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那你就錯了。」帕克．潘先生說，「格雷爾夫人確實起疑了。」

「這些就是證據。」他沉思著說。

「從我們上船以後，我就一直在注意你。我認為你是個有豐富閱歷和良好判斷力的人，況且我非常需要建議。」

「自從她病了以後——」喬治爵士開口說。

「噢，沒有。我確定她沒有。」

「你好，叔叔。」

「她這個女人真的很不尋常。她來找我的時候我很迷惑。她要我證實她丈夫對她下毒。這時候的她想和年輕的韋斯特私奔，但是又想秉公處理。真是奇怪的性格。」

「女士先生們，我們現在出發了。過幾分鐘後，我們就要駛過右手邊的卡納克寺院。現在我講一個故事給你們聽。一個小男孩去買一盞取暖的燈給他的父親……」

「夫人聽到你回來了，她要你過去。她問你為什麼不到她那裏去？」

他發出愉快的微笑，隨後歎了一口氣：

「你覺得格雷爾夫人會高興嗎？」

「其他人還沒回來。我說我頭疼，就一個人先回來了。」她猶豫著，最後問道：「格雷爾夫人在哪兒？」

「這事變得有意思了。」帕克．潘先生說。

「叔叔絕對不會幹這種事的，不可能，他絕對不會的！」

麥諾頓小姐一言不發地伸出手臂。

「你認為格雷爾夫人最近有起疑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我想原因是不言自明。」她說。

「最近三個星期吧。」

潘蜜拉打斷他。

「我怎麼可以這麼做？我怎麼對那個人說呢？」

「這個嘛，還有一點小疑問。那位護士手上有一些——格雷爾夫人心臟不適時可以拿出來用，但她的話前後矛盾。剛開始她說藥量絲毫未減，現在她又說不是。」

帕克．潘先生猶豫了片刻，然後說：

「死了？是的，我想一切都結束了。」

「那個中途插|進來的傢伙怎麼辦？你嬸嬸想獨佔這艘船。」

「抱歉，格雷爾夫人，我隱約有種感覺，你對我沒有完全坦白。」

「一旦你知道真相，那然後呢，格雷爾夫人？」

「你認為格雷爾小姐的看法有道理嗎？」

晚餐之後，他和喬治爵士、潘蜜拉和巴茲爾玩起了橋牌。每個人都似乎心不在焉，牌局很快就散會了。

「我可惡的嬸嬸——」

麥諾頓小姐目瞪口呆。

「是啊，她付清了我們所有的帳單，是不是？但生活中還是甩不開麻煩。」

「夫人她病得很厲害。護士——她嚇壞了。我去叫醫生來。」

「聽我說，潘蜜拉，你不能這麼說你嬸嬸。這太過份了，她待你可不薄。」

護士的臉上掠過一陣陰影。她回答時聲音怪怪的。

「但是，潘先生，目前的情形卻不是那樣。格雷爾夫人現在的病痛是真的，不是想像出來的。」

「胡扯！」格雷爾夫人繼續往下說：「好了，就是這樣！幫我找出真相！一旦我知道——」

「我沒想到她是真的有病，」他喃喃自語，「從來沒想到。」

「好的，格雷爾夫人。」麥諾頓小姐說，離開了船艙。

「是的，你說的完全正確。這人一定是個該死的傻瓜。」

「明天一早再談好嗎？」他問。

「女士，」穆罕默德平靜地說，「只有你和你的同伴，以及一位先生，就這樣了。」

「我不是傻瓜，也不是小孩。我已懷疑一段時間了。每次喬治不在，我的健康狀況就會好轉。htｔps://m•hｅｔuｂoｏｋ•com•ｃｏm我的飲食沒有問題，但我就是感覺不對勁。這裏面一定有什麼原因。」

「那麼幻覺呢？」

巴茲爾．韋斯特驚愕地盯著他。

這時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他匆匆離開了船艙，走進休息室。煙灰缸裏還有一小片未燒盡的紙片。只有幾個字可以辨認出來。

