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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找伊文斯?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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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一項發現

十五、一項發現

她走出屋子來到大門口,希薇雅和羅傑與她一塊出來。
「我想幫你。」巴比說。
就在此時,一名女子的身影從屋角處出現,她輕手輕腳地躡行著,像隻被人追逐的動物般警覺,她四下掃視——或者這只是巴比的感覺——突然她停住腳步,站在那兒,身子搖晃起來,像要倒下似的。
再見,我的偵探搭檔。
到那裏以後你盡可能去獲取當地的消息,特別是為吸毒病人開設診所的那位尼克森醫師的。他這個人有幾個可疑的情況:他有輛深藍色的塔博特車;當你的啤酒在十六號那天被人做手腳時,他不在家中;還有他對我撞車事件的細節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最後,閒聊結束了,巴比說想在睡覺前出去散散步。
「哎呀!」艾西丘先生說,「說說倒容易……」
「嚇死我了,」她喃喃道,「真是嚇死我了。」
親愛的巴比:
巴比接受那位小伙子逼真的謊言。這場出名的車禍現在有一個目擊者加以證實了。
他溜進小門,在身後輕輕把門帶上。
接下來的五分鐘,他花費在一項相當艱苦的工作上。而十分鐘後,白傑已可以把巴比的吩咐牢記在心了。
「過來一下。」
他發現自己站在一條通往一排灌木叢的路上。他沿著這條彎彎曲曲的路走時,想起了《愛麗絲夢遊奇境》中的那條彎道。
難道關吉樓真是一個強行關人的地方嗎?有些真病人可能被當作幌子嗎?
總之,他的腦中一片混亂。
牧師提及馬奇波的日常訊息,敘述了他與風琴師的不快,詳說了手下一位教會執事的非基督徒情結,另外也提到了重新裝訂《讚美詩集》的事。牧師希望巴比果決地堅持其工作,盡力闖出一番成績,並表示他永遠是摯愛他的父親。
「走吧,馬上走。」
他脫下連身工作服,把馬上要走的消息告訴了白傑。正當他匆匆準備離開時,他才記起還沒拆開父親的來信。他拆信時並不怎麼興奮,因為牧師的來信與其說是樂意提筆,不如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為義務所驅使,而且流露著一種基督徒忍辱負重的壓抑情緒。
我想我已確認了屍體的身份!

這樣,他們,無論是什麼人,已經監視了這個地方。如果他外出會被跟蹤,那按目前情況看來,要擺脫跟蹤根本不可能。
「沒事了,」他用很低的聲音安慰她,「完全沒事了。」
「他真以為自己的末日來臨了,」艾西丘先生繼續說,「車從山坡上直直朝他衝來,然而沒撞上他,反而撞到牆上。那位年輕小姐沒被撞死真是奇蹟。」
他知道,從梅羅韋莊看去,關吉樓在村子的另一頭,於是他就朝那個方向走去。晚上聽到的這些事,他覺得值得注意。當然很多話不能全信。村民們向來對新來的人抱有偏見,若新來者國籍不同更是如此。如果尼克森辦一家戒毒所,那兒當然可能會傳出奇異的聲響,但那些呻|吟聲甚而尖叫聲未必有不法之嫌。
突然他聽見前面的路上傳來腳步聲,有人從小門那邊向這兒走來。巴比一下跳進路邊的灌木叢裏。
「是的。」法蘭琪承認道。
恰好在下午茶之後,賓特利車噗噗地駛上了梅羅韋莊的車道,開車的是一個拘謹有禮的司機。
然而就在此時,他一眼瞥見法蘭琪的女僕身穿乾淨黑袍正走過海鷗車行。五分鐘後,他拆開了法蘭琪的來信。
「你?」
我看是你出馬的時候了。我已給家裏的人下了指令讓你使用賓特利車,無論你何時需要都行。準備一件司機制服,我們家常用的是深綠色的。到哈羅茲去買,記我父親的帳。
「她碰上過很多次車禍?」
此時店主把臉埋進酒罐,臉冒出來後又顯得疑心重重地搖搖頭。
「她一向很幸運,」巴比說,「但我向你保證,艾西丘先生,每當小姐從我手上把車接去開時——她有時會這麼做——啊,我就深信我的末日到了。」
他靜靜地坐著,認真地思考。他們,無論是什麼人,剛剛發現他離開了家。羅伯茨太太和圖書不疑有他地給了那個人他的新地址。
司機以手觸帽致禮:「是的,小姐,車徹底檢修過了。」
一點小小的疏忽,巴比想道,不禁咧嘴一笑。
她很滿意,羅傑臉上絲毫沒有顯露認出巴比的戰慄之色。如果真認出來了,她一定會感到吃驚。若非她與巴比很熟,她也認不出他。那綹小鬍子看來十分自然,加上那與巴比平常個性截然不同的拘謹態度,以及那套司機制服的加強效果,喬裝順利完成。
巴比在她的催促下屈服了。
「你要住在……叫什麼……『漁人碼頭』旅館,在史太佛利村,霍金斯。如果我要車,我會在早上打電話給你。」
沒有任何預警,路突然猛地一轉,通向了離房屋不遠的一塊空地。夜晚的月光明亮,空地被照得一片清晰。巴比不知不覺已經完全步入月光之下。
阿巴思諾給他打來一次電話,三言兩語地告訴他一切進行得很順利。兩三天後他收到一封法蘭琪的信,是她的女僕送來的。信寄到馬欽頓伯爵城堡,附在給女僕的信中。自那以後,巴比再沒聽到任何消息。
「我是說,住在那兒的人並不願意住進那兒。他們是被他們的親戚弄進去的。我向你保證,霍金斯先生,你不會相信的,呻|吟聲和尖叫聲不停地從那兒傳出來。」
「哦,算了吧,別人認為這很正常。裏面是精神病人以及類似的病人或病情並不很嚴重的瘋子。醫師是個紳士,可以說很正常……」
巴比的精神為之一振。
她搖搖頭。
然而那個潛逃女孩的故事使巴比的心情極不愉快。
又及:此信我親自寄出。
巴比衝上前去扶住她。她的嘴唇發白,巴比從沒見到這麼令人害怕的恐懼神色。
在場的幾個人都自作聰明地搖搖頭,說他們並不覺得奇怪,這正是他們早就想到的事。
「我在,老弟。」
「沒人能幫我。」
「梅羅韋莊是附近唯一的一座大宅院嗎?」
他的任務是扮演法蘭琪.德溫特小姐的司機——愛德華.霍金斯這個角色。

