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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找伊文斯?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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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死裏逃生

七、死裏逃生

她輕輕吻了巴比一下。
「哦,瓊斯先生,你不能捎這種口信。」
「必定有兩張照片——」
「我能見瓊斯先生嗎?」法蘭琪問。
「《BMJ》是什麼?」法蘭琪打斷了巴比。
「她還沒喝完午茶呢。」
法蘭琪小姐簡單地回答說馬上就來。
法蘭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你知道嗎,我的女孩,半粒嗎啡就能致人死命,我應該死上大概十六遍了。也有過吃上十六粒嗎啡後恢復知覺的案例,不過呢,吃了八粒也算挺厲害了,你不這麼認為嗎?我成了這個地方的英雄。以前,他們從沒有處理過我這樣的病例。」
「他們認為一定是個瘋子幹的。」
「這種追魂令是什麼意思?」她追問道。
「或者……」
「我看你一定是想到宋戴克醫師身上去了。不可能是那麼回事,因為無論我看見了什麼,警方也會看見的。」
她為自己這番妙語吃吃地笑起來,接著走了出去。
法蘭琪出去時,護士正端著巴比的茶進來。
護士帶著強烈的興趣看了看那輛賓特利、百合花和法蘭琪。「要我通報什麼姓名?」
「打個電話到『城堡』去,」巴比叫道,「告訴法蘭琪小姐馬上到這兒來。」
「我保證懸崖事件與這件事有關係。你在現場,是到達那兒的第一個人……」
「據你所知,你沒有和別人結過仇吧?」巴比搖搖頭。
巴比以無言的沉默來表示異議。護士見他缺乏回應,便大失所望地離開了,留下巴比在那兒想心事。
「說不定是呢。也許哪個我沒聽說過的紐西蘭或哪裏的大姨媽,會把她所有的錢留給我。」
「出什麼事了,瓊斯先生?你不舒服嗎?」
「夠了,」法蘭琪阻止他說下去,「我不在乎胃唧筒可不可怕。聽你說來說去,會讓人以為從前沒人中過毒。」
「沒錯,但他不知道這一點。和圖書
護士又進房來,把百合花插在花瓶裏。
法蘭琪看了後哼了一聲。巴比說:
「哦!來吧。護士們淘氣的饒舌好單調乏味。對了,你一早就從倫敦回來了?」
他拿起了《約翰.哈利法斯紳士》。五分鐘後,他放下了這本書。對一個喜歡《第三點血跡》、《謀殺檔案》、《佛羅倫斯匕首奇遇記》的人來說,《約翰.哈利法斯紳士》實在不夠刺|激。
「但你說——」
「確實是這樣,不是嗎,護士?」巴比問,「你們從來沒有碰過我這樣的病例吧?」
「但為什麼……」
「荒唐。瘋子才不會帶著這麼多嗎啡到處遊蕩,然後找個殘留的啤酒瓶把嗎啡放進去。不會是這樣。是有人把普里查推下了懸崖,一兩分鐘後你走過來了,他認為你看見了他做的事,於是決定殺人滅口。」
他倆同時停了下來。
「就是這樣,」巴比說,「你等著看,我會在整個英格蘭遠近馳名。」
「說的也是。這個說法是蠢。這事挺詭異的,是不是?」
「我不能?」巴比說,「如果我能從這該死的床上起來,你馬上就知道我能還是不能。就這樣,你得幫我辦這件事。」
「我堅信我是對的,」法蘭琪站起來,「我該走了,明天我再來看你好嗎?」
「看這兒,法蘭琪。」
「天哪!」巴比非常驚奇地叫道,「居然是法蘭琪呀!」
「我看這種說法靠不住,法蘭琪。」
「沒差。」
「為什麼靠不住?」
法蘭琪坐在一張探病者專用的椅子上。
「你問得好,」巴比說,「我成了這裏的風頭人物了。八粒嗎啡,至少。他們正準備把我寫進《柳葉刀》雜誌和《BMJ》。」
