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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之犬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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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亞瑟.卡麥可爵士奇案

九、亞瑟.卡麥可爵士奇案

接著,發生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那隻貓一直向前爬,從鳥群中間穿過去,牠的毛幾乎從小鳥的身上掃過了,但是,那些小鳥並沒有被嚇得飛走。我不懂,那隻小東西非常不可思議。
塞托脫下外套和靴子。
說完他就出去了,留我一個人在房間裏獨自沉思。
「它以怎樣的形式出現?」我問道。
我從工具箱裏找到了一把鐵鍬,然後,我們在山毛欅樹下開始工作。終於,我們的挖掘工作有了結果。那件工作並不愉快,那隻動物已經死了一個星期,但是,我看到了我想看的東西。
他再次點點頭。
亞瑟突然從他的椅子上跳了起來,顫動的身體彎得跟弓一樣,他追蹤著那隻老鼠,老鼠消失在壁板後面,而他就蹲在那裏,盯著……他的身體仍然強烈地顫動著。
塞托自告奮勇要在卡麥可夫人的門外看守上半夜,並約好凌晨三點叫我。我並不怎麼害怕卡麥可夫人;我確信,我繼續幻想出來的理論是不可能的。我告訴自己這是不可能的……但是,我的思緒不停地轉向它,並繼續幻想。
「怎麼了?」我大聲問道。
「我不相信這是精神分裂,」她說,「這根本就不是亞瑟,他的身上已經沒有任何人性,那不是他。我……」
他奇怪地望著前方說:
他用鑰匙打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順便問一下,」我說,「你說這棟房子裏有些神秘的東西?但是,它看起來似乎很正常。」
派特森小姐把我們拉到走廊上,她渾身發抖。
「夫人養過一隻貓,先生。一隻很大的寵物,儘管她不得不捨棄了,牠是一隻非常可愛的貓,一隻漂亮的動物。」
「可能在什麼地方會有目錄,或許,卡麥可夫人……」
卡麥可夫人躺在床上,躺在一片血泊之中,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恐怖的情景,她的心臟還在跳動,但是,她的傷口非常可怕,咽喉上的皮膚都被撕成了碎片……我顫抖著,低聲喃喃道:
「但是,我說,我在哪兒呢?我覺得好熱!我發生了什麼事!你好,塞托醫生!」
她的眼神裏有些東西制止了那位女孩,這舉動顯示出,卡麥可夫人對她未來的媳婦幾乎沒有什麼感情。
「我想確定你……的的確確聽到我們都聽到的聲音?」
「它就在裏面,喂!找她來了!你沒聽見嗎?」
「大腦有時也會出毛病的,派特森小姐。」
「是的,就是下個禮拜五。」
派特森小姐拒絕了那杯茶。為了讓談話輕鬆點,我說:
「天知道!但是,我要告訴你,卡斯泰,我很害怕,這隻貓,牠的聲音意味著……恐嚇!」
我把手放到他肩膀上。
「我說,醫生,這不會讓我一直躺到十二號吧,對嗎?」
「那扇門!」我大聲呼叫著,「我們必須撞開它,再晚一分鐘就來不及了。」
後來,我一直無法忘記費麗.派特森臉上那種劇痛的絕望之情。
「卡麥可夫人不會告訴你任何事情的。」
那天晚上,我再也睡不著。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必須採取行動了。據我所知,只有一個人是眼前這種情況的關鍵,我懷疑,卡麥可夫人知道的東西比她告訴我們的更多。
這句話在我唇邊停住了,客廳的門打開了,卡麥可夫人披著睡袍走到大廳裏。
第二天早上,當她下樓的時候,臉色像死人一般蒼白。她一直耍玩著盤中的早餐,我相信唯有鐵一般的意志才能讓她免於崩潰。早餐後,我問了她幾句話,然後,我直接切入正題。
「一隻大貓?」我慢慢說道。
「噢!卡斯泰醫生,塞托醫生已經把你許多的經歷告訴我們了。我有一種感覺:你可以為離去的亞瑟做些什麼。」
「那隻可愛的小貓,不要來點牛奶什麼的嗎?」
「昨天早上,即八月九號。」
他正傾全力捶打、推撞著卡麥可夫人的房門。
「恐怕,」我溫柔地說,「這已經沒什麼用了,我們對亞瑟.卡麥可已經無能為力了。」
但是對我來說,有兩件事是確確實實的,第一個就是走廊裏那張被撕碎的椅子;另一個更重要——書房的書目被找到了,經我們仔細檢查之後,證實那本遺失的書是一本古老且怪異的書,它的內容是關於可以把人變成動物的巫術。
他似乎對這個問題一點也不感到驚奇,反而,他好像早就希望我問他似的。
