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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人的晚宴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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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管家

十七、管家

「管家!真的嗎,你可讓我嚇了一跳。」
白羅謙遜地聳聳肩,傑派大笑。
「我也同意—那看起來更像是意外事故。」
原來如此,我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麼首度看見管家的臉,我就覺得似曾相識。
「不行。我只能說,當你一提到金牙時,我就自有一番推論了。」
布萊恩.馬丁盯著他。
「她是個很有同情心的人——是的,我也有同感。」
「可是……」我怒力按部就班釐清思緒,「那麼,你知道他與那位神秘女子談過話了?」
「先生,布萊恩.馬丁求見,您是否願意見他?」
「是的,他逃走了。這讓我不由得直罵自己是超級大笨蛋,因為我竟然沒有特別懷疑他。」
「我完全搞糊塗了,」他說道,「我搞不懂你在說什麼。你就不能給我一點暗示嗎?」
「話是不錯,但如果是你要去總署被申斥一頓,你還能鎮定下來嗎?啊,他是個狡猾的傢伙。他不是第一次開溜了,他是個老手。」
「是的。我曾和先前提及的那位女士見過面,我與她爭論,向她懇求,但毫無結論。她不願意讓我請您出馬調查。所以很抱歉,我們只得讓此事做罷。我十分抱歉,我很抱歉麻煩您……」
「其實我自奉甚儉,談到如何處理錢的問題,埃奇瓦的錢財又是怎樣處理的?」
「馬丁先生,一個偵探遇到案子時,總會有他自己的推論,這是他的本份。我並不稱呼它為推論。我會說我有一點想法。這是第一階段。」
「他是個相當英俊的男子。Il vous ressemble un peu。」他以某種恭維的姿態鞠了一個躬。和-圖-書
第二天,我們閒閒沒事,傑派卻忙得不可開交。大約午茶時分,他跑來見我們,氣得滿臉通紅。
「我有一點想法,老弟。正如我告訴你的,這得從那個鑲金牙的人談起,如果我想得沒錯,我想我已經知道那名女子是誰,我也知道為什麼她不讓馬丁先生找我幫忙。我知道整件事的真相。如果你也能用上帝賜給你的腦子想一想,你也會知道的。有時候我覺得上帝把你疏忽了,你實在太不開竅了。」
「真的?是誰?」
「那麼,第二階段呢?」
雙方沉默了片刻。
傑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表情痛苦。白羅發出同情的聲音——多少使人聯想到老母雞生蛋的聲響。我對英國人的個性瞭如指掌,所以倒了一杯濃烈的威士忌蘇打,放在滿面愁容的探長面前。他這才開朗了一點。
「來,」白羅友善地說,「我們談點別的事情。」
「那麼,你有什麼推論嗎?」
「啊!你對德蕾弗小姐印象如何?」
「你喜歡她?」
「即使到了現在,我也不能確定他就是殺人兇手。當然,他這樣逃跑對他自己十分不利,但也許還有其他原因。你知道,我已經開始在調查他,他好像與幾個聲名狼藉的夜總會有牽扯,而且不是普通的來往。他們幹的勾當既罕見又卑鄙。事實上,他還真是個壞胚子。」
「我在樓梯上遇到的是蘇格蘭警場的人吧?」
布萊恩.馬丁走了進來。他今天衣冠楚楚、無可挑剔,模樣格外俊https://www•hetubook•com.com俏,但是我覺得他面容倦怠,並不開心。
但他看起來卻是愁容滿面。
白羅大方地擺擺手。
「埃奇瓦男爵之死一事內情頗不單純,不是嗎?」
「不可能吧,我的朋友。」白羅安慰他。
「白羅先生,想必如今你已成為百萬富翁了吧,打算怎麼處置你的錢?存起來嗎?」
「那些並未指定繼承人的財產全都留給他的女兒。他給卡羅爾小姐五百鎊,此外就沒有其他的遺贈者了。遺囑很簡單。」
「可是,我佔用了你的時間……」
「是啊,你倒是越來越懶散了。你光坐在這裏思考,稱之為小小灰色腦細胞的運動。那根本沒用,你得四處查訪才能解決問題,答案是不會從天上掉下來的。」
「甚至連暗示也不行嗎?」
「當我對一個案子感興趣時,我會分毫不取。你的案子讓我很感興趣。」
「他不見了嗎?」
「是的,是傑派警探。」
「不算熟。當她還是孩子的時候,我在美國認識她。在這裏,我碰見過她一兩次,但不常見面。聽說她死了,我很難過。」
「白羅先生,我走了。」傑派起身說道,「戲劇界所有的明星好像都跑來請教你了。」
「兩年前,就是他妻子離開他的時候。對了,他在遺囑中特別聲明將妻子除名。」
於是,他說話的興致又高昂了起來。
「呃?」那個年輕人好像吃了一驚。
