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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個難題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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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3 金塊

第一部

3 金塊

「『早安,先生。真是一個美好的早晨啊,先生。』
「胡說,珍姑媽,快說出來吧。」
「『這一帶都是些怪人,』他若有所思地說,『他們每天滿腦子都是沉船呀,走私呀,一聽到有船在這一帶遇難,便認為穩當的發財機會來了。我給你介紹一個人,他是個船難的生還者,十分有趣。』
「『我想是吧,』我含糊地說,仍未從抑鬱的情緒中擺脫出來。
「那天晚上,我的緊張情緒有增無減。屋外狂風怒號,近十點鐘的時候,風暴才停息下來。紐曼眺望窗外。
「『早安,伊麗莎白,』我說,『紐曼先生還沒下來嗎?』
「不過,誠如園丁所說,那的確是個美好的早晨,陽光明媚,天清雲淡,想來一整天的天氣都會不錯。我哼著小調下樓去吃早餐。紐曼家沒有佣人,一對住在附近農場的中年姐妹每天來照顧他的起居。我進飯廳時,她們其中一個正把咖啡壺放在桌子上。
「第二天黎明時分,天高氣爽,紐曼開車把我帶到鎮上,介紹我認識他的潛水員希金斯。這人面無表情,沉默寡言,整個談話中,他泰半哼哼嗯嗯,半句話也不說。他們談了一會兒高層次的技術問題後,我們去了三錨酒店,一大杯啤酒下肚後,倒是叫這老兄開了金口。
「哎,他不可能是真的園丁吧?」瑪波小姐說,「大家都知道,園丁在聖靈降臨週的星期一是不工作的。」她微笑著,把她的織物摺起來。「還真是這一點小常識讓我找到正確方向的。」她說,然後看著對面的雷蒙。「有朝一日你自己當家,有了你自己的園丁之後,你就會知道這些小事情的。」
「康沃爾郡?」瓊恩尖聲問道。
「你有什麼看法?」
「於是我便上床睡了。因為前一天晚上睡得太少,所以那晚睡得很沉,但腦子似乎未得到休息,依然被那不祥的預感壓迫著。我做了一些很可怕的夢,夢見我走在可怕的深淵和大斷層之間,深知一失足,我就必死無疑。等我醒來的時候,手錶上的指針已指向八點。我的頭疼得厲害,前一晚的惡夢仍讓我心有餘悸。
雷蒙.衛司帶著詢問的目光望著彭德博士。
「我的朋友笑著說:『胡扯!我又不傷害這兒的任何人。』
「『那天在海邊的那群人中沒有凱文嗎?』警官問。
「等一會兒,親愛的。」瑪波小姐說,「恐怕我把針數弄錯了,兩針反針,三針平針,空一針,兩反針,好了,沒錯。剛才你說什麼,親愛的?」
「他聲稱從十點鐘起他一直在家裏睡覺,但沒有證人可證實這一點。」
「昨晚的暴雨停歇後,大約十一點左右,他出門走走。他漫不經心地順著峭壁走了一段距離,來到人們稱之為『海盜灣』的地方,這裏到處都是山洞。他看見有些人正從一艘小船往岸上卸東西。他悄悄地溜下去想看個究竟。不知他們搬的是什麼,但看來反正很沉,這些東西被搬進了灣裏最遠的一個山洞裏。
「『我一點兒也不感到意外。』我說。
「『烏雲逐漸散了,我想再過半小時天氣就會轉好,到時我想出去散個步。』
「那園丁抬頭看見了我,用手碰碰他的帽子向我致意。
「你不會喜歡我的看法的,親愛的,年輕人都不喜歡我的看法,我注意到了。我最好是什麼都別說。」
「紐曼搖了搖頭。
「我告訴他說,我在車上遇到巴格思警官,他對此事很感www.hetubook.com.com興趣。
「嗯?」瓊恩問,「到目前為止我看不出這案子有什麼問題,除非他們根本沒找到那些金塊。」