艾兒希．麥諾頓匆忙站起身。帕克．潘先生也站了起來。

帕克．潘先生在甲板上等待。這時格雷爾夫人的艙門打開了，她緩緩走上了甲板。

「是什麼？」

「我不想隱瞞，但她的確對我有所表示。因此我不敢讓她知道我和潘蜜拉的事，她會讓喬治爵士解雇我的。」

「真是可笑，我已經把我委託你的事情明確告知了。」

「我？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找來了漂亮的侄女。

麥諾頓小姐搖搖頭。

「感激這種東西，並非可以按照要求而製造，格雷爾夫人。」

「沒有。」

她對她的護士麥諾頓小姐斥責不休，因為護士拿錯了圍巾，又把本該放在外面的小枕頭收拾起來了。她對她的丈夫喬治爵士也咆哮個不停，因為他買錯了念珠給她。她要的是寶石，不是瑪路。喬治是個笨蛋！

艾兒希．麥諾頓的臉色蒼白而沮喪。

「聰明。」帕克．潘先生說。

她打斷了他。

「你好，潘蜜拉，親愛的。」

喬治爵士張大了嘴。

「這完全是詐騙！」

「根本不是這樣！胡說八道！那個人在這兒幹什麼？」

她沒有對她丈夫的私人秘書巴茲爾．韋斯特喋喋不休，因為從未有人責難過巴茲爾。在你開口前，他的微笑已經瓦解了你的武裝。

「那位可憐的小姐會痛不欲生。」對方說。

他好奇地看著她。

不管帕克．潘先生期待她會說什麼，但絕不是這件事。他毫不掩飾自己的震驚。

「那麼是誰幹的？」帕克．潘先生平靜地問。

「奇怪的幻想。比如說她暗示巴茲爾愛上了她，但巴茲爾和我是……我們是……」

「你有沒有——懷疑的對象？」

「你是對的，巴茲爾，」她輕輕說，「活著真好。」

「那個女孩，她有衣服可以穿，有派對可以參加，什麼都可以擁有。我要的只是起碼的感激而已。」

帕克．潘先生突然對喬治爵士產生轉瞬即逝的憐憫。

格雷爾夫人四十八歲。從她十六歲那年開始，就一直為擁有太多錢而抱怨不停。十年前她嫁給了喬治．格雷爾爵士，一個沒落的世襲貴族。

其他人出發了。

艾兒希．麥諾頓的聲音更加和善了。

她是個大塊頭，不過長相並不難看。但是臉上已經有了皺紋，過度的化妝只是加了歲月和喜怒無常所留下的痕跡。她的頭髮輪流染成金黃色和紅褐色，結果看起來反而老態畢露。她穿得過於華麗隆重，渾身珠光寶氣。

「《泰唔士時報》分類廣告欄的第一頁。」年輕人立即回答道，「『你快樂嗎？如果答案是否定的，請洽詢帕克．潘先生。』」

「是的。」然後他問：「是番木鼈鹼？」

「可憐的叔叔，」潘蜜拉說，「你有你的苦衷。但她的確帶來了麻煩，是不是呢？」

帕克．潘先生揚起眉毛。他沉思著用鋼筆輕叩牙齒。他想去參觀阿拜多斯寺院，但一百英鎊可不是個小數目，而且在埃及的開銷比他想像的多很多。

他簽了名，將信交給一名僕役。當他洗漱完畢時，另一張便條已經送回來了。

帕克．潘先生輕輕將潘蜜拉扶到外面。

「我還沒感到煩惱，」巴茲爾．韋斯特簡短地說，「我們要沿著金色的尼羅河順流而下，參觀沿途寺院——」他看了喬治爵士一眼，後者正拿起報紙，「我們倆一起。」

「在售票處他們清清楚楚說我們是唯一一批旅客！現在是淡季，和圖書根本沒人同行！」

柏克．潘先生有些驚訝。他本來以為麥諾頓小姐有能力處理任何難題而不需求助於外力，看來他是錯了。

直到晚餐之前，帕克．潘先生才見到格雷爾夫人。她正坐著抽煙，燒掉一張像是信紙的東西。她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他判斷她仍在惱怒。

