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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了一會兒。

「就是等著見你的那位女士，她正在客廳裏頭，她說她的名字是勞斯小姐。」

「天啊！先生，你在說什麼啊？關於那位年輕女士——」

「蕾秋！」

他還可以吃一些早餐，十點整他開始上路，十點三十分他把手放到門鈴上，就在那當下，他強迫自己深吸了一口氣，以便放鬆一下。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時，麥克法倫喃喃說道。他冷靜地回想昨天下午發生的事情。那輛摩托車，通往旅館的捷徑，突然出現的大霧使得他迷了路，他知道危險的沼澤地就在不遠處。然後，就是旅館煙囪頂端的通風管掉了下來，他追蹤著夜裏燃燒的熱氣，來到了爐邊地毯的煤渣上。裏面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但是，就因為她的話，以及他心中那種不願意承認她知道一切的感覺……

麥克法倫和小妹蕾秋的婚約大概維持了一年多。在勞斯姐妹還是孩子的時候，他就認識她們了。他對所有的事情都遲鈍而小心翼翼，他很不情願地承認自己慢慢被蕾秋那張孩子般的臉龐以及誠實的灰眼睛所吸引。她不像艾瑟那麼漂亮，但是她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真實感和甜蜜的魅力。當迪基和姐姐訂婚後，這兩個男人之間的聯結似乎更加密切了。

吃午飯的時候，麥克法倫觀察了莫理斯．哈沃思好一會兒。毫無疑問地，他瘋狂地愛著他的妻子，他的眼睛裏有一種無庸置疑的愛意——像狗一樣的忠心。同時麥克法倫也看得出來，亞莉塔．哈沃思也回應出帶著母愛的溫柔情懷。午飯後，他準備告辭。

「是的。在強尼醫生的私人醫院裏，他們幫我的腿做檢查，就是由於地雷襲擊事件而傷得很重的那條腿。最近我有點擔心，老醫生就建議我動手術——動一個很簡單的手術。後來我離開時，撞到一個穿著紅色工作服的小姐，她說道：『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動那個手術……』我接著就認出來那是哈沃思太太。她健步如飛地走了過去，我沒能追上她。我問了另一個護士，但是她說，這裏沒有姓哈沃思的人……真是奇怪……」

「什麼？水手和吉普賽人？」

「有沒有被真正的吉普賽人驚嚇過？」

「非常謝謝你。」跟著她輕鬆的腳步，他也走到了山上，而且一邊走一邊想：「為什麼？為什麼？看在上帝的份上，全世界的人你都不選，偏偏要嫁給那樣一個傢伙？」

「又一次——等待——永久地等待——永久……」她抬起頭來，「你要跟我說什麼？」

「你所說的『能力』，就是指在事情發生之前，可以預見到它的能力？」

他希望從她的臉上看到什麼呢？他也不知道答案——應該不會是那種永無休止的疲倦神情……他聽到她在喃喃說道：

「噢！可以，你知道——她長得非常漂亮」他停住了，然後又補充道：「我當然應該去動那個手術的，但是——萬一我的生命來到了盡頭——」

「我在山下的小旅館裏要逗留一兩天，我可以再來探望你嗎？或者，我明天再來？」

「她的身上有某些特質，使得她跟別人與眾不同。她坐在老勞斯的旁邊——頭往前傾，認真地聽著他和-圖-書說話。她的脖子上圍著某種薄薄的紅色紗巾，儘管它看起來已經很破舊了，但它還是像一條小小的火舌似的圍繞在她的脖子上……我問蕾秋：『坐在那邊的女人是誰？就是那個——圍著一條紅色圍巾的女人。』