「那是一個美麗的地方,它坐落在高聳的懸崖上,放眼望去便是大海。房子的主體已有三、四百年的歷史,現代化的側翼是後來加上去的。後面是一片向內陸延伸的農場,約有六、七英畝大。
「噢,我很快發現了這一點,親愛的,儘管我不大懂車子。」瑪波小姐說,「你知道,車胎是可以換的,我常常看到別人換車胎,那麼,他們當然可從凱文的貨車上卸下一個車胎,從車庫的小門出來,經過小巷,把車胎裝在紐曼的貨車上,再從一個門開出去到海邊,載了金塊,再從另一個門開上來,然後他們又把車胎重新裝在凱文的貨車上,我猜,這時有另外一人在深溝裏把紐曼捆起來。被捆著的滋味當然難受,而且時間也超過他所料。看來,那個自稱園丁的人就負責這件事。」
「我爬上車,坐在他旁邊,我們小心翼翼地沿著這個小漁村的狹小街道繞進繞出,上了一個很陡的斜坡,我想,大概是七十五度的坡度吧,然後再沿著彎彎拐拐的小巷走了一段之後,轉入了他的波浪屋大門,大門的門柱是用花崗岩建造的。
「『是嗎?』我好奇地問。
「這恐怖的感覺非常強烈,因此當我走到窗前一拉開窗子的那一剎那,便嚇得向後退,又陷入了新的恐懼中——因為我第一眼看到的,或者我以為我看到的,是有人正在挖墓穴。
「我好奇地打量著酒店老闆,他長相特別,皮膚黝黑,肩膀寬闊,兩眼充血,鬼鬼祟祟地不敢正眼看人,我猜他就是紐曼提到的那位『有趣的船難生還者』。
「我告訴他我是誰、我們曾在哪兒見過等等,很快我們就談得很投機。當我告訴他我要去波佩朗的時候,他說,這簡直太恰巧了,因為他也要到那兒去。我不想讓人覺得我好打聽,因此忍住不去問他前去的目的。相反地,我大談我對這地方的濃厚興趣,談那艘沉了的西班牙大帆船。讓我感到吃驚的是,他似乎相當清楚這艘船的事情。『你說的是璜.費南茲,』他說。『您的朋友不是第一個為了從它身上獲得財富而投下鉅資的人,這是個浪漫的遐思。』
「是的,怎麼啦?」
「雷蒙,這下你輸了,」他說,「瑪波小姐,你太厲害了。孩子,你那位朋友紐曼有另一個名字,事實上他有好幾個化名。眼下,他不在康沃爾郡而在達特穆爾的德文郡,說得再準確點,是在普林斯頓監獄服刑。我們抓他不是因為他偷了金塊,而是因為他洗劫倫敦一家銀行的金庫。接著我們調查他過去的記錄,發現他把偷來的許多金塊埋在波浪屋的花園裏。真是個妙計。康沃爾郡沿岸到處都能聽到沉船藏寶的故事。潛水員,搬運金塊等都是事先設計好的。但還需要一名代罪羔羊,凱文正是最佳人選。紐曼把他的戲演得非常好,而我們的朋友雷蒙呢,頂著大作家的名號,更成了一個完美無暇的目擊證人。」
「『事實如此,凱文先生。』希金斯說。
「『是啊,也許吧。』
雷蒙.衛司突然停了下來。
「好一會兒我才鎮定下來,接著我認出挖墓的人是紐曼的園丁。所謂的『墓穴』,實際上是為放在草地上等著栽種的三棵玫瑰而準備的。
「『你知道和*圖*書他四年前曾因為毆打傷害罪蹲過監獄嗎?』
亨利爵士搖搖頭。
「亨利爵士,你看呢?」
「『這兒的人都說你朋友太愛管閒事,但願他沒出什麼事情。』
「『無人喪生,』警官說,『但丟了東西。大家都不知道,奧特朗托號載運了金塊。』
「『恐怕我無法說什麼。』他遺憾地說,『我當時實在來不及搞清楚狀況。』
「我告訴他說我見過此人。
「那護士睡著了,」瓊恩說,「那病人也睡著了。病人總認為他們整晚都未閤眼。」
「『我們派了潛水員進行打撈,但金塊不見了,衛司先生。』
「『凱文原來是幹什麼的?』紐曼問。
「我一點也不浪漫。」雷蒙.衛司說,有些不悅,「是紐曼這傢伙滿腦子的浪漫。他讓我感興趣的地方是,他似乎像是舊時代倖存下來的怪人。據說有一艘屬於西班牙無敵艦隊的船在康沃爾的海岸撞上了著名的魔鬼暗礁,沉入海底,船上載著大量黃金。紐曼告訴我說,許多年以來,一直有人想把這艘船打撈上來,找到那些金子。我想這類故事大家早已耳熟能詳,雖然神秘藏寶船的故事總是虛構的多。有人成立了一家打撈公司,但很快就破了產,紐曼低價買下了這玩意兒——你們怎麼稱呼它都可以——總之,他買下了權利。他對這事非常熱中。據他表示,只需要最新科技和新式機械便能解決問題,金子就在那兒,他能打撈上來。