「《英國醫學雜誌》。」
「噢,法蘭琪小姐,」護士說,「這些花很可愛。我去把它們放進水中。」
「你不知道她那輛賓特利。」
「巴辛頓范奇!」巴比說。
「好吧,我明天來。吻你一下,https://www•hetubook.com.com還是不要?」
「後半部我知道了。」法蘭琪連忙說。
「我常在報紙上看到她的照片,可是她本人和照片不太像。當然啦,我看過她開著車,但從來沒這麼近的看過她。她一點也不傲慢,是吧?」
「這就是你說過的那張照片,當時你說照片是修整過的,但很像凱曼夫人。」
「當然,這就難說了,」法蘭琪承認道,「我猜他們一定不是認為你親眼目睹了推人的動作,因為你若目擊了,一定會把這件事說出去。這一定與死者本人有關。也許他有胎記、聯指或某些異常的生理特徵。」
「好吧,」她說,「這表示那天我在火車上說的話完全正確。」
「明天見。」
「找不到嗎啡怎樣放進瓶子去的線索嗎?」
「也許他們正打算下手,」法蘭琪興奮地說,「也許他們試過,但失敗了。」
巴比點點頭。
「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這看來很不可能。」
「對他們來說太美妙了。」
「那個叫普里查的人是被推下懸崖的。」
「是呀。他們查問了我買酒的酒吧,打開了其他的酒瓶,但全都沒問題。」
「我也看不出。」
所有這些都是療養院的「靈巧」伎倆。
「起初他們認為是我自己刻意吃了嗎啡,後來他們聽了我的敘述後,就出去找啤酒瓶,在我扔瓶子的地方找到了,找人進行了化驗。瓶裏的剩餘物顯然足夠化驗。」
護士屈服但很不樂意地去了。她對巴比的口信稍微加油添醋了一些。
「我是這樣說過,照片也沒錯。我看不出其中有什麼值得嚷嚷的地方。」
他喝完了茶,然後反覆思索法蘭琪那番驚人的推論,最後勉強地決定全盤否定。於是他另尋消遣。
「嗎啡放在啤酒裏,是不是?」
「不會傳染的。」巴比鼓勵道。
「但她不可能趕得來的。」
「那麼我就完善地履行對一個病人的職責。」
「你說我不出名?」
護士一陣激動。據她判斷,她的病人起床了。她帶法蘭琪上樓,進了二樓的一個房間。
「那不是在火車上,你是和-圖-書在月台上說的。」巴比有氣無力地說。
「這不是太大膽了嗎?不管怎麼說,這是在冒極大的危險呀!」
「是的,在實際生活中也是如此,阿貓和他的妻子,阿狗和所有的人,」
「像《第三滴血跡》。」巴比想起一本他最愛讀的小說。
「那個人……他叫什麼名字?」法蘭琪問。
他的目光被那瓶百合花所吸引。法蘭琪貼心地給他帶來了這些花。當然花很美,但他其實只希望她給他帶幾本偵探小說來就好了。他的目光轉向身旁的桌子。桌上有一部魏妲的小說、一本《約翰.哈利法斯紳士》及上週的《馬奇波週報》。
「唔,從一開始,我就什麼也沒看見。」
他倆四目相視。
「胡說八道。不認識就不會留。如果她不認識你,怎麼會把錢留給一個排行第四的外甥呢?唉,在這個生活艱難的時代,就連一個神職人員都不該生下第四個兒子!不,很清楚,沒人會因你的死亡得到好處,所以這點要排除在外。那麼只可能是報復了。你沒有勾引過某位化學家的女兒吧?」
「哦!你根本不該到這兒來,」護士說,「你應該在教堂的墓地裏。他們說,好人不長命。」
法蘭琪極度興奮地趕到了。
「少扯了,法蘭琪。但究竟別人認為我看見了什麼呢?」
巴比坐在床上,兩頰通紅,手裏揮動著那張《馬奇波週報》。
「向你提供工作的事。當然,這是件小事,但它實在很奇怪,你必須承認。我從來沒聽說過哪家外國公司會徵求並不出名的前海軍軍官。」
「你好,巴比,我帶的花很常見,稍微會讓人聯想到墓園,但我選擇和圖書有限。」
「很少有人吞下八粒嗎啡後還能好起來,」巴比說,「算了,你無法體會的。」
「我敢肯定是他!」
「得了,我沒有勾引過化學家的女兒。」
「法蘭琪.德溫特小姐。」
他歎了口氣,拿起上週的《馬奇波週報》。