「白傑,」巴比說。
「現在不行。哦m•hetubook.com•com!快……他們來了!你現在不走就幫不了我。馬上……馬上走吧。」
信後又附帶寫道:
「我住在漁人碼頭旅館。」
「好的,小姐。」巴比倒車掉頭,加速開下車道。
「出什麼事了?」巴比問。
「主人給你的信,小姐。」
她用銳利而動人的目光盯著巴比看了一兩分鐘,似乎在探尋他的靈魂。
突然,一陣疑慮猛地掠上他的心頭。難道這是又一次有人企圖索他性命的前兆嗎?那些神秘莫測的冤家對頭正在試圖跟蹤他嗎?
「一位美國醫師?」
順帶一提,有個人來訪,問你在倫敦的地址。當時我出去了,他沒留下姓名。羅伯茨太太說他是個兒高高、腰有點彎的紳士,戴著夾鼻眼鏡。沒遇上你,他似乎非常遺憾,並且急於再見到你。
在場有一個人說根本不知道那兒發生什麼事,又一個人說那是正常的。
「呵,」法蘭琪輕快地叫道,「車來了。」
此時,巴比已經順利地住進了漁人碼頭旅館。
法蘭琪接過去。
「哈!」巴比帶著一種邪惡的口氣大聲說,「如果我們知道了那個地方發生的全部事情……」
「小姐經歷了幾次死亡威脅。」巴比說。
說話的聲音也棒極了,完全不像巴比本人。法蘭琪開始認為巴比的才能遠遠超過她對他的評價。
一位個兒高高的、腰有點彎、戴夾鼻眼鏡的男人?巴比在心裏把熟人中接近這種描述的人想了一遍,但想不出是誰。
「那還用你說,霍金斯先生。那兒有什麼勾當?呀,有天晚上,一個可憐的年輕女孩逃出來,只穿著睡衣。醫師和兩個護士出來找她。『啊!別讓他們抓我回去!』她就這麼叫呀喊呀,真是可憐。她還說她很有錢,她的親戚叫人把她送了進去。後來他們還是把她捉回去了。醫師說她是個迫害狂,他是這麼說的。這麼一想,大家都不同情她了。可是我常常覺得奇怪,真的,我常常覺得奇怪……」
巴比就這樣東想西想地來到了一堵有鑄鐵大門的高牆前面。他走到鐵門前,輕輕地摸了下門。門鎖著,嗯,當然了?
www.hetubook.com.com位酒吧女侍心急如火地嘮叨起來:
此人走過後,巴比繼續退卻。他覺得今天晚上什麼事也做不成了。
「你這棟小樓房真漂亮,艾西丘先生,」巴比態度寬厚地說,「非常舒適。」
細節一定要精準。集中精力把鬍子做好,任何人留了鬍子後長相都有極大的差別。
巴比激動地上前取過信,但信上的筆跡是他父親的,郵戳蓋的是馬奇波。
他沿著牆外的路走,用眼睛打量著圍牆。有可能翻進去嗎?牆面平滑,牆很高,根本沒有易於攀援的裂縫。他搖搖頭。突然,他走近一扇小門,沒抱多大希望地推了推,門出乎他意料地開了,門沒鎖。
至於司機在私生活中的言行舉止,巴比並不了解,但假設他帶點傲慢態度不會有錯。他盡量使自己表現出優越感。受雇於漁人碼頭的各色年輕女子對他充滿欽慕,明顯地振奮其心,他很快就發現自車禍發生以來——法蘭琪和她所遭遇的車禍——在史太佛利已成為主要的話題。巴比心情輕鬆地朝店主走去。店主身體結實、態度親切,名叫湯瑪士.艾西丘,有什麼話都藏不住。