麥克法倫經常注意到他的朋友迪基．卡本特對吉普賽人有一種奇怪的反感，他從來不知道這其中原因。但是當迪基與艾瑟．勞斯的婚約突然解除後，這兩個男人的心結也暫時消除了。

「哈沃思太太呢？」他接著問道。

歌聲停住了，麥克法倫的心跳暗地加速，然後門被打開了。

「先生，有一位女士要見你。」

一輛摩托車從山路轉角飛掠而過，他連忙緊貼在山壁上……剛好及時躲過一劫，他的臉上掃過一陣奇怪而朦朧的灰白之物……

「呃？」麥克法倫失神地看著房東。「噢，可以再說一遍嗎，羅斯太太？我一直在看那些幽靈。」

「我要到外面的荒地裏去，你也一起去嗎？」

但是幾個星期以後，迪基的婚約解除了，而迪基——心思單純的迪基——受到重重的打擊。在他年輕的生命中，幾乎一切事情都那麼順利。他在海軍的生涯發展得非常順遂，對於大海，他具有天生的熱情，他身上自然而然繼承了某些維京人的特質，具備了那種絕不浪費、敏銳思維的天賦。他屬於那一類不大會說話的年輕英國人，也不喜歡激|情式的互動，並且非常不善於用語言表達自己內心的感受。

「胡說八道！」

麥克法倫的思緒飛向艾瑟．勞斯。他聽說有人用「一個身高六尺一寸的完美猶太人」的說法來形容她。一個敏銳的精靈，他想起她那不同凡響的身高和修長苗條的體態，還有那如同大理石般雪白的臉、精緻挺直的鼻子、漆黑閃亮的頭髮和眼睛。是的，他一點也不懷疑，像孩子般單純的迪基絕對會愛上艾瑟。他絕不會為了艾瑟而心跳加速，但是他欣賞她的美。

「這個話題非常不適合你，迪基！」

「具備了那種能力——或是說詛咒——隨便你怎麼稱呼都行。我相信你有這種能力。你一直看著岩石裏的那個洞，不要想任何事情，只是看著它啊！」她發現他略微吃了一驚。「嗯——你看到了什麼？」

「我知道你具備這種能力。那地方以前是拜日族的祭祀場所，沒有人告訴過我，但我就是知道。我有好幾次明白他們是怎樣感覺到它的——就像我自己也在那裏一樣……

「聽起來非常可笑，因為哈沃思太太說道：『如果我是你，我不會進去的……』」他停頓了一下，「這讓我感到很害怕，非常的害怕。這就是為什麼我要告訴你那個夢的原因因為，你知道的，她說這句話的樣子和夢中的表情一模一樣——很平靜，似乎她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但是，那不過是一位漂亮的女士想留住我陪她而不讓我進房間罷了，她的聲音很溫柔——而且非常感傷。真的，就像她已知道即將來臨的一切……我覺得很不禮貌，但我還是轉ｗwｗ•hｅｔｕbｏoｋ•ｃom•com身離開她——幾乎是用跑著進了房間，起碼房間看起來還比較安全。當時我就明白了，從一開始我就怕她。一看到老勞斯，我立即鬆了口氣。艾瑟就在他的旁邊……」他猶豫了一會兒，接著含混不清地喃喃道：「我完了——從我看見她的那一刻起，我知道自己已經完了。」

「『你是說亞莉塔．哈沃思嗎？就是她圍著一條紅色圍巾。但是她很磊落，做人非常磊落。』

「不，那個人不是我。但是我有一個表妹就是護士，在暗處看起來她很像我，我想那個人應該是她。」她又看了他一眼。「這不重要吧？」

他打開客廳門。蕾秋——她那誠懇的褐色眼睛。突然之間，他像是從夢中驚醒過來似的，一種回到現實的快樂和窩心的興奮感湧上心頭。他還活著——還活著！他想道：「只有一種生命是可以確定的！就是當下！」

她仔細看了他一兩分鐘，然後說道：

「當然是胡說八道。不過，我還是很高興告訴你關於吉普賽人的故事……你知道，有很多故事我還想不起來呢……」

「天啊，我的腦袋亂七八糟的。」

「哈沃思太太——我要告訴你的就是她的故事。」

蕾秋！他感到身體起了一陣奇怪的抽搐，視覺突然開始轉移。他穿透到了另一個世界，他已經忘記蕾秋了，因為蕾秋只屬於這個世界……視覺再一次奇怪地轉移，又回到這個只有三度空間的世界中。

