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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殺在雲端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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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一個美國人

十一、一個美國人

「很可能你的吹針和吹管跟本案沒有任何關係。或許最多只有五十分之一的關聯性。但是不管怎樣,我希望你能盡量為我描述這名美國人。」
「你認為……不,她是那麼迷人、可愛、柔弱,她不可能裝扮成又高又駝的美國人。儘管她過去是個演員……可是,她再怎樣也無法扮演這樣的角色!不,我的朋友,這說不通。」
辦事員既愉快,又興奮。
喬治嘶笑一聲,就離開了。而白羅和富尼埃則走上了灑滿陽光的街頭。
「他幹勁十足,從不知疲累。」
「多少?誰?」
「我們已經知道,」白羅了解地向老頭兒微笑了一下。「這無名女人既不高、也不矮,既不胖、也不瘦,頭髮既不金、又不黑,但你至少可以告訴我們,她是不是時髦呢?」
「高個子,背有點駝,頭髮灰白,留一小撮山羊鬍,戴著角質框眼鏡。」
他停下來,兩隻眼睛閃爍不安,腦門上冒出了汗珠。
「我不敢說,他戴著帽子。」
「是第二天十二點起飛的班機嗎?」
朱利.派瑞驚慌失措、張口結舌地望著白羅,兩隻手微微顫慄。
「而你知道?」
「你們知道,先生們,每種收藏我都只進一點貨!我也有我的專業——就是波斯。杜邦先生,著名的杜邦先生可以為我做證!他經常來看我收藏的物品和新進的貨色,判斷某些可疑物品的真偽。多麼了不起的人!多麼博學多聞!眼光多麼犀利!多麼敏銳的直覺!噢,我離題了。我有收藏品——行家都知道的收藏品!我還有……嗯,老實說吧,贗品。外國的贗品,數量不多,大都從印度、日本、馬來半島、南太平洋各地來的。這些東西,我通常都沒有固定價格,如果有人感興趣,我再決定價錢,通常都會被殺價,到最後獲利只有一半。不過,即使如此,還是有利潤。我平常都按很低的價格向水手們收購物品。」
他沒再說什麼,兩人按照計劃到金蓮花林蔭大道。
「五——五千法郎。這個人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我……這可把我害慘了……」
「常言說,軍隊必須填飽肚子才能前進。」白羅說。「消化器官對大腦的影響有多深呢?當暈船病發作的時候,我,就變成一個失去灰色腦細胞、失去方法、條理的低等生物,成為全然的智能不足者!這實在是可悲,但這是事實。哦,提到這檔子事,我們那位優秀的吉羅警探如今還好嗎?」
國際航空公司的辦事處十分簡陋。一個衣著考究、面孔黧黑的人站在一個晶亮的木櫃後面,而一個約莫十五歲的孩子則坐在打字機旁邊。富尼埃出示了自己的證件,這位名叫朱利.派瑞的辦事員表示願全力配合。
「我們要談的事是很機密的。」白羅向他解釋。
「我並不想傷害……真的,不想……當時來了一個人,他說,第二天他要飛往英國,他要跟……吉塞爾太太貸款,可是希望來個不期而遇。他認為,這樣比較有機會成功。他說,他知道吉塞爾太太明天要飛去英國。他要我跟她說明天早班機位都賣完了,並且安排她坐在普羅米修斯號的二號座位。我發誓,我並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好。我想,這有什麼關係呢?美國人就是那樣,喜歡別出心裁……」
「我並不想傷害……我完全不知道。我從來沒想過……」
他從衣袋裏取出從《特寫集》裏撕下的一頁上流社會新聞。
「MR24古物仿製品。」富尼埃唸道,「很難推敲,不過可能是杜邦父子。我沒把握。杜邦先生是世界聞名的考古學家。他的聲譽是毋庸置疑的!」
「乘客中間沒有任何人用這個名字;也沒https://m•hetubook.com•com人坐在一號座位。」