但是,這個年輕人只是坐在窗戶旁邊,眨著眼。然而,幾分鐘後,我又看見他在偷偷摸摸地打量我們。
我馬上跟他走了出去,派特森小姐也跟著我們。我們走到樓上,塞托從口袋裏拿出鑰匙。
「我聽過貓的聲音,」他說道,「但是我沒見過。」
他很快就準備好了,我們一起走到花園裏。
「晚安,」塞托非常突兀地說,「祝你有個好夢。」
她懷疑地看著我。
牛奶終於喝完了,亞瑟.卡麥可再次伸長了身體,又用同樣悄無聲息的腳步,回到窗戶旁邊的位置上,然後像剛才那樣蜷起身子,朝我們眨眼。
這一天過得風平浪靜,這使我想起了暴風雨前的平靜。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是這個問題很快就會解決了。我一直在黑暗中摸索著,但是,我即將看到真相,所有的事實都在那裏,早就準備好了,等著一道小小的靈光把它們串連起來,並顯示出原本的重要性。
她靜靜地站在那裏,然後,她突然撲到亞瑟的屍體上。
「噢!先生,」她叫道,「快點!亞瑟先生,他掉到池塘裏去了,他走到那條平底船上,船搖擺了起來,接著,他站不穩就掉了下去!我是從窗戶上看到這些的。」
塞托吸吸鼻子,仍然聞得到一陣苦杏仁的味道。
我搖搖頭。
「有時他發作了,就到處亂跑,」他解釋道,「所以,當我離開這裏的時候,通常會把門鎖上。」
幾分鐘後,他回來了。
我們都早早上床睡覺了,塞托陪我到房間。
回來坐下之後,我發現他們都在緊張地盯著我,這使我感到有點不太舒服。
我衝上前去,朝她彎下腰,然後招手叫來塞托。
此為摘自醫學系已故名心理學家愛德華.卡斯泰醫生的筆記
「你好!費麗,」他虛弱地說,「那是你嗎?我還以為你要明天才會過來呢。」
「你好,媽媽!那麼你也是被我吵醒了?我說,我感到非常抱歉。」hetubook.com.com
「是氰氫酸。」他說道。
「或許這是我的幻覺,」他低聲說,「僅僅是我的幻覺。」
在塞托看守的過程中,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但是,聽我講完那個夢以後,他很感興趣。我要求他帶我來到那間圖書室,非常巧合,房裏的每一個擺設都和我夢中的一樣。我甚至可以確切指出那隻貓在哪裏帶著悲傷的眼神看我最後一眼。
我們輕輕地走到卡麥可夫人的門前,我們身邊沒有任何東西經過,但是,那個聲音停止了。我們的蠟燭在卡麥可夫人房間那光滑的門框上茫然地閃爍著,我們相互對視了一下。
「我要下去了,」他說,「你站在另一條平底船上,拿網子撈撈看,池塘並不是很深。」
「卡麥可夫人,」我說,「是一個非常奇怪的女人,她具有神秘的力量——催眠的能力。她的祖先來自東方,我們可以想見,她會怎樣運用這些能力去對待一個像亞瑟.卡麥可那樣無助而又討人喜歡的人呢?記住,塞托,如果亞瑟.卡麥可變成一個無可救藥的低能兒,並且對她無比忠誠,那麼所有的財產就毫無疑問地全都歸她和她的兒子所有,你不是已經告訴了我,她把所有的愛都獻給自己的兒子了嗎?而且亞瑟正要準備結婚!」
「真的?」她揚起眉毛,裝出很詫異的樣子,但是,我看得出,我說的事情她全都知道。「不過是一些愚蠢的惡作劇罷了,我想。」
「可憐的女孩,」我說道,「可憐的女孩。但是,她和那籃玫瑰以及那隻灰貓構成的畫面多麼美麗啊。」
「順便問一下,」亞瑟爵士突然說道,「媽媽在哪兒呢?」
塞托嚇得站了起來。
我滿眼疑問地望著塞托。
我的朋友微弱地驚叫了一聲,我馬上朝他轉過身去,馬鞭從他的手指間滑落下來,他的臉色非常蒼白。
他搖搖頭。
我一秒鐘也沒遲疑,跟在塞托後面直衝了出去。費麗.派特森就在外面,聽到了女僕的講述。她也跟在我們後面跑了出來。
「你在想什麼?」他奇怪地問道。
「這個東西讓我顫抖,」塞托說,「它的確是又可怕又神秘。」
然而,她還是難以置信,無法張口,但是,她朝他微笑著。他帶著疑惑的神情朝四周看了看。
「都有了,謝謝。」
他還是非常侷促不安,遲遲不肯離去,彷彿有些事情很想對我說,但是又說不出口。
他直直看著我。
「你已經處理過許多那一類的事情,是吧,卡斯泰?你已經『嘗試』過處理所謂鬼屋之類的東西,那麼,你對於那些東西有什麼看法?」
我抖了一下,突然,我尖叫了一聲,把手中的蠟燭放低。
「我們必須把他扶進屋去,」我說道,並向前走去。
我無法解釋當我和這位迷人而高貴的女人握手時,那種迎面而來的奇異震動感,她舉手投足間帶著神秘而又感傷的優雅,這讓我想起了塞托所說的東方血統。
一陣迷信而恐怖的顫抖傳遍了我的全身。
「你要做什麼?」
我猛然驚醒,突然,我明白為什麼那隻貓的印象會深深刻在我的腦海裏。因為,那隻貓一直在我的門外喵瞄叫個不停。面對著那樣的嘈雜聲,我當然無法入睡了,我點燃一根蠟燭,向門口走去。但是,門外的走廊上什麼東西也沒有,儘管那喵喵的叫聲還持續著。我突然想到一個新主意,那隻不幸的東西一定是被關在某個地方,無法出來了。走廊左邊的盡頭,是卡麥可夫人的房間。因此我右轉走了過去,還沒走幾步,那個叫聲突然又在我身後傳來。我馬上轉身,那個聲音又響起,但是這一次,它毫無疑問是在我的右邊。