「後來，」迪基繼續說道，「我們訂婚了。」

她推開落地窗，走到了山坡上。他跟了上去。一位身材魁梧、長相愚蠢的男人正坐在一張搖椅上抽煙。

「我不知道，我——我想，我們不會再見面了——就這樣……再見。」

「先生，不是真的吧？黃昏以後在荒地裏經常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事情，我知道那裏有個穿白衣的女人、有地獄裏的鐵匠，還有水手和吉普賽人——」

開門的還是那位老女人，但是她的臉色變了——在悲哀的重重打擊下。

麥克法倫一臉疑惑。她繼續瞪著他。

「就這件事。某個護士警告他不要進行這個手術，他覺得那個人是你。是你嗎？」

他朝她迎了上去。

「具備什麼？」

「亞莉塔小姐，那個可憐無辜的人。她每天晚上都要吃補藥，可憐的上尉絕對是昏了頭，他瘋了，在黑暗中他錯拿了隔板上的瓶子……他們送他到醫院去了，但是晚了一步，沒救了——」

她點了點頭。

「恐怕你還沒有透過亞當來認識我。我從勞斯家拿到你的地址。但是——我是迪基的朋友。」

「這片荒地裏有某些東西，讓我感覺到好像是回到了家……當然了，我天生就具備這種能力。我是一個弗格遜人，家族裏頭都有第二視力。在嫁給我父親之前，我母親一直是個靈媒，她的名字叫做克莉絲汀。她非常了不起。」

「我想你……你也可以辦得到。你看起來也具備那種……」

「很快就訂婚了嗎？」

「他動了一個小手術——非常成功，但是他的心臟一定非常虛弱，他死於麻醉。」

「噢，」她說道：「噢！多麼有意思啊！你不了解……」

「在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我總是被一個噩夢驚醒，那不完全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個噩夢。她——那種吉普賽人，你知道的，會出現在任何古老的夢中——甚至是好夢中（或是孩子們心目中的某種好夢——像是一場宴會、炮竹，還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在夢中，我玩得非常快樂，然後我就感覺到了，我知道如果我往上看，她一定會在那裏，像以前那樣站著看著我……用悲哀的眼神，你知道的，就像是她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無法解釋為什麼使我如此驚恐——但是真的就是那樣！每次都是那樣！我經常在恐懼中驚醒，而我的老保姆就會說：『看！我們的迪基小少爺又夢到吉普賽人了！』」

「當不好的事情要發生時，我總是會有預感。很不幸，不是嗎？迪基的故事？」

「你都知道了？」

「我們就坐在這裏吧，你是不是要告訴我——要告訴我某些事情？」

「雖然如此，但嚴格上來說，她不是已經警告你不要走過去嗎？」

「我也是這樣想。記得我當時說，想要解釋某個人好像和自己似曾相識，這是極需慧根的——好像以前你曾經見過他們似的。她說：『你是指情侶嗎……』說這句話時，她的樣子非常古怪——好像又溫柔又熱情，這讓我想起了一些事情，但是我不記得是什麼事了。我們繼續閒聊了一會兒，然後老勞斯從陽台上把我們叫過去——他說艾瑟回來了，她希望見見我。哈沃思太太抓住我手臂問道：『你要進去嗎？』『是的，』我說，『我想，我們還是進去吧，』後來——後來——」

「噢！先生。噢！先生，你也聽說了？」

僕人把他留在一間低矮方長的房間裏，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荒野景象。他皺了皺眉頭，難道他自己也變成一頭大笨驢了嗎？