「你的意思是……」

她垂下眼睛。她的聲音第一次顯得不真誠：

「還不是一樣！」對方簡明扼要地說，「格雷爾夫人想要一杯鮑威爾雞尾酒，護士幫她調了一杯。然後她又要在杯子裏加一點雪利酒，於是喬治爵士為她倒了一些。兩小時後，格雷爾夫人顯然死於番木鼈鹼中毒。隨後在喬治爵士的船艙裏發現了一包番木鼈鹼，另一包則是在他晚禮服的口袋裏找到的。」

喬治爵士沒有做聲。一幅幅混亂的畫面在腦海裏出現：賭馬失敗，上門逼債的債主，一個漂亮但專橫的女人。

「你採取了什麼措施？」

「你所說的情況非常嚴重，格雷爾夫人。你必須知道，我不是個偵探。我是——你可以這麼說，一個心理學家——」

「喬治爵士不算是一個精明的人。」

帕克．潘先生揉揉他的前額。他剛參觀了丹德拉寺院回來。他覺得騎在驢背上對他這樣的身材來說真是痛苦的經驗。他正要解開領口，梳妝台上一張對折的便箋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打開便箋，看見上面寫著：

「這是非同小可的指控，格雷爾夫人。」

走過他身邊時，麥諾頓小姐迅速打量了他一下。

然而，最最飽受埋怨的是那個嚮導——一個神色莊嚴穿得衣冠楚楚的人，就連喋喋不休的抱怨也似乎不能干擾他。

「出什麼事了，親愛的？」

她頓了頓，深深吸了一口氣。帕克．潘先生等待著。

最後這句話的聲音很輕，但潘蜜拉還是聽到了。他們兩人的目光相遇。

「你是不是想證實你的懷疑是對的？」

「我從未想過。」

「但還不夠有說服力。」帕克．潘先生輕聲說，「不，我們必須找更好的解釋。」他陷入沉思中一兩分鐘。

「真是個悶熱的下午。」她優雅地評論道，「我看見你故意走在後面，潘先生。你真是聰明。要不要到休息室裏喝茶？」

「我再問一個問題，麥諾頓小姐，你認為格雷爾夫人喜歡你嗎？」

巴茲爾．韋斯特臉色發青。他的彬彬有禮已否無蹤影，反而像隻困在籠子裏的老鼠。

「我越來越懷疑格雷爾夫人被人下了毒。」

他們對視著。她先移開了視線。

「真可怕！」女孩在抽泣，「真可怕！她，她——」

「你認為她的身體確實很糟糕嗎，護士？」

他在那位年輕人的房間裏找到他。巴茲爾胸有成竹地回答他的問題。

「潘潛先生，我告訴你的事情是絕對的機密！你明白我的意思，是不是？」

「什麼幻覺？」

「我想知道我丈夫是否想毒死我。」

「好吧，」帕克．潘先生說，「我得去看看有什麼我可以做的。」

帕克．潘先生坐在一位開羅官員的房間裏。

帕克．潘先生溫柔的寬闊臉龐上浮起一絲微笑。他拿出一張紙，揮開鋼筆。

「哦，那就好了。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已經回來了。」

「你怎麼能這麼說，潘先生！」女士站了起來，憤怒得發抖。

「不，我是回來找你的。」

潘蜜和_圖_書拉走了進來，蒼白的臉上顯得精神不振。

「別擔心，」巴茲爾很快地說，「她快死了，這又有什麼關係？別和她翻臉。你瞧，」他大笑，「假裝溫順是多好的偽裝。」

「她會沒事的，」帕克．潘先生說道，「她還年輕。我擔心的是喬治爵士，他還來得及享受人生。十年來他像條蟲一樣過日子。現在呢，麥諾頓小姐會對他很好的。」

「非常好。」她說。

「該死的傢伙，」他咆哮道，「你知道了一切，你這個多管閒事的混蛋帕克。」