他擰著眉毛走了回來,費麗.派特森臉色發青,不停地發抖,卡麥可夫人的臉色更是死白。只有亞瑟,他像個孩子似的滿足地蹲著,頭靠在他後母的膝蓋上,平靜而不為所動。
這表明,我已經非常糟糕地提到了一個不應該涉及的話題,因此,我趕緊轉移話題。
塞托點點頭,我們剛好轉過帕克大門,他用馬鞭指著山腰上一棟矮矮的白色建築物。
「是的,」他說,「這件事讓人有很多……聯想。」
「任何可能會有關連的事。」我嚴肅地說。
「不要再想了,亞瑟爵士,」我嚴肅地說道,「夠了……忘記它吧。」
我們走進去的時候,一位年過半百卻依然美麗動人的女人站了起來,伸出歡迎之手向我們走過來。
塞托搖搖頭。
「這是卡斯泰醫生,他一直待在這裏。」
「怎樣了?」
「繼續做人工呼吸,」我叫道,「他就會活過來的。」
「你是那樣想的嗎?」
「我想你弄錯了,這裏沒有貓,我從來不養貓。」
「穿好衣服跟我出去,」我突然對塞托說,「現在卡麥可夫人已經沒事了。」
我想,他正在偷偷觀察我臉上的神色。
「不可能,」他喃喃道,「這不可能!這跟科學觀念是相違背的,任何自然的東西……」他的聲音拖著顫抖的尾音。「昨天晚上,有隻老鼠……」他說,「但是……噢!不會是這樣的!」
「我什麼也不知道,」她說,「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就是那棟房子了,」他說道,「而且,屋裏有些東西,非常古怪……可怕,我們都感覺到了……而且,我不是一個迷信的人……」
我很擔憂他這種病情。我覺得整件事有些蹊蹺,但是我毫無頭緒。
然後,突然夜晚的寂靜被打破了,塞托的聲音在大喊著,在叫著我,我衝到走廊上。
他攤開雙手:
那天晚上直到晚飯後,我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我們坐在綠色的客廳裏,就像我剛到的那天晚上那樣。然後,事情就發生了……那隻貓在門外一直大聲喵喵叫,但是這一次,牠的語調裏毫無疑問充滿了怒氣。貓兒兇猛地叫著,聲音拖得長長的,充滿了恐嚇意味。然後,當牠停止嚎叫後,便開始用爪子兇狠地抓著門外的黃銅門把。
「把那隻貓的屍體挖出來,」我簡單地說,「我必須確定……」
「是的,」我答道,「用氰氫酸。」
「不,不,親愛的,」我叫道,「我們會把他救活過來的,不要害怕。」
我的推測對他來說並不陌生,他的腦海裏也出現過同一個念頭,我看得出來。
「看看你房間外和圖書面的那張椅子,」我冷冷地說,「昨天晚上被撕成碎片。」
「一隻貓在用爪子撕裂、拉扯著什麼東西。」
突然,我意識到了一些不同,這種眼神是智慧的眼神,是人的眼神……那雙眼睛轉向了費麗。
「十之八九是騙人的,」我答道,「但是還有第十個。我遇過一些現象,從正常的唯物主義角度來看,完全無法解釋,我是一個相信神秘事物的人。」
他的桌子上擺著滿滿一杯牛奶,我驚奇地揚起眉毛,塞托笑了。
「不能做什麼了,」我說道,「我們只能盡最大的力量,擋在卡麥可夫人與那個復仇者之間。」
我幾乎想不起接著還發生了些什麼,整件事看起來都非常模糊和不真實,我不知道我們是如何上了樓,並簡單地道了晚安,我們相互不敢看對方的眼睛,以免從中看到我們自己掩飾不了的害怕。
「要喝茶嗎?」塞托問,仍然那麼大聲和快活,好像對孩子說話。
「是那隻貓嗎,先生?」他驚奇而又禮貌地回答我。
「我必須知道所有的事情,」我說,「這裏遺失的書是什麼書?你想想,還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找到它?」
「不是那樣的,」我帶著某種感覺說道,「而且,我希望你告訴我,為了你自己的利益……」
我點點頭。
但是,這件事情仍然使我疑惑。為什麼卡麥可夫人宣稱這棟房子裏沒有貓呢?或許是帕特森小姐養的,那隻貓的行蹤被房子的女主人隱藏起來了?卡麥可夫人可能對貓也有那麼一種奇怪的反感,這種反感今天格外明顯。雖然,這些解釋不一定合理,但是,我迫使自己暫時接受它。
「真奇怪,」我若有所思地低聲說,「以前,我從來沒有聽說貓的鬼魂也會在一個地方出沒。」
「我敢確定。」我堅定地回答她。
晚飯後,我們再次坐到那間綠色的客廳裏。我們剛喝完咖啡,非常無聊地討論著今天的話題,就在那時,一隻貓在門外可憐地喵喵叫了起來,牠想進來。似乎沒有人注意到牠在叫,而且,因為我比較喜歡動物,便站了起來。
「但是,但是……我想,今天不是八月八號嗎?那麼,我一定是病了?」
那時,我們就像平常一樣,晚飯後一起坐在那間綠色的客廳裏。我們都非常安靜,房裏真的非常安靜,一隻小老鼠穿過地板……就在那時,發生了一件事情。
「是的,」我說,「但是,你最好不要去打擾……」
「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麼?」