「說來你或許不相信,親愛的齊勒先生,事情就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發生的。這是一項恥辱,你說是不是?你想一想,命案發生的時候,我竟然在睡覺!」
看來,赫丘勒.白羅疑惑的目光讓朱利.派瑞很不舒服。
「一個美國人?」富尼埃警覺地問道。
富尼埃拿出一疊照片給古董商看,可是只是徒然無功。澤羅普洛斯的乘客中沒有那個人。
澤羅普洛斯兩手一攤。
在保安局裏,白羅跟偵探處處長齊勒先生重敘一番舊情,因為他以前辦理一件案子的時候,跟這位處長接觸過。齊勒先生彬彬有禮、和藹可親。
辦事員狐疑地瞥了白羅一眼。
「國際航空公司。」
「但是,你知道,什麼問題造就什麼答案。那時你們還不知道應當提出哪些問題。」
「我從沒說它說得通。」他繼續仔細研究那頁新聞。
「那倒是,那倒是。」

「你不願向我說明是怎麼一回事嗎?」富尼埃說。
白羅搖了搖頭。
「紅絲?」白羅反應道。
「去保安局。他們應當有消息告訴我。」
「只是我的想法嘛。嫵媚的女人穿上游泳衣就會顯得更美。你不同意嗎?你看這個。」
古董商澤羅普洛斯先生的店鋪,是在聖昂諾街上面。
「我們是為吉塞爾太太的謀殺案來的。」白羅開始說。
「這是兩種可能的解釋,」白羅凝視著他,說。「但我以為兩種解釋都不是真的。我認為你還是坦白的好。」
「名單上沒有這個名字,所以我才沒有提這件事。既然這個人沒有坐上飛機……」
「五項。」白羅說。「是的,五項。」
「是的,而且我猜你也是做如是想。我覺得,那個門房的性格中有種騎士精神。他冥頑不靈,硬說他毫不記得客人的容貌,這種說法本身就值得注意。霍伯里夫人是非常漂亮的。此外我還發覺,他瞧見《特寫集》裏的照片吃了一驚——哦,當然是很不明顯。照片上,她是穿著游泳衣的。霍伯里夫人那天晚上找過吉塞爾,這是毫無疑義的。」
「哦,是的,我記起來的,我想我們已回答過一些問題了。」
「他有為自己訂票嗎?」
吃過了白羅剛才提議的菜色後,這矮胖的比利時人就從衣袋裏掏出黑色筆記本來。富尼埃深感興奮,對伊利絲也十分惱怒,白羅勸他不要生氣。
隨後他便和白羅走出辦事處,留下了怕得要死的朱利.派瑞。
「RT362醫生。哈利大街。」富尼埃唸了一下。
「嘿,警察就是這個樣子!」老頭兒粗聲粗氣地大發牢騷。「同一個問題,一問再問,你們究竟想要怎麼樣?要逼得人遲早不再講真話,而瞎說一氣嗎?說些好聽的謊言,是呀,謊言最對你們這些先生的味口了。」
「時髦?」喬治聽到這個問題不覺一驚,重問了一遍。
喬治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穿上游泳衣?可這跟游泳衣有什麼關係?」
「金髮還是黑髮?」
「說實在的,這太奇怪了。當然,如果有些乘客來遲了,那就會留下空位。除此之外,也可能是發生誤失。我得跟布爾歇機場聯繫看看,他們辦事不一定那麼精確……」
「美國人?」富尼埃尖聲問道。
「不會錯的。就是謀殺案發生的那一天,因為我的朋友說,如果他沒坐上那班飛機,他自己就會成為普羅米修斯號的乘客。」
「我是有一點想法。」
「好呀,我說的都是真話呀!對,那天晚上,在太太出國的前夕,正好有個女人來找太太。你拿了些照片給我看,問我照片中有沒有hetubook•com.com那個女人。我也一再地說了:我的眼睛不中用,而且當時天已黑了,我沒看清這個女人。我認不出她。即使我跟她迎面相對,我或許也認不出,就是這樣!這一點,你已經清清楚楚聽了四、五遍了!」
「金蓮花林蔭大道。」
「非常感謝你,澤羅普洛斯先生,」富尼埃客氣地說。「你還認得出那支吹管和吹針嗎?此刻,它們在倫敦,可是我們會把它們拿來給你認一認。」
「我聽說,」白羅說,「她是挺時髦的。我有個想法,我的朋友。我覺得,這個女人穿上游泳衣一定特別美!」
「我的朋友,我跟你說吧,我只知道正確的線索放到錯誤的人身上了……可以說,我還處在一團漆黑中。我的線索不會錯,但是畢竟……」
「你已經全看過了嗎,嗯?」