他停下來,喘了口氣。我重新為他添滿酒杯。
「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你的推論——或想法,是什麼?」
「管家不見蹤影了。你想想看,逃跑就等於承認自己有罪了。」
「真是過獎和圖書了。」布萊恩.馬丁笑著說。
「我不認為是自殺。」白羅說。
「我們換個話題吧。」
「我猜,人們會以為她是自殺的吧?我幫不上警探什麼忙,卡洛塔對私人總是含蓄不多話。」
「海斯汀,剛才你不是聽到我說了嗎?」
白羅和善地搖搖頭。
「我犯了大錯。」
「白羅,你真的預料到他會回來,並告訴你,之前有意委託你調查美國發生之怪事如今做罷嗎?」
「然而,這不一定表示他就是兇手。」
「是的,她相當隨和。」
「她似乎是個很聰明、通情達理的人。不過,她也幫不上忙。但是,我並不奇怪。由於工作需要,從前我必須尋找許多失蹤女子,這些女子的親屬或朋友總是說些相同的話:『她的性格爽朗、舉止可愛,沒有男朋友。』其實這些評語根本不正確,而且很反常。照理說,女孩子應該會有男朋友才對,要是沒有,女孩子本身必定有什麼問題。都是這些腦筋糊塗的親戚朋友讓偵探的日子這麼難過。」
「鎮定下來……你總得鎮定啊。」
「我和她的女佣談過了,得不到任何線索。我也到那個開帽店的女人那裏查詢過了,她似乎是她的朋友。」
「我想,是不少人。」馬丁說著突然站了起來。「唔,白羅先生,非常感謝你。容我再一次向你致歉,叨擾你了。」
「還有另一條規矩:偵探總是守口如瓶。」
「一點都沒錯,也許他有些行為很可疑,但不一定就是兇手。是的,我更加確信是那個姓亞登絲的女孩幹的,儘管我還沒辦法證明它。今天我派手下搜遍她的公寓,但並未發現任何有用的物證。她是個很機和_圖_書靈的人。除了一些有關財務合約的商務信函外—信件她都沒留。這些商務信函一一附有標籤和摘要,有幾封是她妹妹從華盛頓寄來的。表面上看起來,都是正大光明的。此外,還找到一兩件很好的舊式珠寶——既不新穎也不貴重。她不寫日記,護照和支票簿絲毫沒有線索可尋。可惡!這個女孩似乎毫無私生活可言。」
白羅笑著開口說話。
「遺囑是什麼時候立的?」
傑派興高采烈地道過「再見」後,就離開了。
「不,哪裏,哪裏。舉凡年輕小姐、女僕、摩登女郎、打字員或社交名媛,大家不都仰慕布萊恩.馬丁先生嗎?有誰不為你傾倒呢?」
我心中非常好奇。他走了後,門一關上,我就忍不住提出我想知道的問題。
「相當令人費解。你知道——或是他們懷疑——是誰幹的嗎?珍是否完全洗脫罪嫌了呢?」
「謝謝你,海斯汀上尉,我很願意再喝一點。唉,就是這樣,你不得不四處尋查。曾和她共進晚餐、一同跳舞的年輕男子約有一打,但就是看不出她和誰的交情比較深。其中有現任埃奇瓦男爵、布萊恩.馬丁先生——那個電影明星,以及其他五、六位,也沒什麼特別之處。你認為幕後有藏鏡人的想法並不正確。我想,你會發現是她獨自犯案的。白羅先生,我正在尋找她與被害人的關聯。一定有什麼關聯。我要去巴黎。那個小金匣上刻著巴黎的字樣,已故的埃奇瓦男爵去年秋天造訪過巴黎幾次,這是卡羅爾小姐告訴我的。他去巴黎參加拍賣,購買古董。是的,我想我必須到巴黎走一趟。本來明天要開庭調查,但屆時不得不宣佈延期了https://m.hetubook.com.com,隨後我要搭下午的船去巴黎。」
白羅笑了。
「是的,但首先……你的費用問題……你得讓我支付。」
這時候,我們的小女僕開門進來。
「傑派,你的精力如此旺盛,真是令我讚歎。」
他和我們兩人一一握手。突然間,我覺得他又老了許多。那種憔粹的模樣更明顯了。
「她的個性拘謹保守。」白羅意味深長地說,「就我們的角度而言,真是遺憾。」
「假如我這一點想法是對的,那麼再下來就清楚了。你瞧,這很簡單吧。」
「那我很高興。」演員很不安地說。
「你早就料到了?」他困惑不解地問道。
「你與亞登絲小姐很熟嗎?」
「燈光昏暗,我不敢確定。對了,他曾經跑來問我有關那個可憐女孩——卡洛塔.亞登絲——的事。她服用過量的佛羅若致死。」
「par un sou!我又沒幫你什麼忙。」
「真的嗎?」
白羅笑著搖了搖頭。
「沒什麼,沒什麼,」白羅和藹地說,「我早就料到了。」
「是的,他們認為某人涉嫌重大。」
「唉,」他說,「我還是別太在意了。」
「真是個報復心很重的人。」白羅喃喃道。
「是的,當你說要與你的朋友商量時——我就料到結局會是這樣。」
「白羅先生,我想我早就應該前來見你的,」他滿懷歉意地說,「終究,我還是讓你白白地等了好久,對此,我覺得很內疚。」
「是的,我犯下大錯。我讓那個……管家(說到這裏,他忍不住說出髒話)從我手上開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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