我們一左一右扶著他朝房子走去,他好像被某個想法嚇了一跳,突然,抬起頭來。
「我不懂。昨天晚上,我上床睡覺的時候,人還非常健康,當然,至少那不真的是昨天晚上。不過我做了個夢。我記得,我夢到了……」他努力回想著,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我夢到了一些事情……是什麼?一些可怕的事情……有人對我施了巫術……我感到很憤怒,很絕望……然後我夢到自己變成了一隻貓,是的,一隻貓!真可笑,是吧?但是,那不是一個可笑的夢。它還有很多內容……真可怕!但是,我記不得了,我一回想就都忘記了。」
牆邊放著一張椅子,椅子的表面被撕扯成了一條一條……我們仔細檢查了那張椅子,他看了看我,我點點頭。
「我必須承認,」我回答,「我沒有任何理由不喜歡她。你說得很對,她有東方血統,而且,我敢說,她具有明顯的神秘力量,她身上散發著與眾不同的魅力。」
我聽到了一陣杯子跌到碟子上的叮噹聲,然後我看見了費麗.派特森,她的嘴唇張著,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她熱切地盯著我。
似乎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一直徒勞地尋找著。時間一分鐘又一分鐘過去了,然後,就在我們都感到絕望的時候,我們找到了他,亞瑟那顯然已經斷了氣的身體浮到岸邊。
一片淡淡的紅暈爬回那個溺斃者的臉上,我感覺到他的心臟慢慢跳動起來了。
「她把所有的愛都留給她的小兒子了。」
我給傷者穿上衣服,並仔細包紮好傷口,然後建議塞托最好對傷口的確切情況保密,尤其是對派特森小姐。我寫好一張電報去請醫院的護士,並在郵局一開門就立刻發出。
「我只看到派特森小姐穿過草坪,除此之外,什麼也沒看見。」
塞托在火車站接我。
黎明的陽光偷偷地從窗戶射了進來,我看著下面的草坪。
「那麼,那是一個精神病例了?」我試探地說,「是不是牽扯到一些特別的人物?」
「是的,幾分鐘前牠還在花園裏,和你在一起……」
「沒什麼,我想,這應該是我的專長?」
「我發誓那是真的。」他叫道。
卡麥可夫人離開的日子選在九月十八號。在十四號的早上,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現在,我們離那棟房子越來越近了。我們的右手邊是一片綠色的草坪,緩緩地往下延伸。突然,我看到一幅非常迷人的圖畫:一個年輕的女孩,慢慢地穿過草坪,朝房子走去,她沒戴帽子,陽光照在她金黃的頭髮上面,閃閃發亮,她提著一只裝滿玫瑰的大籃子,一隻灰色的波斯貓形影不離跟在她腳邊。
「她……病了。」費麗好一會兒才答道。
「我也不知道,我親愛的年輕女士,」我說,「但是,我會去調查,你不必害怕,我確信那對你是沒有危險的。」
「你聽到了嗎,卡斯泰?」他叫道,「你聽到了嗎?」
他朝門口衝了過去,猛然把門打開。
我承認自己也對這個病例感到疑惑,這個病人很不尋常,儘管我以前從未見過小卡麥可爵士,但是,他走路的古怪模樣和眨眼睛的方式,總讓我想起某些我也不太確定的事物。
「塞托,」我說,「你不喜歡卡麥可夫人?」
「需要的東西都有了嗎?」他問道,並向四周看了看。
「嗯,沒有。」
「我必須知道所有的事情。」
她的臉色看起來非常蒼白,我想,但是,她的頭微微地晃了一下,我覺得她同意了,我走到門前,把門打開。但是,外面什麼也沒有。
他搖搖頭。
「你知道那是什麼嗎?」他小聲嘟囔著。
「這裏是不是是不是養著一隻貓?」
「這裏!」
「我看見一隻貓,你可以告訴我一些」我說,「關於那隻貓的事情嗎?」
「這裏有一本書被拿m.hetubook.com.com走了。」我對塞托說。
「是的,」我說,「這樣更好。但是,如果你能告訴我更多有關那個家庭的事情,我會很高興的。」
「我比較希望你事先什麼都不知道,你毫無偏見地來到這裏,如果你對這些事情毫無所知,也沒看到什麼……嗯……」
「那麼這意味著什麼呢?」我無助地問。
「很有趣吧,」他說道,「他只肯喝牛奶。」
我正在書房裏,和塞托討論著卡麥可夫人的病情,就在那時,一位神色慌張的女僕衝了進來。
我平凡無奇地回答了一番,她把茶遞給我。
「你真的這樣想?」
穿衣服的時候,我從窗戶往外張望,想看看昨天晚上到底是什麼東西打擾我休息。那隻灰貓正無聲地慢慢爬過那片草坪。我想,牠要捕捉的目標,可能是不遠處一群正嘰嘰喳喳忙著梳理羽毛的小鳥。
「用氰氫酸?」他低聲問道。
「你來了,真是太好了。」他搖著我的手說。
「驚嚇,」我嚴厲地說,「看見亞瑟.卡麥可復活後所受到的驚嚇!或者,你可以稱它為……我就是這樣稱呼它:上帝的審判!」
「但是,第一天,」我叫道,「我看到牠就在那片草坪上,和派特森小姐在一起。」
為什麼卡麥可夫人那麼決絕地宣稱她從來沒養過貓呢?