「噢,女藝術家!」瓊恩邊說邊笑。
「『倫敦的警探到這兒來了。』他咕噥道,『他們說那艘去年十一月在這兒下沉的船,裏面有金塊。哎,它不是第一艘在這兒下沉的船,也不會是最後一艘。』
「聽著他的敘述,我突然想到,這種事太常見了。像紐曼這樣的有錢人,想做什麼的話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能成功,然而,極有可能他找到的財富,對他來說並無多大意義。我必須承認他的熱情感染了我。我彷彿看見西班牙的大帆船向岸邊駛來,在暴風雨中顛簸,被黑色的礁岩撞得粉碎。光是『大帆船』一詞讀起來就很浪漫。『西班牙金塊』不但讓學童們激動不已,連大人們也為之心動。加上我當時正在構思一部小說,其中的某些場景就發生在十六世紀,我想我可以從紐曼身上採集到一些珍貴的地方風俗民情。
「親愛的雷蒙,你真的太浪漫了。」瑪波小姐慈祥地看著他說。
「那位女藝術家也做了證。」雷蒙說,「她說她當時頭疼得很厲害,幾乎一整晚沒有入睡。那輛貨車的聲音那麼大,若曾經開動的話,她一定會聽到聲音。而且暴風雨後的夜晚又格外寧靜。」
「不曉得我下面要講的故事是否符合大家的要求,」雷蒙.衛司說,「因為我不知道結局。然而,這件事情是如此的有趣、離奇,因此我想把它當作一個難題提出來,說不定我們當中會有人找到一個符合邏輯的解釋。
「回去的路上我說道:『你知道嗎,紐曼,我聽他那句話像是在威脅你。』
「『當你想到丟失的是金塊的時候,這的確稱得上是一樁奇案。金塊可不是那種可放進口袋的鑽石項鍊,它的體積那麼龐大笨重。嗯,整件事情似乎根本不可能https://m•hetubook•com•com。這艘船啟航前必定有人動了手腳;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麼一定是船沉後的六個月中,讓人給搬走了。我就是去調查此事的。』
「我不再說什麼。下午我們乘紐曼的汽艇出海,但老天下起了傾盆大雨,我們樂得返回岸上,換上乾衣服。
「碰巧,」他笑著說,「我知道一些與此案有關的事情,所以我不能開口。」
「那麼輪胎上的記號呢?」瓊恩問。
「警官立即前去搜查,他發現了確實的證據,顯示金塊的確如他所料曾在那兒藏過,但金塊已又一次被搬走。至於新的藏匿之地則毫無線索。
「幾小時之後,我召集了一大幫人,我們沿著態崖的各個方向尋找,也在下面的岩石堆中搜索,但就是不見紐曼蹤影。最後,絕望的我找來了巴格思警官。他一聽,臉色變得鐵灰。
「好吧,親愛的雷蒙。」瑪波小姐說,放下她手中的織物,盯著他侄子。「我覺得你應該仔細挑選你的朋友,你太輕信別人,太容易上當了。我想作家都是這樣,想像力太豐富了。什麼西班牙帆船的故事!如果你年紀大一些,生活歷練多一點,你會立刻就生起戒心的。對一個你才認識幾個禮拜的人尤其要小心!」
「『說不定遭人殺害了,這一帶有不少刁民。你見過凱文嗎,那個三錨酒店的老闆?』
「『警察,還有其他人,』凱文意味深長地說,『千萬別忘了,先生。』
「那個星期五早晨,我興沖沖地從派汀頓出發,迫切期待這趟旅程。車裏除了我和另一個人外,幾乎空空盪盪的。這個人坐在我對面的一個角落裏,他個子高高的,一副軍人模樣,我總覺得以前在什麼地方見過他,一時間我絞盡腦汁卻怎麼也想不出來,最後,終於記起來了,他是巴格思警官。我在寫艾弗森失蹤的報導時和他打過照面。
「『你是指警察嗎?』紐曼笑著問。
「大家加倍努力繼續尋找,直到那天下午接近黃昏的時候,我們的努力才有了回報。我們在紐曼家的庭園角落找到了他,他被丟進一條深溝裏,手腳都被人用繩子牢牢地捆著,嘴裏塞了手帕,以防他叫出聲來。