「你說了什麼?」
「這樣說太過牽強。」
如果法蘭琪小姐沒什麼不方便的話,瓊斯先生不知她是否在意過來一下,他有一些話要對她說。當然,無論如何不讓法蘭琪小姐為難。
「你聽好,乖女孩,」巴比說,「別站在這兒和我爭了,照我說的去打電話,告訴她必須馬上來,因為我有很重要的事跟她說。」
她思索了一兩分鐘。
「沒錯。我記得瓶頂的封紙貼得不很緊。」
「湯瑪士也在場,」巴比提醒法蘭琪,「但沒人想要毒死他。」
「有人來探視你,瓊斯先生。你想想看會是誰?對你來說會是一個驚喜喲。」
「我明白了。勾引得太多就記不起來。不過,我冒昧地說一句,你倒是從來沒有勾引過什麼人。」
法蘭琪把她那輛綠色大型賓特利停在一幢舊式大屋前的路基石旁,這幢房子的門上寫著「聖.阿薩夫醫院」。
「給你下毒的人一定很想吐血。」法蘭琪說。
「你說得我臉都紅了,法蘭琪。話說回來,為什麼是化學家的女兒呢?」
「噢,一點也不!」巴比說,「我從不認為法蘭琪傲慢。」
「如果是這樣的話——」巴比緩緩開口。
巴比指著一張翻拍得模模糊糊的照片,照片下寫著:「從死者身上發現並證實其身份的照片。艾蜜莉.凱曼夫人,死者的姐姐。」
「親愛的,我一聽到你的消息,就飛快地趕回來。有個中毒得挺浪漫的朋友,太令人興奮了。」
「啊,那就對了,」法蘭琪得意洋洋地說,「一定和那個被推下懸崖的人有關。警方怎麼認為?」
「便於取到嗎啡。因為弄到嗎啡並非那麼容易。」
「那不就……」
「我認為符合邏輯。如果你在馬奇波這種一潭死水的地方碰上兩件異常的事——等等,還有第三件。」
「如果我看見了什麼,我早https://m.hetubook.com.com就在驗屍審訊上說出來了。」
「不過這種推測倒很令人滿足,」巴比說,「使我感覺自己很重要。不過呢,我仍然認為這只是個推測罷了。」
「我跟護士長說了,我說她平易近人,一點也不自以為了不起。我跟護士長說,她就跟你我一樣,我說。」
「沒這種事。」巴比義正辭嚴地說。
「什麼事?」
「我想也是。」法蘭琪不太甘願地說。
「我知道我說什麼,法蘭琪,」巴比的聲調突然變得非常沉重,「但這不是我放回死者衣袋的那張照片……」
他滔滔不絕地說著,上次見到法蘭琪時表露的自卑情結完全無影無蹤。他以一種堅定而又愉悅的口吻敘述病情的每個細節。
「好極了。繼續說下去吧。」
「一定是有人在你睡著的時候把嗎啡放進酒瓶裏去的。」
「親愛的,這很明顯。為什麼有人想殺掉你?你又不是一筆財產或什麼的繼承人。」
「也許他認為你看見了你並不認為重要的事,但此事卻是至關重要。聽起來有點顛三倒四,可是你理解這意思吧?」
她離開了房間。
「是的。是這樣,有人發現我睡得像個死人,試圖喚醒我但辦不到。後來他們嚇壞了,把我送到一個農舍,請來醫師……」
「我知道,白白浪費了頂級的嗎啡。」
「那時你還沒被寫進《BMJ》。但你明白我的觀點。你看見了你並不認為看見了的東西——反正他們(不管是什麼人)大概是這樣認為的。好了,他們先試著提供一份到國外工作的機會來擺脫你。此事不成,他們乾脆下手幹掉你。」
「她一定是愛上他了!」護士對同事們說,「就這麼回事。」
「我不知道嗎啡是不是有那麼浪漫。」巴比提醒法蘭琪說。
不一會兒,他使勁按響了枕下的召喚鈴,一個護士匆匆跑進來。
法蘭琪跳下車,轉身取出一大束百合花,接著按響了門鈴。一個身著護士裝的女人開了門。
「好了,巴比,」她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唉!殺人者總是魯莽的要命。他們殺得越多就越想殺。」
「可不是嗎?給了他們和病人聊天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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