我開始明白了。
「喂,」他說道,「後面這裏有根釘子,它從那本遺失的書上勾下了一塊小碎片。」
他努力地使自己恢復過來。
「告訴我,」他說,「他有沒有……讓你想起什麼事情?」
「那麼,」我說道,「那隻貓……」
「貓的爪印……」
現在,它們發生了!用一種奇怪的方式發生了!
我突然心生懷疑。
「完全正確。」
「威廉爵士,」塞托說,「結了兩次婚。亞瑟是他第一個妻子的兒子。九年前,他又結婚了,現任卡麥可夫人是一個行事神秘的人,她只有一半英國血統,而且,我猜想,她有一半的亞洲血統。」
「這和亞瑟沒什麼關係,那,那只是和……和那棟房子有關。」
「怎麼了?」他問道,「是什麼引起的?」
「沒有。」
幾分鐘後,我在草坪上看到的那位女孩走了進來,那隻貓不再跟在她後面,但是她的手裏仍然提著那籃玫瑰。塞托把我介紹給她,她激動地走到我跟前。
「是的,」她說道,「你得了很嚴重的病。」
亞瑟帶著滿臉孩子般的表情,朝她走去。
我先監視,上半夜平安無事地過去了,三點的時候,塞托接手。由於前天晚上一夜無眠,我感到非常疲倦,因此,一倒在床上就不知不覺睡著了。接著,我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夢。
「兩個月之前,亞瑟和一個迷人的女孩費麗.派特森訂婚了。」他補充道,語調中飽含著感情,聲調也降低了。「他們本來打算下個月就結婚,現在她還留在這裏,你可以想見她的壓力……」
他疑惑不解地看著我,點點頭。我聽到費麗長長地鬆了口氣,我們走到門口。
「不,不,」她的嘴唇拒絕說出那幾個可怕的字眼。
「讓我想起什麼?」我問。
「奇怪,」我說,「我敢發誓,我聽到了一隻貓在叫。」
最後……那隻貓和圖書室都消失了,我醒了過來,發現已經是早上了。
她搖搖頭。
我停了下來。
「但是,我們應該做什麼呢,卡斯泰?」
「這是我的朋友,卡斯泰醫生,這是卡麥可夫人。」
「派特森,親愛的,」卡麥可夫人溫柔地說,「這是你的茶。」
「是的,先生。」
然而,我感到非常不對勁,並加快了腳步。池塘的水面非常平靜,空盪盪的平底船懶洋洋地搖來擺去……但是,沒有任何亞瑟.卡麥可的身影。
牠在我腦海裏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吃早飯的時候,我忍不住說了出來。
他停了下來。
「在目前的情況下,很難這麼說。顯然,它正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但是,至於任何不正常的影響,對此我可以開一張健康清單。」
「但是,你們不要害怕,」她叫道,「亞瑟是一個出色的游泳健將。」
又過會兒,我們到達了,我跟在他後面,走進一間綠色的客廳,裏面已經擺好了茶,正等著我們的到來。
「惡魔來找這個女人!」他叫道,「她把門鎖起來了!」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亞瑟.卡麥可,如果,我曾見過什麼是紮紮實實因內疚而生出恐懼的話,現在就是了。她的臉幾乎不成人形了,帶著恐懼的狂亂,她的手放到了咽喉上。
她非常驚奇地看著我。
「我可以確定。當我們還在黑暗中猜測、摸索時,卡麥可夫人已經知道了一切真相。而且,為了某些個人因素,她不會說出任何事情的。與打破平靜的局面相比,她更願意冒那個危險。」
「我親愛的年輕女士,」我安慰她說道,「你確實不必絕望。這種喪失記憶的病例,或者精神分裂,通常都只持續很短的一段時間,在任何時候,病人都可以恢復他所有的能力。」
他的遲疑加深了我的懷疑。
「真的?」她非常漠然、不當一回事地說。
「亞瑟!」她絕望地尖叫著,「亞瑟!回到我身邊來!亞瑟,回來,回來!」
我悲傷地搖搖頭。
「這我倒沒聽說過,我不知道。」
病人的狀況還是一樣。這一次,我對他徹底檢查了一次,而且比起前天晚上,我可以更仔細地研究他。根據我的建議,他應該盡可能多花點時間和家人在一起。我不僅希望藉由放寬對他的看守,進而獲得觀察他的好機會,而且我也希望日常生活可以喚醒他的某些智力。然而,他的行為舉止,仍然沒有什麼變化。他很安靜順從,頭腦好像一片空白,但是事實上,他十分明顯地私下偵察著周圍的一切。還有一件事情讓我感到非常奇怪,就是他對他後母產生了強烈情感,完全忽視了派特森小姐,而且他總是設法挨近卡麥克夫人而坐。有一次,我看見他用腦袋輕輕蹭著卡麥可夫人的肩膀,神情裏充滿了無聲的愛意。