「你為什麼說『自稱園丁的人』,珍姑媽?」雷蒙好奇地問。
「那麼,該你了,珍姑媽,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看來這是一樁奇案。』我說。
「這時我確定我那不祥的預感成真了。紐曼出去了,就像他昨晚說的,要出去走走。而由於某種原因他沒再回來,為什麼?出事了?還是墜落懸崖?我必須馬上出去找人。
「說得沒錯,『噢!女藝術家!』而這位呢,已經病了好幾個星期了,有兩個醫院護士在看護她。那天值班的護士拿了把安樂椅坐在窗前,窗簾是開著的,她宣稱,如果對面的貨車曾經離開車庫的話,它是不可能逃過她的視線的,而她發誓那輛貨車那天晚上從未離開過那間車庫。」
「『是天氣的關係吧。』
「我馬上又緊張起來。前兩天早上,紐曼很晚才下來吃飯,我從不認為他是一個早起的人。被那些不祥的預感驅使著,我跑上樓直奔他的臥室。臥室空盪盪的,而且,他的床根本沒有睡過的痕跡。我稍微巡視一下房間,猜想如果紐曼出去散步的話,他一定是穿著睡衣,因為房間裏找不到那套睡衣。
「你們知道嗎,我實在為凱文抱屈,這可真是一朝背惡名,終身難擺脫。凱和*圖*書文是做過牢,但在這個案子中,除了那個有明顯標記的車輪之外,沒有什麼證據可指控他。」
「我打著哈欠。『我睏得要命,』我說,『昨晚我睡得太少,今晚我想早點上床。』
「不是的,我要講的事發生在一個叫做波佩朗的村子,它位於康沃爾郡西岸,是一個原始的岩區。就在啟程的前幾個星期,有人介紹我認識這個叫紐曼的人。我發現他是個非常有趣的同伴,聰穎,特立獨行,滿腦子浪漫的想法。他最近正沉溺於沉船的打撈事業,為此,他租下了『波浪屋』。他是研究伊莉莎白時代歷史的權威。他繪聲繪影地給我講述西班牙艦隊的潰敗,講得那樣的投入,就好像他曾親眼目睹了那一場戰役——是不是有輪迴轉世這回事?我挺納悶,我真的很納悶。」
「那……呃,也有可能。」裴瑟里審慎地說,「不過我認為我們似乎未經推敲就接受了這些事情。在接受那位護士的證詞之前,我們應該先考察她的可信度有多少。那樣脫口而出的證詞令人生疑。」
「警官很友好地邀請我跟他一起去三錨酒店。它們的車庫在沿街這一面,大門緊閉,但沿著街邊的一條小巷往上走一點,我們就發現了一道小門可以通到車庫裏面。小門開著,警官立即檢查輪胎。『我們逮到他了,好!』他叫道,『這車的左後輪胎上有明顯的標記。好,凱文先生,我看這次你再怎麼聰明也賴不掉了。』」
「『也許這整個故事只是個傳說,』我說,『根本就沒有什麼船在那兒沉了。』
「『這就是問題所在。』警官說,『礁岩把船上的保險庫撞開了一個洞,潛水員很輕鬆就進入了保險庫,可他們發現保險庫是空的。這下問題就來了:那些金塊是在船沉之前就被偷走了呢?還是沉船以後?或者是保險庫裏根本就不曾有過金塊?』
「嗯,」牧師說,「那確實是一個旁證。凱文先生本人有不在場證明嗎?」
「『你怎麼了,衛司?你今天早上好像很緊張。』
「我想那不是問題。」瓊恩說,「護士必定是睡著了,她們經常這樣。」
「我發現紐曼在車站等我。他很抱歉沒能開著他的車來,車已經送到楚洛去修理,但他開了房東的農場貨車來接我。
「他們當然沒找到金塊。」雷蒙說,「而且他們根本也無法逮捕凱文。凱文太狡猾了,他們抓不到他的把柄。解擇不通的是,他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在地上留下那些帶有明顯痕跡的車輪印呢?不僅如此,還有一件怪事。就在車庫大門的對面,有一幢小木屋,是一位女藝術家租下來避暑的。」
「『我記得我看過這個報導。』我說,『沒有人喪生,對吧?』