帕克．潘先生的身影走進休息室。穆罕默德跟著進去，正準備開始長篇大論。

「親愛的年輕人，」帕克．潘先生的聲音幾乎有些慈悲。「我知道一切。你與老夫人發生肉體親密關係，她變得猶豫不決，不過你又愛上漂亮但一無所有的侄女，所以你設下計謀——慢性毒藥，它可以讓腸胃炎變成自然死亡。如果不成功的話，就誣陷是喬治爵士幹的。因為你很小心，讓下藥時間與他在場的時間吻合。

「她什麼都不會喜歡的。我想不通你怎麼會娶了這麼一個女人，叔叔。」

「應該在她的船艙裏躺著休息吧。」

「噢，我想找韋斯特先生談談。」

帕克．潘先生點點頭。

「我正在考慮隱姓埋名去希臘一趟。我真的必須放個假了！」

剩下他一個人獨處，帕克．潘先生陷入了沉思。他過於專心，以至於有人進來在他對面坐下時，讓他嚇了一大跳。來人是麥諾頓小姐。

「我的看法是他們兩個人都在現場。那兩個人都有嫌疑。」

帕克．潘先生拒絕離船，這讓穆罕默德非常傷心。

喬治爵士窘迫地說：

「後來你發現夫人起了疑心，找我來談過這事，於是你迅速行動！你從麥諾頓小姐的藥品箱裏偷了一點番木鼈鹼，放一些在喬治爵士的船艙裏，另一些放在他口袋裏，再把足夠的劑量灌進一粒膠囊，附在一張便條中送給夫人，告訴她這是『夢幻膠囊』。

「看來她無法確定。」帕克．潘先生評論道。

「我替你說吧，麥諾頓小姐，你確實懷疑某人，而此人就是喬治．格雷爾爵士。」

「基本上是這樣的，女士。」

「但是，請原諒，麥諾頓小姐，你不是那種常常需要別人給你建議的人。我應該說，你是個自信心十足的人。」

「真的不必把這事放在心上，喬治爵士。夫人其實是健康問題。別太在意了。」

幾小時後，帕克．潘先生被叫醒了。是穆罕默德。

「是的，我——我覺得她目前的狀況不好。但是請不必擔心，喬治爵士。你不必擔心，真的不用擔心。」她報以一個友好的微笑，然後走了出去。

「有可能。但是如果麥諾頓小姐策劃了這場謀殺，她一定會幹得更漂亮。她是一個能力很強的年輕女人。」

「非常浪漫的主意。等護士一走，她就會服下去，沒人會知道。但你犯了一個錯誤，年輕人。要一位女士燒掉信件是不可能的，她們永遠不會這樣做。我掌握了所有措詞優雅的信件，包括夢幻膠囊那一封。」

「是的，毫無疑問地，臨死前的痙攣就是症狀。噢！我真不敢相信！」

早已安排好的見證人從半掩的門外衝進來，帕克．潘先生這才免遭皮肉之苦。

「你不用說。」麥諾頓的聲音輕快和善，「只要說無能為力就行了。這樣就沒事了。」

「考慮非常周到。」帕克．潘先生說，「對了，番木鼈鹼是從哪兒弄來的？」

「好，那個時間很合適。格雷爾夫人要睡到很晚，不過我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你是個笨蛋！你什麼都不知道。麥諾頓小姐，你去哪裏了？噢，你在那兒。我告訴你多少回別離開我身邊。我大概快要暈倒了。扶我到我的船艙去，給我一片阿斯匹靈，別讓穆罕默德靠近我。他不停地說『是的，女士』，搞得我想大聲尖叫https://www.hetubook.com.com。」

她沒有回答。

「她很能幹，」潘蜜拉也承認，「不過我可不像你那麼喜歡她，叔叔。噢。你是喜歡她！別否認，你覺得她人非常好。在某些方面她的確是，但她是一匹黑馬。我一直搞不懂她在想些什麼。不論怎麼樣，她把那隻老貓弄得服服貼貼的。」

