?」
她無聲無息地移動著,那種飄忽的步態真像個幽靈……
「這個遺囑是不是偽造的?」維士問道。
「今天晚上我們的聚會是很不尋常的,」他說,「不過,情況非常特殊。我指的當然是,環繞著我表妹巴克利小姐之死的情況。當然,要進行驗屍!她無疑是中毒死的,有人刻意毒死她。不過這是警方的事,我不打算多談,而且警察也不希望我這樣做。

這句話輕得像是耳語。
「這份遺囑有點不尋常,簽署日期是二月,但直至今天上午才寄達我手上,遺囑無疑是我表妹親筆寫的——對這一點我和_圖_書毫不懷疑,雖然這是一份非常不正式的文件,但它有正式的見證人,因此它是完全有效的。」
「不,我不會告訴你。我從未說起過這件事,將來也決不會說的。這個秘密將和我一起埋進墳墓。」
我看見白羅站在燈光旁,滿臉是馬戲團指揮的得意微笑。妮可穿著白色長袍站在房間當中。
她慢慢地飄了進來,室內的沉默破碎了。
「是她!」她叫道,「她還魂了!她在走路!枉死鬼走起路來就是這種樣子,是她,是她啊!」
這時白羅站了起來,踮起腳尖走到我的椅子旁,然後又折回他的座位,喃喃地說:
整件事情都像個可笑的夢。
然後,我們都看見了!門口有一個白色的人影,是妮可.巴克利…………
我幾乎一整天沒有見到白羅,他出去吃晚飯時給我留了個字條,叫我九點到懸崖山莊去。他還特地加了一句,叫我不必穿晚禮服。
妮可大笑起來,她走上前來說道:
「喂喂喂,」他說,「這是誰呀?一位老朋友!告訴諸位,這是米莉.默頓,而且又在幹她的老勾當,我親愛的。」他不理會克夫特太太的尖叫抗議聲,轉身對大家解釋說:「這是我們碰到過的最精明的證件偽造者,米莉.默頓。上回由於一次交通事故才被他們逃走的,瞧啊,即使斷了脊椎骨,也阻止不了她耍詐。她是個天才,真的!」
「維士先生,」白羅傾身向前說道,「你是死者最近的親屬,想必可以對這份遺囑提出抗議吧?據我所知,立這份遺囑時,立遺囑人不知道這份遺囑會牽涉到一大筆尚未出現的財產。」
房間裏並非漆黑一片,窗簾拉開著,而且由於天氣暖和,窗子也敞開著,微微的亮光透過窗子照進來。我們無聲地坐著,一兩分鐘後,我開和*圖*書始能夠辨認出家具模糊的輪廓。我一點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同時暗自詛咒著白羅,詛咒他事前根本沒指示過我。
「當然是偽造的,」妮可不屑地說,「你總不至於認為我會立下這樣荒唐的遺囑吧,我把山莊留給你,查爾斯,其他的統統給了弗雷蒂。」
那扇門想必上過油,所以開得那麼無聲無息,造成了一種恐怖的氣氛。它開得那麼慢,至少開了一兩分鐘。隨著那扇門被緩緩推開,房間裏像是吹進了一股陰森森的冷風。我想,這大概是窗外流進來的夜氣,但此時,它就像我所讀過的鬼故事裏的陰風一樣,令人毛骨悚然。
他從手中的一個長信封裏抽出一張紙,我們都看見那是一張普通的懸崖山莊便箋。「遺囑相當短,」維士說著,恰到好處地頓了頓,就開始讀道:
我到達懸崖山莊後,被引進客廳。我環顧了一下,注意到白羅的名單上從A到I的每個人都在場(J當然不在場,這個人是個未知數)。
其餘的人圍繞餐桌坐著,弗雷蒂穿著黑色禮服,旁邊是賴哲勒,桌子另一邊是喬治.查林傑和克夫特,我坐得離桌子稍遠一些,在克夫特太太身邊。現在,查爾斯.維士最後點了點頭,坐到主位上。白羅則悄悄地坐到賴哲勒旁邊。
在充滿了驚訝的靜默中,白羅看看維士說:
「妮可,」她說,「你——你沒有死!」
查爾斯.維士正站在壁爐架旁,白羅在他身邊很嚴肅地跟他低聲交談。
「一般情形之下,死者的遺囑總是在葬禮舉行之後才宣讀,但由於白羅先生的要求,我將在葬禮之前宣讀遺囑。事實上,我打算就在此時此地當眾宣讀。這就是諸位被請來此地的原因,就如我剛才所說的,情況非比尋常,我認為我這樣做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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