「我想就是從那一刻起,我開始變得有些緊張,第一天晚上我睡得很好,第二天晚上就睡得不安穩,睡眠斷斷續續。星期天黎明時分,天氣陰沉沉的,天空烏雲密布,打著悶雷。我一向不善於掩飾自己的情緒,紐曼看出了我的變化。
「他已筋疲力盡,疼痛難忍,但稍微活動了手腳並喝一大口威士忌之後,他已緩過神來,可以對我們敘述事情的經過。
「『你竟然會問這樣的問題,紐曼先生,他年輕的時候可是個職業潛水員呀。』
「『我們不想有陌生人來干涉。』他有些粗暴地說道。
「我懷疑地搖搖頭。凱文有些兇鬱,我覺得他的思維方式很奇怪,讓人摸不著頭腦。
「『歡迎到和_圖_書波浪屋來。』紐曼說,『歡迎參觀西班牙金帆船,』他邊說邊用手指著前門,那兒掛著那艘西班牙大帆船的複製品,看似正要揚帆待發。
「『不曉得怎麼回事,』我坦承道,『我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他一定是一大早就出去了,先生。』她答道,『我們來的時候他就不在屋子裏。』
「『對,對,』酒店老闆插嘴說,『你說對了,比爾.希金斯。』
「巴格思聽得津津有味。『這樣看來,那些東西就藏在那兒,』他叫道,『他們從沉船中撈出了金塊,藏在某個山洞裏。大家都知道我們已經搜遍了海盜灣的每一個山洞,下一步我們會去更遠的地方搜尋。很顯然他們摸黑把這些金塊搬移到我們已經搜過、而且不會再搜的某個山洞裏。不幸的是,從當時到現在至少已過了十八個小時。假如他們是昨晚發現紐曼先生的,我懷疑我們現在是否能在那裏找到金塊。』
「雖然這也沒有不妥,但紐曼還是覺得奇怪,他躡手躡腳往前再靠近些,突然有人叫了起來——他被發現了。兩個身強力壯的水手馬上向他襲來,把他打得失去知覺。等他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一輛貨車上,貨車砰砰地顛簸著,他猜車正從海邊往村子裏開。然而,使他感到驚訝的是,貨車拐進了通往他家的大門,那些人交頭接耳了一番之後,把他從貨車上拉了下來,扔進一條深溝裏,這溝很深,溝裏的人起碼要一段時間才會被發現。隨後貨車開走了,他想是經由距離村子四分之一英里的另一道門出去的。至於襲擊他的人,除了知道他們是水手、操著康沃爾郡口音外,他就一無所知了。
「事情發生在兩年前,當時我與一個叫約翰.紐曼的人到康沃爾郡一起過聖靈降臨週。」
「第一天晚上我過得相當愉悅且獲益匪淺。主人給我看與璜.費南茲有關的舊手稿,還打開航海圖,用虛線指出位置,告訴我他打算製造新的潛水設備,可以說,我完全被這計劃迷住了。
「然而,第二天早上,警官親自指出一條線索給我。『很少有車走這條路,』他說,『我們在一兩個地方發現車輪留下的明顯痕跡,有一隻輪胎的外側有一個三角形的東西,因此,它的痕跡與其他車子的痕跡是不會混淆的,從這些地上的痕跡可看出,車是從大門進來,從另一個門出去的。毫無疑問,這就是我們要找的車。為什麼這些人要把車從距離較遠的門開出去呢?很顯然,那貨車是從村裏開出來的。現在村裏沒有多少人有這樣的貨車,不會多於三部。三錨酒店的老闆凱文就有一輛。』
「沒什麼,只是有點奇怪,我要講的故事也是發生在康沃爾郡,在一個叫拉托爾的小漁村,你不會也是要講這地方發生的事吧?」
「『哦,那艘船確實是在那兒下沉的。』警官說,『還有好些船也在那兒遇難了,您要是知道那一帶海底有多少沉船的話,您鐵定會大吃一驚的。事實上,我是為此才到那兒去的,六個月前奧特朗托號在那兒出事了。』
亨利爵士突然一陣大笑,並拍打著膝蓋。
「紐曼和我面面相覷。所有的疑點好像一點一點地串了起來。
「『不見了!』我盯著他說,『怎麼可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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