「你拿著什麼東西？噢，真好看！」

帕克．潘先生急忙站起身跟著她。不可否認地，他非常好奇。

「噢！」她無言以對，然後大步走出了房間。

最後一分鐘才上船的那個討厭的旅客，仍然坐在甲板的椅子上。他背對著豪華艙，視線投向前方穿過尼羅河，落在遠方頂著金色餘暉的深綠色山巒上。

「她沒有生病！根本沒有！裝病她才可以為所欲為。對了，你去艾蘇安的時候她就耀武揚威得不得了！我敢跟你打賭，麥諾頓小姐也知道她在騙人。」

「當然，不無這種可能，我贊成她的看法。」年輕人有些猶豫。

「做為一個醫院的護士，我見過很多這類精神緊張的病例。格雷爾夫人以不健康為樂。我要做的是：盡我所能不讓她的病情好轉，讓她盡可能地享受這次旅行。」

「他們去叫醫生了？」她問。

「你難道不認為我應該擔憂嗎？我不想找警察——我可以照顧自己，謝謝你——我要的是確定的答案。我一定要知道。我不是壞女人，潘先生。誰公平對待我，我也公平回報。交易就是交易，我有我的立場。我還清我丈夫的債務，但也沒限制他花錢。」

格雷爾夫人的神經過份緊張。自從她登上法約姆號汽船那一刻開始，就對任何事情都抱怨不休。她不喜歡她的船艙，她可以曬曬早上的太陽，但下午的日頭就太毒了。她的侄女潘蜜拉．格雷爾熱心讓出船舵另一邊的客艙，格雷爾夫人憤憤不平地接受了。

「對不起，親愛的，對不起。我會拿回去換的，時間還很充裕。」

格雷爾夫人似乎不知如何轉入正題。話題換了又換，終於她用另一種語調開口了：

「你們回來得真快。」帕克．潘先生說。

「我一點證據也沒有！只有一張幾乎難以辨認的紙片，上面寫著『燒掉這——』。我推理出整個故事，也試探了他，結果真的奏效了。透過那封信，我也是偶然間才找到了真相。格雷爾夫人燒掉他寫的每一張便條，但是他卻毫不知情。

她大約三十五歲左右，身材高䠷，儀態有種陰鬱的優雅。她把格雷爾夫人在船艙裏安頓好，幫她墊上枕頭，餵了一片阿斯匹靈，聆聽她瑣碎的嘮叨。

「不對，因為我心中還有一個疑問。」

「噢，這可辦不到。」潘蜜拉冷冷地說，「那個人有點來頭。他叫帕克．潘。我記得他是人事局的文書，——如果真有這麼一個部門的話。有意思的是，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這個名字。巴茲爾！」秘書剛好走了進來，「我在哪兒看過帕克．潘這個名字？」