「從兩句話。一句是我今天早上聽到的。在我乘坐的飛機裏,有個人說,謀殺案發生的那一天,他可說是搭乘了一架空飛機。第二句是伊利絲說的,她講她打電話到國際航空公司訂票,但早班飛機票已經一張都沒有了。這兩個說法互相矛盾。我又想起普羅米修斯號的空服員說過,他以前在早班飛機上不止一次看見吉塞爾太太。所以很明顯,她習慣搭乘八點四十五分的班機。可是,有人希望她這一次搭十二點的班機,有人自己要搭乘普羅米修斯號。為什麼辦事員要向伊利絲說,所有的票都已賣掉了呢?這是誤失,還是故意撒謊?我推測是後者……而我猜對了。」
「是呀,一個美國人,絕對是美國人。不是那種高尚的美國人,而是什麼也不懂,只想隨便買個古董回家做紀念的那類觀光客。想來他也造福了不少埃及珠寶商——他們都是進口捷克製的金龜子來賣。嘿……我很快就把他摸透了,跟他聊了聊某些部落的古老風俗,還有他們使用的致命毒藥。我說,這類東西是很難買得到的。他問了價錢,我報了價。自然囉,這是美國價錢,不能像以前那麼高(唉!他們國內現在處於蕭條時期嘛)。我以為他會討價還價,但他馬上付了錢,我驚得發呆了。真可惜,價錢應該再開高一點!我把吹管和吹針包好給了他,他就揚長而去。情況就是這樣.後來,我在報上看到這件驚人的謀殺案件,我懷疑——是的,我十分懷疑。於是立刻報告了警察局。」
白羅溫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的,先生。」
齊勒先生深明事理地搖了搖頭。
富尼埃狐疑地看了看白羅。「然而,這跟你原來的想法是不一致的吧?」
「好,我跟你一起去。待會兒我也有一點別的調查得忙。」
「他就是一個普通的美國人嘛。說話帶有鼻音,一句法語都不會講,嚼著口香糖,戴著玳瑁邊眼鏡。高個兒。我猜,年紀不太老。」
「那是當然了,」白羅說,「他最愛跑來跑去了,而且喜歡趴在地上找線索,他人要不是在這裏就是在那裏,到處跑,沒看他停下來思考過。」
澤羅普洛斯先生停下喘了口氣,然後又興高采烈地繼續說下去,他對自己本身、對自己的重要性,對自己流利的口才,都滿意極了。
「如果你們不反對的話。」白羅立即站起身來,說道。「這事很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GF45謀殺未遂。
「對,是有消息。一個希臘人古董商澤羅普洛斯,向警察局通報該他在命案發生前三天出售過一支吹管和吹針。我建議,長官,」富尼埃向處長恭敬地哈了哈腰。「我們去拜訪這個人。」
「現在到哪裏去呢,我的朋友?」他問富尼埃。
https://m.hetubook•com•com也許你的朋友記錯日子了?早一天,或是晚一天……」
「所以我們齊心協力地工作吧。」白羅溫和地微笑著說,「蛋捲好吃極了。」一面吃著蛋捲,富尼埃翻了翻黑色筆記本,然後把什麼抄在自己本子裏,瞅了白羅一眼。
「是的,不很清楚。」白羅表示同感。「誰盜竊?律師?銀行職員?大概是商業公司的信託部門的人。恐怕不是作家、牙科醫生或其他醫生。詹姆斯.賴德是乘客當中唯一的商業人士。他可能偷了錢,可能向吉塞爾借過錢來補上盜款,免得遭到調查。而最後一項『CF45謀殺未遂。』作家、牙科醫生、耳鼻喉科醫生、商人、空服員、美容師、名門淑女——其中任何一個都可能是『GF45』實際上,只有杜邦父子由於國籍不同而可以排除。」
「完全對,」白羅說,「這兩種情況都有可能。我個人更屬意第二個,而且我敢打賭,吉塞爾動身前夕,去找她的那個女人就是霍伯里夫人。」
「是的,先生。櫻桃紅,有點褪色。」
「是的,先生,一號座位——就是在吉塞爾太太隔壁。」
「是的,這位先生是美國人。」
「賽拉斯……賽拉斯.哈珀。」
「XVB724這個號碼很不明確。『盜竊,英國人』?」
「如果再看到他,你認得出來嗎?」
「裏面有一些十分重要的記錄。」
澤羅普洛斯先生是個身材不高、體格結實的人,長了兩隻亮閃閃的黑眼,他解說起來娓娓動聽,口若懸河,特別詳盡。
「穿上游泳衣的伯爵夫人。」
「坦白?坦白什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的店鋪是以收藏高級古董著稱。店裏的貨賀上擺滿了許多東西,如:拉格斯器具,波斯陶器,盧里斯坦青銅器,粗糙的印度珠寶,各國的絲綢和刺繡,毫不值錢的串珠,以及便宜的埃及貨。在這一類商店裏,值五十萬法郎的東西,標價可達一百萬法郎;值不了五十生丁的貨品,標價卻是十法郎。經常捐款給這個商店的金主,主要是美國觀光客和十分內行的鑑賞家。