真可怕!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令人震驚的一刻。我不再懷疑亞瑟那鬼鬼祟祟的腳步和警覺的眼神所讓我想起的事情了。這個解釋從我的腦海裏一閃而過,那麼野蠻,那麼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我覺得它不可能,我拒絕相信……不可思議!但是,我無和_圖_書法把它從我的腦海裏驅除出去。
我的朋友塞托醫師打電報給我,讓我首度接觸到這件事。電報只提到一個名叫卡麥可的人,而且不太明確,但是,依照著它的指示,我乘坐十二點二十分的火車,從派汀頓來到哈德福郡的華登。
「你說牠被殺了?」
我的話被一聲碎裂聲打斷了,卡麥可夫人撞翻了茶壺,熱水灑了一地。我趕緊收起話題,費麗.派特森奇怪地看著塞托。他站了起來。
費麗非常迅速地插了進來,溫柔地說:
她在他面前不斷地往後退縮,她的眼珠在擴大。然後,突然,發出了一聲臨死前的尖叫,她向後一倒,躺在了敞開的大門口。
這些話讓我感到很不舒服,使我想起了前天的模糊印象。
「告訴你什麼?」她問道。
這時,我們已經整理好了我的行李,坐到了一輛馬車上,我們離開了火車站,正朝著大約三英里外的華登進發。好一會兒,塞托都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然後,他突然大聲說道:
「恐嚇?」我尖聲說道,「恐嚇誰?」
總而言之,事情圍繞著各種秘密,我仍然迷失在困惑的感覺之中。我覺得自己錯過了那條解釋事實真相的線索,而且,即便是考慮到那些最不重要的事實,還是充滿了秘密。我所謂不重要的事實,事實上就是指那隻灰貓。不知道為什麼,那隻貓一直讓我擔憂。我夢見牠,不停地感覺自己聽到牠在叫,不時地,我還會在遠處的某個地方看到這隻漂亮動物的身影,與牠有關的秘密折磨得我難以忍受。某天下午,我突然想起應該到男僕那裏去打聽一下。
「噢!卡斯泰醫生,」她叫道,「那是什麼?那是什麼意思?」
「那是貓的爪子,」他說道,深深地吸了口氣,「不會錯的。」他的眼睛從椅子移到那扇緊閉著的門上。「那就是牠要恐嚇的人了,卡麥可夫人!」
「這個病例非常奇怪。」我對塞托說。
「而且據你所知,沒有什麼事情,諸如任何打擊……引發這種症狀?」
派特森小姐把手放在我的手臂裏,我們一起上樓去。
從鎖著的房門後面,傳來了一聲拖得長長的兇殘的貓叫聲,接著,是一聲驚駭至極的尖叫……我聽出那是卡麥可夫人的聲音。
「就在這棟房子裏,」我繼續說道,「有一個東西——一個鬼魂,它極其明顯地仇視著你。」
「你知道嗎?」我對卡麥可夫人說,「你養了一隻非常特別的貓。」
我們用肩膀撞著門,用盡我們全身的力氣。轟地一聲門撞開了,我們差點兒沒摔到地上。
卡麥可夫人恢復得很緩慢,她的傷口如期痊癒了……但是,她很可能要終生忍受那道可怕醜陋的疤痕了。
他坦白地承認:
「你能來這裏真是太好了,卡斯泰醫生,」她用一種低沉的音樂般的聲音說道,「來幫助我們解決這個麻煩。」
「不,我不是不喜歡她。關於她,似乎一直有一些不祥的事情。嗯,我還是繼續說吧,娶了第二個妻子之後,威廉爵士又生了一個孩子,也是個男孩,孩子現在已經八歲了。威廉爵士是三年前去世的,亞瑟繼承了他的爵位和那棟房子。和以前一樣,他後母和他同父異母的兄弟繼續和他一起住在華登。那個地方,我必須告訴你,它非常貧瘠,威廉爵士的收入幾乎都用來維持開銷了。威廉爵士能夠留給他妻子的,一年只有幾百英鎊,但是很幸運的是,亞瑟一直和他的後母相處得不錯,而且也願意和她住在一起。如今……」
我靜靜地點點頭。
「噢!我知道,是一件意料不到的怪事讓亞瑟.卡麥可回魂。但是,不管怎麼說,亞瑟.卡麥可已經被謀殺了。」
「那是派特森小姐。」他說道。
她的聲音在寂靜中迴盪著,突然,我碰碰塞托的胳膊。
我當然做了夢。派特森小姐的灰貓似乎在我腦海裏留下極深刻的印象,整個夜晚,我似乎都夢到那隻可憐的小動物。