突然間，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猛然吸了口氣。

「你可以確定是她嗎？」

「這絕對是幻覺。就那一秒鐘裏，我看到它上面滿是鮮血！」

「看到誰？」

亞莉塔走到一堆岩石邊。

麥克法倫同情地哼了幾聲。

「嗯，大約一個星期後吧。過了兩個星期以後，她發現她自己一點也不愛我……」

他猛然脫下睡衣。他必須馬上起床去看她。這樣就會打破這個詛咒，也就是說，如果他可以安全到達那裏……天啊，他真是個大笨蛋！

「在我上船的前一天晚上，我從村裏回來，穿過樹林的時候——我又看到她——我是說哈沃思太太。她戴著一頂大紅帽，而且——你知道的，一看到她，我就嚇得跳了起來！我已經告訴你我的夢了，所以你應該可以理解……接著，我們一起走了一段路，並聊了一些艾瑟絕對沒有聽過的話，你知道的……」

「我已經三十了，但這不是重點。分開有很多種方式，長度、高度和寬度……但是在所有的方法中，被時間分開是最不好的……」她安靜地陷入漫長的沉思。

「當然可以，但是——」

「今天晚上？」

「是的，發生之前或者發生以後——都是一樣的。例如，我看得出來你在懷疑我為什麼要嫁給莫理斯——噢，是的，你覺得狐疑——很簡單，因為我一直https://www.hetubook.com.com知道有些可怕的事情在困擾他……我希望能把他拯救出來……女人總喜歡做那種事。如果善用我的能力，我應該可以防止可怕的事發生……如果有人可以……我幫不了迪基，而且迪基不會理解的……他很害怕，他太年輕了。」

「聽說什麼？」

麥克法倫走進一條陡峭的荒路，他朝著一間靠近山頂的房子走去。來到了門前，他整理了一下儀容，然後摁了門鈴。

「他們是這麼說的，先生。我年輕的時候，這裏盛傳著一個傳說，說他們錯失了愛情，但那是很早以前的故事了……而現在呢，他們已經不再出來遊蕩了。」

「什麼年輕女士？」

「可憐的太太！她是那麼甜美和藹，發生這些可怕的事情是多麼令人悲傷啊。真希望不要有人受到傷害。」她猶豫了一下，然後又說：「你不上去看看她嗎，先生？我想，從她說的那句話看得出來，你一定很久以前就認識她了。很久很久以前，她是這麼說的……」

馬上浮現在麥克法倫腦中的是這句話：「我一直知道有可怕的事情在困擾他。我應該可以防止可怕的事發生——如果有人可以——」啊！然而人是無法欺騙命運的……想要挽救的時候，那種可以預知命運的奇怪幻覺卻已經遭到破壞……

「這是我丈夫！我們要到荒地裏去了，莫理斯。待會兒麥克法倫先生會回來和我們一起吃飯。你很歡迎吧？」

「就是她了，你看，她有一頭迷人的淺色頭髮，不斷地閃爍金光。但是我絕對可以發誓，她一定非常神秘。很奇怪，人的眼睛似乎可以對別人施放魔法……晚飯後，蕾秋幫我們做了介紹。我們在花園裏走了一會兒，還討論了還魂術……」

「他二十二歲了。」

她搖搖頭。

「後來當我轉身要回家時，她叫住了我。她說：『你很快就要回家了。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回家的』我馬上就感覺到——一定有不好的事情在等著我……而且……當我以最快速度回去後，艾瑟就來見我，並且告訴我——她發現自己真的不愛我……」