「你的信。」白傑叫道。
艾西丘臉色陰沉地搖搖頭。
他也做出埋頭喝酒的樣子。

後來,她搖搖頭:
他對她低聲耳語,說罷便躍回原路。他最後回首向她望去時,她還是那副催他快走的緊張姿勢。
巴比度過了一段難受的時光。被迫按兵不動令他極其不耐。他討厭靜靜地待在倫敦無所事事。
這麼做只是為了格外謹慎。他十分確信無人跟蹤他。不久,他左轉,採取繞道的方式取道去漢普郡。
「唔,還有關吉樓,霍金斯先生。嚴格地說,你不會稱它為一個住宅,那兒沒有住戶。不,在那位美國醫師住進去之前,一連空了好幾年。」
「一切正常嗎,霍金斯?」
當白傑一字不漏地熟記後,巴比上了一部標有一九〇二年生產的雙座飛雅特,銳氣十足地把車駛出車行。他把車停在聖詹姆斯廣場,從那裏徑直走向他所屬的俱樂部。他在裏面打了幾個電話,兩小時後和_圖_書有人給他送來了包裹。最後,大約三點半時一個身穿深綠色制服的司機走到聖詹姆斯廣場,迅速上了一部約半小時前停在那兒的大型賓特利。停車場的服務員向他點頭致意,並說把車停在這裏的那位先生說過——那位先生說話有點結巴——他的司機要不了多久會來取車。
「真抱歉,我們這兒沒房間了。」希薇雅說,「這車真漂亮。」
艾西丘露出一副心滿意足的神情。
「車速很快。」羅傑說。
因為他認出了那名年輕女子。絕對沒錯,她就是那張神秘消失的照片上的那個人。
「我能,」巴比說,「我什麼事都願意做。告訴我,什麼東西把你嚇成這樣?」
突然,她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響,連忙挺直身子,從巴比手中掙脫出來,對他說:
「為什麼警方不干預呢?」
不知什麼緣故,他一觸摸到緊鎖的大門,就產生一種微弱的罪惡感。這個地方像一座監獄。
「他叫尼克森。如果你問我的話,霍金斯先生,那兒發生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勾當。」這時一個酒吧女侍說,尼克森醫師讓她毛骨悚然,真的。「勾當,艾西丘先生?」巴比說,「你說勾當是什麼意思?」
「那太好了。」
他沒聽錯,一個男人正沿路而來。他從巴比身邊走過去,由於天色太暗,巴比沒能看清他的臉。
巴比腳踩離合器,技術熟練地飛馳而去。那輛被遺棄的飛雅特仍嫻靜地停在那兒等候主人。儘管上唇由於緊張略有不適,巴比開始盡情享受。他將車朝北而非朝南開去,沒多久,馬力強大的汽車已在北方大道上快速前進。
這名年輕女子輕輕地哼出聲來,眼瞼半閤。
到這兒來找我。你可以假裝帶了我父親的信來給我,說那輛車如今又運轉正常了。這裏的車庫只容得下兩輛車,一輛是家用戴姆勒,另一輛是羅傑.巴辛頓范奇的雙人座轎車。幸虧車庫塞滿了,所以你要把車開到史太佛利去停。
愛你且如願以償的「腦震盪患者」法蘭琪
「小李夫斯在場看到了撞車。」艾西丘先生宣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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