我還記得那隻貓跟在她腳邊亂轉的可愛模樣,我沒有絲毫疑慮,恐嚇不是衝著她來的。
「十二號,」我慢慢說道,「你是說八月十二號?」
我點點頭。
好一會兒大家都很安靜,然後,卡麥可夫人帶著明顯的敵意說:
「那隻……小貓?」
我決定了,我要盡全力採取預防措施,因為我確信,她正處於一個非常真實而且即將降臨的危險中。晚上在她回房間之前,塞托和我對她的房間進行了一次徹底檢查,我們一致決定輪流在走廊上監視。
看來,任何危險的警告都不能誘使她的口氣鬆懈下來。然而我確信,她知道的東西真的比我們多,而且她把線索隱藏了起來,這些線索我們絕對猜不出。但是,我看得出來,要讓她開口是不可能的。
塞托回答了我滿是疑問的眼神。
「但是……」
「看!」我說。
「我可以讓那個可憐的小東西進來嗎?」我問卡麥可夫人。
塞托和我永遠也不會把我們的想法說出來,反正誰也不會相信的。從世俗的眼光來看,亞瑟.卡麥可只是患了失憶症,卡麥可夫人則由於一時病發而劃破了自己的咽喉,而那隻大灰貓的幽靈,則只不過是人們的幻想。
「啊!」我興奮地說,這應該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病例。「他完全喪失記憶?這發生在什麼時候?」
我不知不覺中睡著了,但是,就在我好不容易沉睡時,突然被一種恐懼感驚醒了。我聽到一陣嘎嘎的抓扒聲,好像外面有些東西正被兇殘地撕裂、拉扯著。我從床上跳了起來,衝到外面的走廊上。就在同一個時間,塞托也從對面房間衝了出來。聲音是從我們的左手邊傳出來的。
「那棟房子?」我驚奇地重覆著。
「那麼你也聽到了嗎?」
我看了他一眼,他明白我眼中的意思。
還有一件事,我很高興亞瑟.卡麥可對此一無所知。費麗.派特森把幾星期以來發生過的秘密都鎖在心中,而且,我可以確定,她永遠不會把這一切對她深愛的丈夫說出來,而她的丈夫,正是在她愛的呼喊下跨越了死神之門。
當我抵達這裏的時候,我非常清楚地意識到,看待這個奇怪的悲劇性事件有兩種顯然不同的方法,我自己的觀點從未動搖過。我被說服把這個故事完整地寫下來,而且說真的,我相信為了科學之故,如此奇怪、令人費解的事件也不應被埋沒和https://m.hetubook•com•com遺忘。
「整件事情都令人費解!那個年輕人,才二十三歲,從各方面來看,他都是個很正常的人。他和藹可親,從不驕傲自大,儘管或許不是非常聰明,但也算得上是個普通英國上流社會的好青年。有一天晚上,他像往常那樣上床睡覺,到了第二天早上,他就變成一個滿村亂跑的白癡,而且,連他最親近的人都認不出來了。」
那天晚上,我們的晚飯吃得相當安靜,只有我和卡麥可夫人兩個人在說話。當女士們都退席之後,塞托問起我對女主人的看法。
我們兩個人站在那裏,頭腦裏一片混亂。突然,我的腦海裏有一個主意,我彎下腰,瀏覽了擺在那個位置上的圖書的書名。我注意到,那排書的中間有一個空缺。
「一命償一命。」我意味深長地說。
他皺著眉頭:
「噢!非常確定,先生。夫人不願意把牠送到獸醫那兒,結果她自己把牠殺了,這大概是一星期之前的事,牠埋葬在外面那棵山毛欅的下面,先生。」
「今天是九月十四號,」塞托突然說道,他顯然很疑惑。
「我不能說。」
塞托似乎打算說些什麼,但是,他思考了一下,過了一會兒,他只說:
「塞托,」我說,「我要問你一個問題。你有沒有在這棟房子裏聽到過或者見過一隻貓?」
「你是說……」他猶豫了一下。
他也朝著那個書架彎下了腰。
那位年輕人正坐在窗戶旁邊,西沉的陽光在他身上灑下了一片金黃。他出奇安靜,幾乎是蜷縮成一團,每一塊肌肉都鬆弛了下來。一開始我以為,他沒有意識到我們的出現,直到後來我突然看到,在那不動聲色的眼瞼下面,他一直在密切地觀察著我們。當他的眼光遇到我的時候,他馬上垂下眼來,假裝什麼也沒看見。但是,他一動也不動。
我夢到那隻灰貓蹲在我的床下,牠盯著我,眼睛裏充滿一種奇怪的懇求的神情。然後,我知道這牠希望我跟著牠走,我依照牠的要求去做。牠領著我走下長長的樓梯,然後走到房子的右側,最後來到一間顯然是圖書室的房間裏。牠在房間的一側停了下來,舉起牠的前爪,放到書架中的一本書上,然後,牠再次凝視著我,帶著和剛才一樣的充滿懇求的眼神。