「我並不知道。」

麥克法倫差點就要脫口而出：「我還以為你要告訴我艾瑟的故事！」然而，他安靜地坐著。迪基繼續說道：

「是的，先生。我這就為你稟告。」

他喊道，並且抬起她的下巴，吻了她的嘴唇。

「但是什麼——」

「你是可以這樣解釋。」迪基停了一會兒，繼續說道：「我已經把我的夢告訴了你，並不是因為它和後來發生的事情有什麼關係（至少我認為它沒有），而是因為事實上，它就是後來所有事情的源頭。現在，你應該可以了解我的『吉普賽人情結』了吧。既然如此，我的話題就可以回到去勞斯家的第一個晚上了。那時候我剛從西海岸回來。要回到英國還真難啊。勞斯一家人是我們家的老朋友，自從七歲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那幾個女孩了，不過小亞塞是我的哥兒們，他死了之後，艾瑟經常寫信給我，而且把報紙寄給我看。她的信寫得非常有意思，我看了總是覺得無比高興。我一直希望自己的文筆能很棒，這樣才可以回信給她，而且我非常渴望見到她。了解一ｍ.ｈｅtuｂｏoｋ.coｍ.ｃｏm個女孩是從信中而不是從別的地方，這實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嗯！我回國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勞斯家拜訪。我到達時艾瑟不在，但是聽說晚上她會回來。吃飯的時候我坐在蕾秋旁邊，當我上下打量那張長桌子時，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出現了。我覺得有人在注視我，這讓我很不舒服。然後，我就看到她了——」

至於麥克法倫，一個冷峻的蘇格蘭人，身上某個地方隱藏了凱爾特人的幻想。當他的朋友在言語的海洋中驚惶失措時，他卻在一旁抽著煙聽著，知道有個秘密就要說出來了，但是他希望這次的話題能有所不同，不管怎樣，一開始是沒有提及艾瑟．勞斯。看來這故事只是個孩子被嚇到的恐怖經歷。

麥克法倫奇怪地看了他的朋友一眼。當人們要告訴你的話，是連他們自己也沒有意識的事，那還真是奇怪！

她用手飛快地擦拭眼睛。

「噢！」

「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吉普賽人。直到最近，說也非常奇怪，當時我正在追趕我的獵狗。我穿過花園的門，沿著森林裏的一條小徑繼續追趕。你知道的，那時候我們住在新林區。最後我來到一片開拓地，那裏有條小溪，小溪上面有一座木橋，就在橋的旁邊站著一個吉普賽人——她的頭上戴著一條紅色圍巾——和我夢中見到的一模一樣。我馬上就害怕了起來！你知道，她看著我……就是那種眼神——她像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並且在為這些事情悲傷……接著她向我點點頭，非常平靜地說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走那條路了。』我無法告訴你為什麼，但是我真的害怕得要死，我從她旁邊猛然衝了過去，一直跑到那座橋上。我猜那座橋可能已經腐朽爛掉了，不管怎樣，它塌倒了下去，於是我掉到溪水裏，幾乎在水中淹死，真是令人害怕的經歷。我一直無法忘記那件事，而且我總覺得，都是因為那個吉普賽人……」

「哈沃思太太在嗎？」

房子裏傳來一陣低沉的銅鑼聲，結果把她喚醒了。

老僕人繼續說道：

她那種斯堪的那維亞人式令人不知所措的磊落態度迎面而來，讓麥克法倫大吃一驚。儘管已經聽過迪基的描述，並且對她那種吉普賽人的神秘特質也做過各種想像……他突然想起迪基的話，以及說這些話時的特殊語調：「你知道，她長得非常漂亮……」無可挑剔的完美漂亮是人間罕見，而亞莉塔．哈沃思所擁有的正是這種無可挑剔的美。

接著他吃了一驚，頭上傳來一陣低沉的歌聲：

他慢慢地沿著路往下走。不知不覺地，似乎有一隻冰冷的手緊緊抓住他的心臟，當然啦，她的話裏頭什麼暗示也沒有，但是——

「不出來了？我懷疑，或許——現在他們還會再次出現」

「我再也沒有見到她了——直到今天晚上。」

「哈沃思太太住在這裏嗎？」

麥克法倫跟在老僕人後面走上樓梯，進入客廳上面的房間裏。昨天他就在那裏聽到歌聲。窗戶的頂端裝著彩色玻璃，紅色的光芒穿透到床頭上……一個戴著紅色圍巾的吉普賽人……胡說八道，他的腦筋又在搞鬼了。他漫長地看了亞莉塔．哈沃扶思最後一眼。

「後來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