「那支吹管有這麼長,」澤羅普洛斯在寫字台上比了一下。「像筆這麼粗。吹管沒什麼顏色。針有四支,針身細長,針尖有點髒,吊著一小束紅絲。」
富尼埃看了白羅一眼。白羅臉上竟是一副表示滿意的笑容。富尼埃覺得詫異。是澤羅普洛斯撒了謊,還是別的原因?富尼埃有點疑慮地說:
RT362醫生,哈利大街。
「每過一分鐘,事情就更為神秘!」富尼埃驚歎地說。「起先我們追查的是女人,現在呢,又冒出一個男人。這個美國人……」
「是用什麼名字登記的?」
「不,只是隨便瀏覽了一下。讓我看看吧?」他從富尼埃手裏拿過黑色的筆記本。直到乾酪端來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白羅才把小本子擱在一邊。兩個偵探的視線碰在一起。
「對,對,我看很有可能。」
平時鬱鬱寡歡的富尼埃,現在顯得特別興奮和急促。
「崇高的聲譽是騙子最重要的工具。這是挺有趣的邏輯。不過,我們還是來看記錄吧。」
「說說他的樣子。」
「你在看什麼?」富尼埃問。
「哦,你是這樣想的,是嗎?」

在白羅的建議下,孩子給叫到了最遠的角落裏去。
「他對英國文化頗有了解,所以我們派他去克洛敦協助辦案。那是一個相當有趣的案子,白羅先生。吉塞爾和_圖_書太太是巴黎的知名人物,而她死亡的方式,可以說是十分——絕妙!她在飛機上中了吹管射出的毒針!你說說看,這種事有可能嗎?」
白羅機警地按住了富尼埃的手臂,及時防止了他生氣的反駁。
「我想想,那是……」
「當然,就這麼辦。」齊勒表示同意。「白羅先生要一起去嗎?」
「你還是相信吧,我可不在乎!什麼幫助警察就是做好事!我根本是不恥。如果太太不是在高空中被殺害的,你恐怕會說是我喬治毒死她的。你們警察統統是這樣!」
朱利.派瑞慌忙說了起來,斗大的汗珠從額頭落下。
「噢,」白羅說,「那是因為今日我們已發現曬太陽對皮膚的益處,健康又實惠。」
「是這樣嗎,先生?」
「我不要謊言,先生,我只要真話!」
「這是自然的,完全不足為奇。警察?對這個階層的人而言,它是個嚇人的字眼。會替他們招惹飛來橫禍。每個國家、每個地方都是這樣。」
「奇怪,」富尼埃說。「你確定不是黑絲混雜黃絲嗎?」
「在這種情形下,你倒能夠有所收穫!」富尼埃揚聲說道。「私人偵探從證人身上取得的情報,比官方能夠得到的多得多。不過,我們還是有些優勢,我們擁有官方記錄,整個龐大的組織系統都可供我們指揮運用……」
「去哪兒呢?」
「難道你一點都想不起來,這個女人是高是矮、是老是少,頭髮是金黃或黝黑嗎?簡直無法叫人相信!」富尼埃諷刺地說。
MR24古物仿製品。
「我明白了,明白了。」
「我的一個朋友因急事必須飛往英國,那一天,他是搭乘八點四十五分的班機飛走的,據他說,飛機有一半座位是空的。」
「就是這樣的,先生,」
朱利.派瑞翻閱了一些文件,鼻子抽了一口氣。
富尼埃看了看手錶。
「這些飛機!遇到陰雨的天氣,它們就靠不住,靠不住喔。我自己就有一兩次被搞得傷透了腦筋……」
他把一頁從《特寫集》上撕下來的圖片遞給老頭兒。
「我沒把握。我這裏有那麼多美國人來來去去。他長得又不稱頭。」
「不,不,不是這麼一回事。她的女佣人要訂八點四十五分的,可是這班飛機已經客滿了,我們就向太太建議十二點的班機。」
XVB724盜竊,英國人。
「這兩個都還不錯,」說著,他把圖片還給白羅。「跟一|絲|不|掛也差不多了。」
富尼埃唸了唸本子裏的記錄:
白羅打手勢把服務生叫來結帳。
「可能,」白羅回答。「但是我想並非如此。你看見了,他的價格標籤都是一個式樣;而且在澤羅普洛斯先生的敘述中,有一兩點值得注意。朋友,既然我們既然已經下海了,就請你縱容我再繼續捕撈囉!」
KCL52英國伯爵夫人。丈夫。
一陣沉默。老頭兒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他停了下來,困惑地望著白羅點了點頭。
富尼埃冷冰冰地獻了辦事員一眼:
「我認為警察局已經查明了。吉塞爾太太是在十七日打電話來訂機位的。」