我們賣力對他進行了整整一個小時的搶救,但是,他仍然沒有什麼活過來的跡象。我示意塞托過來接替我的位置,然後我向費麗.派特森走去。
她笑了起來。
現在,時間似乎飛逝過去了,不一會兒,他的眼睛睜開了。
但是,我心裏卻覺得已經沒有什麼希望,他沉入水底已經半小時了。我叫塞托到屋裏拿來熱毛毯和其他必備物品,然後,我開始對他進行人工呼吸。
「你確定牠被殺了?」
「你差點就被淹死了,就是這樣。」塞托嚴厲地說。
亞瑟爵士做了個鬼臉。
一會兒,亞瑟爵士不慌不忙地慢慢鬆開手腳,從他蜷曲成一團的地方站了起來,慢慢朝桌子走去。突然間,我看出他的移動幾乎悄無聲息,他的腳在地上走動時竟然一絲聲響也沒有。到達桌子的時候,他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一條腿向前伸,另一條腿則向後蹬,他把這個動作伸展到極點,然後,打了個呵欠。我從來沒見過有人那樣打呵欠的!嘴巴張得大大的,整張臉幾乎都看不見了。
他仔細地從釘子上解下那塊碎片,它只有一英寸大小,但是,它的上面印著幾個意味深長的字:「那隻貓……」
「和你想的一樣!」
他點點頭。
我找不到任何東西,或許是走廊裏的一陣穿堂風,使我不禁發起抖來,我急急忙衝回房間。現在又一片寂靜了,很快,我又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另一個陽光明媚的夏日清晨。
「但是……」
外面什麼也沒有。
現在,他的注意力轉到牛奶上了,他朝著桌子彎下了腰,直到他的嘴唇可以碰得著那些液體為止。
「我經常聽說這種事,據說事後總是會很討厭地想起來!但是,這是怎樣發生的?難道我走路時睡著了?」
「噢!卡斯泰醫生,」她叫道,「那不是他,那裏的那個東西不是亞瑟!我感覺得到,我知道……」
我有一種直覺,就是那隻貓在某種程度上是非常重要的。我找到了塞托,把他拉到一邊。
「你認為它是一棟讓人舒服的房子嗎?」
「他根本不會用手了,好像回到原始狀態。殘廢了,對吧?」
「胡說八道!」她蔑視地說,「你以為我會相信連篇鬼話?」
「是的,先生,一隻波斯貓。」
毫無疑問,派特森小姐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女孩,儘管她的臉頰有點蒼白,而且,她坦誠的眼睛外圍還有深深的黑眼圈。
我告訴他,我從男僕那裏打聽到一些消息,他也覺得很奇怪。
他盯著我,然後,費麗其他介紹:
「卡麥可夫人,」我說,「我有充足理由相信,你正面臨巨大的危險。」
我感覺費麗.派特森在我身後顫抖了一下,我表示安慰地把手放到她的手臂上。
「噢!可憐的媽媽!」他的聲音裏充滿了關心,「她現在在哪兒呢?在她自己的房間裏嗎?」
我從未感到如此無助,擊敗我們的力量還是那樣大,無法戰勝,而且,儘管現在它平靜下來了,我們仍然覺得它正伺機而動。我決定了一件事,就是一等到卡麥可夫人的身體康復到可以走動時,她必須馬上離開華登。這是唯一的機會,可以擺脫跟在她身後的可怕鬼魂,所以,日子一天天地煎熬著。
「看這裏,塞托。」
「就是那隻貓,」我說道,「和我到這裏第一天所看到的一模一樣。」
我對卡麥可這個名字並不熟悉,只是和已故的威廉.卡麥可爵士有過點頭之交,儘管在之後的十一年中,我一直沒聽說過他的任何消息,我知道,他有一個兒子,也就是現在的準爵士,想必他已經是年約二十三歲的年輕人了。我隱約記得,我曾聽過一些關於威廉爵士第二次婚約的謠言,但是,除了第二任卡麥可夫人給人一種模糊的壞印象之外,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來,亞瑟,」塞托快活地說,「派特森小姐和我的一位朋友來看你了。」
他有些恐懼地看著我。
「快點,」我說道,「趕快帶他到樓上去,然後再下來,卡麥可夫人已經死了。」
「現在,你想看看你的病人嗎,卡斯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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