「噢，不，不，我不相信會是他！他那麼讓人同情，天真得像個孩子。他不可能是個冷血的下毒者。」她的聲音中帶著痛苦。

夢幻膠……把這個燒掉！

他們的談話被打斷了。穆罕默德走了進來，面容愉快，長袍拖在身後。

他把她送進巴茲爾的船艙。喬治爵士走出船艙，神情呆滯。

「你認為會沒事了？」他臉上一副滑稽的可憐相。

潘蜜拉臉色蒼白，憤憤不平。

「告訴喬治爵士，」她總算結束了嘮叨，麥諾頓小姐面無表情地在一邊等候。「一定要把那個人趕下船去！我一定要隱私權。這些日子我是怎麼過來的呀！」她閉上雙眼。

「哦，你覺得好看我真高興。你認為你嬸嬸也會喜歡嗎？」

「告訴我，麥諾頓小姐，你覺得這串總該對了吧？」

「你懷疑是什麼毒藥？m•hetubooｋ•com.ｃｏm砒霜？」

「你不是為了她而回來的？」

「好吧，就算是吧。我認為喬治爵士也在場，他有這個機會的。」

「那是我的事。」她機敏地閉上嘴。

她在休息室裏找到了喬治爵士。他正拿著一串念珠，懷疑地看著。

「但是他們說只有我們自己。」

「你知道嗎？是她自己下的毒。最近她變很多，讓人覺得很古怪。她有幻覺。」

「噢，不，我不敢這麼說，喬治爵士。你知道的，沒什麼事情會讓她高興，這是不折不扣的事實。還有，她要我帶個口信給你。她要你把另外那個旅客趕走。」

「你什麼時候開始起疑的？」

「這真讓我驚訝。」麥諾頓小姐緩緩地說。

麥諾頓小姐離開了。

「沒有關係啦，女士。他是個很安靜的先生，人非常好，非常安靜。」

「我看出來了！」帕克．潘先生笑著說。

喬治爵士換了一個沒那麼頭痛的話題：

帕克．潘先生再次和他的官員朋友討論這個案子。

「他來晚了，女士，你們拿到船票之後，他今天早上才決定要來。」

「當然。」

喬治爵士起身走了出去。潘蜜拉的臉上蒙上一層烏雲。

「我盡了最大努力監督夫人的飲食。」

帕克．潘先生拒絕了所有誘人的條件。

帕克．潘先生從他身邊擠過去，進了船艙。

「格雷爾夫人比你想像中更能保守秘密。」帕克．潘先生說，「她是一個非常懂得保守秘密的女人。」

「有關巴茲爾的事，都是莫須有的想像。她怨恨我可憐的叔叔。她對你編造這個故事，然後把番木鼈鹼放在他的船艙和口袋裏，然後自己服毒。有人做過這種事吧？」

她跌坐在一把椅子上抽泣著。他拍了拍她的肩膀。

潘蜜拉湊近了些。

「格雷爾夫人也會很小心的。」

帕克．潘先生平靜地點點頭。

「差不多吧。砒霜或者銻化物。」

「如果沒有麥諾頓小姐，我們就會束手無策。」喬治爵士歎了一口氣。

「是的，」他說，「不過，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寺院很漂亮，大家都會去看。我為你準備好轎子和坐椅，挑夫會抬著你前進。」

麥諾頓小姐掃了那些天藍色青金石一眼。

「最好的方法是坦白。」他揮開鋼筆帽，拿出一張紙。「請你寫下來，可以嗎？」

格雷爾夫人看到一個坐在柳條椅子裏的陌生人，一旦意識到他是同行的旅客時，她的憤怒終於像洪水一樣爆發了。

帕克．潘先生趕緊披上衣服。他和巴茲爾幾乎同時到達格雷爾夫人的船艙門口。喬治爵士和潘蜜拉已經在裏面了。麥諾頓正對她的病人做最後努力。當帕克．潘先生趕到時，只見可憐的夫人身體一陣最後的痙攣，扭動之後接著僵直，然後倒在枕頭上。

「是有人做過，」帕克．潘先生承認，「但我不認為格雷爾夫人會做這種事。她不是——請允許我這麼說——不是這種類型。」

帕克．潘先生點點頭。

「是的，但你沒告訴我真正原因？」

「通常是的，不過我目前正處於一個非常特殊的情況下。」她猶豫了一下，「我通常不大談論我的病人，但這次我想是有這個必要。潘先生，當我跟著格雷爾夫人離開英國時，她的病情很一目了然。換句話說，她一點問題也沒有。這樣的說法也許不太正確。生活太悠閒，錢太多，的確會造成某種明顯的病態。只要每天擦擦地板，有五、六個孩子要去照料，這反而可能會讓格雷爾夫人完全健康，而且更加快樂。」

「但是你發現每次喬治爵士不在，他妻子的病情就有所好轉。她的發病期和他回來的時間是吻合的。」

「我才不呢！簡直太可笑了！不妨告訴他我們去開羅一路上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