「是啊!」白羅喊道,「是啊!你說的真是一針見血,正中要害……哈,我們的富尼埃來了。我想你帶來了一些新的消息。」
「我們走吧,我的老朋友。」他說。「肚子在嗡嗡叫啦。簡簡單單地飽餐一頓,這就是我的要求。就來點蘑菇蛋捲、薩呂港的乾酪,再配個紅葡萄酒吧。配哪種酒好呢?」
「這倒是,」他說。「已經下午一點了!竟跟這個野蠻人談了……」他瞅了喬治一眼。
https://www•hetubook.com.com「如果你還不說出來,那才真的悲慘。說吧,說吧,主要情況我們已經知道。告訴我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英國伯爵夫人,丈夫。」富尼埃說,「這可能是指霍伯里夫人。據我所知,她是一個嗜好賭博的人。她十分可能向吉塞爾借過錢。吉塞爾的客戶通常都是這類的人。至於『丈夫』二字指的可能是吉塞爾希望霍伯里太太的丈夫能替妻子還債,或者是——她握有霍伯里夫人的什麼秘密,並威脅要把這個秘密告訴她的丈夫。」
「可是我們從她的女佣口裏知道,她訂的機票不是十二點的,而是早上八點四十五分的。」
「這會使他做起案來特別方便。」白羅說,「親愛的富尼埃,只要想到那些騙子在還未被揭穿的時候,表現出來的形象有多好,情操又有多高、多使人欽羨的普遍現象,你就可了解。」
「當然沒問題。但我們的人已到那兒調查過了,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線索。」
在人行道上,富尼埃摘掉帽子鞠了一躬。「我向你致敬,白羅先生。你是如何想到這一點的?」
「你向警察隱瞞了十分重要的證據,」他板著面孔說。「這可是非同小可!」
「那支吹管和吹針在我這兒放了很久,約莫兩年吧。它們就放在那個盤子裏,旁邊還有一些貝殼項圈、印第安人頭飾、木雕,以及粗糙的玉石項鍊。這吹管和吹針誰也沒有發現,誰也沒去注意。後來來了一個美國人,向我打聽這是什麼東西。」
「她尾隨吉塞爾從盧比納到了巴黎,」富尼埃慢吞吞地說。「看來她是等不及了。」
「你關心這樁案件,我感到非常高興,白羅先生。」
「噢,白羅先生,那可就是你的個人偏見了。我知道像富尼埃那樣的人比較投你的緣。他是所謂的『新潮派』,完全依賴心理學辦案,你就喜歡這一點。」
是警察先生們嗎?哦,十分歡迎!也許,可以到他的私人辦公室去坐一坐?是的,他出售過一支吹管和吹針——來自南美的珍品。
這頭,富尼埃跟守衛喬治的交談卻很不投機。
「對,說得太對了。」
「黑絲混雜黃絲?不是,先生。」商人搖了搖頭。
「說吧,」白羅命令地說。「我們需要了解確實的情形。他們給了你多少錢,誰給的?」
「也許,我們是在大海撈針。」富尼埃和白羅一起走出商店,說道。
「沒錯,沒錯,但我們必須再求精確。吉塞爾太太訂了機位,是在什麼時候?」
「少來了,你對一切都瞭若指掌。我們現在在談的是謀殺案!謀殺案,派瑞先生!請你謹記在心。倘若你向我們隱瞞真相,你可能得承擔嚴重的後果。警察會對你產生不良的印象,認為你干擾司法正義。」
齊勒刻意不去理會「這檔子事」那幾字的嘲諷,只是回答說,吉羅還在工作崗位上努力。
「是呀,朋友,」白羅說。「在巴黎這裏,要做一個美國人太簡單了!怪聲怪氣的鼻音,咀嚼著口香糖,山羊鬍,角質框眼鏡——這是扮演一個美國人的全部道具……」
「這可能是指布賴恩醫生。這條線索應該挖不出什麼東西,但我們還是得去追查。」
「我明白,我明白。可是它還是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太好了,我的朋友,」白羅說。「我們腦子裏想的竟然一樣!從筆記本裏所有的記錄中,我認為這五項和飛機上的乘客有直接的關係。我們來依次分析研究一下吧。」
「不,因為我可能有錯,你知道,可能徹徹底底地錯了。在此種情形下,我可能會不知不覺地引著你誤入歧途。不,我們每個人都根據自己的推想進行工作吧。我們繼續來研究小本子上的項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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